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小試身手
第三十章 少年
「阿？」
表面上的小徑和院落排布彷彿都有意義，高牆恰恰擋住所有人的視線也讓庄中的院落緊緻卻隔離；而暗處，光耗子用護眼鏡透視功能看到的暗道密室就不下十來個，其設計隱秘度之高，建造方位之離奇，裏面東西之奇形怪狀，讓耗子糾結的半夜都睡不著覺。
情景轉換太大，耗子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結結巴巴的說：「可是你……還有我，不都是這個莊子……里的……呃，人？」
耗子輕鬆閃過，發現這少年容貌平凡身材細瘦修長，雖然跳下樹的東西輕盈熟練，可是身手卻著實不怎麼樣，也沒了動手的興緻，心裏更加憋氣：「你這人怎麼……」
耗子心裏嘀咕，男人家說話就說話吧，這麼百轉千回做什麼？表面上還是很恭敬：「敢問主子是不是東院里做主的？這是今日的點心，膳房特地做了山藥羹，說是給東院的主子調解調解。」
耗子陪笑：「這聰明又不能代替地圖，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嘛！大娘您上回說南院就是向南，結果我向南走到大門了還沒見著院……」
……
「看你在這呆得也不少時間了，是不是有點麻煩阿？」少年有點討好的笑，「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哦！」
耗子臉色發青，雙眼暴突，嘴略微張開，痴獃的可以，嘴角彷彿有可疑液體要流出。
這下輪到少年奇怪了，平常他不要吃點心，哪個奴僕不是又哭又求的讓他吃，就算他不吃也死氣白賴的讓他一定收下，怎麼這個傢伙就一點別的反應都沒有，說走就走？！
少年一言不發，手中的核桃還是一拋一拋的，腿也一直狀似調皮的在晃，可是氣氛就是不同了，耗子甚至覺得這小子肯定是兩眼微咪，冷冷的帶著殺意看著自己。
莊裡人
「哦？」少年疑惑的聲線略微上揚，居然還給人一種珠圓玉潤的感覺。
「不好！」耗子想都沒想。
少年狠狠的咬唇：「你傻嗎？我是說離開這個莊子！」
「哦！」耗子一臉恍然大悟，轉而搖頭，「哪有！」
「喂！你幹嘛？」明明知道耗子要幹嘛，少年還是驚訝的大叫出聲。
怪事！平常他只要一站在院門口就有人開門了，大多數時候門都不用拍，可是這個想來很牛逼的東院，怎麼連應門的都沒？
不說還好，一說，氣氛當場就冷了。
「廢話，要不然進來觀光阿！」
耗子心裏奇怪，再拍。
過了很久，少年終於開口了：「我不要，你拿走。」
「誒！」耗子拍拍屁股起身，接過了膳房大娘手中的食盒，走了兩步，突然轉身訕笑道，「這……」
莊園建在山中，開始耗子在山頂居高臨下觀察時很多地方都被茂密的樹木和複雜的地形擋住了視線，直到進來繞了幾圈后才直到這個莊園的建築之瘮人。
「我會武功的！」
「別吃！」少年氣急敗壞的叫，「誰准你吃了？這是給我的！」
「你是不是很快要走了？」
耗子拿出針狀的藥物檢測儀，看到綠燈后，放心的拿出勺子。
「這位少爺，拜託哦！你不要吃還不准我吃？難道要我空著肚子去挨打？」耗子感到很好笑，當然，他是不會去乖乖挨打的。
「誰責罰我？」耗子一頭霧水，是你不要吃又不是我偷吃，為什麼罰我？
「你不是！」少年的回答簡潔果斷。
「
「我皮粗肉厚的，不就三十鞭嘛！」耗子還想狡辯。
「這莊子里沒人敢吃我的東西，沒人敢這麼和我說話！」
來了三天，耗子扮成小廝藉著各種理由在這巨大莊園內走動，不是沒人注意過他，但是只要他一臉小心凝重的舉舉手中要送的東西然後意義不明的往前方一指，那個似要上前詢問的人就會瞭然似的放行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大娘沒好氣：「你到底是不是因為聰明被挑來的？怎麼要你去哪哪不認識？東院東院，當然是往東走啦！」
「哼！」少年明顯不信。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你一個下人居然敢動我的東西？！」少年似乎忽略了耗子愈矩的諷刺，邊罵邊跳下樹，朝耗子跑來，劈手要奪碗。
耗子暈乎乎的走了出去。
耗子朝核桃來源看去，只見是東院裏面長著的一直延伸到院外的茂盛梧桐，上面密葉見隱隱綽綽坐著一個人，看不清臉，只知道他手裡有東西一拋一拋，還晃蕩著腿。
莊裡各種各樣名字的院很多，大多是樹木花草為名，但是涉及方位的卻只有東西南北四個院，雖然至今沒摸清這麼多院里住著誰，可如果住的是「四分之一」院，那地位肯定是不低的。
怎麼了這是？海底針不應該是女人的心嗎？！
少年嚇了一跳，連忙鬆手，剛才飛揚跋扈的表情和口氣都已不見，只剩下怯怯：「我，我說了我不是這個莊子的人。」
收了碗，耗子有些蕭索的轉身準備離開。卻又被少年拉住。
少年睜圓了眼，忿然：「胡說！我怎麼會是這莊子的人！我不是！永遠不是！永遠！」
他知道古代人命可以是很賤的，但是真到感覺到時，卻發現人命
靠，都在這莊子混得那麼牛逼了還說不是這個莊子的人誰信阿！耗子腹里誹謗。既然被人揭穿，也就沒了裝的必要，耗子不想和這個少年多糾纏，看著手中的羹也沒了興緻，雖然藥物檢測儀百試百靈，可是古代的藥物畢竟和現代不同，還是不要冒險。
正不知道怎麼辦，樹上那人先開口了：
這丫還挺聰明的，耗子眼睛轉了轉，有了主意，「沒錯，不出意外，我今晚是要走。」
怒而轉身：「你還想幹嘛！」
少年的表情忽然凄涼：「好？呵呵，那是什麼樣的代價阿！」
以他判斷，山貓小丫頭一個，武力值不高人也不笨，不會被這山莊里的人當什麼寶貝關密室的，現在還是找地牢要緊。
想著想著，耗子已經來到了目的地，東院。
明白這個走不是那個走，耗子還是裝糊塗：「對啊，我要回膳房。」
少年看耗子像在看火星人：「膳房給我調養用的食品如果我不收，送點心的一律鞭笞三十，你不知道？」
「小浩！把這些點心送到東院那個貴人那兒去！快些！」
沒錯，悄無聲息，這麼大的一個宮殿似的院落，來來往往人也不少，大多都是小廝婢女打扮，但是，他們都不發出聲音。
奇怪歸奇怪，任務總歸要完成的，耗子抬手還想再拍，忽然聽到風聲傳來，一偏頭，一顆核桃從後腦勺劃過。
「那又怎麼樣？！」
你不是不要吃么，老子吃還不成？省得浪費糧食！
就等你這句！耗子心裏奸笑數聲，假裝猶豫了一下，轉身道：「也對，或許你幫得上忙。」
這玩意也講公平？耗子倒寧願自己是唯一一個！
恨意那麼明顯，想不相信都難，耗子只好改口：「可是，我不也
沒人開門。
言者貌似無心，聽者卻有心，少年連忙追上來問：「你進庄是有什麼事要做吧！」
耗子不想多糾纏也沒好奇心去問少年的血淚史，只是不耐煩的轉身要走，嘴裏嘀咕：「別煩我，我還有要事呢！」
耗子抽了抽嘴，拿手帕擦了擦勺子，正要開動。
安靜的不似活人，只知道地頭快速的走，院落間錯落的景緻彷彿不存在般，無人賞，只好孤芳自賞。
心裏暗暗咒罵，表面上卻表現的小心謹慎，在悄聲無息的小徑上走著。
「真的！？」少年眼裡一道亮光閃過，興奮的不能自已，「帶上我好不好？！」
而現在，且不論進不進的去，想找隱秘的東西也要看你找不找的著這密室阿！
靠，你不說我往東繞兩圈說不定能找著，你一說我怎麼覺得要環遊地球一圈還找不著阿！
「等等！」少年喚出聲。
這也為耗子的滲透提供了絕佳的便利。
「阿？」耗子呆了呆，終於反應過來這小子是不要吃，雖然不忿自己白跑一趟，但是也沒多想，草草的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回想膳房大娘一臉跟往常一樣豪爽而可親的臉，去東院途中路過的僕人奇異的延伸，再握握手中輕得感覺不到分量的食盒，耗子心裏湧上的，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悲涼。
「你說謊！你根本不擔心等會回去被罰，是不是打定主意別人罰不到你？！」少年一臉得意。
打定主意，耗子拍拍院門。
要好好觀察觀察！
見耗子的反應，少年倒也猜到的少許，心裏雖有同情，但是一想到他是這個莊子的僕人，便不打算改變主意，只是冷笑著說：「你別覺得不公平，前頭那些人不知好歹，我可一回也沒吃過。」
不過耗子是沒打算去和那些
「往前！往東！過倆院門再往南，然後走個十來步看到一柳院往裡走，再往東……」
上頭不開口，耗子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頂著少年的瞪視低頭站著，不卑不亢。
沒有惡意，這地方有人跟自己鬧著玩？
如來說的沒錯，現代人絕對是退化了。
耗子應對這樣的場景駕輕就熟：「回主子，小的是剛從下面調上來的，人太笨只會幹活，就只好送送菜。」
心裏對這少年更是添加了一些不滿，心想反正無論救不救得出山貓，今天晚上必須走了，否則自己不一定能在規定的那天趕到集合點，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爽他一回！
怎麼以前他出任務時碰到的所謂密室暗道靠的全是越來越先進的密碼鎖系統在守衛，讓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是放秘密的地方就苦於進不去。
「累贅！」
「就你那樣？」耗子鄙視的上下看，「你在這兒混的這麼好，幹嘛還想跑？」
「什麼？」耗子愣住。
「你新來的？沒見過你！」聲音帶著少年的清冽和張揚，隱約的還有點柔美感。
難道突然又要吃了？耗子心裏鄙視這種貴族階級，無奈的轉身陪笑道：「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賤到還不如一個食盒重要。
看耗子恭敬的臉上一雙眼睛卻閃著無奈，少年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雞婆：「你這麼拿回去，不怕他們責罰？」
還是沒人應門。
想罷，耗子蔑視的看了眼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打開食盒，拿出裏面晶瑩剔透的碗，打開蓋子，一股濃香撲面迎來。
少年很有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委屈，咬了咬嘴唇眼裡有了霧氣：「這莊子里的人都不安好心！他們送的怎麼可以亂吃？！」
雖然明知道會被拒絕，少年還是忍不住失望，但是依然不想放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