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政道風流》第七卷 登高望遠

第193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

第七卷 登高望遠

第193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

周若山知道該自己發表意見了,周若山的語氣很溫和,有條不紊,慢條斯理,但是卻很有條理,邏輯性很嚴密,分析問題更是絲絲入扣,把根本的東西和枝節的東西一下分開,楊劉廣工作的方式方法只是枝節,一下子就把性質給定了下來,周若山這種人理性思維遠勝於感性思維,天生的辯手,一下子便把剛剛羅善政提上去的調門給拉了下來。
陸政東和周若山都有些納悶,楊劉廣就更意外了,羅善政作為省委常委省城市委書記事實上和他的交集並不多,聽說只要不涉及到省城的事情,特別是關於地市的事情,羅善政一般不會太多的插手,可今天卻是旗子鮮明,不過楊劉廣既然來列席常委會,也早就做好了被圍攻批評的思想準備。
作為組織部長,在幹部的這方面無疑是有極大的發言權的,可正是基於上述原因,蘭超華沒有立即插話,雖然楊劉廣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問題不少,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關鍵在於主要領導怎樣來看待。
「改草開放也是從最初沒有任何定製開始,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就這樣一步一步從經濟雜草中趟出一條路來,那麼現在我們可以為廣大老百姓做點事情的時候,反而瞻前顧後,不敢冒一點風險了么?我認為這似乎不太公平,我們省委不說給他們遮風擋雨,但至少應當為他們創造適當的條件,我覺得我們有義務有責任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下面的幹部同志做一些事情。」
「差距的村子也就進一步提醒我們不能有了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就躺在功勞薄上睡大覺,這種小富即安的心態對於我們的事業是有極大的危害的,也正是如此,我們不能因為執行過程中的偶發情況以及一些偏差就對此進行全面的否定,這不科學,不客觀,也不符合我黨的辯證唯物主義。」
祁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蘭超華等人的表現有些蹊蹺,但是這個時候他卻不能退縮了,早在常委會之前他就已經很明白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個時候如果悶聲不語,那豈不成了虎頭蛇尾?何況他從內心來說也不認同楊劉廣那樣強硬和激進的做法。
主旨是好的,但是怎麼落實?有沒有急於求成好高鶩遠?祁玉民對於周若山僅僅從經濟角度上來考慮很是不滿,說穿了楊劉廣就是在搞政績工程邀功媚上,想要博得高層的認可,主要是陸政東的賞識,顯然楊劉廣和陸政東在某種程度上是同路人,但陸政東雖然也玩了不少花樣噱頭,但是的確有扎紮實實的業績作為底氣的,這一點祁玉民也要承認,安新從一個落後的副省級城市到現在位居前列,不是靠吹噓來的,一個接一個的光環籠罩在安新頭上,那都是有雄厚的產業基礎擺在那裡作為看點的。
「我覺得焦雲選擇小城鎮建設不失為我省在推進發展的一個新舉措,這符合我們改革開放步入新階段的方向,這一點看來各位都是基本贊同的,這就決定了最基本的東西,所爭論的焦點也就是楊劉廣同志的工作方式方法的問題,工作方式方法的問題這是可以改變的,是可以吸取經驗教訓的。」
祁玉民把自己的心思揣摩得很透徹,而詹繼東似乎有些盲目了,好在蘭超華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沉住氣,也許祁玉民太渴望表明他自己的存在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周書明默默的思考著,從某種角度來說今天的激辯也算是讓省裡邊幾方觀點思量的一次碰撞,甚至也可以說是幾方力量的一個碰撞,這也是一屆黨委日趨成熟的表現,也是為他離開貝湖之後能夠保留一定的影響而留下了一點空間。
「難道說焦雲的各方面條件已經好到了不需要投入的狀態了?我要說這當然不可能,焦雲雖然取得一些成績,焦雲經濟發展和財政收入在高速增長,但差距也還是顯而易見的不要不說和全國比,就是放眼省里,也不是最好的,也是有足夠的上升空間的,如何實現焦雲的進一步提升,我認為焦雲完全可以把更多的在如何夯實產業基礎和基礎設施建設上,從硬體上提升焦雲的經濟競爭力,說難聽一點,就是把焦雲一年的財政收入全部投入到這些基礎設施建設中去,也一樣無法馬上趕上那些地市的條件!」
誰也沒有想到一直不怎麼吱聲的羅善政會突然發聲,照理說像焦雲這種事情和省城似乎關係不大,特別是作為需要奮起直追的省城市委書記,按部就班墨守成規是肯定很難實現的,雖然現在省城在羅善政就任市委書記之後情況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積重難返,省城要走的路還很長,在這樣的情況下更需要拿出一些新思路新辦法出來,但羅善政偏偏在這個時候卻率先發言,甚至連詹繼東、洪志路這些堅決反對者都還沒有發話,他卻來打了頭炮?
這番話很耐人尋味,不加任何感情色彩在其中,總讓陸政東有點兒覺得有些不一樣的味道在其中。
「書明書記,我來談談我的看法吧。」
「劉廣同志具有闖勁和開拓精神這一點,是有目共睹的,不過越是因為如此,在工作上就越是要講求方式方法,正是因為劉廣同志沒有注意到這方面的重要性,才造成焦雲目前被動的局面,小城鎮建設是如此,如果不吸取教訓,其他事情恐怕也會如此。」
陸政東詞鋒開始變得有些犀利刺骨:「怕出問題,怕有風險,怕惹麻煩,怕挨批評,怕受影響,前怕狼后怕虎,做事三思而後行是好事,但是如果因此瞻前顧後畏縮不前,喪失了主觀能動性和積極性,那就是糟糕事兒了。」
祁玉民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周書明一眼,周書明似乎也在很認真的傾聽著周若山的言語,但是祁玉民可以肯定,周書明此時心中怕是冷笑聲聲,周若山所陳述的東西其實大家都清楚,今天講的東西從本質內容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蘭超華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把目光投向了周書明,周書明微微點點頭,「嗯,怎樣既要確保穩妥又要開創性的開展工作,這也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重擔,這決定著我們是否能夠贏得民心,這關係著我們工作的成敗!就請政東省長講講他的想法。」
「若山省長,堅定不移的繼續走改革開放的道路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省里也不反對焦雲在這方面的嘗試,焦雲在這一點上是做出了一些努力的,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這是客觀存在的,也是抹殺不了的,但不能因為是改革創新,就急於求成,就急功冒進,在這一點上楊劉廣同志和焦雲市委市府是存在一些問題的,至少也是有很大可以改進的空間的。從這一點上講,楊劉廣同志在這方面是做得不夠的……」
祁玉民的出面和周書明一系異乎尋常的沉寂讓陸政東覺察到了形勢的變化,周書明不愧是老手,看樣子已經洞悉了高層對待這件事的態度,祁玉民此時的態度反而變得無關緊要了,陸政東已經隱約揣摩到了周書明的心思。
陸政東把手中的一疊文檔資料收拾整理了一下,抬起目光,環顧四周,看到了來自幾方有些詫異的目光,包括周若山、唐中凱等人在內顯然都沒有料到陸政東會這麼早就要表明態度,原本是要等到雙方都要當面鑼對面鼓的把一切都拋出來,而陸政東突然間改變了預定計劃,應該是有什麼其他因素才會導致如此。
「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的工作誰不會做?坐等上面政策下來,然後依葫蘆畫瓢照轉,就算是工作到位,難道說這就是我們要做的?」
祁玉民把自己的心思揣摩得很透徹,而詹繼東似乎有些盲目了,好在蘭超華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沉住氣,也許祁玉民太渴望表明他自己的存在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周書明默默的思考著,從某種角度來說今天的激辯也算是讓省裡邊幾方觀點思量的一次碰撞,甚至也可以說是幾方力量的一個碰撞,這也是一屆黨委日趨成熟的表現,也是為他離開貝湖之後能夠保留一定的影響而留下了一點空間。
會議從一開始就進入了深層次的對決狀態,在觀點上的迥異決定了雙方似乎沒有和解讓步的可能性,這似乎都在意料之中,不過陸政東倒是注意到凌正躍異乎尋常的沒有多說話,只是鼓勵大家發表意見,開誠布公的各抒己見,不要拘泥於這件事情本身,而要考慮更長遠一些。
他可以斷言祁玉民被周書明巧妙的利用了,周書明把祁玉民推出台,實際也是讓祁玉民再也難有機會和他靠攏,這樣為蘭超華等人爭取了一定的空間,雖然陸政東隱約能揣摩出周書明的心思,而這個時候他卻不能不反擊祁玉民的進攻。
而且陸政東有足夠的實力和背景支撐他來做某些創新性的東西,而楊劉廣顯然不具備這樣的實力,不具備這樣的實力在推進過程中就會遇到強大的阻力,所以才會在強行推進小城鎮建設上出現問題,在這一點上祁玉民認為楊劉廣相當不明智,而且也過高的估計了自己在焦雲的影響力,如果沒有有一個完善、規範和科學的綜合性規範體制下,冒然進入這一敏感領域,弄不好就會成好事變成壞事,最終結果就是人民群眾怨聲載道,媒體質疑政府威信受損,弄到眼下這樣的被動局面,省里不但受牽連還得給他擦屁股。
會場上的情況並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今天的中心議題便是焦雲的問題,一開始就出現了分歧,沒多久,爭論就出現了白熱化,根據奔赴焦雲調查的調查組的情況,普遍對焦雲市委市政府的改革措施還是持支持的態度,所以對焦雲的事情的調門降低了不少,但和陸政東之前所掌握的情況相差不大,頂多也就是在一些具體實施細節上有所增補。
「我覺得我們首先應該要統一認識,不可否認,楊劉廣同志是一個優點和缺點同樣明顯的幹部,有改革精神,有衝勁有闖勁,缺點大家自然都看到了,這類人在我們的幹部隊伍中是不多的,正因為很少,才顯得很突出,對於像楊劉廣這樣的幹部應該來怎麼認識,怎麼來使用?我想這是我們應該思考的,我想一個關鍵就是楊劉廣同志這麼做,是不是真的急群眾所急想群眾所想,是不是真正把工作重心放在了群眾最為關切的問題上,是不是取得了大多數人群眾的贊同。
蘭超華有些遲疑,雖然他也知道楊劉廣想要再常委會上過關的幾率很小,但是他注意到了周書明一個比較隱晦的暗示,那就是沒有把目光投向什麼人,這和以往的表現略略有所不同,詹繼東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完全被羅善政的觀點所吸引,迫不及待的加入了戰團,而羅善政為什麼會跳出來質疑也令人驚訝,但是蘭超華觀察到在周若山進行了辯駁之後,羅善政居然很收斂的就不再吭聲,讓人感覺就像是故意推出一個靶子讓周若山來集中火力攻擊一般,這也有些蹊蹺。
唐中凱這番言辭實際上就是陸政東的態度。
祁玉民微微黛起眉頭,周若山的話很煽情,如果說這話是在公眾場合,對著成千上萬普通老百姓,可能會有很強的感染力,但是這裡是常委會,在座十多個人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百鍊成鋼的角色?沒有誰會輕易被感情所左右,周若山這番話聽起來固然很有感染力,但是作為決定一省命運的常委們,他們需要抱著一種冷靜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情前後利弊,而不是被一些舌綻蓮花的言語所蠱惑。
蘭超華沒有吱聲,而其他常委似乎也在醞釀,祁玉民略略有些詫異,據他所知這兩位尤其是蘭超華應該是對保楊劉廣堅決反對的,而周書明也曾經旗幟鮮明的表示焦雲的事情值得反思,這個問題相互之間似乎應該就此談一談他們的看法才對,怎麼這個時候反而沒了聲音,這讓他有些意外。
唐中凱面對著常委們的目光坦然自若。
祁玉民相當警覺,蘭超華等人的詭異態度讓他有所覺察,所以在質疑的同時他也很巧妙的變化了一下自己的角度和語氣,而把堅決反對這個態度弱化為力主慎重,也就是說堅決反對這個態度已經從他的觀點中刪除了。
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人們的思想異常的活躍,各種思想充斥其間,如何在這其中把握住最主流的民意,這也是我們需要思考的……」
「擺在我們面前的工作很多,要腳踏實地實事求是分析客觀情況,不要頭腦發熱,更不能好高鶩遠,這會給工作帶來被動和損失。」
其實誰都知道真要想實實在在做點事情出來,不上點強硬手段,那也就是軟綿綿了,也就很難真正意義上做成事情,這一點只要是在市縣任職過的人都有體會,惰性和慣性在體制內普遍存在,很多幹部習慣於按部就班,稍有改變就極不適應,極不情願,這是黨政部門的一大頑疾,而如果手段強硬一點,抵觸和不滿也就自然而然的存在,甚至還會出一些亂子,是不是因為這個有些東西就不做了?
從蘭超華內心來講,答案是否定的。
說實話在召開常委會之前他都還沒有完全拿定主意究竟是該全力支持祁玉民徹底將陸政東的觀點壓下去,還是稍稍調整自己的觀點態度,採取不偏不倚的方式將這件事情用一個貌似妥協的結果了結。
祁玉民只覺得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燒,心裏更是怒火中燒,陸政東這話有點沖,幾乎是直愣愣的衝著自己開火,只是現在對方在發言,他便是再有不滿,再有理由,也只能低垂著頭聽憑對方發揮,但是他已經打定主意對方發言完畢,他就要據理反駁,他祁玉民不是聽憑他人恣意侮蔑的軟蛋角色。
臨陣不定本來是主政者的大忌,但是周書明覺得在這個問題上他需要認真評估一下常委們的真實態度,而之前常委們表露出來的觀點都相當模糊,這可能與自己和陸政東觀點不一致有很大關係,不少人觀點都不太明朗,只有在常委會上這種毫無迴避餘地的情況下,這些人才能抖落出他們的真實看法,除非他們是抱定心思不參予。
祁玉民軟中帶硬不慍不火的觀點不僅讓陸政東有些意外,同樣也讓周書明也是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自己因為態度上的稍稍變化竟然會引來這樣一連串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