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涅磐重生
第兩百零七章 脫胎換骨
「冰瑩果，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的玉姬繞著曲寧萱，來來回迴轉了七八圈，然後立刻望著龍在野，毫不猶豫地說，「咱們去打劫徐家，將冰瑩果樹搶過來好不好？」
龍在野以手扶額，尷尬又無奈地說：「我想，沈姑娘應該是特例……」
這是昔日故友對她，最後的……保護。
「我願想著，一改變體質，就立刻晉金丹，以我的靈力積攢，大概能到金丹中期。之後，就立刻前往澄靈山脈，可這張臉……」曲寧萱對著寒潭，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嘆道，「怕是要多拖一會兒，熬到後期或者巔峰了。」
這道來自於金色素凝優鼎花紋的光芒，並沒有給曲寧萱削減任何痛苦，但曲寧萱自服藥之後，就一直開啟，卻由於身體與魂魄不合，加上沒有仙骨與足夠的修為，是以始終無法達到像身為蘭泠之時，精準控制，嚴密推演的靈魂天賦，竟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東南沿海一處無人的海島，臨時在山中開闢的洞府里，玉姬正毫無形象地扒在最深處地一間石室前，側著腦袋，將右耳貼在石門上，竭力想聽石室中的動靜。
玉姬不過心情抑鬱，才隨口說兩句，聽完龍在野的分辨，想到曲寧萱堅持不準自己去幫忙，她的情緒便有些低落，輕聲道：「我只是擔心玉璇妹妹……」
玉姬聽龍在野這樣說，便起身站穩，拍了拍不存在的灰
天可憐見，她喜歡蘭泠的容顏不假，卻沒打算現在回復啊！
霎時間，絕對的理智壓過了一切的感情，快要失去神智的她，心中一片清明，還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溫暖。
當然，他不清楚，曲寧萱之所以第一次成功改變體質，短期內暫時解決靈魂與身體的不協調之後，遲遲不出來，是因為她鬱悶。
從沉璧以及白衣人那裡，曲寧萱知道，萬事萬物的魂魄，都擁有一定的強度。靈魂無形無質，在去鬼界的時候，卻不得不以人類的姿態通性，是以它們深深記住的，自然是最強大那一世，自己的形容樣貌。
服下靈藥之後的情況，大體能歸到三種——一是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承擔不了靈藥帶來的壓力與痛苦，暴體而亡的；二是承受不住脫胎換骨的巨大痛苦，生生昏死過去的，這樣一來，藥力便會被浪費好大一部分，八百年的冰瑩果，能得到其中三四百年的藥力就算不錯了；三便是忍下這等痛苦，脫胎換骨的過程中，都維持著清醒神智的，若是如此，藥力便能利用到七八分；當然，世間還有一種猛人，不但能維持清醒，還能忍著劇痛調動靈藥的全部效力，為自己洗精伐髓的。
就在曲寧萱最為痛苦，神智也有些不清
不知是由於蘭泠的靈魂太過強大，還是由於八百年份冰瑩果的難得，又或是曲寧萱精準操控藥力的特殊性，這次的脫胎換骨，洗精伐髓，竟維持了三天三夜，也讓原本一直安慰著玉姬，說曲寧萱一定會沒事的龍在野，也隱隱有些擔心。
屬於「沈玉璇」的輪廓，在冰瑩果的作用下，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除了肌膚依舊白皙到近乎透明之外，幾乎看不出與過去有什麼相同的地方，可若說像蘭泠，卻又不是。
石室之外，龍在野與岑玉姬的關係倒是破天荒和諧了一次，沒有見面就鬥嘴；石室之內，曲寧萱閉上眼睛，神識內視，竭力讓每一分藥力都融入體內，恰到好處地分佈到每一寸肌膚與骨骼。
冰瑩果不過凡間之物，怎能做到改造出來的身體，與靈魂完全相合？與蘭泠有著一兩分相似的容貌，已是極限，可蘭泠那張勝過蘭靜百倍的禍水臉……縱然不過一兩分，也是麻煩，天大的麻煩！
聽見他這樣說，玉姬下意識抬頭，雙手接住龍在野拋過來的匣子，看了看，有些疑惑地問：「裏面裝著什麼？」
「呃……那就當做定金好了。」
不得不說，對於這種情況，龍在野……糾結了。
這是服靈藥，又不是泡葯浴，需要這麼久么？該不會是她昏倒在裡頭了吧？可萬一不是呢？自己
服下冰瑩果這等靈藥，的確能夠脫胎換骨，宛若重生，可世間也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劇烈的疼痛，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環，也是上天對人類身體素質與意志力的考驗。
八百年份的冰瑩果，脫胎換骨的效果自然是極佳的，現如今，曲寧萱已經擁有了非同凡響的水系天賦，木系天賦也拔高了不少。以木為主，水土這兩種相剋屬性為輔，並在她體內達成了平衡，只是，這張臉……曲寧萱輕輕撫上面頰，心思有些複雜。
「你看看啊！」龍在野微微挑眉，就是不說。
同樣，所謂的脫胎換骨，洗精伐髓，除了靈藥本身的藥性之外，對樣貌與根骨的重塑，也會偏向靈魂的性質。這就是為什麼同樣一種中性的靈藥，不同的兩人服下去，擁有得能力會不一樣的原因。
龍在野擺擺手，不以為意：「你不是答應幫我一道救鮫人么？這就算報酬了！」
雖然在見到十年份冰瑩果的第一時間，玉姬就猜到龍在野的用意，可聽見他這樣說，玉姬還是忍不住唇邊發自內心的微笑。只見她合上匣子，感激地看著龍在野，說：「謝謝！」
不過，人類這種生物，素來最懂得投機取巧。自古以來，服食靈藥洗精伐
玉姬見狀，嘴裏嘟噥著「真無聊！」，隨手打開匣子，見到匣子中約莫李子大小，晶瑩剔透的冰瑩果時，頓時有些發傻：「這是……」
「我說，你這是什麼姿勢？」巡查了一圈周邊環境，加固了一下防禦結界，順便再去看了看聽荷有沒有醒來，鮫人肯不肯說話之後，覺得沒事可做，便來這邊看看情況的龍在野不可置信地望著形象大失的岑玉姬，遙想她當初事事追求優雅風範的做派，不由在心裏暗嘆緋翎那個女魔洗腦能力的強大，並好心勸她別做無用功，「按照沈姑娘的要求，我在石室外設了結界，就算裡頭有什麼動靜，你也聽不到，何況現在沒一點聲音？」
曲寧萱能天罰之痛都能忍下來，自然不會動任何小動作，不過她的理由卻非常光明正大——脫胎換骨之時，周身定是不著寸縷，龍在野自然被排除在護法人物之外，而岑玉姬……估計一看見曲寧萱咬牙忍痛，玉姬本人反而先忍受不了，做出一些傻事，自然也失去了護法的資格。
不過，在此之前……自己還是先出去吧！
龍在野見玉姬情緒低落，就從懷中取出一個匣子，微笑著說：「
「徐家客卿長老中有個七八百歲的老妖婆，明明在元嬰期修真者中都能算是老人家，卻喜歡做二八年紀的打扮。為了留住她，徐家隔一段時間就給她提供一枚十年的冰瑩果，保住一段時間的青春。」說起自己作為的時候，龍在野倒是沒一點虛心，非常自然地說，「我們去徐家北部救人的時候，她恰好被吸引到了繁秀山，我見情況大好，就多跑了一趟，將她珍藏的十年冰瑩果給順了過來。這玩意搗碎了製藥，塗抹在臉上，你的傷應該能好。」
「報酬？」玉姬眉眼彎彎，笑容卻有些不懷好意，「區區一枚十年份的冰瑩果，就想打發我？」
冰瑩果的藥效霸道無比，藥力仿若細小的冰凌一般，布滿曲寧萱的血管與肺腑，將血肉之軀漸漸摧毀，隨後又緩緩重建。這等血肉骨骼都被絞碎重造，每一縷精神都遭受無與倫比折磨的痛苦，讓曲寧萱不自覺地咬牙，細細密密地汗珠也布滿額頭，卻立馬變成晶瑩的冰霜。原本水溫極低，卻不會結冰的寒潭，也以曲寧萱為中心，慢慢結冰，向外擴散。
聽見她這完全不講理的話，龍在野頓時哭笑不得：「岑姑娘，你也得講點道理啊！是沈姑娘說，她不需要任何人護法，也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狼狽樣子，我才順應她的要求，為她尋到一處擁有寒潭的所在，開闢洞府，設下結界。你自己沒本事說動沈姑娘，也莫要賴到我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