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大都之顛任翱翔
第236章 逍遙二仙
「不過，瞧那趙姑娘的容貌身段，活脫卻是個漢人美女。范兄弟你若不說她是蒙古郡主，我等倒也辨不出來。」
范遙說起趙敏叫人在少林大堂裏面，十八羅漢像的金身背上，刻下十六囂字狂言，意欲嫁禍明教時，作為他老搭檔的楊逍，隨即簡略說明，明教現和六大派捐棄前嫌，共抗蒙古的意思，並將營救中原高手的計劃道了出來。
范遙點頭道：「話雖如此，卻也並不打緊。咱們只管把玄冥二老身上的葯偷來，找一個華山派、崆峒派的小角色試上一試，哪一種葯整死了他，便是毒藥了，這還不方便么？」
此後，前去進襲六大派的根本之地，第一個挑中了少林派。少林寺防衛嚴密，要想混入寺中下毒，可能性不大，不比行旅之間，須在市鎮客店中借宿打尖，下毒相對輕而易舉。
范遙卻道：「可是此人心計狡獪，武功又強，我接連暗算了他三次，都是沒有成功。第三次，雖然潛伏得手，刺中了他一劍，可自己也被他劈中一掌。好不容易才得以脫逃死地，不致暴露形跡。那一次，我身受重傷，養了年余才算完好。」
殷揚暗道：逍遙二仙之范大帥哥，就此自毀矣……
殷揚看著他們這幫明教老一輩人物談笑敘舊，並不說話打攪，此時心裏尋思：這樣一來，范遙豈非白玩了一出「俊容玉面甘損傷」的苦情杯具？就不知，當初他下暗手，毒害韓先生的那次，又是在什麼時候？
不等范遙把話說完，殷揚突然插言打斷：
明教向來與少林、武當等名門正派互為冤家對頭。脫離江湖許久的范遙，言語之中，對那六大門派的高手毫不客氣。
韋一笑大聲贊同：「正該如此！」
那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實有經國用兵的大才，只是雖握兵權，朝
那「十香軟筋散」無色無香，混于菜肴湯中，又有誰能辯出？
「……只是，我好生奇怪，成昆既為陽教主夫人的師兄，又是我教謝獅王的授藝恩師，何以竟會這樣狠毒，非要跟本教作對？其中原由，說什麼也想不出來，料想他可能貪圖富貴，投靠王府，欲滅本教立功，正好充作晉身之資。」
范遙笑道：「韋兄，今天你贊我贊得也夠多了。本頭陀卻是受不起啦。」
范遙頓了一頓，嘆道：
范遙笑著附和：「不錯，為此我還學了好一段時間的聾啞手語。」
周顛嘿嘿笑道：「有我明教五大高手，裡應外合，此等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得知此女原是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的汝陽王女，和她交手數次的楊逍等人，心中均道一句原來如此。在明教高層眼裡，這個趙敏的武功差是差了一點，可要論心思機敏、奇變百出，尋常男子還真不是她的敵手。
周顛伸了伸舌頭，叫道：「如此說來，解藥那是萬萬不可偷錯了的。要不然，咱們好心辦壞事，確是把那些想要救的人，給全部幹掉啦！」
范遙卻是有些猶疑：「目前敵眾我寡，單憑我們五人，恐怕難以辦成此事，須當尋到『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給那一干臭和尚、臭尼姑、牛鼻子們服了，待他們回復內力，一哄衝出，攻韃子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一齊逃出大都方可奏效。」
「養傷回來以後，汝陽王府陰謀更急，我想若是喬裝改扮，只能瞞得一時……當年，我與楊兄齊名，江湖上知曉咱們『二仙』的人
作為中年老派帥哥的楊逍，聽了大嘆不已。想不到當年玩轉西域的逍遙二仙，時到如今只剩下自個兒一人，當真是寂寞如雪……
范遙道：「我扮成先天殘疾，向來就不開口，因此趙敏郡主對我頗加禮敬，可也向來不跟我商量什麼要緊大事。只有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對方卻不答一句話，那豈不掃興？」
眾人哈哈一笑，再聽范遙續道：
在坐人士，全是些魔頭級人物，聞言均覺不錯，是個效果顯著的好辦法。
殷揚在旁一笑，果聽范遙笑道：「鹿好色，鶴好酒，還能有什麼好東西了？鶴筆翁性子狠辣，卻不及鹿杖客陰毒多智，我看應在他身上多下功夫。」
范遙、周顛、韋一笑三人，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悠然模樣，也是緊盯住他。
「正如大哥所料，我在花刺子模殺獅斃虎，漸立威名，當地的王公貴族便送我到汝陽王府聽命。可惜，那個成昆其時已然不在王府，不知去了何方。」
范遙說道，他雖在汝陽王府中毫不顯露形跡，但他來自西域，趙敏便不讓他參与西域之役。說不定，這也是那成昆出的主意。趙敏憑藉西域番僧，改良西夏皇宮傳出的「紅花香霧」變種毒藥——「十香軟筋散」，暗中下在從光明頂歸來的六大派高手的飲食當中，最終將他們成功的生擒活捉，分批帶回大都城來。
范遙道：「一來當是不放心，二來也是為了更增穩妥。好比咱們此刻想偷盜解藥，就不知是找鹿杖客好呢，還是找鶴筆翁好。而且，聽說毒藥和解藥氣味顏色全然無異。若非掌葯
殷揚神秘一笑，緩緩言道：「區區『十香軟筋散』之毒，也未必需要那麼麻煩。」
韋一笑回了句：「你們逍遙二仙，腦筋的確最是精明，多稱讚下也是應當。」
韋一笑、周顛等明教幾人，自從玉門關內初見趙敏以後，便一直對她的身份有著諸多猜測。殷揚明明知曉，確是偏偏不說。直到此刻，眾人方知此女的神秘來歷，一時不免多說了幾句綠柳山莊的題外話。
殷揚一邊感慨思考，一邊聽那很為范遙惋惜的楊逍，講述起成昆何以和明教結仇、如何偷襲光明頂、如何奸謀為殷揚所破的等等經過。范遙聽罷，呆了半晌，才知其間原來尚有這麼許多曲折。
成昆暗中助她策劃，乘著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際，由趙敏帶同大批高手，企圖乘機收取漁人之利，將他們明教和六大派兩方一鼓剿滅。
范遙接著又道：
楊逍也笑：「哦？那倒要好好籌謀一番。」
殷揚笑了一笑，略微省去自家天山派與當初西夏一品堂的淵源關係，以及關於唐記實驗的部分，只告訴四人當年鶴筆翁偷襲自己，反而掉落兵器、發現解藥一事。
數年之後，他的一子一女逐漸長大，世子庫庫特穆爾隨父從軍，學習帶兵，而女兒敏敏特穆爾居然統率一群蒙漢西域，來自四面八方的武士番僧，暗向各大門派大舉進擊。
只是，在對少林派空性所率的第三撥人時，下毒行跡給人撞破，真刀真槍的動起手來。空性為那阿三剛性所殺，餘人敵不過八臂神劍、金剛門徒，死了
范遙一笑，正待回答，對之習性頗為了解的楊逍，忽然出聲贊道：
楊逍素知他的本事，聞言眼神一亮，興奮確認：「殷旗使智珠在握，想必早有更好方法？」
「我認為成昆不妥，於是潛入暗處繼續探聽，獲悉汝陽王決意剿滅江湖上的門派幫會，以穩固元朝的絕對統治力度。他採納了成昆的計謀，第一步便想要除滅本教。我仔細思量，本教內部紛爭不休，外敵竟又如此之強，滅亡的大禍已經迫在眉睫。欲圖挽救，只有混入王府，查知汝陽王的詳細謀划，到時或可相機解救。除此之外，恐怕別無良策。只是……」
「范右使所言不假！這個東瀛人……確實與你的『苦大師』身份一般無二！」
范遙聽罷，頓時大為振奮：「若依殷旗使所言，掌握異曲同工解藥的我們，此次大有勝算！」
「本教兄弟，識得成昆的不多。以前，我也是恰巧和他朝過相的，想來他也認識我。而我之所圖，絕計不許泄露半點，只得想法子先殺了此人。」
韋一笑長聲一嘆，說道：「范右使果然聰敏謹慎！」
當下，范遙再又陳述投入汝陽王府後的所見所聞。
當時，范遙正陪趙敏在中原等候消息，伺機去滅少林、武當兩派，因此西域之行沒能參与，直到後來方才得知此事詳情。
此毒的藥性一經發作，登時全身筋骨酸軟，過得數日後，雖能行動如常，內家真力確已半點發揮不出，至使六大派遠征光明頂的眾多高手，一月之內，分別遭捕。
四位明教人士陰謀陷害，在那兒談得熱火朝天。沉寂已久的殷揚，忽而咳嗽一聲，提醒大家他的存在。幾人聽見動靜，均自朝他看來。
范遙講道：「郡主要對少林寺動手，生怕人手不足，又從大都調來一批人馬前去
唉～想當年，引起眾多美女驚聲尖叫，風騷追逐的專一美男，現在卻因心理方面的偏激缺陷，以及感情上的重大打擊，淪落到自我毀容、逃避現實的地步……真是可嘆可悲的說。
似又想到了什麼，范遙再度皺眉：「不過，還有一人需要咱們多加重視。此人……與我的苦頭陀身份一般，也是一個只會手語的啞巴。而且，還是個實力不弱的東瀛武士。不只是趙敏郡主，就連汝陽王本身都對其人信任有加。今日清晨，我出萬安寺時，正好見他到來……」
楊逍嘆道：「這位郡主娘娘心計之工，鬚眉男子也及她不上。難道，她對玄冥二老也不放心么？」
笑了一陣，楊逍疑道：
楊逍沉吟片刻，問道：「兄弟，那玄冥二老生平最喜歡的是什麼調調兒？」
「加之，我來自西域小國，她亦不能將我完全當作心腹，因此那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究竟是什麼，我卻無法知曉。不過，我清楚此事牽涉重大，暗地裡早就留上了心。如我所料不差，那麼這毒藥和解藥應該分由玄冥二老掌管。他們一個管理毒藥，一個管理解藥，而且經常輪流調換。」
「此計大妙！韋兄，范兄弟去到花刺子模，找個機緣一顯身手，那邊的蒙古王公必定收錄。汝陽王府一直招聘四方武士，花刺子模的王公為了討好汝陽王，必定會送他去王府效力。這麼一來，范兄弟成了西域花刺子模國進獻的色目武士，他容貌已變，又扮作啞巴從不開口，成昆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認他不出。」
但是此滅彼起，歲無寧日，汝陽王忙於調兵遣將，朝政傾軋，便將撲滅江湖上諸多幫會之事，暫且擱在一邊。
韋一笑在旁奇道：「花刺子模？萬里迢迢的，跟這事又有什麼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