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解開心結

白佑彬也不再開玩笑，他也知道，藍凌波看穿了他地心思。

「老兄，你認為我在開玩笑？」藍凌波有點急了，「現在機會就擺在我們的眼前，我們不出手，自然有別的人出手。而且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平民出身的將領，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讓那些前東洋系的將領衝到了前面，恐怕我們的名字都會出現在下一批提前退役將領的名單中。」

「以後有機會再請你吃飯。」說著，白佑彬就朝藍凌波開來的吉普車走了過去，「把你的車借我用一下，你讓副官再給你開一輛過來吧。」

白佑彬覺得這個問題沒有必要回答，因為除了自己的小家之外，他的一切都在海軍之中，他地一切都屬於帝國海軍。

「發愁？」藍凌波微微皺了下眉頭，裝著不知道的樣子，問道，「有什麼好發愁的？要知道，那個位置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聽說，在你回來之前，鄭恩博就在四處活動，希望能夠坐上那個位置。」

當然，白佑彬也不敢完全肯定這一點，至少在見到衛延年，或者見到陳錦寬之前，他還不能肯定這一點。

藍凌波的話讓他撥雲見日，可是在做出決定之前，白佑彬還需要去見一個人，他必須知道那個人的態度。

「現在還沒有這麼好的機會。如果衛延年總參謀長提前退役，海軍將發生很大的人事變動，能不能調回來，我也說不準。」

「首輔是什麼人？別說我們幾個，兩個元帥，一個大將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再說了，憑我們這點力量，想去改變什麼，無疑是螳臂當車。」

藍凌波知道，白佑彬是一個聰明無比的人，根本不需要別人過多的提醒，只要能夠結開自己的心結，白佑彬就能夠走出困境。或者說，白佑彬最大的敵人就是他自己。

「恐怕，不是我一個人需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吧？」

「你與江洪波合作了這麼多年，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吧？」

白佑彬揉了揉額頭，他也不清楚到大西洋戰區呆了多久。

「你說的不會是我嗎？」

那麼多將領的利益干係在他一個人身上，如果他此時退下來，或者敗下陣來，受到牽連的將領至少有數十個之多，高級軍官更是有上千人之多。即便白佑彬不為自己的利益考慮，他也必須為好友，為戰友的利益考慮。

「算了吧，你小子別借煙消愁，以後想戒都戒不掉。」說著，藍凌波把香煙奪了過來，用力的抽了兩口。「這二年，我們一直在外面，對帝國國內的事情了解不多。我還好點，可以經常以探親的名義回來看看，了解一些最新的消息。你在大西洋戰區呆了多久？二年，還是二年半？」

讓他沒有想到的時候，在他準備點上火的時候，白佑彬把他手裡的香煙奪了過去。

「知道，早就知道了，現在就在為這件事發愁呢。」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再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白佑彬也確實沒有退路。

想到這，白佑彬從草坪上爬了起來。

聽到這，白佑彬更是惆悵。

「再想深入一點。如果讓前東洋系的將領掌握了大權，他們肯定會阻撓軍事改革，到時候必然與首輔發生衝突。如果首輔敗下陣來，就將出現軍人干政地局面，結果對帝國有好處嗎？相反，如果海軍敗下陣來，以首輔的脾氣與手腕，他肯定會對海軍進行大清洗，這對海軍有好處嗎？二種結果都是我們不想看到，也不能接受的。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夠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你是說，我們什麼都不做？」

「看來，你比誰都看得透徹。」

「是嗎？」白佑彬覺得很好奇，「小波，看來你有當海軍總司令的潛質，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心思。」

白佑彬淡淡一笑，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你說呢？」

「得了，你直接把車還到後勤處，我也是借來的。」

「探親，我可不是大西洋戰區司令官。」藍凌波淡淡一笑，說道，「我管的地方沒多少駐軍，也沒有多少佔領區，平常的事務交給參謀長就行了。聽說你被調了回來，我就請了探親假。」

白佑彬又點了點頭，這才開口說道：「你怎麼也回來了？」

「那是當然，不然我找你說這麼多的廢話幹什麼？」藍凌波立即笑了起來，「我是哥們，可我們更是同一條戰線上地兄弟。你想想，現在我們這派將領中，如果你不肯站出來為大家出頭，那麼包括我、小東、阿倫、老趙，還有楊定方、于右任、肖定邦、龐晉元，乃至蘇鼎昌、阮文彪、伍慶元、盧俊傑、傅守義、付勛傑、莫懷成這批將領都將掃地出門。」

「是不是在想這次回來任職的事情？」

「是嗎？」朝好友看了一眼后，白佑彬嘆了口氣，「你也在設法調回總參謀部吧？」

果真如此的話，那麼白佑彬之前就誤解了陳錦寬的意思。

「你也學會抽煙了？」

「鄭恩博？」白佑彬立即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如果你不想離開海軍，就應該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你也許不知道，這次首輔是下了決心要改變軍事體制的，誰都別想擋住他的步伐。」藍凌波又抽了二口煙，「知道元帥為什麼要退役嗎？說白了，就是干不過首輔，才急流勇退，免得落到後面身敗名裂。現在，總參謀長也在為自己謀退路，不然不會那麼熱心於聯合總參謀部地事情。聽說，肖萬青與方國儒也一樣，陸軍與陸戰隊地總參謀長還在上個月向首輔提交了辭呈。反正，軍隊肯定會大換血，新上任的總參謀長都不可能是首輔的對手，也不可能對軍事改革造成多大的影響。」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也不是很在乎，做個外派將領也不錯。」藍凌波笑著搖了搖頭，「知道參謀長給你安排的是什麼新職務嗎？」

聽到藍凌波這句話，白佑彬立即皺起了眉頭。

「誰跟你開玩笑？」藍凌波很嚴肅的說道，「我倆兄弟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心裏想什麼，我還不清楚嗎？要不，我說出來給你聽聽。」

「機會？」

「開始我去你家了，說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車上，白佑彬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白佑彬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此時他的心結已經解開了。

吉普車飛快的駛出了烈士陵園，朝著將官住宅區飛馳而去。

「你別告訴我，你真不知道海軍體制改革辦公室是做什麼的。」

「這……」

「當然，換個角度來看，問題也沒有這麼嚴重。畢竟，新的軍事機制，需要新的人才，那些思想守舊的將領肯定會被清除出去。對我們來說，這何嘗不是一次機會呢？」

白佑彬點了點頭，仍然獃獃的看著雙腳間的那幾片草葉。

「我問你，你打算離開海軍嗎？」

藍凌波點了點頭，很鄭重的說道：「你想想，像元帥與總參謀長那樣的老派軍人，能夠接受首輔設置地軍事體制嗎？不能，他們就只能離開。相反，我們都是年輕將領，對新事物本來就沒有多少抵觸情緒。再說了，就算成立了國防部，軍隊也不可能由文官去指揮吧。既然需要軍人，那就有軍人的舞台，是不是？」

兩人在墓區外的一塊草坪上坐了下來。

白佑彬沒有多說，讓藍凌波幫他把煙點上了。剛抽一口，就憋得臉色發青，隨即就用力地咳嗽了起來。

不用多問，藍凌波就知道白佑彬的心情不好，不然不會在回家的第一天就來給祖壽清掃墓。藍凌波也大概猜出了白佑彬心情不好的原因，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跟好友談談這件事情，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白佑彬沒有否認，這些都是與他有關係的將領，而且都是平民出身地將領。

正如藍凌波說的那樣，如果讓那些野心家上台，於左于右都沒有好處。這也正是陳錦寬一直全力栽培白佑彬，衛延年也全力提拔白佑彬的根本原因。也許，早在幾年前，陳錦寬就看到了此時的局面，知道軍事改革在所難免，海軍需要的不是一個可以阻撓改革的領袖，而是一個可以率領海軍順利完成改革的領袖。

「別想那麼多了，你我都是凡人，又不是超人，更不是神人。你覺得，憑你的能力，或者我們幾個的能力，就能夠繼承元帥的衣缽嗎？」

見到白佑彬有點心動的樣子，藍凌波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現在，藍凌波已經是太平洋戰區司令，他以前的艦隊司令則讓給了趙賻禮，江洪波在年前就調回了海軍總參謀部。按照大部分人的推測，在三軍聯合總參謀部組建完成之後，衛延年就將成功身退，由江洪波出任海軍總參謀長。

「你幹嗎？這麼早就回去嗎，還沒有到吃午飯的時間呢。」

見到白佑彬架著車一溜煙的離開了，藍凌波也停下了腳步。他知道，白佑彬肯定是去見一個人。

「當然不是。」藍凌波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