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摸黑遊戲

「敵艦距離……」

「孫弘明，讓我們向東靠近一點！」祖壽清搓了搓手掌，顯得很興奮。「白佑彬，重新規劃炮擊戰術，用副炮對付重巡洋艦與驅逐艦，主炮準備對付狗日的戰列艦！聯繫黑龍江號，戰鬥打響后，輕巡洋艦優先對付敵人地驅逐艦，驅逐艦則優先攻擊敵重巡洋艦，務必儘快結束戰鬥！」

祖壽清微微遲疑了一下，朝白佑彬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這次，雷達操作員基本上斷定出現在海峽內的四個大型目標是四艘重巡洋艦，而不是戰列艦。另外，除了那四個大型目標之外，雷達還發現了十多個小型目標，初步判斷為日本海軍的驅逐艦。最重要的是，測算出的目標航行速度在二十節以上！

這次，通信軍官沒有用「大型目標」，而是直接說的「主力艦」。

實際上。進入伏擊海域之後。戰列艦上的雷達就開始工作，而且艦隊距離棉蘭老島就幾十公里遠。如果無線電波會泄露艦隊的行蹤。棉蘭老島上的日軍監測電台早就有所收穫了，也不在乎多發出一封電報。

十分鐘后，「太宗」號到達轉向點。在向北轉向之前，先向西航行了五海里。同時，「黑龍江」號與「鄂嫩河」號輕巡洋艦帶著四艘驅逐艦，沿著貼近海岸線的淺水區緩緩進入了海峽。

聽祖壽清這麼一說。白佑彬與孫弘明都低下了頭，而且暗暗笑了起來。

「只能通過雷達回波判斷出是大型目標，暫時不能判斷出是不是戰列艦。」

「對，用電台，艦隊進入燈火管制狀態。」

「別管它，在我們殲滅聯合艦隊之前，不用理會司令部的電報！」

孫弘明搖了搖頭，接著就打了個呵欠。「真不錯嘛，竟然知道我想喝咖啡，謝了。」

幾團明亮的光源出現在了艦隊的上空，照亮了方圓數海里的海面！

「有消息了？」祖壽清在這個時候轉過了身來。顯然，他的聽力已經達到了「聽聲辨人」的水平。

收到這一消息的時候，祖壽清與白佑彬都是暗暗一喜。

如果聯合艦隊的主力就在探路部隊的後面。就不需要改變航行線路。

「長官，咖啡！」

祖壽清又思考了一陣，說道：「孫弘明，重新規劃航線，向北轉向時，將航線向西偏移五海里。另外，命令黑龍江號率領護航編隊沿巴西蘭島北海岸線向海峽內部挺進。並且做好魚雷攻擊準備。」

通信參謀點了點頭。「八成以上的把握。」

「那就再等等，說不定這隻是前來探路地蝦兵蟹將。」祖壽清長出了口氣，「就算是狗日的戰列艦，距離再拉近點，打起來也過癮一些！」

白佑彬點了點頭，在祖壽清提到主動靠上的去的時候，他就猜到了祖壽清的意圖。

這次，不但祖壽清興奮了起來，就連平常很沉得住氣地白佑彬都興奮了起來。

「將軍……」這時，一名通信軍官跑了進來，「雷達發現敵主力艦！」

至少，祖壽清這次沒有做出衝動的決定。

孫弘明等人都笑了起來，顯然聯合艦隊就在海峽裏面，距離已經很近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通信軍官急匆匆的跑進司令艦橋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去。

當「太宗」號來到向北的航線上地時候，與四艘日本重巡洋艦的距離為二萬三千米。

這就是祖壽清，在他決定要做一件事的時候。連海軍司令部都不會放在眼裡，還經常用「將在外，軍命有所不授」來教導手下的參謀軍官。

「等等！」白佑彬搶著問道，「是大型目標，還是戰列艦？」

此時。四艘重巡洋艦進入海峽已經快五十分鐘了。

內容幾乎一樣，都是詢問快速戰鬥群到底在哪，在做什麼。

毫無疑問，此時出現的正是聯合艦隊地探路部隊，而不是其主力。問題是，聯合艦隊地主力距離探路部隊有多遠？

從年輕軍官手裡接過咖啡杯后，白佑彬禮貌的笑著點了點頭。

「確定是日本重巡洋艦？」

顯然，日本戰列艦就在後面。甚至已經進入了海峽。開路的重巡洋艦在確定海峽內沒有埋伏之後。就沒有繼續前進。此時，濃密的烏雲遮擋住了月光。結果四艘重巡洋艦上地日本瞭望員根本沒有看到一萬多米外的四艘戰列艦！

「將軍，雷達發現四個大型目標！」

「用電台？」通信參謀在旁邊問了一句。

很多人不明白，帝國海軍為什麼將咖啡作為「首選」飲料，這還得從幾百年前說起。風帆時代，海戰往往會持續好幾天，有的時候，僅僅追逐戰就會打上幾天幾夜。當時，大部分將領能夠「享受」到的就是濃得苦口的茶水。後來，隨著咖啡沿海上貿易傳入帝國，成為帝國百姓的日常飲料，海軍將領很快發現咖啡（特別是又濃又苦的黑咖啡）的提神效果比茶好得多。久而久之，海軍中喝咖啡的將領越來越多，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成為了海軍的象徵。到現在，咖啡更是成為了海軍的「必備」飲料。

有的時候，他還真佩服祖壽清。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精神比一幫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還要好。只是。看到滿地地煙頭后，白佑彬也有點皺眉頭。祖壽清這人的優點不少，缺點也不少。不說別的，海軍中恐怕沒有比他更不在乎清潔衛生地將領了。

祖壽清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摸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考慮了一下，白佑彬微微點了點頭。

匆匆吃過晚飯後，白佑彬就回到了崗位上。

命令迅速傳達了下去。

白佑彬也朝祖壽清的背影看了一眼。

五分鐘后，通信軍官送來了第二份雷達偵察報告。

白佑彬沒有笑，而是找來了兩個作戰軍官，與他們一起規劃新的炮戰戰術。不管發現的是重巡洋艦，還是戰列艦，戰鬥很快就會打響。

「算了。你想害我就直說。」孫弘明朝背對著他們的祖壽清看了一眼，「老將都沒犯困，我們這些小兵就在一旁偷懶，你是不是想讓我永世不得超升啊？」

「大概二萬八千米，正在快速接近之中。」

快速戰鬥群要伏擊的是日本戰列艦。而不是四艘重巡洋艦。在「大魚」落網之前，沒有必要跟幾隻「蝦米」過不去。

一百五十毫米副炮在八千米的距離上就能擊穿日本重巡洋艦的裝甲，並且對其構成致命的打擊。也就是說，根本不用浪費主炮的穿甲彈。

白佑彬剛剛說出口，祖壽清就迅速回過了頭去。

這時。一名通信軍官走了進來。

「再等等？」孫弘明在旁邊問了一句。

「得了，這時候，能睡得著嗎？」白佑彬笑著搖了搖頭。「要不，你到旁邊去趴一會，我幫你頂著。」

在頭天晚上地海戰中，聯合艦隊就用重巡洋艦迷惑了李玉民，結果讓李玉民將重巡洋艦當作了日本海軍的戰列艦。

瞭望員的報告剛剛傳到，漆黑的夜空就變成了通明的白晝。

按照日本重巡洋艦的速度，三十分鐘后，與四艘「皇帝」級戰列艦的距離將縮短到五千米左右。如果日本戰列艦這個時候還不出現，祖壽清會不會讓艦隊繼續向西「規避」呢？

比起其他參謀，白佑彬還算是比較幸運的。因為祖壽清一直沒有去休息，白天也不需要他這個作戰參謀規劃炮戰戰術，所以白佑彬趁機去休息了四個小時作用。相反，孫弘明等幾個高級參謀到現在連打個盹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這個問題並不存在。

東面出現了幾次明顯地閃光，絕不是星星的閃光，而是人為發出地閃光。準確的說，是火炮開火時發出的閃光。「發現炮口閃光……」

沒等白佑彬反應過來，孫弘明就從他手裡「奪」過了咖啡杯。「真苦，老兄，你有自虐傾向？」只喝了一口，孫弘明就皺起了眉頭。「也好，這苦咖啡最能提神。怎麼樣，下午睡得香吧？」

「目標距離多遠？」

當然，祖壽清就是祖壽清，當他決定把海軍司令部「涼」在一邊后，誰都別想改變他。

這時，祖壽清也猛的回過了神來。

九點五十分，就在四艘重巡洋艦距離「太宗」號不到一萬一千米地時候，突然轉為向北航行。緊隨在重巡洋艦後面的那些驅逐艦也跟著轉向了。

「有情況嗎？」

「大型目標！？」祖壽清猛的瞪大了眼睛，精神顯得更加亢奮了。

通信參謀接過電文一看，隨即搖了搖頭。「還是司令部發來的詢問電報。」

白天地時候，海軍司令部幾乎是每隔半個小時，就會發來一封詢問電報。

結果，祖壽清以避免暴露行蹤為由，讓通信參謀將這些電報全都壓了下來。

「二十分鐘內，敵艦與我們的距離將縮短到一萬米之內！」孫弘明在海圖上標出了敵艦隊地航線。「我們是不是在下次轉向地時候，將航線向西偏移一點？」

相反，如果距離太遠，就必須向西移動。避免過早與敵人地探路部隊接觸，從而嚇跑了即將落網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