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番外篇

血染天狼(九)惡靈欲醒

番外篇

血染天狼(九)惡靈欲醒

剛才那觸目驚心的一幕,並非是艾達有意釋放的「魔法」。
所以神為天狼族留下了聖盾,「天使聯盟」中擁有最完美的防禦能力的寶物,它的力量可以造成阻擋任何通行者的魔法結界,一旦出現緊急情況,泰塔里亞可以開啟防禦結界,象當年一樣,成為與世隔絕的孤島。
「你走吧,特德。」艾達對泰澤說,「你應該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這是祖先預言過的災難……」那個巫師用顫抖的聲音述說著,「一旦血的加冕不能完成,新的王者就不能得到承認;一旦王者失去對『王者勇氣』的控制,那個一直被封印的邪惡靈魂就會蘇醒……」
艾達感到震驚和傷心,她簡直是有些怨恨和賭氣,她讓芙兒照泰澤所說的改變計劃,她真地想看看,如果不把一切說破,她的特德最後會怎樣選擇;
「但是在祭壇上的最後一刻,我調換了有毒的酒杯。」艾達苦笑道,「我見你遲遲沒有向我坦白,我忽然猜到了你的想法……」艾達原本希望,特德會向她坦承一切,那她一定會原諒他;但特德卻陷入了愛情和忠誠的兩難,艾達這才意識到,他是真地想一死了之——
王城內外,祭壇上下,逐漸偏斜的圓月照耀滿地殘屍,泰澤的心裏正是一片茫然。
在城外追殺敵人的戰士不是該班師回來么,留守祭壇的巫師們不是該為勝利歡呼慶祝么?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沉默著,這不象是面對一場勝利,而反倒象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里。
「艾達,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一仗已經打完,可這一刻卻凝固一般的沉寂,除了凄厲的狼嚎愈演愈烈。
邪惡的詛咒會象最可怕的傳染病一樣四處傳播,而泰塔里亞正是這疫病的中心。被惡靈附體的人類會發生變異,象剛才那些天狼戰士那樣獸性大發;而被這些狼頭怪物接觸過的其他人,也會迅速感染——或許,在下一次月圓之前,整個大陸都將被絕望的「天狼的嗥叫」籠罩著!
「因為,公主沒有完成血的加冕!」那名巫師痛心疾首地說,「因為公主為了救你,她用自己的血和聖盾的力量來救你!」
知道內情的公主是不會在和泰澤共飲的,把毒酒放在公主的那一側,任何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現在那邪惡的靈魂正在復活么?」泰澤沉重地問道,「剛才那些天狼戰士,都是它的犧牲品么……」
是泰澤的中毒打斷了公主,在儀式最關鍵的時刻,公主卻強行中止了程序,用自己的全部精力營救生命垂危的特德……錯過了完成儀式,泰塔里亞的王者只有在下一次滿月時才能獲得力量……可真地到那個時候,泰塔里亞乃至整個大陸,真不知會是怎樣的情形?!
但是泰澤沒有做到,對祖國的忠誠讓他不得不辜負艾達——他原本以為,結束自己的生命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為什麼泰澤飲下的仍然是毒酒?
「芙兒不該害你的,」艾達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絲疑惑,「其實在昨天夜裡,她已經告訴了我晨風的整個計劃——也告訴我你調換酒杯的決定……」
而芙兒和艾達都在最後關頭重新做了選擇……而結果卻做弄了她們,那毒酒最終象註定一樣地發揮了作用!
可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在狄米斯大王時候,「王者勇氣」仍然處在休眠狀態,艾達為了救醒泰澤已經錯過了月圓之夜,而艾里人和埃拉西亞人隨之而來的偷襲,令艾達不得不勉強動用聖盾——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被天使聯盟的力量封印的「邪惡靈魂」,終於找到了機會重新蘇醒!
早在六英雄的神話時代,那個時候的大陸居民遠比泰澤的時代惡劣。那個時候各個種族相濡以沫地生存著,對他們最大的威脅不是戰爭,而是天災和疫病。
現在的艾達根本控制不住局面,更不可能把那些失控的狼頭怪物變會人形!……
「走吧,特德,你趕快走!」艾達再一次催他離開,「趁著這裏還沒有最後崩潰,趁著你的身體還有血魔法的祝福可以免疫詛咒!——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大陸!」
「怎麼了?」望著艾達逐漸蒼白的臉,泰澤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麼。
※※※
「整個大陸都在誤解天狼族,認為這邪惡靈魂就是我們的本源!」艾達滿懷悲憤地說,「可他們卻不相信,我們是一樣的人類,我們只是比其他的種族,蒙受了更多的犧牲……」
「我不會一個人走!」泰澤說,「要去勒穆利亞,我一定會陪著我的艾達,一起去勒穆利亞!」
※※※
天狼族的英雄祖先發誓要消滅這種惡魔,經過了無數的挫折,他們終於把寄生惡靈的狼群堵截在泰塔里亞的海岸。被邪惡靈魂駕馭的野獸變得格外兇狠,英雄的族人相持了很久也不能取勝——為了防止這些怪獸逃竄各地,天狼族人在自己的身後挖出了連綿不斷的長塹,把泰塔里亞的土地從這個大陸的其他部分分隔開來。
「就在我希望用聖盾的力量祝福戰士們的時候……」艾達無力地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
※※※
艾達決不想特德死,但經歷過一次背叛的她,畢竟很想知道這個男子還有多少的勇氣:她只是調換了酒杯,想用一杯無害的酒驗證特德的「決心」……
「是芙兒……」泰澤忽然明白了,他這時候才明白,是怎樣的陰差陽錯造成了這個結果。
一時地激憤讓艾達做出決定:她要芙兒照特德的請求放置有毒的酒杯,芙兒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在艾達調換酒杯之前,酒杯就已經被調換了。
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艾達現在無法控制「王者勇氣」,而失去主人的「王者勇氣」,再也沒有封印邪惡靈魂的力量。
泰澤無可選擇,他不願背叛祖國,更不願背叛艾達,所以他的決定已沒有更改的餘地——
艾達並不知道,芙兒也不想特德死;在這一段短短的日子里,芙兒已經逐漸愛上了公主所傾慕的這個少年。
然而,聖盾的這個作用也為泰塔里亞帶來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戰略優勢!它不但可以封鎖來自內部的敵人的逃竄,也一樣可以無條件地阻擋外來的入侵——泰塔里亞擁有聖盾,就擁有進可攻退可守的不敗的選擇——
「天狼星拋棄了我們……」一個巫師忽然戰慄地倒在地上,他癲狂般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痛苦地哀號著,「它不承認艾達,它不承認我們新的王啊……」
「這哪裡是你們的錯?」泰澤苦笑,「艾達,如果我能對你坦誠的話,飲下毒酒本不是唯一可選……」
泰澤曾經仔細地傾聽艾達的心聲,把那些古老傳說的世外桃源,譜寫成六弦琴上的詩句……
晨風留下的毒藥厲害無比,泰澤本應該早已死去。但艾達卻用父王留下的「換血」魔法挽救了他:大量毒血被排出體外,現在泰澤的身體里,流動著斯理普斯和狄米斯·多蘭納兩個英雄後裔的血液……
「勒穆利亞……」泰澤的眼睛濕潤了。還是在布拉卡達,當他以一個流浪歌者的身份面對天真爛漫的艾達的時候,她就是用「勒穆利亞」來編織他們欣欣嚮往的未來。
「我是真地中毒!芙兒是真地投毒了?!」泰澤久久才回過神來,但這中間的細節,他實在有太多地不能理解。
「時間是那樣遙遠,父王留下的這個故事,我也不知道當中還有哪些是可以確信的真實了……」艾達輕聲說道,「但有一點,父王非常確定:天狼族至今留在這片土地上巋然不移,是一直負有鎮壓那邪惡靈魂的使命的!」
剛才,有某種神秘的力量陡然失去控制,才把眾多戰士由人變狼,把戰場變成屠場!
連續幾代人的努力,英雄的族人才終於滅絕了那些怪獸,邪惡的靈魂也再未出現;幾代人的定居,也讓英雄的後人在這片與狼群戰鬥過的土地上停留下來,「天狼族」的名稱,以及相關的種種傳說和訛傳,也不脛而走……
如果芙兒和艾達能夠更加了解,事情是否不至於此?……可是多年知交的姐妹,卻已經因為泰澤的出現而有了隔閡。
泰塔里亞是那個惡靈銷聲匿跡的地方,神告諭英雄的祖先:如果那個惡靈死灰復燃,也必然先出現在泰塔里亞的土地。只有真正的王者善用天使聯盟的力量,才可以把那摧毀心智的惡靈徹底封印……
不,那不是虛無縹緲的傳說,那個勒穆利亞,它一定存在!
當神話時代留下的信念被人淡忘的時候,「王者勇氣」的特殊作用成為了大陸的爭霸者無不覬覦的目標……尤其,當天狼族的國家逐漸沒落的時候,那些貪婪的手就不約而同地伸了過來,他們渾然不知那個「天狼的靈魂」也正在蘇醒!
然而,獲得聖盾力量的神秘儀式仍需要王者付出大量鮮血,——這一夜,筋疲力盡的艾達已無力完成「血的加冕」——
那一夜,被良心折磨的芙兒向艾達告白了一切,但她沒有告訴艾達,她對泰澤的感情。
正是在那個時代,一種邪惡的詛咒忽然出現!——有一種惡靈寄生在諸如野狼等動物身上,它們依託動物在大陸各處遊盪,同這些惡靈控制的動物有過接觸的人類,都會在喪失心智的歇斯底里的發狂中死去。
如果艾達不回心轉意,泰澤很可能會選擇死去。芙兒不忍心,所以她不但違背了晨風的命令,同時也違背了公主的命令——毒藥仍然被投放,但在走上祭壇的時候,她終於把毒酒放在相反的一側。
但願那邪惡的靈魂沒有翅膀漂洋過海,但願你能找到另一塊沒有殺戮和猜忌的土地……或許,那個地方就是「勒穆利亞」,真正的勒穆利亞!
邪惡的靈魂,難道,他指的就是「天狼」的靈魂么?
「可是,為什麼聖盾會不承認你?」泰澤有些不安地湊近艾達,他感到艾達的手心如精鐵一般冰涼。「你分明是狄米斯大王的女兒,你不是擁有英雄後裔的最高貴的血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