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上窮碧落
第七八九章 仙界風光唯獨好
「那……仙界的人吃什麼喝什麼？沒有農民嗎？」落千山只覺得無法理解。
因為空間障壁的阻隔，其實他們看不到中央界域，也看不到仙帝的仙宮，更看不到其他的仙城，但是子柏風的目光卻好像穿透了一切，看到那遙遠的地方，一名正在酣睡的仙人。
「來了！」幾道人影從遠方快速接近，子柏風眯起眼睛，就看到那是縉雲金仙和兩名真仙。
創造一個世界，創造伊始，一切都是按照設定來的。
「軍隊？不，仙界不需要軍隊。」魔醫道，「首先仙界沒有紛爭，所以不需要常備的軍隊。其次，只要仙帝需要，所有的仙人都是士兵，你也可以理解為，整個仙界就只有軍隊，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子柏風扶著欄杆，眺望著遠方。
兩名真仙在前，縉雲金仙在後。
「怎麼說話呢！」落千山頓時又找到了攻擊點，「柏風可是你的主人。」
放出了這些惡狼一般的傢伙，不過十多分鐘時間，就聽到清平子樂呵呵回來彙報，道：「啟稟大人，八名真仙已經全部被鎮壓了。」
九派十八宗，萬劍宗、應龍宗、雲軍……
如假包換的仙界！
而束月，也已經悄無聲息地沖向了另外一名真仙。
凡間界現在是晚上，仙界同樣承接一顆太陽，所以仙界此時也是晚上。
但是他張了張嘴，沒說話。
身在異界，他無論如何也是要小心謹慎的。
他們竟然真的來到了仙界了。
子柏風安步當車，巡視著這片空間。
不論是生活的環境，生活的方式，還是社會形態，都完全不同。
「太順利了，順利到超乎想象！」落千山也樂呵呵地跑了回來，「這些仙界的人，壓根就沒有任何的防備，八名真仙，都在自己的居所里打坐修鍊，連個崗哨和衛兵都沒有。」
正說著，他們就看到仙城的下方飛來了一群鸞鳥，為首的一隻身披彩文，看起來像是傳說中的鳳凰。
這片世界和東方天柱完全融合在一起，已經不同於仙界的規則，甚至連空間也被隔離開來，就像是凡間界也是隔離開的一樣。
子柏風展開領域，取出卡牌，小心翼翼四下看了一眼，這才出手。
縉雲額角直跳，背叛本不符合他的本意，但忠誠也並非他的本意，這兩者彼此衝突，讓他很痛苦。更不要說，現在對付的這些人，都是他的同伴。
他看著那些實力比他還強的真仙們，被鎮壓收服，感慨人的際遇之奇怪。
「既然如此……」子柏風心神一動，身邊頓時出現了玲瓏
「仙界自成一界，從我們那個世界里看，是看不到仙界的，但事實上仙界就在我們上方。仙界也非常巨大，和凡間界差不多大小，但從我們那個世界里看，仙界卻要小上不少，這是空間的相對大小不同，這點我回頭再給你解釋。」小盤冷淡道。
大量的人手從玲瓏府中湧出，起初他們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很快他們就興奮起來。
先是幾次攻擊，將兩名真仙的血量降低下來，然後再使用了「法則之網」將兩名真仙收取，整個過程中，兩名真仙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落千山不怕有敵人，就怕沒人來，他聽到兩名真仙如此問，再也按捺不住。
凡間界有幾個人能夠來到這片天地？
子柏風盯著他，隨時打算把他收回卡牌之中。
生態不完整，整個世界自然也就不完善。
話一說完，就看到一群人正以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
清平子最先嗷嗷叫了起來，他之前抓了一名魔將，可是完全感受到了擁有一名強大打手的好處，現在又有可能抓到真仙，哪能讓他不興奮？
「那要那些山巒河流大海有什麼用？」落千山憤恨道。
但他知道，仙界還遠遠稱不上是一個完美的世界，它現在依然和青瓷片緊密連接在一起，人間界損壞，它也就會損毀，不可能獨自存在。
「這個縉雲金仙，不會跑了吧。」落千山極為緊張。
「這些鸞鳥，若是能夠抓來，馴化，也能夠成為強大的戰力，特別是那些五彩鸞鳥，每一隻都有真仙的戰鬥力。」魔醫道。
「總有你們高興的時候，現在先去幹活！這裡有八名真仙，就看你們的了。」子柏風對眾人道。
「這裏和凡間界相似是正常的，因為這裡是依照凡間界為模本而創造的。」子柏風道，他一抬手，幾張卡牌飛出，化成了真仙，這些都是他當初從織羅金仙手下收來的真仙，有這些人掩護，他們變得不那麼突兀了。
「老子是你爺爺！」落千山呲牙一樂，猛然跳出去，完全不管自己的話裏面輩分有多混亂。
縉雲嘴角繼續跳，這是仙界，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日蝕真仙閉上眼默默感應了一下方位，若有所思。
除了空氣中瀰漫著的不是靈氣，而是仙靈之氣之外，其他和凡間界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他們來不及休整，立刻開始搭建工事，構建陣法
穿過了空間裂隙，之後就是一片坦途，再也沒有任何的兇險。
「類似五彩鸞鳥的仙禽仙獸，在仙界還不知道有多少，有些強大的存在，甚至不比金仙弱小，這個世界的廣袤，複雜，其實就連仙帝都不能完全掌控。」
是的，這就是仙界。
落千山很想說，什麼時候你有資格指揮我了？
「這裏就是仙界。」回答他的是縉雲金仙，他揮手道：「你們都後退，先不要出來，我去將那些真仙們帶來。」
落千山愣愣地將劍拔出來，有些迷茫。
「這裏就是我們的前哨站了。」子柏風道，「我們就以此為依託，防止仙界的入侵，以及……反擊仙界！」
這是一片巨大的空間，但是不論是對凡間界還是仙界來說，都只是小小的一隅。
「仙界說是在我們的上方，但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上方，怎麼說呢……仙界是一個獨立的空間，而這個獨立的空間在我們頭頂……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看落千山茫然的樣子，子柏風頓覺無辜。
這些真仙是仙界的人，他們看到自己這些人，不應該直接攻擊嗎？
凡間界的修士，每個人的最大希望就是能夠來到這裏，成為一名真仙，成為仙界的一員。
「哼……」縉雲別過頭去，不說話。
然後又依託劍為藍本，創造了「寄劍林世界」，這都不是孤立存在的。
金光沉鬱，子柏風等人被從天柱中吐了出來，站在了一個巨大的圓環之中。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我為什麼要去仙界，去看風景嗎？」子柏風恨鐵不成鋼。
「耐心等等，我猜縉雲金仙是查探情況去了，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什麼變故。」子柏風道。
子柏風倒是理解，那地面上的世界，應該只是對凡間界的模仿。
日蝕真仙如臨大敵，他屏住呼吸，將自己的全身毛孔都閉鎖起來，生怕自己會被仙靈之氣同化。
「都住手！」就在此時，縉雲金仙一聲令下，他一個不注意，這落千山竟然就出手了？也太魯莽了一些吧！
而此時此刻，子柏風也真正意識到，仙人其實是和凡人們完全不同的存在。
天柱的頂部這片獨立的空間，和凡間界的大小差不多，方圓千里。
一劍直刺，刺向了那真仙的咽喉。
「說到反擊仙界，仙界有很多的資源，是人間界沒有的。」魔醫指向了地面，道：「不說其他，單說凡間界罕見的許多仙獸，在仙界卻擁有無數。」
雲霧飄渺，子柏風他們
甚至以此得到了巡察司無數的人當免費的勞動力。
終於，金色的光柱到達了頂點，眼前已經變了一番景緻。
他們看到這空場附近有幾顆柱子，就找到了一棵，站在了後面，算是找到一點掩護，增加一點安全感。
反擊仙界？
這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種族，差別和人類與邪魔，人類與妖怪相比，並不見得少。
在這裏，縉雲就是主宰，就和子柏風在凡間界，仙帝在仙界一樣。如果他不點頭，什麼消息也傳不出去。
就像子柏風依託凡間界為藍本，創造了鏡像世界。
通體以白色、銀灰為主，建築多是飛檐翹角，高高翹起的屋檐就像是伸展開的翅膀。
「我知道此處，荒萊山。」日蝕真仙道，「這裡是仙界最東部邊緣的山巒，所有的真仙不得命令嚴禁接近此處，所以我只遠遠看過。」
這種念頭可要不得，子柏風不得不敲打落千山。
落千山的出言不遜，倒是沖淡了他的逆反心理。
子柏風突然意識到，仙帝說不定想要將凡間界的人都轉移到仙界來，讓他們在仙界生存，而真仙們則生活在雲層之上，形成一個完整的生態結構。
凡間界的凡俗和修行者之間，算是彼此依存，沒有凡人的供養，修士的生活也會非常辛苦。
但真正來到了這裏，竟然如此普通？
「真仙無需進食，只需要餐風飲露，吸取靈氣就可以生活。此外偶爾會食用一些靈果仙獸，都是這天地自己生長的……來，我讓你們看看仙界和凡間界的最大不同。」
「仙界就是如此……」他喃喃低語。
縉雲的實力太強了，現在有事在仙界，他的力量有點超齣子柏風的壓制，但好在法則已經生效，就幾乎不會再更改。
「沒想到這裏竟然是在建造這天柱世界，難怪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日蝕喃喃低語。
全世界，恐怕仙界的治安都是最好的，哪裡需要什麼衛兵和崗哨？
隱約看到下方有山巒起伏，看起來如同蹲伏的異獸。
而仙界的弱點和強項，都非常明顯。
玲瓏府中，人流如織，一批批的人通過玲瓏府來到了這裏。
他的認識一直很清醒，他們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裏也不被發現，是因為趁其不備。
「這兩人乃是我的從仙，絕對服從我的命令，比較好對付。」縉雲道，「還有八位就沒那麼簡單了，其他的命令或許可以，但一旦你們攻擊，他們也會自保
這就是仙界？
子柏風明顯感覺到，四周的仙靈之氣開始變得濃郁起來。
「你想什麼呢？」縉雲怒瞪落千山，「我說讓你動手了嗎？」
子柏風等人也都緊張起來，不知道那一面，會是什麼在等著他們？
不知道接下來將面對什麼，但小心點總沒錯。
落千山：「……」
這隻是子柏風的猜測，到底結果如何，他不得而知。
「柏風，說不定我們可以把上面的那些人都控制住，然後……就再也不會有人能夠發現我們已經攻佔了東方天柱，這樣繼續拖下去，說不定我們還能有機會！」落千山喜出望外，發現了新大陸。
「總之，仙界也和凡間界一樣，有山巒河流大海，但地面上並沒有人類生存，所有的真仙都生活在雲層之上的仙城之中。」魔醫解釋道。
仙界啊！
妖界拚命掠奪人，是不是也是因為如此？
雖然不爽，但畢竟他已經被子柏風收服了，成為了子柏風鏡像世界的一部分，再不怎麼甘心，也要為子柏風服務了。
幾個人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狠狠地跳了幾下。
「你，把他們收了吧。」縉雲轉向子柏風，毫不客氣地指揮道。
縉雲一去許久，不曾回來，落千山把這顆柱子的花紋都數了三十遍了，終於等得不耐煩。
「原來我是高估了仙界啊。」落千山顯然有點翹尾巴。
說完，他又沒好氣地怒瞪了落千山一眼，道：「放心吧，這裏雖然是仙界，但其實是獨立空間，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就算是仙帝，也感應不到這裏的狀況的。」
「整個營地里就只有真仙和修鍊了升仙術的修士，連個會說話的人都沒有，想打個痛快架，也找不到人。」落千山覺得很不過癮，連連搖頭。
現在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
房屋之中看不到人。
日蝕真仙戰戰兢兢許久，終於確定，就算是四周的仙靈之氣變得濃郁了，他也不會再恢復到被控制的狀態。
不，正像是剛才那樣，他們確實是直接出手攻擊了，但卻又僅僅因為一個命令，收招挺立，不動如山。
「這裏就是仙界？」落千山一手按刀，緊張警戒，但雙眼卻是忍不住四下觀望。
但當這個世界運轉一陣子之後，漏洞、缺陷暴露出來，一切就會脫離控制了。
「不可能。」子柏風道，縉雲金仙現在就是他的一張卡牌，他想要跑又能跑到哪裡去？
這傢伙要怎麼才能解釋清楚啊。
「仙界有什麼成建制的軍隊嗎？」落千山最關注這個。
那
「荒萊山，我也曾經聽說過。」魔醫也跟在子柏風的身後，這倆人擁有自由意志，對仙界又熟悉，負責當嚮導。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座空中城市，整個城市都是懸浮在空中的，下方那山巒，才是荒萊山。」
但是仙界的天光閃耀，四周雖然沒有陽光，卻依然明亮。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不論是妖界，還是魔域，又或者仙界，都是以人間界為藍本。所以這些東西，都是曾經賊拉人間界存在過的，有些是被遷移來，有的是被創造的。
魔醫笑嘻嘻地帶著子柏風幾個人繼續向前行，終於走到了一個欄杆處，讓子柏風他們向下望去。
仙帝也不能完全控制仙界，這點，子柏風能理解。
而他自己，也算是幸運了，一開始剛到凡間界的時候，他恐懼仙界，沒有回到仙界的時候，他想念仙界。但現在真的回到仙界了，他卻覺得，這個世界他一點也不留戀。
距離近了之後，兩名真仙看到了躲在柱子後面的子柏風等人，頓時面色一變：「你們是什麼人！」
聽到他的命令，兩名真仙立刻站在原地，落千山卻沒收住，直接一劍刺穿了一人的咽喉。
現在這個生態是不完整的。
站到了一處高處，魔醫指著西方道：「柏風你看，從這個方向看過去，就是仙界的中心界域。中心界域就像是凡間界的天朝上國，是最重要的區域，絕大多數的真仙都生活在這裏。在中央界域的中心，就是仙宮，仙帝的居所，當然，那裡距離太遙遠，我們這裡是看不到的。」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收穫頗豐，說不定抓到了一個以上的真仙。
一片平坦，中央是一個足足十多里方圓的巨大空場，而四周是錯落有致的房屋，看起來像是凡間界的任何一座城市，但建築風格上又有所不同。
不對……
「我本以為鳳凰應該是妖界的。」子柏風道。
不學無術的人，問那麼多幹什麼！
不知不覺之中，竟然真的做到了這一步了。
「等你見到一大群悍不畏死，完全服從指揮，玩命衝鋒的真仙一擁而上，你就不覺得高估仙界了。」子柏風道。
「仙界不本就懸浮在天空上嗎？怎麼還……怎麼城市還懸浮著？」落千山訝然。
直到兩人化作兩張卡牌，子柏風才鬆了一口氣，有些探究地看向縉雲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