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復讎烈焰
第二十三章 惡意中傷
難道……
毫無疑問，祖壽清在這裏做出的轉向決定最有爭議，而且是導致後面兩艘主力艦受創的直接原因。
被人叫住后，白佑彬嚇了一跳，因為這明顯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香茶！你慢慢看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離開海軍總參謀部的時候，白佑彬感到手裡拿著的不是幾張輕飄飄的紙，而是一枚沉甸甸的炮彈。毫無疑問，這份調查報告絕不簡單。更讓白佑彬有點擔憂的是，他不知道這枚炮彈將打向誰。
在四份戰鬥表述中，差別最大的地方在第七個轉折點上，即祖壽清下令向西北轉向，包抄到「霧島」號與「榛名」號的北面，隨後日本艦隊向南轉向，快速戰鬥群進行「切內角」轉向，導致炮戰距離進入一萬米之內。
非常詳細，完整的戰鬥報告。
白佑彬的眉頭微微跳了幾下，翻開文件掃了一眼后，他立即產生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正好，走吧，別站在路上擋別人的道了。」
這個奇怪的念頭在白佑彬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最後他還是拿起了文件，並且迅速翻到了目錄的第一頁。
「當然，具體的評定工作，還需要幾天的時間，而且最終要由元帥來確定。」衛延年又轉移了話題，「我這麼急著找你來，是想詢問你幾個問題。」
雖然這有可能是衛延年的口誤，但是白佑彬怎麼也不會相信，在海軍混了幾十年的總參謀長會出現這樣的低級錯誤。如果不是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你只需要如實回答就行了。」說著，衛延年去拿來了一份明顯是剛剛列印出來的文件。「都在這上面，主要就是『大東海戰』的作戰過程。當然，你作為『太祖』號上的槍炮長，不可能掌握艦隊的一舉一動，所以只需要按照你所知道的做出回答。另外，如果無法回答的話，寫明原因就好了。」
因為白佑彬早就有甲級涉密權，夏紫瑤又是機要閱覽室的管理員，所以沒有費多少勁，白佑彬就拿到了快速戰鬥群各艘戰艦的航海日誌與戰鬥記錄。顯然，這些檔案都是通過往返與帝國海軍司令部與各大港口的快速郵船送回來的，不然不可能在「太祖」號回到舟山之前就在檔案處備案了。
裏面確實是一些關於作戰過程的問題，只是太詳細了，詳細到不應該由衛延年來提問，更不應該由一個槍炮長來回答。
白佑彬笑著搖了搖頭，那些沒「素質」的軍官多半是處於「故意」的。
心頭猛的一驚，白佑彬迅速將翻到了幾份記錄差別最明顯，也是最集中的地方。
見次情形，白佑彬不由得聯想到了《水滸傳》里高衙內陷害林沖用的那一招。當然，這隻是想想而已，小說中的事，不會發生在帝國海軍。
白佑彬有點好奇，祖壽清留在了那霸，沒有返回舟山。按照新的編製，即便他離
很快，白佑彬就發現了這些戰鬥記錄中的問題。
「長官……」
等白佑彬抬起頭來的時候，夏紫瑤已經跑開了。現在正好是下午，前來借閱文件的軍官比較多，夏紫瑤的工作也比較忙，不可能一直「照顧」白佑彬。
「羅清遠的戰鬥報告我看了，大部分都符合實情，也經得起推敲，只是，我覺得有一點不太正確。」衛延年微微一笑，又說道，「如果讓我來評定功勞的話，你應該是『太祖』號戰列艦，乃至快速戰鬥群中，表現最突出的軍官。」
最上面的那份文件正是快速戰鬥群的戰鬥報告，而且署名是祖壽清。
白虎堂！？
即便還沒有轉過身來，白佑彬都知道叫住他的是夏紫瑤。
不敢有任何遲疑，白佑彬立即放下了文件，並且檢查了一下，確認文件就在原位。
毫無疑問，衛延年要白佑彬提交的調查報告也是針對祖壽清的！
「白佑彬，你回來了？」
暫且不說巡洋艦與驅逐艦的戰鬥記錄，四艘主力艦的戰鬥記錄都不盡完全相同，其中「太宗」號、「仁宗」號與「太祖」號、「果敢」號的戰鬥記錄存在出入，主要就是在交戰時間，每一輪開火時間，以及艦隊變向機動的時間上不一致。
「少校，不錯嘛，這麼快就成少校軍官了。」夏紫瑤繞到了白佑彬身前，「是不是被調回海軍司令部了？」
猶豫了好一陣，白佑彬還是禁不住好奇心的誘惑。
「這……這怎麼可能……」白佑彬感到有點招架不住了，「你這是……」
還沒等他坐回到沙發上，房門就被推開了，衛延年帶著他的副官快步走了進來。
「長官請放心，我會注意保密的。」
衛延年並沒有在辦公室里，送白佑彬過來的少尉軍官也很快退了出去。
「剛出去辦事，有些不自覺的軍官，借了資料又不主動還回來，還要我挨家挨戶的去收，真是沒有素質。」
因為「果敢」號此時已經退出戰鬥，「仁宗」號脫離編隊去對付「金剛」號了，所以「太祖」號與「太宗」號艦長提供的戰鬥記錄最有說服力。
「這個……」白佑彬尷尬的笑了起來，「我現在是『太祖』號的槍炮長，這次只是跟隨戰艦一起返回舟山的，所以……」
也就是說，有人在對付祖壽清！
衛延年點了點頭，把白佑彬送到門邊后，他就停下了腳步。
白佑彬感到有點頭痛，並且意識到裏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說陰謀。
也正是在這之後，「太祖」號與「太宗」號戰列艦受到了比較嚴重的損傷。
「少校，這麼快就到了？」
「很好，少校確實很爽快。」衛延年也站了起來，「當然，這份調查報告最好不要讓別的人知道，畢竟現在關於『大東海戰』的最後評定結果還沒有出來，你
在去司令部的路上，白佑彬與夏紫瑤各自詢問了對方這段時間的經歷。在很大的程度上，白佑彬仍然將夏紫瑤當作戰友，最多是普通朋友看待，並沒有覺得他與這個活潑開朗的女士官的感情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拿起文件前，他朝四周看了看，正門關著，側門也關著。
就在白佑彬準備詳細閱讀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衛延年朝白佑彬點了點頭，對副官說道：「開始吩咐你的事情，儘快辦妥。另外，沒有特殊情況，在我吩咐之前，別讓任何人進來。」
「那我明天中午前送過來。」白佑彬站了起來，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不，沒有必要。」衛延年晃了晃手，「明天傍晚前送過來就行，當然能在明天上午送過來更好。」
「所以我不知道。」夏紫瑤嘻嘻一笑，「難怪你這麼久沒有來了，我還以為你被派到直布羅陀去了呢。不過嘛，現在你可是大英雄了，恐怕早就不認識我了吧。」
「長官有什麼問題？」白佑彬感到有點慌亂。
「長官，需要現在回答嗎？」
這麼快就把戰鬥報告送回來了？
雖然他與衛延年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但是一直沒有深入接觸。現在看來，衛延年能夠穩坐海軍總參謀長的位置，以中將身份把幾個艦隊的上將司令官修理得服服帖帖的，沒有點手段肯定辦不到。
「你也去海軍司令部？」
「少校，知道我找你
「是！」
說白了，衛延年這番話的意義非常深刻。
在祖壽清的戰鬥陳述之外，還有旗艦，以及另外三艘主力艦與「金沙江」號巡洋艦的航海日至與戰鬥記錄。當然，全是影印件，原件應該保存在海軍司令部的檔案處。
白佑彬搖了搖頭，不管知道不知道，在海軍總參謀長面前還是低調一點好。
羅清遠基本上是按照實際情況進行報告的，可是「太宗」號則把轉向時間提前了五分鐘。
按此推算，當時即便不做「切內角」轉向，或者適當增大轉向角，艦隊也能追上兩艘日本戰列艦，並且保持適當的距離，避免自身受到嚴重損傷。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坐了一會，白佑彬的注意力落到了辦公桌的文件上。
想到這，白佑彬猛然明白了過來。
等到副官出去后，衛延年才去泡上了咖啡，在白佑彬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太宗」號的這份戰鬥記錄暗示祖壽清應該為兩艘主力艦的損傷負責，這足以讓祖壽清在這場海戰中創造的光輝形象暗淡下來。
白佑彬心裏暗暗一驚，並沒有因為總參謀長的表揚而感到高興。
不會真是白虎堂那齣戲吧？
「白佑彬！」
「不……這……」白佑彬突然想到了看到的那份交戰報告，「對，我正想到你那裡去借幾份檔案看看。」
如果白佑彬是表現最突出的軍官，那麼羅清遠算什麼，祖壽清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