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聖道

「至於葉恆，你的實道是無極之道，你的虛道卻是聖道！何為聖道？聖道便是聖人之道！」最後看向了葉恆，林風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繼續開口道：「所謂聖人，須以自身品德交融天地法則，智慧無窮不乏變通。參透萬物之始與終。身入天地，融洽萬物生靈，納天道于性情，內心如日月般光明，如神般于冥冥之中教化眾生，品德無邊，縱使背負罵名也無悲無喜，不爭不辯。」

「雲超，你的實道是樂道，虛道也是樂道，人如樂，寄託了諸多情感，有喜悅，有哀思，有怨恨，有憤怒，種種情感交纏，藉由音樂來演繹，這才使得你如同謫仙一般，有種超然物外的感覺，能夠給人帶去一種源自心靈的撫慰。」

「聖道？聖人之道？可是我手染鮮血，殺敵無數，從出道以來，我早已忘了有多少人伏屍於我的腳下，我前進的路途，乃是由血與骨鋪就而成，每一步都是屍骨堆積如山！這樣的我，也能稱之為聖人？我的虛道，也能稱之為聖道？」越想越覺得好笑，葉恆很顯然並不認同林風的說辭。

「是啊，回想數十年前，我們還只是一名王體，無憂無慮地生活在玄門，何曾想到過會有今日的成就？我有時候在想，如果現在師父他們還在，是不是會為我們感到驕傲呢？只可惜，現在這一切他們都看不到了，我甚至不知道在不遠的將來，我們這一路相伴著走來的兄弟姐妹們又有多少人能夠存活在世間？」點了點頭，葉恆的話語也勾起了眾人的回憶，肖寧緊接著葉恆的話頭，在那感嘆了一聲。

負手而立，此刻的林風彷彿變回了一萬多年前的風后，抬頭望天，繼續感慨道：「聖道，這是一條最為艱苦的道，因為你要背負得太多太多，有時候甚至會不自覺的背負上一些根本無需你背負的責任！」

「又回來了啊。」看著四周這略微有些熟悉的場景，葉恆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想當初我剛剛來到九州，第一站就是西涼城。我還記得，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神靈巔峰，神靈巔峰的修為在這九州連中等都稱不上，只能算是中下等的存在，但是如今，我卻已是位列半步准神王，先前還輕易地斬殺了一名老牌強者！這一切回想起來，還頗有些身在夢中的感覺。」

一路吵吵鬧鬧，葉恆知道越說越錯，當下也不再開口，只是低著頭悶聲不吭地往回趕，很快就回到了西涼城內。

或者是為了追尋上古的秘密，或者是為了探知這片天地與地球的淵源，又或者是受到各族逼迫，葉恆才不得不為之，但是如今被林風一點醒，他卻突然間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是被幕後的一隻大手推動著，一步步按照別人設想好的步驟去走，有種身不由己的無力感！

「結局無可避免？」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正如林風所說，葉恆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聖人，他只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而已，至於其他的事情，諸如與各族為敵，或者是拚死守護人族，那完全是一種不自覺的行為！

「大鬍子的道是自然之道，那我的道到底是什麼呢？」這是所有人心中的自問。

「當然，現在你距離這個境界還相差甚遠，但你最起碼已經開始涉足這一領域，初步踏入了聖道，心有悲天憫人之情，欲將天下之事一力扛之！這是聖道的第一個台階，而後你要不斷蛻變與升華，才能真正成為一尊聖人！」

「你們別聽那個傢伙瞎說，我跟閻姑娘沒有什麼的。」被眾人那種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葉恆最終只能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聖人並非是老好人，他們也有殘酷的一面！佛教也有雲，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為了實現更高的目標，即使犧牲一些東西又何妨？或許你還沒有意識到，但我們大家卻是把很多東西都看在了眼裡，雖然你的成長是建立在無盡的殺伐之上，但你所殺每一個人都是該殺之人，你所做的每一步，甚至於你想要將道教連根剷除，那也都是為了還天地一個清平而已！從這一點來看，你雖然還不能稱之為聖人，但你卻是有著一顆聖人之心！」張口反駁，林風的話語頓時就引起了眾人的一致深思。

「肖寧，你的實道是劍道，虛道也同樣是劍道，人如劍，劍指蒼天，不屈不撓，寧折不彎，這是一種艱辛的道，因為過剛則易折，但現如今我也不能評判好壞，畢竟這是你自己的道，不到最後世人難以定奪。不過我相信，你若是堅守本心，定會將自己打造成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以絕世之剛強斬破世間一切阻礙！」轉頭看向肖寧，林風此刻頗有些風后的風範，微笑著指點江山。

轉過頭來，林風雙眸緊緊地盯著葉恆，再一次開口：「聖道同時也是一條自古以來罕有人敢去踏足的領域，只是你的心性註定了你要走這一條道，同時你所修的無極法則也決定了你必須要走這一條道，即使你根本就不認為自己將會成為一名聖人，去修鍊這條聖道，但結局卻是不可避免的。」

一一指點著眾人，林風每一句話都直指要害，深刻地剖析著眾人的內心，點明了眾人心中的虛道，使得所有人的眼中都爆發出了一陣璀璨的精光，那是一種找到了前進路途的欣喜！

「我知道，我現在跟你講這些，你覺得有些太過滑稽了，但我只是想要為你點出你的前路而已。你稍後可以自己回想一下，不論你所做的一切是因為你的本意，還是因為被逼的，但它們也都貼合了聖道的精髓，你的虛道已經註定，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最後甩出了這樣一句話，林風終於是不再開口，因為他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夠了，接下來的一切都要靠葉恆自己去思考，去決定。

「……」

「或許這就是你的道。」微微一笑，葉恆如此說道。

「傾城的實道是幸運之道，虛道則是希望之道，你是一名神女，也是一個希望，或許在你的心中埋藏著一個夢想，那就是希望世間和平，從此再無疾苦！我堅信，總有一天，你的夢想會實現！」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兩條道，一條實道，一條虛道。實道為修身之道，虛道為修心之道，虛實合一，才能不斷向前，最終屹立於絕顛，看來大鬍子你找到了自己的虛道——自然之道。」林風這一番話語頗有些振聾發聵的味道，頓時就引起了眾人的一陣沉思。

「呵呵，人生一世，恍如一夢，大丈夫行走於世間，就該放開手腳，率性而為，只要堅守本心，不走歪路，那就無愧於人世走一遭！」好像是看出了眾人的疑惑，大鬍子哈哈大笑了一聲，極為豪邁地吼道。

「哦！原來你們沒什麼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眾人嘴裏雖然說著沒什麼，但是看他們的那副神態，卻很明顯是不相信葉恆的話，這樣的一幕頓時就讓葉恆更加鬱悶了。

「歲月如梭，叫人鬢染白霜！多少屍骨埋于黃土，多少英魂散於世間！有人活著，就會有人死去，這是一種驕傲，也是一種無奈，但至少現在的我們是幸運的，同時也是出色的！能夠乘著時間的浪濤奮勇向前，與天爭，與地斗，與各族戰，與英傑爭鋒，一路披荊斬棘，逆著天地而上，直至今日足以笑傲九州，我想這一切就算是九泉之下的親朋好友們也會為我們感到驕傲吧！只不過眼下我們還遠遠未走到盡頭，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們能夠傲立於天地之巔，俯瞰大地山河！」大鬍子的話語一如既往的鼓舞人心，讓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變得有些怪異，大家總覺得，這傢伙平時的大大咧咧有可能是裝出來的，只不過眾人搞不懂，他為何要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