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龍飛鷹記》第四卷 紫宵宮中飛鷹揚

第61章 七步之章

第四卷 紫宵宮中飛鷹揚

第61章 七步之章

只見,這最後一物,精緻小巧,栩栩如生,卻是一對黝黑透亮的鐵鑄羅漢!
而現如今,殷揚信誓旦旦地說有三件壽禮相獻。竟又只拿一本書出來,卻讓眾人皆有些跟不上思路,摸不著頭腦。
這些年來,在俞岱岩一事上,少林武當兩派扯皮已久,一向是少林方底氣不足。如今,有機會撇清關係,空聞自是大鬆了口氣。可還沒等他這口氣松完,卻見殷揚朝他微微一笑,竟是詭異無比。
眾人見他這三禮中的前邊兩禮招招連環,自有章法,互相關聯處,便如古人七步作詩一般。前後之間,看似參差系錯,毫無瓜葛,實則自有深義,玄機暗藏。一步步布置下來,無不弔人胃口,扣人心弦,很有些妙意橫生,懸念迭起的感覺。當即,無不凝目望去,想瞧這最後一物,究竟又有何等特異。
至於各派宗主、各幫首腦,都是獻得重禮。如崑崙崆峒兩派,出手最為大方,送的皆是些真金白銀。其中,又以峨嵋派與武當的關係最佳,也最用心思,除開十六色珍貴玉器之外,另有一件大紅錦緞道袍,用金線綉著一百個各不相同的「壽」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
「這第三件,名曰『機關羅漢』。」
此話一出,眾人隨即嘩然。沒有人想到,殷揚會送張真人武功秘籍。而且,還是如此另類的一種……
殷揚依舊是一幅不急不緩的樣子,將那第二個體積較小的盒子打開,言道:「第二件,黑玉斷續膏。此膏乃西域金剛門秘制靈藥,可生肌接骨,效用非凡。能使骨骼斷損、行動不便者,盡復舊觀!」
正自疑問間,卻見殷揚又打開了最後一個禮盒,從中拿了一個物事出來。
殷揚此著乃是奇兵突出,是為自己後邊的言辭作下鋪墊。當下,不慌不忙地使人拿來了三個之前早就準備好的黑色禮盒。
一旁的少林三神僧,也聽得徹底傻眼。空聞心道,難道這少年不單針對我少林,還和武當派有甚過節不成?竟敢當著張真人的面這般說話?這……這也太囂張了吧!?
前面,眾人拜壽之時,頂多也就用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套詞。
張三丰皺起眉頭,看了猶然自若的殷揚一眼。他對這少年的感觀極好,印象極佳,若說這少年膽大妄為,衝動行事,他是不怎麼相信的。可事實擺在眼前!在張三丰的角度聽來,與眾人的理解亦是一般無異,皆把那番話當成了尋釁之語。
剛才,多數人所送的壽禮,大都是從山下鎮上臨時買的一些壽桃壽麵之類,倉卒間隨便置辦的賀儀。雖跟張三丰這位武學大宗師的身分不合,可也是這些江湖草莽手頭拮据的原因。
饒是張三丰修為精湛,已達至境,也不禁被後世神龍教這極具阿諛奉承之能事的強悍切口給雷了一下。很有些納悶地想道,這殷揚近日來便是住在武當山上,現今已過午時,怎又會想到在這個時候,進送什麼「賀儀」呢?
但聽殷揚說道:「第一件,乃是《殭屍拳法》一冊。」
空聞聽了一驚,顧不得細想這少年怎又對少林親善起來,忙出聲將此事坐實道:「不錯,像那西域少林,近年來只研佛法而不習武功。俞三俠之怨案,必是這金剛門所為。這位少俠知事淵博,之前故往,俱與我門中秘聞類同。現下所言,當是無差!」
眾人一見此物,皆是滿臉狐疑,不知這少年打得什麼主意。
聽他侃侃說起,當年的火工頭陀、西域少林等舊往軼事,空聞三僧對望一眼,均想:我派這等隱秘之事,這少年怎生全都了解?甚至,比自己三人還要詳知此中內情!
一旁的少林、峨嵋、崑崙、崆峒幾派,皆是奇怪于殷揚的「出人意表」,都把目光投注過來,看他意欲何為。
殷揚口中稱是,當眾講起了這西域金剛門的來歷,以及,現下全派依附於元朝汝陽王府的關係。更指出,金剛門的祖師爺,那位生猛無比的火工頭陀,當年在少林寺里的種種因果來。
看到張三丰面露疑惑之色,殷揚也不管旁人的驚詫,若無其事地接著道:「此拳法出於辰州言家。百余年前,曾與湘西瀟家的《哭喪棒法》,共名于西南武林。招式極有特色,使時宛如殭屍,專走那詭秘古怪之形,適合肢體殘障,行動不便者習。」
他也不多作解釋,當著眾人的面,親自打開了第一個扁盒,取出一本看似書冊的東西來。
殷揚似是嫌爆料還不夠猛,又道:「十年之前,以大力金剛指手法,傷害俞三俠、並使其久瘓卧床的,正是這少林叛徒所傳的金剛門人!」
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殷揚口中,這個極具針對性質的禮物,又哪裡是什麼助益!一時間,旁人皆以為殷揚此舉,乃是挑釁武當,挑釁七俠,甚至挑釁張三丰!
殷揚的這番話,實是太過嚇人。紫宵宮內,因為這番話,竟又變得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張三丰見著此物,眼神略頓,微一迷惘過後,竟是目光凝住,仙軀一震,剛欲作問,就聽那殷揚已然說道:
張三丰心下甚喜,亦有笑道:「峨嵋女俠拳劍功夫天下知名,今日卻來給老道綉了這件壽袍,那真是貴重之極了。」
當時,靜玄師太曾向張三丰言道:「這是峨嵋門下,十個女弟子合力綉成。」
同樣是一句「行動不便」,同樣是全場嘩然,卻再也沒有人把它當成是釁然之言了。張三丰一臉動容,站起身來,激動問道:「盡復舊觀!?你是說,這黑玉斷續膏能夠治療岱岩,讓他痊癒?!」
江湖中人,眾所周知,武當派中當得了「肢體殘障」四字的只有一人。而那人,又怎是一句「行動不便」這麼簡單,根本就是完全癱瘓,別說是再練武功,就是如常人般自由行動,亦是全無可能!
話音剛落,場中的大嘩之聲嘎然而止。眾人望向殷揚的眼光,皆帶不信之色。就連之前,被殷揚屢次得罪的空智,亦是如此。
但張三丰境界絕高,一邊深思著殷揚所為何意,一邊不動聲地看他將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