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1014章 舞台已架，靜待表演
愚昧？不，要知道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正如盲目，偏可以換得長久的道理一樣……
「必須如我所願！」嵐沙神采飛揚，遙指南方：「我部落大軍雖暫未攻至南岸，但該派出的探子眼線早已遍布對岸。他們得我命令，一直在關注著神殿總會。一旦發現動靜，半天、至多半天時間，消息就將傳到我這裏……恩，我今天一整天都會在此等候，你呢？」
「哼，找了這麼多天，連個刺客都抓不到還敢說沒有問題？都是幫無能廢物……呼……傳令下去，加快隊伍前進速度。」
嵐沙聽懂了，嘴角微揚弧度，豎起手指：「我喜歡這句話，更喜歡你的態度。至少這樣，會讓我覺得除了先來後到之外，我把你看做對手是有理由的。呵呵……」
不得不說，或許是因為這兩年來帝國紛紛擾擾、不斷烽火的危殆局勢，使得都城民眾們或多或少的一直處於壓抑狀態，嚴重缺乏安全感。所以大皇子選擇在這時加冕登基、稱帝為王，直如一劑強心針般，瞬間就引爆了普通民眾們的熱情。
順著嵐沙視線看向遠處的蒼茫江面，以及，那初探出半邊頭來、即艷壓江面的嫣紅旭日，喬希亞微抿嘴角，片刻後方才開口道：「希望如你所願。」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時間的問題，而是部落勇士確實不擅長水戰。
「只是江邊區域而已，嘗試準備了一個多禮拜，還是適應不了嗎？」灘涂外
不過即使這軍官有點託大，但出發點總是負責任的，所以嵐沙自也不會直接去打消他的積極性。輕哼一聲，搖頭否決道：「渡江戰役計劃早以定下，我們沒有多餘時間繼續等待，必須拿出別的解決方法來……」
笑了笑，嵐沙驀然轉頭：「不過！身為戀人你做的還遠遠不夠呢……不要急著辯駁，我承認你對他的關心程度，但你是不是也太小瞧了他的本事了？」
「回殿下，部落勇士習慣在山地平原上戰鬥。水戰方面我們的經驗確實不多，幾乎沒有，士兵們都感覺很不適應。」一旁的部落軍官尷尬回道：「不過請殿下放心，再給我們些時間，勇士們一定能夠克服這個問題……」
城外，十里華篷絨毯，百里官道兩側樹木盡系紅菱，迎風飄搖宛若好客迎賓。分明是冬末時節，然而不知是使了什麼魔法手段，入得目來，各式各色花瓣應有盡有，亂風迷眼，直令人目不暇接……
「殿下放心……皇族供奉……時刻保護……」
哪怕後者並不清楚前者的加冕登基，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麼益處，亦或能改變掉什麼，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擁戴之情。
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主戰場差異的緣故，這些原來在陸地上橫行無忌的勇士，如今踩著腳下
「是……可是殿下，道路都被民眾們堵住了，城內無法加速……」
「確定隊伍安全方面沒有任何問題？神殿那邊怎麼說？」
簡潔的言語爭鋒，隨後就是長時間的靜默無言。
還能說什麼呢？從女皇離開北荒皇城，千里迢迢趕來軍中的那一刻起，一切也就變得不同。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見鬼！」隊伍中央，華麗花車篷下。一邊按捺住心中郁噪、保持風度，不斷向著道路兩旁歡呼跳躍的民眾們微笑擺手，大皇子一邊嘴角囁嚅，重複追問：「找到那個該死的傢伙沒有……我問，那、個、該、死、的、刺、客！」
喬希亞眯眼看著南方，恍然未聞，默然無言。嵐沙見狀搖頭失笑一聲，對著一旁親衛擺手說道：「去，搬兩把椅子，再拿兩份早餐過來……」
正如伍丁所想一般，一旦北荒部落大舉渡江入侵，夏薇安的俘虜價值就將無限降低，連帶著唐恩的處境也將極為被動。這種情況下，如果唐恩再強行出手……好吧，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唐恩肯定會出手救援，無論情況如何，但那本就寥寥無幾的成功機率就將變得更加渺茫。
……
此時，王廷城堡門口，隨
如果視力足夠好，站在灘涂外圍邊緣處這裏縱目遠眺，可隱約在那些船隻上面看到來回走動的身影。當然，那些膀大腰圓，體型外狀明顯比正常布蘭人要大上一個塊頭的身影，顯然不是什麼漁夫……
「你很清楚攻擊後果！」走上土丘來到嵐沙身側的喬希亞，神色更是不客氣，目光如刀瞥來：「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這時下令進攻，你想害死他嗎？」
「廢物！白痴！蠢貨！」
但很遺憾的是，眼下局勢並不為她所掌控。真正掌控大局的人是北荒女皇，關於她的立場自無需贅言。實事求是來講，部落大軍在北岸這裏拖延一月時間，已是她所能容忍的極限了。接下來她必將接管戰局，將北荒部落的旗幟儘快插到南岸去。
簡單來說就是立場的差異，喬希亞此來自始至終關心的重點，都是某人的安危，所以她最不願看到北荒部隊大舉渡江開戰。至少是在某人成功得手並安全離開南邊大陸前，是絕對不願的。
或者，威脅？
同樣是清晨，旭日初升。
……
頓了頓，嵐沙側頭避開喬希亞目光：「這些話你該去和我母親大人說。會不會害死他，下不下令進攻……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回殿下，暫時還……還沒有。」
至於嵐沙，心緒立場最為複雜，也最為無奈。她同樣
城內，張燈結綵好似過節一般，道路兩旁門窗大開，熱鬧鼎沸，人潮擁擠。
不用轉頭，只聽聲音嵐沙就知道身後走來之人是誰，俏臉瞬間冷下：「這裏不是灰衣軍，你也更不是我部落率軍將領。喬希亞小姐，你越界了！」
未等嵐沙話音落下，身後驀地傳來一道毫不客氣的質問：「這麼說，過了今天，你們還是會按原計劃進攻對嗎？」
「該死！！！」
喬希亞聞言雙眸染層灰霾，加重語氣道：「沒錯，她是你的母親大人——」
半響，喬希亞微微吸了口氣，挺直欣長肩背，率先開口打破沉寂，語氣輕柔且堅定：「如果最後的結果是你害死了他，我發誓——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沒有選擇不是嗎？
「是是是，殿下……神殿那邊傳話過來，說他們已經做好完全準備。只要我們這邊加快速度，儘早進入到他們的控制範圍，一切就沒有問題。」
如此鋪天蓋地的喜慶大勢，不消多說，正是布蘭新王、大皇子前往神殿總會接受教皇加冕登基的大好吉日，盛大慶典！
布蘭都城，一反最近這段時間以來肅殺凝重的緊張氣氛，初晨自天邊剛泛起魚白肚色時，四方城門即呈不設防之勢，早早敞開。
聳聳肩，嵐沙側頭看了眼喬希亞，隨即收回視線張開雙臂，遠眺遠方：「舞台已經架設好了，很盛大、也很豪華，百年難得一見……我運氣一向
「沒錯，但她更是北荒女皇！」
喬希亞瞬間皺眉，不過她耐心很好，平靜看來等著嵐沙繼續說下去：「你知道的，我給了他一個月的營救時間，最後期限就在今天。呵，說來也真是巧了，當時我都沒想到自己給出的時間期限，竟然剛好與那布蘭新王加冕登基的吉日撞上……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在更遠一些的地方，輕盪江水沿著亘古不變的路線規律，疊加力量，不斷拍打著江邊堤岸，也搖晃著那些連排停靠岸邊、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大小小船隻。
次日，清晨。
萊瑙河北岸，大片灘涂在粘稠若紗卷般的晨霧籠罩下，若隱若現，顯得蒼茫而又荒涼。
「再給你們些時間？」瞥了眼尷尬軍官，嵐沙毫不掩飾臉上的不悅神情。這倒不是為了眼下困境，而是因為身旁這個軍官的敷衍態度。她可不是什麼花瓶角色，此前運籌帷幄、一路率軍接連攻破布蘭多處邊境關卡的她，很清楚以部落士兵如今的狀況，即使再給一個月的時間，情況也不會好轉到哪去。
也可以看做是可能開戰前的必要警示！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這些人討生活的地方並不在眼下這江面江水之中，而在那常年瀰漫著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戰場之上，他們是單兵作戰能力冠絕大陸的北荒蠻兵！
是你們，不是你。是我們，不是我。這是來自灰衣軍首領，對北荒部落殿下的正式通牒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