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向前沖》第二卷 戰場大顯神威

第八十六章 走吧,我們向北

第二卷 戰場大顯神威

第八十六章 走吧,我們向北

「我確實敗了,我也不恨雲啟澤……咳……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司徒企圖捂住腰間的傷口,卻冷不防一滑,險些沒靠住樹樁,幸好熊掌眼疾手快接住他,於是讓司徒輝靠在他身上,山貓默默上前幫他清理傷口。
「我現在精神忽然好了。」
是熊掌,他手臂平伸,袖口正對著雲啟澤,平靜的說:「把他交給我們。」
他上前,彎腰,雙手遞上降書。
但是小兵們離開的心,卻越發堅定。
雲啟澤當胸長長的一道劍傷使此刻的他顯得極為猙獰,可親的臉上帶著威嚴而詭異的笑,緊抿著唇鮮血滴落,他站在王座上巋然不動,彷彿就人已經與這至高的地位融合在一起。
「你敢!」一聲暴喝響起,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皇帝受傷,手下的人自然不遺餘力的追殺肇事者,漫山遍野的官兵就像網路遊戲一樣不斷刷新著,小兵們就算有心把那些人當成NPC,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多少人過去了?」
獵鷹和耗子借口傷重沒去,而是偷偷架著馬車等在外面以防萬一。
對啊,是什麼把他們逼入山林,如此縮頭縮腦的躲著,調動所有精神應對每一次追殺,又同時心下如此澀然的……
好緊張!
雲啟澤臉色不變,眯起眼微微笑:「現在放下手臂,我可以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我這麼做,肯定會被其他人罵成傻,但是,一個活著的人,欠一個死去的人太多……那會連活著的念頭,都沒有了……一直到他死,我還沒對他真心實意的道過歉……」
埋葬了司徒輝,小兵們在墳前坐著。
小皇帝有一回不知怎麼抽風了喝完茶后傻乎乎的朝小兵們曖昧的笑了笑,如來立刻低呼:「有殺氣!」
山貓猛然驚醒,茫然的看向四周。
司徒輝抽出捲軸中的短劍的一瞬間,雲啟澤身旁一個不起眼的太監的劍已經遞出。
真的無止盡啊。
司徒輝突然緊緊握住山貓的手,兩眼死死盯著天空,聲嘶力竭道:「他為什麼還要給我支援?!為什麼……他本來只有一萬的人,這傻瓜居然說我正面迎敵有危險,居然調遣了一半的人……咳咳咳……來,來支援我……」
偏殿有直接出宮的門,山貓已經等在那裡。
小兵們一凜,雖然依然自己做自己的事,但是卻不約而同的慢了下來。
雲啟澤身子前傾,接過降書。
可司徒輝比雲啟澤高許多,他一站直,立刻和雲啟澤平視了。
沉默到了今日,司徒終於打破了寂靜。
司徒輝更沒話講了,人家救他,不讓他死太快,難道他還要怨他們多管閑事嗎?
那一劍的位置足以把他腰部所在的器官全部串成叉燒!
「嗤啦!」血淋淋的衣衫撕裂聲,周圍喊聲驟起,文官,武官全部往上涌,企圖拉開喪心病狂撲向雲啟澤的司徒輝。
山貓終於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
「雲啟澤!你居然真相信我會投降……哈哈!」傷重如絲,司徒輝笑聲依然如低醇的葡萄酒。
「怎麼會這樣呢?」
「如果我當初調整部署……至少他不會死,至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到處都是人聲,呼喝不斷,狗吠馬嘶,環繞山林,恍惚間,密密的樹林間無數人影在閃動……
司徒眼神逐漸的渙散,說話也不再連貫的上,只是獃獃的看著天空,湛藍的眼睛映著湛藍的天,好像世界都已經融進了他的眸中。
山林浩淼,這片林子就在大興安嶺的位置,也就是總部實驗室所在,偌大的深林,能不能撞到信號接收出,猶未可知。
雲啟澤撇撇嘴,揮開急匆匆跑來的太醫,蒼白著頂著滿胸的血從王座緩緩站起,居高臨下看著階梯下的司徒輝。
又是一群官兵急匆匆跑過,小兵們躲在一個低洼默不作聲。
「我居然做夢了?」山貓語帶驚詫,號稱沒有了做夢功能的改造人體啊,居然會有剛才那夢一般的幻覺。
熊掌正要合上他的雙眼,忽然司徒全身一顫掙扎了一下,他皺著眉頭茫然的盯著天空,有些偏執的喃喃:「你說,他為什麼把那五千兵給我……我都沒想去提醒他……他為什麼……嗚……為什麼……」
「原本,咳,我正面迎敵,他後方偷襲,可是孟夕琅忽然說,咳咳,計劃泄漏了,金國會調大部分兵力去應對他的偷襲……我本來兵力不夠,正面對戰很是吃力,如此一來我軍反而輕鬆……於是我堅持了原計劃,我覺得,我當時覺得,他手下有一萬精兵,足以支持到援軍到來,可誰知……他們來了……」
進入無止盡的被追殺中……
不斷的輕喃中,他的眼神終於徹底渙散,蔚藍的一片,澄澈的像初生的嬰兒。
人群中只有他一人,可除了雲啟澤,沒有人能比他更耀眼。
小兵五人加上司徒輝,一路衝出城門。
而現在,更是慶幸,這個金髮碧眼的耀眼男子,鐵血腹黑表面下堅強的蘭國將軍,好歹沒有死在他敵人的侮辱之下。
說什麼呢?剛開始如來就說了,他們就憑一腔熱血做這事,事後也沒的後悔,而且他們也沒後悔。
司徒輝提出親手交降書以表敬意,雲啟澤在長長的思索后,微笑著答應。
傳聞扈殤景之死是蘭國高層決策失誤所致,否則扈殤景決計不會如此下場,身為扈殤景的好兄弟,司徒輝不僅要承受失去兄弟的痛苦,還要承擔那場戰爭失利的責任,他回援不力被認為是扈殤景被俘的主因。
當熊掌如來和山貓三人在偏殿看到司徒輝高深莫測的笑時,不禁咬牙切齒,越發看小皇帝和金毛小將軍不爽起來,倆狐狸你們就斗吧!看這場誰贏!
司徒輝背離蘭國憤然投金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
任胸前鮮血淋漓,任司徒輝帶著慘烈的笑在小太監的攻勢下拚命揮舞著劍衝上來。
小兵們一直冷漠的旁觀,享受著難得的坐山觀虎鬥。
「他們?」山貓疑惑的問。
時間倒退到兩天前。
但司徒輝畢竟是降臣,無權在主殿面聖,於是那次小型接見會議被安排在僻靜的偏殿。
司徒輝無奈的笑笑,見小兵們都不由自主的圍了過來,輕聲說:「你們聽到我詐降的原因的吧……其實,那是真的……只是,不是我背了黑鍋,而是……我也參与在其中……」
然後,刺殺就在一瞬間。
司徒輝一擊得中卻不得死,小太監那一劍呢?
司徒輝的聲音漸漸低沉,帶著沉寂的沙啞,血紅的嘴唇輕輕勾起,迷人的像個沉睡的吸血鬼伯爵。
怪不得曹操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呢,果然有用。
小兵們默默的坐著……雖然帶出半死不活的司徒輝這一衝動的行為讓他們吃了太多的哭,他們從沒有後悔。
見人群走遠,司徒輝才悶聲咳起來來,血沫不斷流下來,他腰間的劍已經被拔出,劍被熊掌扔到別處轉移視線,此刻司徒輝完全是苟延殘喘,他的腰部的脊椎也被砍到了,一路幾乎是被拖著走。
獵鷹按下她的頭,警惕的看這周圍,一邊低聲呢喃:「沒事,沒人,沒人。」
如來扶著司徒輝上了馬車,熊掌見雲啟澤四周的官兵們蠢蠢欲動,想也不想就開了一槍,光子貼著雲啟澤的臉頰而過,嗖的射進王座,四周頓時死一樣寂靜。
怪不得扈殤景居然只有五千兵力應對金國五萬人的進攻,沒想到他竟有一半的兵力去支援了本來以為會更危險的兄弟,卻將他自己陷入了死地!
「我是抱了希望的,希望你能真心效忠於我。」雲啟澤不無惋惜的盯著司徒輝,然後決絕的抬手,揮下,「……斬!」
「不用了。」如來已經撥開人群來到他面前,扶助了搖搖欲墜的司徒輝,「咱就是熱血上涌啥事都會幹的主,沒咱後悔的餘地。」
太清澈了,讓林中的空氣都靜止了。
偶爾休息時,大家只是相顧無言。
受不了被國家如此對待,司徒輝揮馬北行,金國朝廷經過層層審核,終於批准司徒輝面聖。
可是雲啟澤看不得他們輕鬆,一紙詔書把他們也招到了偏殿,稱讓他們朋友相見一場。
「謝謝什麼的,想必你們也不屑聽了……咳咳……」司徒輝兩眼有身,可是從傷口,嘴裏不斷湧出血液,他笑著吐血,一口又一口。
熊掌看了看肩頭還沒有動靜的聯絡器,嘆了口氣起身道:「起來,走吧,向北。」
金髮將軍穩步上前,嘴上笑容不變,深邃的五官在這一刻竟顯得璀璨,讓人不敢直視。
「他那五千兵確實也救了我……但我寧願死的是自己……欠他太多了,他的功勞,他的幸福,他的……咳咳……人生……呵呵,他還是個雛呢,丫頭……你信嗎?他……沒有后,似乎,只對一個人動過心呢……」
「哦。」山貓沉默,望著眼前的小土堆,又看了看四周橫七豎八躺著睡覺的隊友,如來和耗子都皺著眉,顯然也睡的很不安穩。
一切不知道是如誰所願,反正就按照預定進行了下去。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句話在這偏殿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詮釋,司徒輝和小皇帝你來我往推太極推的不亦樂乎,對於雙方心理一清二楚的小兵們卻看的心驚肉跳,總感覺兩人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都暗藏殺機。
過了金都就是莽莽的山林,這兒是一片還未開發的蠻荒,只會有越來越密的樹和山,不會有越來越大的生機。
「三撥……如果司徒輝估計沒錯,還有三撥,是金國御林軍的六隊編製。」
「小小一個金國,竟然妄圖耍點小心機就傷我蘭國元氣,你還嫩啊,小子!」司徒輝架住小太監的劍,雲淡風輕的嘲笑。
小兵們透過混亂的人群縫隙看到司徒輝猶自拚鬥的身軀,大驚失色,他的腰間竟然生生的插著一把長劍!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獵鷹輕聲說,拍拍她的頭,「乖,再閉會,等會就要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