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登高望遠
第95章 今宵風月誰與共
梁梅自然不是帶他去什麼會所，而是看他實在是太操心，想趁著這個機會讓他真正好好放鬆放鬆，當然她自己也是好好放鬆放鬆，雖然她到了京城，工作相對來講要單純些，不過也一樣還是不輕鬆的。
「自建國以來，我們這系統書記處，先後有近百人擔任書記，不管後來到了何處，擔任何種職務，時至今日，沒有一人因經濟問題而犯錯誤，我肯定也不會做第一人。」
陸政東微微一笑：
梁梅的車就停在機場外面的停車場，上了車，梁梅笑了笑道：
梁梅呵呵打趣陸政東，道：「那你的意思，將來是比皇帝還要幹得好嘍。」
「這是我一個同學的，這地方當初買下來也就她兩本書的稿費，不過現在肯定很值錢了。我那些同學中，估計就我最窮了。」
梁梅卻是比他樂觀，笑道：
這地方梁梅不止來過一次，作為一個獨身女性，其實也是有感到空虛孤獨的時候，特別是比較閑的時候，心裏那種孤獨就像野草一般瘋長，所以她也喜歡到這樣人跡很少的地方走走。
零四年下半年開始，房價就嗖嗖往上漲，即便是在京郊，這樣的地方肯定也很是值錢了。
湖上夕陽西下，晚霞映紅了天空，景色分外的美，兩人沉浸在這夕陽晚照的風景里，同時也成為湖邊的一道優美的風景……
陸政東一笑道：
梁梅知道陸政東當年在浦江支持國家建設而「炒股」，賺了不少，嗔了他一眼：
陸政東見慣官場伎倆，卻別有一番猜度，很有深意的一笑道：
兩人惺惺相惜，卻是個特例，如果單以女人來講，陸政東素來不缺男女私情的，雖也能暗夜捫心，檢討自己，為用情不專而自責，怎奈時也命也，動情時，也就該死卵朝上，船到橋頭自然直了。
沒有隨從就輕輕鬆鬆的，平日里習慣了威嚴矜持，遠離了的牽絆，兩人心情都放鬆了下來，有一種蛟龍入海的自由自在。
梁梅凝視了一會，耳根莫名其妙紅了，羞羞低下了頭，陸政東心頭越發柔柔的，帶著笑意，勇敢把胳膊圈了上來，梁梅嬌羞嫵媚，美艷動人，欲迎還拒的輕推了兩下，也就順勢柔順地靠進了陸政東的臂彎，畢竟是在戶外，梁梅還是有些不自在，滿臉酡紅，神情嬌媚而又靦腆，象朵怒放著的玫瑰，美麗無比，展示著一種不能抵擋的誘惑。陸政東心中狠狠地一跳，什麼都不能再想，伸嘴過去便在她紅透了的臉龐上輕輕地細細
陸政東知道梁梅這是變相的在勸勉自己不要太過於追求完美，想了一下道：
梁梅一聽不由笑得花枝亂顫：
「政東，看不出來你嘴巴也真夠損的，這要是京城市裡的那些領導聽到，估計臉黑比碳還黑。」
梁梅習慣了冷麵冰心、孤傲自賞，在男女感情上冷漠多年，心如止水，怎奈遇到陸政東英俊倜儻，能力超群，由相惜默契到情牽夢縈，殺伐決斷外衣之下，是那顆傾慕的心，在烈火與矜持之間徘徊已久，和陸政東走到這一步，也不完全是被動的。
身為官場中人是孤獨的，上下級同僚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真正交情、友誼可言，唯有利益取捨，構成了最為穩定的關係框架。
陸政東頓了一下道：
兩個人就漫步著，很快就到了湖邊的山腰，從山上高處向外眺望，湖光山色盡收眼下，陸政東不禁抒發歷史之感慨。
梁梅看著陸政東這麼盯著自己看，並不以為意，女人生的不管如何漂亮，也是讓人欣賞的，而她顯然是特意讓陸政東欣賞的，所以臉上掛著一絲不至於讓人感到有距離感但也不會讓人心生猥褻念頭的笑容，這就是底蘊……
陸政東道：「今天就全聽你安排。」
「你啊，這說得比剛才那話還要損，難得你有心情開玩笑，那就不要不談公事，輕輕鬆鬆一天。」
陸政東這一下等於是把一張薄薄的窗戶紙捅破，反倒是讓梁梅釋然下來，兩人話少了很多，眼神凝視間，漣漪不斷……
「這地方很不錯，就算是在京郊也值不少錢。」
「呵呵，話肯定是不會傳到他們口中的，這不僅僅是京城的問題，也和京城周邊身份，乃至更遠的省份的生態環境息息相關，也就是整個大的生態系統的問題，不過話又說回來，京城之所以是帝都，註定了必須持有帝都的格調。一般神話故事里，高大尚的地方總是煙霧縈繞，顯得深不可測。比如說，凌霄寶殿、雷音寺、菩陀山，或者是中土世界瑟蘭督伊的幽暗森林，皆是在一團迷霧之中，若隱若現。京城這個地方，重要性、權威性就不用多說了。霧霾呢，你可以理解為京城的『氣場』。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神龍出現，哪能沒有點雲霧？同理，京城的真身難道能讓你輕易看見？對於我等進京之人，京城的霧霾也算是一景吧。」
想要登頂何其難，特別是國內從
「嗯，也算是京城周圍的世外桃源了，你怎麼找到這樣的地方的？」
四周燈光稀疏，應該是京郊，道：
兩人雖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親昵，但心境空靈，已是物我兩忘融在了一起。
「京城的人口壓力越來越大，碳排放量越來越大，加上周邊也是一心想發展，在環保這一塊也不是抓得太緊，要不了幾年，京城就不是僅僅有令人生厭的沙塵暴的問題，而是更為棘手的受污染的霧霾讓京城難得見天日，到時候霧霾，似乎除了被風吹去外，別無他法，首都人民期盼好天氣到時候只能學古人祭風了。」
「我帶你去個地方。」
梁梅當然知道陸政東的最近目標是希望能夠上到省委書記，而在貝湖所實施的一系列措施也實實在在的是觸動了一些利益集團的利益，這樣遇到的阻力自然就更大。
到了地方，梁梅把陸政東先「趕下」了車。
「我也沒那麼迂腐，不至於不清楚國情，不會做出一些變通，但是有些人做事太過明目張胆，一旦出事，往小一點講，我的計劃就會付諸東流，往大一點講，貝湖又錯過一次歷史性的機遇。」
霧霾在數年之後註定會成為京城揮之不去的一個頭痛的問題，可梁梅顯然是不清楚的，她卻是理解為陸政東對國土部門卡住貝湖的高速公路用地不批的事情煩心，笑著道：
另一方面說得直白一點，這些人就是為了培養成為高級領導幹部。「將軍趕路，不抓小兔」，是他們都明白的起碼道理。志存高遠的人，自然不會對那些小恩小惠的經濟利益所誘惑，所動搖，當然也就不會在這上面栽跟頭……
陸政東點點頭，估計是去什麼會所之類的地方，如今高層次私人聚會凸顯出來，在商界國內的富豪們利用這個途徑，維繫著商業和私人的關係，因為在國內做生意，不但需要自己的商業敏銳嗅覺，超乎尋常的能力，更需要的圈子，京城就有長安俱樂部、京城俱樂部；新銳的富豪俱樂部。
陸政東站在車邊打量著周圍的風景，和貝湖鶯飛草長的綠意盎然相比，北方的初夏還是單薄了一些，不過這裏三面環山，一面依水，遠處的山上變化多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峽谷長城，整段長城蜿蜒呈W狀，形如滿弓扣箭，雖可望而
梁梅見陸政東如此，也不想繼續下去這鬱悶的話題，一邊裊依下山，一邊道：「我們去湖心小島看看。」
儘管美國總統小布希不會在意自己給妻子勞拉寫情詩這樣的秘密被媒體曝光，但有一個秘密他卻絕對守口如瓶，那就是他是美國耶魯大學秘密精英組織「骷髏會」的成員之一。
耶魯的骷髏會名字很恐怖，實際則是美國富人和權力者的「秘密俱樂部」；它的目的就是讓會員達到權力和財富的巔峰；它吸引著包括布希家族三代在內的人趨之若鶩。
陸政東也就是玩笑一下，他也清楚為什麼團系統書記處的人沒人有經濟問題，一方面就其業務內容而言，政治工作就是他們的主項，從政為民就是他們的願景。接觸經濟工作較少。
梁梅的話也不多，看著粼粼碧波的湖水，悵悵的，等到了盡頭，宛然是一米寬的磚砌牆，堵的高高的，赫然死胡同一個。
接著頓了一下道：
「你要真喜歡，我送你一套得了。」
陸政東擺擺手道：
梁梅心裏也不禁幽幽一嘆，在其他事情上她都是幹練洒脫，可是在和陸政東的事情上卻是如同男人戒煙一樣，永遠都是在戒的路上……
院落東側是柔軟平坦的草坪，上面栽種了幾棵大樹，鬱鬱蔥蔥，極為繁茂，粗壯的樹枝已經探出三米高的圍牆外，而西側有一個獨立的室外游泳池，池中仍在噴著水，池子邊上，放著一頂酒紅色的露台太陽傘，一張紫檀木圓桌，幾把藤椅。
「首都是寸土寸金，說來山上的景色還算優美，又比鄰京城，地塊就富有天生的稀缺性，靠山吃山，靠京城那就是吃京城，長遠來看，未必不是政府、開發商眼裡的肥肉啊，我看做山居別墅就是不錯方案。」
梁梅早知如此，一點不驚詫，嫣然笑道：
梁梅笑了笑：
「這地方還不錯吧？」
梁梅見山上標語口號，找了話題感慨道。
而在官場高層次的私人圈子更加神秘，涉及政治本身就特別敏感，京城水深的深度，不是用腿來趟的，動輒都是通天人物隱然期間，圈子可以通過成員的人脈以及相關運作，增強對政治經濟的影響力。
下了機場高速，汽車拐了幾個立交橋，進入盤山公路，車不多就在山谷間行駛了。山勢很平緩，不像貝湖的山那麼突兀陡峭，雄壯瑰麗，山上不時露出「封山育林」「搬遷下山，安居樂業」的宣
就這一身裝束徹底顛覆了以往非常強勢的女強人氣息，有知性婉約還帶著點性感的成熟丰韻，更不用說那張看不出年齡的臉蛋。
梁梅一聽不由一笑，柔語道：「右走走左邊走都可以過去，我們怎麼走？」
「奧運會後呢？我有天做了個夢，夢見有個京城人去某地旅遊見空氣真好，猛吸幾口，暈倒在地。周圍人怎麼急救都不行，另外一個京城人走過來，將兩人拖到汽車排氣孔，發動汽車，讓他猛吸幾口尾氣，頓時那人就醒過來了。」
「我看京城邊上的省里，早晚是要把山上的原居民拆遷安置到山下的，架橋修路、通電送水，去改善山裡居民的生活條件，在大山裡基建成本太高了，再者北方的生態太脆弱，綠化一旦被山民破壞，就很難恢復。」
五月的京城沒有貝湖熱，不過顯得乾燥了許多，兩個人都是休假狀態，沒有隨從，還好帶的行李都不大，兩人已經不習慣自己動手打理自己的生活了。
「五一各大景區是爆棚，人多嘈雜，那是去看風景，完全是看後腦勺。」
「不至於吧，零八年有奧運會，現在正在整治呢。」
可陸政東愣是不說話直勾勾的盯著她，雖然眼中滿是欣賞，但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再怎麼說也不是件能讓人容易接受的事情，也就是梁梅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比一般女性神經堅韌，率先開口道：
陸政東點點頭：
「能把貝湖治理好，我已經勉為其難了，人貴有自知之明。」
兩人走起來感覺情長路更長。直到陸政東腹中咕咕幾聲，破了情意綿綿的情調，梁梅月莞爾一笑，兩人才駕車回去……
陸政東也知道，梁梅肯定也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才決定幫他牽線搭橋的，想到這裏默默遞過去手，梁梅猶猶豫豫的把手放在陸政東手中，陸政東眼睛里含著友誼，也含帶著共鳴，又有些超越友情的東西。
雖然只是一剎那的淺淺接觸，卻給她一種如永恆般的震撼……
陸政東一笑：
梁梅也一笑：
沒一會，梁梅也從車上下來，身上不再是職業套裝，而是一身休閑服裝，看慣了梁梅職業套裝的美人，他一下還有點真接受不了這身打扮。上身一件休閑的T恤，下身搭配了一件紫色的裙子，不會太瘦，但也將那緊俏的臀部包裹的圓潤有致，有些亮彩的高跟鞋，更是憑添了幾分嫵媚性感。
梁梅有一種被電擊到的酸麻但又舒適的感覺便從臉上泛起，象池被
陸政東心意闌珊，吸了口氣驚奇道「怎麼是這樣，美景殘缺令人扼腕，美中不足啊。」
「只要能夠做到相對的公平招標，能夠有確保工程質量的把握，這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那不是自取滅亡嗎？」
梁梅點點頭，陸政東交底了，她就好辦。
「政東，有所感觸吧，剛步入小道，我們期望著盡頭能有一片美麗的風景，畢竟向來就有曲徑通幽這麼一說，太過完美，期望不免就高，可等到答案，失落就分外被放大了，這和我們人生道路很有類比啊，順境未必就是坦途啊。」
想起第一次和陸政東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她請陸政東吃飯，本來是談工作上的事情，結果恰好是她生日，那樣的氛圍讓她再也忍不住……從某種程度上她有種開門揖盜的味道，想到那過去的一點一點，梁梅也找不出一種語言來形容這樣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陸政東聽說國內也有效仿耶魯大學骷髏會的，當然絕不會有那樣有可能被打成邪教處理的恐怖名字出現。
這條小徑沿湖鵝卵石鋪就，不像京城裡邊動動輒就是漢白玉欄杆圈護的，雕刻的精美華麗，卻是很有曲徑通幽的意境，陸政東不禁就想那邊一定是風景那邊更好。
陸政東笑了笑：
陸政東以前曾經看到加強作風建設機場取消貴賓廳服務之後，好多帶長的之類的幹部都不知道這麼登機。
「我現在是做年輕人的工作，自然要了解年輕人，也就容易找到這樣的地方了。」
梁梅點點頭，陸政東真是玲瓏剔透，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又何嘗不清楚有些人在這方面的貪婪，天下從來就沒有白吃的宴席，特別是在體制之內，人家忙活白天白忙活？這是不可能的，要麼利益作為交換，要麼就是欠人家一個大大的人情，欠人情更是麻煩。
陸政東心裏也不禁暗道，在體制中，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總是會讓人帶著有色眼鏡看待，到了梁梅這樣的位置更是如此，穿著打扮是以端莊為唯一標準，甚至有時候還要刻意的把美麗隱藏著，也許甚至可以講，體制也就是扼殺美麗的最大利器……
車沒進入市區，而是駛進一座清幽的院落，從車庫出來，陸政東打量，院落很寬敞，正面是一棟三層高的歐式風格建築，門口是一座乳白色的大理石拱橋，拱橋旁邊還卧著一個形象逼真的石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