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朱武連環參九陽
第126章 山寨慕容
是以，朱九真的半汪情思，寄托在「慕容公子」身上，平常說話舉止也漸漸放開，不加掩飾，還復起本來面目。魅力四射中帶著點嬌憨純真，只不見了那曾讓殷揚直言不諱，口稱頗為反感的刁蠻任性。
「這位，便是姑蘇參合庄的少莊主，慕容公子！」
正如《大唐》里的那句：「當愛情破門而來，是無路可逃的，因為那道門是設在心內的。」一般，朱九真不知不覺間，早已經將當初父親的告誡與吩咐，忘得個一乾二淨。一門心思，或有七、八成，確是動了真情實意。
直到，朱九真被禁之日度完，每日里，仍舊有大半天要和他膩在一起。朱家的武學跟書法大有關聯，朱九真每日晨、午兩刻，都須定時習字臨帖。這時候，早年很是苦修過數載筆法的殷揚，自然又找到機會大顯威風，一手剛柔並濟的雜體草書，讓朱九真為之傾慕不已。
終見朱九真開口，面色略緩的英俊青年，剛想趁機開口。卻聽上首處，先時觀戲不語真君子的朱長齡，忽道：「璧兒！來來來，見過舅舅的這位貴客！」
殷揚正想說幾句客氣話，捧捧這位陪了女兒又一無所得的紅梅莊主。卻聽外面，忽的傳進一陣熱鬧的對答來：「表少爺，你今年來得好早啊！」
她不說，場面登時就冷了。
殷揚這個江南「土著」，見多識廣，能言會道。恰是正的撞上了槍頭，想不受歡迎都不行！
殷揚順應朱長齡的美意，當天，就在這紅梅山莊上悠閑的安住下來。
朱九真小心的瞥了眼不動聲色的殷揚，轉過臉不好意思的笑道：「媽，你怎麼不
一語道出，殷揚依舊悠閑的喝著香茶，朱九真依舊側眼偷瞧著殷揚，英俊青年依舊鐵青著臉，黑裘美女依舊微張著小嘴……
朱長齡將自己女兒的天大轉變觀察入目，初時單是微覺不妥，但心中仍未有防範于未然的概念。等到，殷揚一次次有意無意的主動出擊，與朱九真真正的如膠似漆起來后。他已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可偏偏，又無另外辦法可以阻止。實是白費心機，自討苦吃。
先前，受他囑咐，趕去鎮上採辦某些物事的胡人車夫，也由朱長齡做主，命令庄內的僕從前去尋找，並且將其領入庄內。
總之，冷場的局面，依舊沒有改變……
這二人，直直走近大堂中央。向朱長齡夫婦磕好頭、拜完年，才有暇朝著側旁的殷揚三人望去。那個英俊青年，在掃到殷揚和朱九真兩人相互牽連的那雙手時，原本準備好的瀟洒笑容頓時凍結，俊面上再不存半點笑意。
於是，來自江南，以不足弱冠之齡便統御太湖水域，並令眾多窮凶極惡的水盜俯首帖耳的「慕容公子」，同樣施展出渾身解數，與這兩位朱子柳後人，飆起演技、鬥起法來。所造成的後果，直接令朱長齡對之忌憚更甚，而朱九真，則險些假戲真作，落入狼手。
被朱長齡稱為「璧兒」的英俊青年，自然就是衛璧了。聽得這話，只見他忍住氣道：「久仰！」
後來，朱九真被關禁閉的一個月中，倒有大半時間，均自常伴隨在殷揚左右。平日里唱歌猜謎、講故事說笑，竟顯青春少艾的清
衛璧卻對他冷淡的反應，大覺反感。心想，此人忒也不知禮數，自己的那句「久仰」算是白瞎了。
「以彼之道——」
聽到此處，已經猜測出朱某人，準備打什麼算盤的山寨版慕容公子，分外爽快的拂衣起身，朗聲續道：
暗自里，身心大爽的同時，也不禁感慨起這對父女實屬不凡的高超演技來。
山莊中人，都聚到在大廳上向主人拜年。大廳正中，朱長齡與他面目清秀的原配夫人，坐于首位。下邊七八十個童僕跪了一地，朱長齡笑呵呵的道：「大家都辛苦了！」
但凡富家大宅，一到年盡歲末，自然加倍有一番熱鬧氣象。眾家僕忙忙碌碌，刷牆漆門、殺豬宰羊，都是好不興頭。
殷揚本身，也是個極好享受的人，見她心愛這些玩物，也便投其所好，說些自己往年在江南見到過的一干稀罕精品，使得朱九真那雙水汪汪的誘人大眼睛里，所散發出的熾熱火焰，差點沒把殷揚的臉皮燒穿。
安樂的時光過得飛快，遠來西域、做客度假的殷揚，跟朱家莊的朱大小姐，相處得極為愉快，遊山玩水，欣賞雪域風光……不覺一轉眼，已至年尾。
朱長齡笑道：「這句話，你師父應當跟你提過……」
這，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說著，似有意似無意的將目光，掠過依然如故的殷揚臉上。口中，一字一頓的說道：
衛璧心知舅舅言必有物，當即配合的奇道：「小甥當是比不上舅舅博學，幾百年前的軼言又哪裡清楚
這個時代，女兒家大多歡喜才子。便是武林世家，也偏愛那儀錶風流的文武全才。隨著殷揚的本事逐漸展露，朱大小姐慢慢的被這位「翩翩少年郎」所吸引，也慢慢的彌足深陷……
那一日，自幼苦練硬功，如今仍還保持著童子之身的殷揚，酒足飯飽之後一個把持不住，將這朱氏美女摟進懷中，順勢推倒，直差最後的那麼一丁點，就要將她生吞活剝，就地正法。初冬的暖閣里溫暖如春，與外邊的冰天雪地絕然不同。眼看乾柴烈火，少男少女之間，即將上演一場肉搏大戲……
爆竹聲中，眾人等到了元旦。
群仆們紛紛的躬身讓開，就見一年輕男子走在左首。此人容貌英俊，長身玉立，雖在這等大寒天候，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黃色緞袍，顯是內功不弱。
殷揚點了點頭，算作表示。
若說，朱大小姐對於他這位名副其實的大帥哥，擁有那麼些稀奇好感，那還是說得過去。但若是，這麼一個時常會發些大小姐脾氣的嬌嬌女，突然間，轉變成為溫柔似水，細膩敏感的順從女郎……他卻是不大相信的。
「璧兒，你可曾聽說過數百年前，江湖上流傳極廣的一句話么？」
一個男子聲音笑道：「跟舅舅、舅母拜年，敢來遲了么？」
年紀尚少，無緣前赴中原的朱九真，當然對那傳說中的花花世界，最存遐想。
殷揚與對他愈加迷戀的朱九真，就坐在朱長齡夫婦的下手位置。兩人身後，站著一位鵝蛋臉，烏絲垂肩，腕上戴著金鐲，衣著裝飾華貴的嬌俏少女。正是
「——還施彼身！！」
另一旁，則隨行著一位身穿黑色貂裘，身形苗條的美貌女郎。觀其言行舉止甚是斯文，論起相貌之美，跟自個兒身旁的朱大小姐，確是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朱九真看了看旁邊，發現慕容公子像是沒聽見似的端茶淺飲，一時竟不敢隨意答話。
這時，卻聞一旁的朱長齡，莫名奇妙的問他：
朱夫人見狀，只好出面，解圍般笑道：「真兒，你武家妹子來了，還不好好招呼。可別大年初一的就要耍彆扭拌嘴。」
從此以後，朱九真看向殷揚的眼神，少了几絲做作，多了幾分羞怯。顯然，又被殷揚佔到了大便宜。
殷揚聚氣凝神，功運于耳，又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嬌媚笑道：「師哥這麼早便巴巴的趕來，也不知是給兩位尊長拜年呢，還是為給表妹拜年？」
看了眼不聲不響，低垂臻首，時不時偷眼打量下身邊陌生男子的美麗表妹。他霍一轉眼，目放寒光的緊盯住那名依然安坐著的面生男子，臉色轉冷，語氣硬邦邦的強笑道：「表妹，這位是？」
一不小心，被殷大帥哥挑逗得媚眼如絲、意迷情亂的朱大美女，都快要抗拒不住。眼見，自己失身於錦緞軟墊上的香艷結局，幾乎已然註定……朱九真的貼身丫鬟小鳳，不巧出現，客串了一把不速之客，打斷了兩人的火熱激情。
殷揚的嘴角邊，泛起一絲輕笑。放眼望去，正見大廳的正門裡，走進兩個人來。
一旁，很有些大家閨秀氣質的小鳳，忙救場道：「表少爺，這位是莊主的客人，從江南遠道而
期間，又有外號「千里追風」的姚清泉姚二爺，從中原興緻勃勃的趕回來過年。朱九真聞之大喜，纏著殷揚，述說起杭州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蘇州的繡花針線和絲織圖樣，還有那湖筆徽墨、碑帖書籍等精緻物品。
旁邊，便有兩名管家分發賞金。最低檔的奴僕，在這喜慶節日里，也能得到二兩銀子。
呵……朱長齡可以裝成溫文爾雅，待人寬厚的親和長者；朱九真亦能扮作清新自然，宛如鄰家的乖乖女孩兒……
說著，右手作勢虛請殷揚，向自己的外甥隆重介紹道：
這般無計可施之下，他終於想起了那門與自家向來同氣連枝的武家莊來。眼看年關將近，心中略一定計，便親自手書了一封冗長密信，傳至武家莊的莊主武烈面前。
要知道，這座紅梅花庄，雖是裝潢宏偉，氣派豪華，但畢竟僻處於西域昆崙山中。精緻些的物事，數千里內便是再有錢財，俱都無處可買。崑崙和中土又相隔萬里之遙，來回一次即要動輒一年。
殷揚但覺自己掌中的朱九真縴手，微微一顫，顯然坐在他身邊的朱大美女，也已聽見外面涉及自己的那聲調侃。殷揚沒有回頭望她，只感覺她不知是緊張，還是表態，那隻滑膩的小手，猛地用力，緊緊的握住他手。
朱長齡一幅笑眯眯的樣子，貌似尚未看出兩人與自己女兒間的不妥。又指著衛璧，對殷揚道：「這是在下的外甥衛璧，跟隨我義弟武烈學藝，武功甚為不弱。」
殷揚這邊忙活著搞調教工作，當然是舒服至極，全無半點不耐。可這對漸入佳境的男女，確是急壞了在旁監視的朱大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