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笑到最後才笑得最好

「同志們都對此發表了意見，這種氛圍很好，既然大家都發表完意見，總歸還是要集中，那就表決吧。」

不過這樣一來，本來不少常委希望借這次常委會研究下陸政東的牌面和底牌，但陸政東完全不接周書記的招，那也就沒辦法摸到這些了……

陸政東心裏也佩服周書明的老道，這些事情定了調子之後，看自己態度也明確才開口，完全是成竹在胸。

而由中央空降地方的官員，有一部分則採用「中央決定」形式就像他出任貝湖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省委副書記等。

也正是因為如此，周書明才會顯得如此成竹在胸，但凡是都有例外，普通的地方副省級幹部被中央否掉的也不是沒先例。

至於這樣的人事問題，省里只是建議，批准決定還是在中央，一般情況下，省委書記作為封疆大吏，自然是由中央決定產生的。而省委副書記（包括省長）則會有不同渠道，這裏邊既有「經中央決定」的，也有「經中央批准」。

通常情況下，中央對於沒有爭議的人事建議一般不會駁回，而且這樣的一番調整，也關係到楊凌峰真正的去職省長、陸政東代理省長之後，這次調整意味著省政府主要領導已經基本到位，省政府那邊出缺的常委安排在這一次調整之後，常委也就會在幾位副省長之間產生，事實上先手已經完全掌握在周書記手中。

中央既然讓他到貝湖來，應該會在一些層面上予以支持，所以這件事還沒到決定的時候，誰笑到最後還很難講，而誰笑到最後才笑得最好……

而在去年，貝湖成為全國試行省委無記名投票表決任免幹部的第二個省份。

身在這樣的環境中，退一步未必會海闊天空，因為如果沒有實力，退一步，那不叫妥協，所謂的妥協是實力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才有妥協的可能，沒有實力，只能稱之為無能為力。

所以從這個角度講，陸政東實際是為了不在位置還沒坐穩的情況下，不去刺激對方，事實上不過是角力轉移了一個場合而已。

顯然金道申沒想到能獲取這麼豐碩地成果，他臉上地喜色甚至掩飾不住。周書記的談話攻勢加民主牌打地恰到好處，挨個給常委做工作，本來心裏有那麼一點心思的常委也就不會有其他想法了。

雖然幹部獲任省級黨委常委或者副部級在程序上需要由中央層面進行決策。但是在副省級幹部的人事調整上，省委有一定的人事建議權。《幹部任用條例》中就有相關內容：選拔任用黨政領導幹部，屬於上級黨委（黨組）管理的，本級黨委（黨組）可以提出選拔任用建議。

因此，官方稿件中少有出現中央決定某省常委（非書記、副書記）的消息。至於非常委的副部級幹部的建議，中央更是一般不會駁回。

這一點在陸政東看來極為重要，因為它不僅重視了少數人和知情人的意見，更重要的是對主要領導進行了制約，特別是一把手。

通常，中央多會採納地方關於一般的省級黨委常委（非書記、副書記）人選的意見（軍方常委除外，軍方常委是自成體系。）

而結果結果卻令人吃了一驚。

依據該辦法規定，與會常委對擬任免人選可以發表同意、不同意或暫緩表決的明確意見。對意見分歧較大、討論中反映有重大問題尚不清楚的擬任免人選，作出暫緩表決提議，經與會多數常委同意后，形成暫緩表決的決議。與會常委對擬任免人選逐個划票，進行無記名投票表決，但不得另提他人。

金道申也不由笑呵呵的道：

陸政東很清楚眼下貝湖的局面，周書明是掌控大局，而且對於人事權又特別敏感，對於碰這一塊是特別警惕，陸政東很清楚，現在自己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力量，現在不想承受太大的壓力，是以也就不會給對方太大的壓力，所以現在就先不碰這一塊。

金道申掃視了在場的常委一眼，他知道，常委里最令人琢磨不透風向地就是紀委書記楊思泉和省軍區司令員狄來青，而中央空降來的政法委書記也比較遊離，而現在這些遊離票都支持了周書記，政府那邊，眼下楊凌峰去學習，也就陸政東一個常委，完全是孤掌難鳴。

貝湖省委常委會的表決不是通常的舉手表決而是票決，事實上在這方面得益於八十年代末的老省委書記，在他的力主下，經省委批准、中組部同意，貝湖省下面的天泉縣在九零年正式啟用了幹部任免票決制，開始了在全國率先試行的歷程。之後，黨委常委會任免幹部實行無記名投票表決制的試點面不斷擴大，多個縣（市、區）都逐步試行了這一制度。

一直穩坐如山的周書明終於放下了茶杯，微微的掃視了會場一眼，終於開了口：

要想發表自己的意見，就必須要親自到場參加投票，不能讓其他人代勞。暫行辦法確定的原則是投票表決實行一人一票制，缺席的常委不得委託他人投票，也不另行投票。投票結束后，組織部門工作人員應噹噹場統計票數，沒有參加會議的常委，其書面或口頭意見都不能不計入票數。而且，主持人要當場公布計票結果。表決以應到會成員超過半數同意為通過。

而在二零零零年後全省市、縣（市、區）黨委管理的幹部以及他們向上一級黨委推薦的建議人選都要過「投票表決」，以取代司空見慣的舉手表決。

金道申因為詹繼東吃過陸政東的大虧，心裏本來對陸政東是也是有些忌憚，可姜還是老地辣。打政治牌，周書記可真是高人一籌。

這種情況下你退一步，人家也許就會進一丈，陸政東沒不至於到完全沒有實力的地步，所以很多時候退一步只是策略選擇而已，目的是收緊拳頭，出招才會更有力度。

關於城鄉統籌常務副組長和調整分管農業副省長的議案以八票贊成，一票棄權，一票反對一邊倒的獲得了通過。

這樣的條例內容使得中央與地方存在協調的空間。省級黨委常委經過研究決定，會向中央提供建議人選。當然，常委的建議人選能否被中央採納則是另一個層次。中央採納與否會體現在具體的措辭層面，即是「中央批准」還是「中央決定」。「批准」代表了中央對於地方建議的採納，而「決定」則表示中央有了建議人選以外更合適的人選。

提起幹部的任免，大家最熟悉不過的場景是齊刷刷舉起的一隻只手，即「舉手表決」。

作為一把手，對於常委會如何召開，什麼時候召開等等握有決定權，而且由於身份的優勢，如果在常委會上搞突然襲擊，其他人很難應對，這也算是一種制度上的進步。

金道申看了陸政東一眼，陸政東臉色顯得很是凝重，想想也是，常委中也就羅浮黎一個堅定的支持者，這麼嚴峻地局面大概是這位年輕省長第一次面對吧？

「看來大家對貝湖的新一輪發展是充滿了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