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主政一方
第34章 吹皺一池春水
白妮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想到這裏她臉上不禁有些發燙，她搞不懂，是他的英挺，矯健吸引了自己？白妮沉思著，這不是主要原因，最吸引自己的應該是他的氣質，還有他那深邃的眼神，讓她有一種安全感和別樣的味道，也許經歷了這些年的煎熬，她對於安全感特別的渴求，就這樣，一面之緣，就讓自己原本堅若磐石的心房一下就潰不成軍了。
市公安局局長是市裡和省公安廳雙重領導，市公安局局長的任免也是需要報省公安廳批准，顯然省公安廳的意思也很明確：王繼山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當然，由於沒有發現王繼山有犯罪事實，怎麼處置王繼山主要的決心還得由市裡來下。
想要左右逢源，就猶如走鋼絲一般，這是一個很高超的技術活，自己顯然不具備這樣的能力，而投入陸政東陣營，他又忌憚熊正良，熊正良這個人他太了解了，對你好起來好得不得了，但前提是不能得罪，熊正良心胸狹隘，就是一點小事得罪了他，那絕對會睚眥必報；而回到原來的陣營，蔣炳明、熊正良等人做的很多事情不得人心不說，原本無往不利的似乎在吳金泉陸政東等人的打擊之下只有招架之功，那也是前途渺茫，姚志科一想起來就覺得左右為難。
白妮的臉不禁有些微微發燙，看來自己是真的墮落了，也許在邱唯住進來的時候，邱唯剛失去父親，他剛失去丈夫，兩個受傷孤獨的人在那孤寂的夜晚相擁著互相慰藉的時候，她就已經墮落了……
陸政東倒也不畏懼這個，畢竟雙方的爭鬥和鬥爭不是什麼秘密，都是防範著對方，緊盯著對方，有機會就出手，這一次也算是極大的削弱了對方，但努力的結果卻成就了吳金泉，閔建也是有所斬獲，這讓陸政東多少有點不是滋味，看來有些東西還得要多歷練……
「也就是在工作上遇到一點不順心的事情，你別管，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去看看鍋里，好像都溢出來了」
是因為她救了自己么，心存感激么？
白妮獃獃的看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月亮一動不動，那麼渾圓，那麼柔和，不遠處的一個池子里也有個月亮，在水裡的月亮。讓她不禁湧起幾分柔情，也不禁詩意大發，在別人眼裡干刑警的就和大老粗差不多，而她這樣的女刑警往往也會被歸入男人婆一類，往往忽視了其文采，但白妮自認自己還算有點文采，也不乏生活的情趣。
那天晚上去值班的時候，他把他送到了單位，然後就那麼走了，當時她就覺得心裏略有些失落，默默進樓了，沿途不時有人和她打招呼，她笑著應承了，貌似和平常沒什麼不同，可臉上卻分明在熱當熟悉的景物不再熟悉，她只想快快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好掩飾她的那份失落。
吳金泉這才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把這件事演繹得淋漓盡致，把利益最大化，成為最大的贏家……
「沒事。」
政委羅正峰自然是吳金泉
可現在……
偷雞不成蝕把米。
吳金泉點點頭：
想到這裏，熊正良心裏愈發的煩躁，忍不住悄悄摸出一包煙來，他從來就不抽煙，但最近很是心煩，忍不住就會點上一隻，他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學抽煙居然有點上癮的趨勢，其實也可以想見他心煩的程度，想必別人知道了一定會很驚訝。
閔建從眼前的文件中抬起頭來，點點頭道：
陸政東看了一眼蔣炳明，蔣炳明耷拉著眼睛，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但陸政東心裏清楚蔣炳明肯定是不甘心的，但不甘心又如何？
一身黑色絲綢睡衣，更襯出其嬌艷肌膚的雪白，在那有點兒昏暗的燈光下，唇肉稜線分明而柔軟鮮潤，下唇微微翹起，看起來明艷動人。
頻頻變動的官場，對於部委局辦的頭頭們來說，站錯隊不吝於政治自殺，他是見多了折戟沉沙，黯然神傷之人。
吳金泉並沒有把自己的人頂上公安局長的位置，而是讓閔建兼任，這有些出乎陸政東的意料，但他旋即就明白了吳金泉的意圖，吳金泉採取的是步步為營的策略。
特別是在城市建設上給陸政東出難題的事情上，他挑起的這場戰火實在是得不償失，王繼山靠邊了，而且這樣一對姚志科和蘇中路施壓，使得姚志科越來越離心離德，越來越向陸政東陣營靠攏，蘇中路就更不用說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明天召開常委會討論一下。政東市長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劉浩忠被抓了，她很高興，尹忠海跑了，丈夫的死因依然是一個謎，她倒沒有覺得遺憾，尹忠海就是老天留給她親手去抓的，丈夫的死因就是留給她親自去查明的。
她身邊也並不缺乏優秀男士，但是都沒有讓她有任何的感覺，她當時的想法是為他守下去，守到終老。
「師姐，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笑……」
想到這裏，白妮不禁有些沮喪。
或許這是丈夫在九泉之下的安排吧。
「我們還是要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本著對幹部負責的態度，我看這件事還是還是調查清楚再進行處理，如果繼山同志確實有問題，那就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真是一個不錯的男人，看樣子年紀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可是不但有矯健的身手，更有一種穩成和從容的成熟氣度，那是一種成熟男人才有的獨特氣質，給她的感覺十分舒服。
知夫莫若妻，鄭敏依一看熊正良的神情就知道熊正良心情不好，有些心疼的道：
一雙修長勻稱的腿，腰臀曲線優雅，包在寬鬆的睡衣之中的臀肉豐厚性感，充滿著彈性與堅韌。那修長渾圓的玉腿此時交錯而立，腿與腰臀在擺動之間，那搖曳健勁的身姿與動感，仍如一朵盛開的鮮花，更顯她婀娜曼妙的身姿。
熊正良不由低嘆了
陸政東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其他幾名副書記都已經到齊了，除此之外還有市委常委紀委書記楊忠武，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閔建，看出席的人選，陸政東就清楚，他的猜測沒有錯。
楊忠武喝了口茶水，沉吟了一下才說道：
淡淡春愁，特別是遇到事情惆悵無助的時候，也想找一個男人來疼她、愛她、擁抱她，做她安全的港灣，這也是丈夫希望的，她清楚的記得丈夫臨終前讓她一定要再找一個幸福的活下去。
也就想想而已，至少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可以給思緒安上一個翅膀，天馬行空的自由想象，至少不再寂寞，即使不能再見到他，就這樣也能回味些什麼。
拿下王繼山勢必要招致張新普、蔣炳明的反彈，把閔建頂上去，一來是因為閔建一向都是遊走在各派之間，能緩和和張、蔣等人的關係，如果張、蔣等人要反對的話，等於是把閔建推進吳金泉的陣營，吳金泉肯定是樂而受之；二來閔建是不是能坐穩，那要看閔建的本事和態度，吳金泉這樣做，不管怎麼樣閔建想不感激都不行，其三至於即使張，蔣有反彈，首當其衝的是閔建。遠比吳金泉直接提拔自己的人上去去遭受張、蔣等人的怒火要好。
「忠武書記，談談你的看法？」
他現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啊！
熊正良搖搖頭，道：
「我們綿西剛剛破獲了一件走私案，我就先把省公安廳通報的情況先給大家介紹一下，根據省廳的通報，尹忠海犯罪團伙走私、放高利貸、開賭場、非法拘禁、毆打他人、聚眾鬧事、教唆蒙蔽不明真相的群眾毆打公務人員，阻撓城市建設的推進等等，可以說是罄竹難書，事實上，關於尹忠海從事非法活動的事情，一直有人向市局進行舉報，但最後都是石沉大海，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市局有人充當走私團伙的保護傘，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市局緝私大隊長劉浩忠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保護傘，而市公安局局長王繼山和劉浩忠有親屬關係，在案件的偵辦過程中製造重重障礙和阻力，而且所乘坐的轎車也為走私車輛，和走私案有牽連……」
「至於公安局的工作暫時請閔建書記兼著，日常工作就由政委羅正峰同志主持，這樣也有利於隊伍的穩定。」
而現在這一抹月光，給了她一種說不出的溫馨。也只有這段時間，在這樣的夜晚有這樣的心情，而這一切都是那個不知道姓名的人所帶來的。讓她的日子從此變得開朗了。他不但救了自己和邱唯，更是說到做到，把劉浩忠和尹忠海揪出來了。
省廳的通報並沒有明確王繼山有違法犯罪事實，但違紀是毋庸置疑的，既然事關幹部違紀問題，當然要聽聽紀委書記的意見。
事情發展到
楊忠武也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東西，看似沒有任何的傾向性，實際上卻是暗藏後手，既可以殺機四伏，也可以和風細雨，這話是可進可退，但熊正良覺得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借口，於是也就趕緊說道：
吳金泉見會場陷入了沉默中，便道：
「老熊，你這又怎麼啦？」
「老熊，這段時間你總是這樣子，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姚志科覺得難以抉擇，熊正良的日子也很不好過，此時正面若沉水的坐在家中的客廳里。
熊正良獨木難支，沒有贏得其他人的贊同，吳金泉沉吟了一下道：
「吳書記，省廳的這個通報也就是一個初步調查結果，我認為就憑這些初步的東西就對市公安局局長下結論，是不負責任的態度。」
姚志科也很快就知道了書記碰頭會上的事情，陸政東提議不討論對他和蘇中路的處理，這是几上也是幫了他一把。不管陸市長市長是基於什麼立場，但幫了自己是不爭的事實，陸市長完全可以把他和蘇中路區別開來，那樣他肯定還是要吃些苦頭，在這種情況下，何去何從，又如何站隊？
「關於拆遷的事情，我想說說，城市建設事關全市發展的大局，這是全市一盤棋，在這樣的大是大非問題上，一定要講大局，一定要團結一心，現在已經查明，主要原因就是尹忠海等人為了牟取暴利不擇手段，志科部長和中路市長是遭受了不白之冤，我建議在常委會上就不要討論兩人的問題了……」
隨即心情又有些黯然，那人一看就屬於在事業上有所成就的，不然絕不會有那樣的氣度，而那樣的年紀估計還未婚，而自己呢，一個小寡婦，怎麼看都怎麼不搭調。
蔣炳明一直面無表情的喝水，依然一言不發。
陸政東不由暗道，閔建應該在省廳這次調查中進行了充分的配合，甚至是提供了不少的助力，不然省廳不會在尹忠海正在走私的時候被抓現形，不過閔建也是個滑頭，拆遷的案子在這樣重大的刑事案件中不值一提，閔建卻故意多講一番，這是若有若無的把這件事的由頭往他頭上引……
陸政東並沒有並沒找他談什麼，這使得姚志科心裏也有些感激，畢竟這是一件左右為難事關他前途和政治生命的事情，他必須要好好思量，他也知道陸政東在等他表態，而且很有耐心。
「不過調查清楚前，繼山同志的工作暫時還是調整一下。我的意見是，繼山同志到綜治辦工作……」
吳金泉喝了口茶水，又道：
「恩，我完全同意政東市長的意見，志科部長和中路市長一貫表現還是不錯的嘛，這一次主要責任不在他們，我看在常委會上就沒必要討論此事了。」
一個老狐狸，一匹狼，這樣的組合，讓他感到如芒在背，熊正良這時候很深刻的認識到，綿西的這盤棋在陳振龍離開之後，已經發生了巨
而在白妮的住處，白妮也是心緒複雜，獃獃的站在窗邊。
陸政東沉吟了一下道：
而繼續這樣搖擺下去，熊正良等人也不會放過自己，看情形不但熊正良會給自己製造更大地麻煩，而陸政東也會放棄自己，搞不好就成為孤家寡人，今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姚志科一時間覺得自己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心裏不由長嘆一聲：難難難啊！……
就如所有寂寞空虛的女人一樣，這種孤寂感在夜深人靜時，更濃、更難以排遣，而最近更是如此。
這樣也挺好的，既不用對丈夫有什麼心裏負擔，也能有個心理寄託，想到這裏，白妮不由燦然一笑，一泓生動的眸波，一翳美妙的羞暈，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
熊正良的愛人鄭敏依出身書香門第，即使是人到中年依然是風韻猶存，氣質高雅，年輕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那是遠近聞名的一枝花，而他當年只是一個農民子弟，而且他的相貌也長得不怎麼樣，但卻受到鄭敏依的垂青，抱得美人歸，當年引得無數青年男子對他是眼紅不已，都暗的里詛咒他，婚後他就只有做牛做馬的份，但鄭敏依讓他們都失望了，婚後的鄭敏依依然柔情如水，把一個小家經營得井井有條不說，在他一步步走上更高的領導崗位的時候，不但沒給他添亂，反而是給了他不少助力，愛人，一直都是她的驕傲。
吳金泉掃視了會場一眼才緩緩的開了口：
臨時的緊急碰頭會就這樣結束了，出門之前一直沒有抬頭的蔣炳明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裏面的意味很明顯，蔣炳明是猜測自己是不是也是這場爭鬥的策劃者，把這筆賬記在他頭上了。
公安局長的易人不可避免的會引起種種猜測，書記碰頭會的結果就像一塊石頭投進本就有些波光的湖裡，頓時又激起一層層的波瀾，就像春風吹皺了一池春水。
胸口開領出的花型紐扣慵慵的半扣著，一對高聳堅挺的雙峰由於沒有文胸的束縛、由於雙手抱胸，在睡衣的包圍下，擠出一道深深的溝壑，隨著她的呼吸顫動，像是要破衣而出。
王繼山被調離公安局長的位置，這讓他很是心煩，而更讓他心煩的是蔣炳明似乎也對他近來的一系列作為不滿。
邱唯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想，白妮聽到聲音忙一回頭，看到邱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邊了。
愛人鄭敏依溫柔的問道。
而吳金泉也是個老狐狸，把王繼山拿下，卻沒有藉機換上其心腹之人，做事情卻是出奇的穩，他寧可拉攏閔建這位沒有什麼風骨，屬於迎風倒的牆頭草，而且年事已高，即將退居二線的人物，也不輕易露出破綻，提拔他真正心儀的人。
白妮說服
鄭敏依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才走進了廚房，看著愛人的背影，依然窈窕的身材，熊正良愣了一會神，然後眉頭又皺了起來。
熊正良這個在外面睚眥必報、面和心狠的人，面對自己的愛人，卻是出奇的柔情，臉色一下變得柔和起來。
「閔建同志，你把情況給大家先講一講。」
吳金泉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閔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王繼山肯定是要被拿下了！
但熊正良還是點上了煙，用力抽了幾口，但他還是不習慣這嗆人的味道，又抽得太急了一些，隨即被嗆得咳嗽起來，聽到廚房有腳步聲，王麗珍忙將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免得又被愛人嘮叨……
不要說下面的部委局辦，甚至他這個常委，這個宣傳部長，他這個省管幹部，也時不時覺得自己的位子很不安穩，所以究竟要站到那一邊，他頗費思量。
綜治辦全稱是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委員會辦公室，既屬於黨委部門又屬於政府部門主要職責就是協調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委員會的成員單位，綜合開展相關工作綜治辦是一個協調部門，所協調的內容非常廣泛，而且按照屬地管理的原則，理論上，只要在轄區範圍之內，涉及到社會治安、涉及到社會穩定的事情，無論哪級單位，都應該接受綜治辦的協調和指導，但正因為是管得寬所以不會直接辦理案件，其權重和公安局長不可同日而語，何況綜治辦和政法委是合署辦公，王繼山等於是要仰閔建的鼻息生活了。
姚志科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辦公室里靜得出奇，只有空調低低的運轉聲，辦公室里很涼爽，但姚志科也感到這樣密閉著讓他有種透不過氣來的味道，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心情，但還是忍不住拉開了窗帘，推開了窗戶，陽光馬上傾瀉進來，亮得刺目，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紅木地板上，顯得那麼的虛幻，緊接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讓他不由一滯。
吳金泉看著手頭的文件，眉頭緊鎖，翻了幾頁，就看了政法委書記閔建一眼道：
「省廳的情況通報很重要，我認為在此基礎上，市紀委和省廳配合進一步進行調查，把情況完全落實，這也是對我們的幹部負責嘛。」
白妮的思緒飛揚著，丈夫走後的日子里，丈夫離去之後，她覺得在茫茫的宇宙中，獨自遊盪，沒有朋友作伴，沒有知己關愛，有的只是天邊的黑暗，空曠的寂靜與冰冷，每到更深人靜的夜晚，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夜深人靜孤床獨眠、月夜良宵床空被寒，似乎習慣了獨處，孤寂也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