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雲漸起
第118章 風物宜當放眼量
陸政東聽得周毓寧這麼說，不禁也是莞爾一笑，春節的時候他帶著雪玉在京城走親訪友，梁光亮得知雪玉也還在上大學，梁光亮被父母嚴禁在大學期間談戀愛，頓時就不依，道：表哥的女朋友還是大學生就可以談戀愛，我為啥不可以。
「政東同志，你在長灘的工作幹得很不錯。長灘開發區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沒；你在招商引資上，目光很獨到，通達落戶長灘就是你促成的，現在這個企業可是蒸蒸日上，為長灘的發展貢獻不小；在宜藍，也讓宜藍縣舊貌換新顏，短短的時間就為宜藍的騰飛打下了基礎。現在在副市長的位置上也是作為不小，更難能可貴的是在這同時在制度建設等方面也進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嘗試。」
「今天只是很私人的聊一聊，不代表組織，就是想聽一聽你的一些想法。」
只是這表揚可太重了，陸政東忙謙遜的道：
「不驕不躁，不錯，問心無愧，不留遺憾，這很好，只是這四個字看著簡單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神州化肥的事情並不複雜，之前該鋪墊的都鋪墊了，該讓步的都讓步了，在大方向確認之後，在一些細節上敲定之後，最後最後只不過是一個儀式而已。
「年輕人，有衝勁，有幹勁，這不足為奇，但是能夠踏踏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這就難能可貴。特別是你能夠搞出一套制度，並嚴格按照制度辦事，這既說明你的能力，更說明你是心底無私天地寬，不過千萬不要驕傲，好好乾，不要給首長丟臉……」
「神州化肥的人到長灘來，我可能也會跟著一起到西河，只是你的小女朋友正在準備畢業的事情，不能過來……」
「隨著經濟發展，各種經濟活動的大量增加，特別是政府主導的投資等經濟活動越來越多，如何規範這些經濟行為，這確實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招投標是一種能夠有效規範這些經濟活動的方式，實際上實行招投，在制度設計上，在技術上並沒有多大的難度，但真要推廣，還是要解決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要如何監督，如何要把招投標放在陽光下，儘可能的減少暗箱操作，如果不能很好的實施，招投標制度還是很難杜絕暗箱操作，甚至成為一個掩人耳目的工具，其危害性更大……」
原來如此，難怪這麼一大美女周圍居然沒有人，周毓寧說著拿過旁邊的一瓶白蘭地給他，笑
「我們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領導一聲令下，我就得去回去，身不由已啊。」
周毓寧道：
陸政東也開著玩笑道：
陸政東硬生生生出一股豪爽氣焰，將煙盒打火機放在桌上，乾脆道：
劉振強語氣里對他越欣賞，陸政東心裏就越納悶，於是也就正襟危坐的聽著。
劉振強年歲並不是太大，也就剛剛五十齣頭，但卻是早生華髮，也沒有學其他領導把頭髮給染成黑黑的，看著就像一退休工人一般，但坐在他對面，很快就能感受到他帶給人地壓力，炯炯的目光時常緊緊注視著你，好似你的一切想法都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其實這也是被逼出來的，長灘屬於省里經濟發展靠後的地市，財力有限，能拿出那麼大一筆資金來搞開發區，說得俗一點就是砸鍋賣鐵舉全市之力，作為具體負責實施的我，得對市委市政府負責，得對老百姓負責，所以必須要精打細算，要把投入的每一份錢都要用到實處，這才促使我有了搞這些的初衷……」劉振強擺擺手道：
「我很多年沒有來這種地方，沒有時間，也沒合適的人。不過今天我生日，悶得慌，想來透透氣……」
「部長，我就是作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只求問心無愧，不留遺憾……」
陸政東很是納悶，周毓寧幹嘛跑到酒吧去喝酒？
陸政東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雖然周毓寧的很多東西他早已經知道了，但周毓寧的講座他自然是要捧場的，何況省委黨校的校長那是省委副書記兼任的，他自然是不會缺席……
關於招投標制度，陸政東已經在不少場合講過，昨晚辛武山又給他提醒過，所以講得非常透徹。
陸政東一聽也是一笑，對於如何稱呼周毓寧確實讓他有些傷腦筋，按照雪玉的輩分，他得稱呼周毓寧為姨，可周毓寧也比大不了多少，陸政東叫不出口，之前很多時候他都是以一些含糊的口氣帶過，叫老師應該還是不錯……
在這樣的高檔酒吧不缺各色各樣地美女。甚至美艷很泛濫，多金的男人很普通，但底蘊也不是每個女人都散發的出來。深沉也不是每個男人都玩的出的。
陸政東是盡量迴避著鏡頭，對於文字記者也是往劉建中和葛雲昌或者周天放那裡推，反正他的功勞誰也奪不走，這樣露臉的機會還是讓給其他人更好……
陸政東倒也沒有完全拒絕，到了
陸政東一聽倒是真有些吃驚，這事基本上都已經是敲定了的事情，怎麼又起波瀾，難不成又有什麼變故？又特意給周毓寧打了電話了解情況，一打聽是真有其他領導打招呼，雖然分量還不夠，神州化肥也不能一口回絕，當然神州化肥順便在長灘這裏多討點便宜也肯定是不在話下。
兩個人說了幾句之後，陸政東又給周天放打了個電話，陸政東聽得出來，周天放也是極力攛掇他回去的人，顯然周天放是不想把他陸政東的功勞據為己有。
「這個恐怕不行，你也知道葛市長最講規矩，而且劉書記也親自過問了，如果黨校那邊沒有特殊的事情，你最好請假回來，神州化肥的事情你是最熟悉的，周市長不一定了解情況。」
「你們這些領導都忙，今天有五位同學請假了，下次你們要請假，到校長哪裡去請。」
「看看楊凱麟的事情，教訓很深刻啊，這裏面固然有楊凱麟自身素質的原因，現在有的幹部在認識上有一種錯誤思想，總是覺得要搞好經濟建設，條條款款是越少越好，總是覺得打點擦邊球沒事，結果在錯誤的道路上是越走越遠，結果走上了不歸路；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把廉政建設建立在幹部自身的自覺性，這是不行的，這件事也從一個側面說明要加強廉政制度建設的必要性，從制度上對這方面加以約束，這其實也是對幹部的一種很好的保護。你在長灘開發區搞的公共交易平台和招投標制度，我看就很不錯，不但沒有如有的幹部想的那樣影響了發展，反而是一種促進，這更說明科學的、好的制度是既能規範幹部們的行為，也能促進發展的……」
陸政東自嘲道：
劉振強微微一笑：
陸政東用力的點點頭，對劉振強，由衷的升起了好感，在這樣層次的幹部中，劉振強是第一個明確點名自己身份的人，不避忌提到雲家老爺子，但他才是真正看淡自己身份的人，在他眼裡，自己先只是兢兢業業、有能力的年輕幹部，其次才是德高望重的雲老爺子的外孫……
周毓寧說著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
陸政東就去找組織員請假，組織員其實是黨校的一種稱呼，實際就是班主任或者協助班主任工作的人員，不過都是有級別的幹部，就像陸政東所在的廳局級後備班的吳姓組織員，就是副處級組織員，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同志，當陸政東來請假時，她笑道：
劉振強看了一眼比之一般年輕人穩成的眼前這個年輕人，心裏也更是暗暗讚許，接著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知道你今晚能不能到高塘，你不是認識高塘警察局的局長葛正龍嗎？所以我一進門就給酒吧的侍應生報了字型大小，想必也沒有人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你們平時工作忙，到黨校來讀書，即可以放鬆心情，調整調整工作狀態，也好把之前的工作等各方面進行一個梳理，為接下來的工作儲備能量，又可以充電，提高自己，這其實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現在看來還是無法做到這兩點，以後我建議黨校培訓就搞異地培訓，在幾千里的地方學習，你們市裡的領導總不會讓你們回去。」
「既然你確實有事，那就回去，不過下星期學校要邀請經濟方面的專家來開一個經濟發展的座談會，黨校幾個校長都要來，你要好好準備，不能缺席。」
陸政東想了一下才道：
吳老師原來長期帶著廳局級班，見慣了廳級幹部請假，開玩笑道：
陸政東和辛武山分開之後，也想著辛武山對他這麼熱心的原因，辛武山在省委組織部的核心地方工作，消息很是靈通，雖然他刻意的低調，但隨著他越往上走，身份也就越難保密，身份也會逐漸為更多的人知曉，辛武山恐怕多多少少也猜測到他的身份……
不過梁光亮的父母一句話就給他擋了回去：你要是這個年紀也能當副市長，你也可以去大學里照片女朋友，梁光亮一聽才悻悻作罷，而雪玉顯然對此也耿耿於懷，看向他的目光顯然是覺得她是被無辜「拐帶」的少女，是小紅帽遇上了大灰狼，結果還被人作為「早戀」的人物，很是有些「氣憤填膺」，現在終於要畢業了，這小妮子估計心態才會放寬……
劉振強又詢問了不少細節，原本有些抽象的東西頓時變得生動起來，也對招投標制度有了一個更為
陸政東見周毓寧笑而不語，知道周毓寧這是在激將，看來周毓寧真是有什麼心事，想要大喝一場，本來陸政東確實也喝了不少酒，而且他現在的身份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不過，不說周毓寧和雪玉的關係，就是周毓寧對他的事情一向是沒有二話，他也是義不容辭。
陸政東問清楚了情況，想了想，不回去，劉建中和葛雲昌不放心，周天放也不安心，於是決定還是回去一趟。
周毓寧說完就掛了電話。
不過劉建中和葛雲昌都很重視這個儀式，搞的非常隆重，省里只要稍上點檔次的媒體都得到了長灘市委市政府的邀請，顯然劉建中和葛雲昌也是希望以此來消除楊凱麟所造成的負面影響。
周毓寧點點頭，酒入香腮紅一抹的她自然而然地秋波流轉，嫣然一笑，嫵媚天成。看得周圍的其他人都呆了。
陸政東想了一下說道：
鍾秘書長馬上又跟著說道：
第二天下午上完課，陸政東就匆匆趕到了省委的三號樓，黨群，宣傳等部門在此辦公。
幾個原本見周毓寧單身的夜場老手見名花有主，雖然得到了酒吧的人提點，可是在這樣的超級美色當前，又沒有護花使者的情況下，也有些蠢蠢欲動，想過來搭搭訕課陸政東出現直接澆滅他們所有脆弱遐想。
接下來的日子，陸政東在黨校的日子雖然波瀾不驚，但也不是很安生，飯局依然不少，市裡的幹部還有以前在青干班的同學都沒打算放過他這個這個最年輕的副廳級幹部，這個招牌可是一個好的門面可以為朋友增色許多。
鍾秘書長道：
劉振強先是詢問了一下他在黨校學習的情況，寒暄了一會才轉入正題：
陸政東並沒有把招投標拔高，介紹得很客觀，對於這個制度在實際中如何操作也講得很到位。對重大項目實行招投標制度，這是一個必然的趨勢。
不過陸政東還是不能安生，省委組織部劉部長找他談過話之後，他又接到了市裡的通知讓他趕回市裡參加和神州化肥的談判。
兩人談論幾句，開了幾句玩笑，吳老師還是正容道：
「我可不是給你當內應的，我是受你們省委政研室的邀請，參加你們省里舉辦的一個經濟論壇，你不是在省委黨校學習嗎？完了之後，你們省委黨校也邀請到那裡搞一個講座，正好能碰面，不
「我知道你喝了不少酒，還能不能喝，不能喝就你喝紅的，我喝白的。」
劉振強把他的主要工作經歷娓娓道來，看來劉振強對他也是非常了解，讓陸政東心裏也是有些驚詫。
陸政東晚上出席完給神州化肥董事長兼總經理一行的送行宴之後，就往高塘趕，還沒到黨校就接到周毓寧的電話：
說完正事，周毓寧說道：
劉振強點點頭，省委省政府準備出台一個廉政項目措施，由省紀委和省委組織部負責拿出方案，楊書記特別交代在制定方案的時候，不妨先聽聽這個年輕人的介紹。
陸政東覺得有些詭異，前世他沒少在酒吧廝混，酒吧的烏煙瘴氣群魔亂舞和周毓寧的身份不搭調，也不知道周毓寧是那門心血來潮了，居然跑到酒吧去喝酒，不過，陸政東更知道那地方是魚龍混雜，最容易出事，陸政東更擔心周毓寧的安全，生怕她有什麼閃閃失，立馬就趕了過去。
陸政東想起雪玉那樣子別樣的風情微微有些走神，頓了一下才笑道：
「秘書長。我這邊課程安排得緊，可否請假。」
「聽說其他地方又在挖我們長灘的牆角，劉書記和葛市長對神州化肥是志在必得，要確保萬無一失。」
「吳處長，現在交通這麼方便，就算我們在天涯海角學習，領導要抓壯丁，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只要命令來了，大家還不是乖乖跟著領導的指揮棒走，一來一往，還得增加機票錢，既要旅途奔波還要浪費機票錢，那是既費馬達又費電……」
「那感情好，有能這個內應，和神州化肥的事情也就更容易了。」
「政東，你到高塘了吧？到克萊酒吧陪我喝杯酒……」
能夠長期在此廝混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所以沒有人敢過來騷擾，但不敢上前總地抵不住要投去關注眼神的衝動，幾乎全場男性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周毓寧的身上……
「你要喝酒早點說一聲，我早一點過來，趙胖子肯定不會說半個不字。」
陸政東給市政府的鍾秘書長打了電話，道：
此刻，陸政東就坐在他面前，感受著他不怒而威的氣壓。
趙胖子就是神州化肥的老總，周毓寧聽得出來陸政東語氣里的擔心，道：
等在酒吧內見到形單影隻卻無人敢搭訕的周毓寧獨自喝著酒的時候，陸政東才鬆一口氣。
「既然這樣，我也就捨命陪美女。醉了就讓葛東強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