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捷報反應，首遇賊首

當然。梁薪也沒忘了將這次的戰績寫著奏章發一封捷報給趙佶。與高俅不同，梁薪這捷報是用白老飼養的海東青所送，從西安到汴京連一天的時間都沒有用到。

蔡京微微頷首后道：「據下面傳來的消息稱，清溪縣的方臘得知此事山東造反之事，竟然也跟著一起造反了。臣在想此事微臣既然能夠知道，那麼號稱消息靈通的西廠應該不會不知吧？」

領了聖旨，馬朝雲匆匆點了一百個侍衛陪他一起去西安。他騎著皇城中最快的五驄馬，意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西安拿下樑薪，以便替蔡京除掉這個未來的隱患。

聽見皇上認可，馬朝雲心中頓時有了底氣，他乾咳兩聲清了清喉嚨，然後挺直胸膛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說道：「其二。忠義侯捷報中所提及的李達，此人是山東叛軍賊首梁瑞的妻弟。試問梁瑞又怎麼會讓他單獨帶兵離開大部隊呢？

西安這一戰。梁薪成功將西安城拿下，斬殺敵首三千有餘，並且他還將李達抓住了。李達是山東叛軍里的先鋒將軍，同時還是「山東王」梁瑞的妻弟。將他抓住必定能大大挫煞叛軍的銳氣。

至於其三嘛。說起來很簡單，但卻是這封捷報里的最大疑問。我算了算。忠義侯離開到現在時間並不長。按理說他就算他日夜兼程也是剛到西安不久，捷報為什麼會這麼快到達汴京？」

眾朝臣頓時議論紛紛，趙佶也是恍然大悟。對啊，你人告到西安和人打了一仗，就算打贏了。八百里加急送過來至少也得三天時間吧，為什麼這麼快就到了？

捷報送進宮到了趙佶手中，趙佶看過捷報后並沒有立刻高興，而是深深地懷疑起來。他下令召集群臣，很快朝中大臣便有數十位聚集在垂拱殿內。

「嗯。對啊。就是就是，馬中丞果然看事通透啊。」聽見馬朝雲這麼說，朝堂之中的大臣紛紛點頭應和，他們很清楚，馬朝雲此時說的話就等同於蔡京說的話。支持馬朝雲此刻的話，就等於是在向蔡京表忠心。

「哦？」趙佶微微頷首，心中並未覺得馬朝雲說話唐突，反而心中有種果然是有蹊蹺的感覺。因為他不敢相信一個從未接觸過兵事的梁薪第一戰竟然就能獲取如此大的成功。

清晨。梁薪巡視了一下西安城的城防。西安城城高牆堅，有它作為後盾，梁薪完全可以憑藉手中的十萬人和山東叛軍慢慢消耗。論消耗戰，梁薪背後有整個大宋王朝作為支撐，糧草兵器等物資完全不需要操心。而叛軍那邊一直都是靠虜掠為生，一旦他們無法再靠武力獲取糧食，他們一定會自我崩潰。

梁薪站在城樓上搓了搓手，他低聲問林沖：「林沖。我們有沒有希望守住這西安城？」

黑壓壓的一片軍隊向西安城壓進，看到如此多的人城樓上的禁衛軍們不斷地吞吐著大氣，顯得有些緊張。

壯漢似乎並不懼怕梁薪讓人放箭，他拉著馬兒的韁繩大聲對著城樓上喊道：「城中主將可在？」

「有何蹊蹺？馬愛卿儘管道來吧。」趙佶說道。

梁薪愣了愣，探出頭回道：「我就是這城中主將，你是哪個？報上名來。」

「什麼？方臘也開始造反？」趙佶渾身一涼，一時間他心中疑雲重重。梁薪他究竟知不知道這樣事？對，他西廠消息靈通不可能不知道。那他知道為何不上報？還要帶著朕的十萬兵馬去迎戰山東叛軍。

趙佶越想越氣。朕如此相信你，你竟然敢欺騙朕。

如果說高俅無辜殺害八百村民謊報的「斬敵八百」就算首戰告捷的話，那麼梁薪此次西安城一戰就可以稱得上是開門紅了。

「是！」馬朝雲凜然領命，一副慷慨復義的勇士模樣。實際上馬朝雲很清楚，梁薪可能是假傳捷報，但絕對不敢造反，因為他剛領新軍，人心未穩，誰會跟他一起造反呢？即便是造反，沒有朝廷支持他那些軍隊吃什麼？

趙佶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蔡京突然開口說道：「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梁薪剛說完這句話，一個身高接近兩米，滿臉長著鬍鬚，長得人高馬大的中年壯漢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走到城下。

比如現在。馬朝雲向前跨出一步道：「回稟皇上，微臣認為這封捷報有蹊蹺。」

「耗他們幾日？」梁薪看了一眼城下，然後嘆了口氣道：「恐怕我們沒時間跟他們一起耗啊。」

朝臣們一開始不明白趙佶想要表達什麼意思，所以他們相互看了看，並沒有人搶先發言。最後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或者御前賜座，然後端坐一旁的蔡京蔡太師身上。

也許這些在現代人看起來微不足道。但在講究上下有別尊卑有分的北宋，梁薪以忠義侯侯爵之尊，一軍統帥之身份來做這些事，足以讓士兵們的幾欲痛哭流涕了。短短几日，梁薪就已經贏得了所有禁衛軍的尊重。

西安這邊。梁薪以逸待勞等待兩日，所謂的山東叛軍終於到了。

馬朝雲一拱手道：「臣覺得蹊蹺之處有三。其一，忠義侯重未接觸過兵家之事，何以首戰就能獲取如此成功？要知道叛軍陰險狡詐，連長於兵事的高太尉都被他們騙了以致兵敗垂成。」

山東叛軍。看裝束的確是烏合之眾。他們大部分身上穿的軍服以及手中拿的兵器都是從大宋的官兵手中繳獲的，除此之外他們大部分人穿著粗布麻衣，腳底穿著草鞋。

趙佶命身旁的近侍將捷報念了一遍，念完後趙佶不悲不喜面容平靜地問地下的朝臣：「眾卿家聽過忠義侯送來的這捷報后你們有何看法？」

想到此處，趙佶猛地一拍桌子，肅然起身道：「御史中丞馬朝雲！」

「嗯。有道理。那還有其它兩點呢？」馬朝雲所言恰好是趙佶心中所想，所以他繼續追問。

帶兵打仗，梁薪自知不足，所以近兩日來一直在向林沖討教，同時修讀各類兵書。不過梁薪這人有一點好，他知道自己硬體不足就會想著用軟體去彌補。什麼是軟體？比如他會和士兵們一起吃飯聊天，他會在夜間關心士兵們是否站崗勞累，他會肉麻地偷偷摸入營帳之中為士兵們蓋被子。

不過令梁薪略感意外的是，為何這山東叛軍的人數又有增加之勢呢？不過他想想后也覺得正常。造反嘛，自然是人越多聲勢就越大。凡是經過一境，這些山東亂軍必然會裹挾當地壯丁入夥造反，如此一來人數自然是越來越多。

蔡京半張半閉的眼睛微微一抬，然後他把目光投在了御史中丞馬朝雲。馬朝雲在北宋朝堂混跡二十年余年，一直都是蔡京在照顧提拔他。所以很多時候蔡京不願意說的話，馬朝雲會很自覺自愿地幫他說出來。

「對啊。人剛到西安，捷報卻已經傳到汴京了。難道他會飛嗎？」

林沖點點頭道：「大人放心。叛軍沒有強有力的攻城器械，我們必定能守住西安城。只要我們耗著這些叛軍幾日，等到他們糧草耗盡，他們必定會不攻自敗。」

壯漢一抱拳，氣魄豪邁地說道：「在下乃山東王，梁瑞！」

趙佶強壓心中的憤怒問向蔡京：「蔡太師有事但說無妨。」

他那封捷報為什麼會這麼快傳遞過來？難道他出發時就準備好了這封捷報，然後遞交時計算錯了時間？這一切他是否都有自己的考慮在裏面？他想幹什麼？難道他想……他想挾軍自重在這亂世稱霸一方？

馬朝雲走出隊列站在朝殿中間。趙佶咬著牙道：「你領百人傳旨儀仗，前去西安宣忠義侯梁薪立刻班師回朝，如若他不回朝，就立刻當地接了他的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