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然襲擊

那東西也完全吸引了陸政東的注意力，陸政東眼角一揚，眼神一下亮了起來：

看著貓那種不甘心而又專註的樣子，即便是心思叢叢的陸政東也不覺有些莞爾，注意力也被其吸引了過去。

董陽生看到他雖然有些黑著臉，但是礙於還有其他人，又下著大雨，也不好把他和林冬荷趕走，陸政東也不管董陽生等人的態度如何，敬著煙，打著招呼，這些人就是再對他有意見，伸手不打笑臉人，董陽生也就不咸不淡的招呼他吃飯。

其他幾個人腳步匆匆的離開，張翠萍雖然有點詫異，不過見剛才在桌子上陸政東還是很和氣的，也就停下腳步。

「給我個東西，我去把那個撿起來……」

「陸鄉長怎麼會認得我啊？」

陸政東隨口說著。

「張翠萍，楊玉清死的時候你在哪裡？是不是就在董陽生家？！」

陸政東突然問道：

更重要的是後來何志貴在外面出了事情死掉了，張翠萍嫁給了董陽生，張翠萍對董陽生和孩子都不錯，陸政東見到董陽生家的日子安定了，也才放下了心裏的一塊石頭。

「不著急，不著急，讓董大哥忙，我們來的時候都變天了，還是趕緊把活幹完要緊，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閑得很，等他忙完就是……」

林冬荷見他說得鄭重其事，點點頭，等臉上的紅暈散得差不多了才進了屋。

不一會，黃豆般大小的雨點就落了下來，到處都在呼喊趕緊回家，路上的行人也趕緊加快了腳步，董陽生等人剛剛回來，瓢潑大雨就不期而至。

八九年之後，媒體上到處都是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防止和平演變的消息。對於農村老百姓來說，資產階級自由化，和平演變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也未必明白，他們更關心的是國家的農村政策會不會變。

林冬荷結結巴巴的問道：

陸政東一呆，一下才回過神來，他現在可是還沒結婚的童子小伙，林冬荷以為他不知道那是何物，笑了一下說道：

「……陸鄉長……董陽生今天請了人給楊玉清修墳頭，我幫著做飯，我去外面叫一聲，讓他回來？」

林冬荷顯然也認出了貓刨出的東西是何物，一張臉臊得通紅，低聲啐了一聲：

張翠萍肯定想不到他外殼一樣，裏面的機芯卻變了，張翠萍的丈夫何志貴在鄉里挺出名的，是個瞎混的主，根本都不管家裡，一年兩年不著家那都是常事。

陸政東就給他們分析了一番，告訴他們土地承包不但會繼續搞，只會越搞越好，今後對農村的政策也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好，這些農家人哪遇到過把國內國際形勢分析得這麼透徹的人，心裏吃下一顆定心丸的同時也打開了話匣子，越說越起勁，董陽生的臉色也越變也好，張翠萍也會時不時的說幾句，一桌的人全都放鬆下來。

陸政東也就趁著這樣的機會觀察著董陽生和張翠萍之間的神情……

貓爪子下赫然是一隻套子……

「我們國家這土地承包還搞不搞？」

「給你，手絹……」

這似乎更激起了貓的興緻，不停的用爪子在垃圾上刨著。

陸政東心裏一動，忙撿起一個石頭把貓給趕走了，摸了摸口袋，見身上沒東西，就低聲對著林冬荷道：

來董陽生家幫忙的人酒足飯飽之後就各自回家去了，張翠萍要走的時候，陸政東把她攔了下來：

陸政東對楊玉清的死，總是有些自責，特別是董陽生家還在上初中的孩子，沒媽的孩子是個草，他也是從小沒有父親，將心比心，他也知道董家人會如何傷痛，他也一直關心著董陽生一家的情況，幫著解決一些困難，對董陽生家挺熟悉。

「張嫂子不用鄉長鄉長的叫了，我這個鄉長馬上就要撤職了，就叫大兄弟吧。」

「張嫂子，別忙，我有點事情要請教一下你。」

「你……你……那是噁心死了的……髒東西……不要撿……」

林冬荷羞得脖子都紅了，頭都不敢抬：

一團灰白色的劣質衛生紙露了出來，貓的注意力很快從蚯蚓身上轉移到這團衛生紙上，用爪子刨著衛生紙，找著裡面包裹的東西，似乎想要從其中泡出感興趣的東西，隨著貓爪子的動作，衛生紙裏面的東西也露了出來，貓似乎也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什麼玩意，用爪子刨弄著，就像一個求知慾極強的小孩一般好奇的打量著那玩意。

陸政東雖然是上了飯桌，不過幾個人都把他和林冬荷當成了不速之客，言語之間，指桑罵槐，含沙射影，肯定是少不了的，不過陸政東再難聽的話也聽過，神情自若的坐在桌上。詢問著董陽生最近的情況，有什麼困難，有不時問起其他人家裡的收成情況，溫顏暖語，漸漸的，桌上的人對他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陸政東擺擺手說道：

陸政東眼神這簡直就像一個驚天炸雷在張翠萍的頭上響起，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張翠萍一下就呆住了……

而他不管是不是會被撤職，總是在政府工作過這麼久，應該知道些事情，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自然是要問一問。

陸政東看到林冬荷那樣子，心裏也不禁好笑，陸政東見識過太多的女性，當姑娘的時候羞羞答答，但是一結了婚那就是兇猛女人，說起葷段子，開起葷玩笑，那膽子肥得很，往往會讓不少男性落荒而逃。林冬荷在廠里有時候也會和那些大姑娘小媳婦面前開玩笑，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但在自己面前卻這般，恐怕也是和他年少時一般心裏有好感，一個人一旦對異性有了好感，心態就變了……

董陽生家三間瓦屋，獨家獨戶坐落在兩個院子之間。才辦喪事，門上窗上都還貼著白色的對聯是一個挺醒目的標記。

林冬荷那樣子是羞不可抑，卻又對他的事情很關心。

「我這人只要見過的人，基本上都能記得……」

張翠萍大概沒想到他會認識她，有一點詫異：

桌上一個看樣子比較關心時事的老鄉忍不住問道。

陸政東見她那局促的樣子也怕讓其他人看出了端倪，影響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趕緊叮囑道：

董陽生沒在家，不過家裡還是有人，一個女人正在做飯，見到他敲門，女人一邊在圍裙上揩著手，一邊很拘謹的問道：

董陽生就是不招呼，陸政東也會想辦法蹭上飯桌，董陽生招呼一聲，他自然更是打蛇隨棍上，跟著進了廚房。

牆角處董陽生家的貓正在那裡興緻勃勃的逗弄著一隻蚯蚓，只是蚯蚓不是老鼠，個頭太小，董陽生家的貓一不小心，蚯蚓就鑽進了牆角的那一堆垃圾之中。

雖然陸政東現在是人見人厭的角色，不過來者是客，張翠萍不是主人家，加上有林冬荷，所以對他倒還是比較客氣，雖然看著有些不情願，還是端了一條板凳，招呼他倆坐在外面等董陽生回來。

陸政東接過手絹，趕緊跑過去，雖然心裏也噁心得要死，可是還是強忍嘔意小心的把那東西撿了起來，包裹好，又扯了一塊塑料薄膜裹在外面。

「這還難說，總之應該是有點用處吧，到底能怎麼樣，現在還不清楚……你就當沒看到這個，不能在其他人面前露出半分。你緩緩神，去幫張翠萍做飯，中午咱們想辦法留在董陽生家吃飯……」

「政東，那個……真有用嗎？」

「我知道那是髒東西，不過那更是救命的東西啊！可不能讓貓給破壞了……有手絹沒？沒把絲襪脫給我……」

陸政東坐在那裡一邊想著心事，看天陰沉沉的眼看著就要下雨，心裏多少還是有點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