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潛于淵
第二百二十五章 真相大白
特別是在他的心中，貂蟬的遇害更與他有直接的關係。如果不是顧忌王允會拖累，如果不是打亂了歷史，如果不是一心認為貂蟬會像歷史上那樣沒有危險，那麼小貂蟬完全不用死！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即將張口的那一刻，卻是陡然失去了勇氣。看著直盯盯地望著自己的翠兒，想著自己目前的處境，不由悲涼地低下了頭。
半晌之後，卻是止不住地喋喋自語：「沒錯，沒錯，絕對沒錯！那雙眼睛，太像了，真的太像了，那種自內心的純潔與善良，那種獨特的嫵媚與柔順，應該就是貂蟬。」
片刻之後，還是貂蟬率先抵受不住王旭那逼人的目光，眼睛一閉，猛地縮了回去，帘布也被放了下來。
「貂蟬？」典韋先是一愣，但隨即卻是撓著頭道：「主公，不對啊！那個女官不就叫貂蟬嗎？」
但王旭卻仍然是怔怔地望著馬車，心裏正陷入震撼之中，因為已經先入為主，懷疑那女官就是貂蟬，所以此刻更是覺得很像。儘管從這個女官的面容看上去，與幼年的貂蟬已經有很大變化，但女大十八變，並非沒有可能。而且最關鍵的是那雙獨特的眼眸，眼睛是唯一無法改變的東西，那是心靈的窗口。而剛才那片刻的對視，已經深深地映入了腦海，那種感覺太獨特了。
這話一出，貂蟬在車中的手幾乎是立刻一抖，可臉上卻是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嘆聲道：「那將軍可能要失望了，貂蟬當年在入宮后沒多久，就染了重病，後來醫治無效，已經去世。望將軍節哀！」
而聽到王旭那悲憤的吼聲，身在馬車中的
這話一出，頓時猶如一盆涼水噴出，將王旭從頭到腳都冷了個透。看著眼前這個和小貂蟬有著同樣眼睛的女孩兒，突然覺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可現在，不但沒能救下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反而害死了對方，王旭心裏怎能不自責。想著當年小貂蟬那單純可愛的模樣，想著她對自己的依戀，想著那短短的幾日時光，終於止不住地吼了出來：「昌兒！哥哥對不起你！」
想到這些，王旭不由回過了頭來，細細地回憶起當年的小貂蟬。
不可能的，如果她不是小貂蟬，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像的人？而且還是如此神似？那雙眼睛騙不了人。可是如果她是，以她的善良而火熱的內心，又怎麼可能會對自己這麼冷漠？更不可能會這麼騙人。
就在王旭心神不定，暗暗揣測的時候，長長的隊伍卻是在迅行進。不知不覺中，已是來到了金碧輝煌的皇城門外。
但王旭此刻卻是傻眼了，儘管仍然有些懷疑，但卻也逐漸相信了那些話。畢竟在他看來，單純的貂蟬是不會騙他的，而且也沒有理由這麼騙他。可如果這人不是貂蟬，那她就更沒有理由騙自己了。
不可能，貂蟬不可能死？歷史上根本就沒有死！難道是因為自己等人的到來，改變了歷史，結果……
相認又能怎麼樣呢？徒增相思之苦，還不如就這樣靜靜地離開，當年的昌兒已經死了。現在還剩下的只是宮中的一個女官，一個無法離開宮廷的婢女而
「是真的，剛才主公在這邊說話，我閑著沒事，就和那群侍衛閑聊的啊？他們說那個絕色女子就叫貂蟬！」
見到他這副模樣，貂蟬心如刀絞，可是這些年來在宮裡的磨練，卻讓他學會了如何將心事放在心裡。所以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地道：「奴婢很能理解將軍的心情，但這是事實，希望將軍不要太過傷心，注意保重身體。」
那僕役一直低著頭，什麼話都沒說，聽到這話，也仍然是悶不吭聲，直接就揮起了馬鞭，「駕！」地一聲，便驅車進宮。
「啊！」翠兒頓時驚叫了一聲，但隨即便反應了過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猛地縮回了車內。
「她是個很善良純潔的女孩兒，現在應該叫貂蟬！」王旭一字一頓地道。
看到冒出來的是這個宮女，王旭微微一愣，但反應也不慢，腦袋一轉，便迅笑道：「在下是想向兩位打聽一個人。」
「噢？」翠兒不由好奇地看了王旭一眼，隨即又回頭看了同樣好奇的貂蟬，奇道：「不知將軍究竟要打聽誰？」
旁邊的翠兒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隱隱明白貂蟬為什麼會這樣，也是無聲地抽泣著。因為在她們看來，這樣對王旭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長痛不如短痛……
但隨著逐漸恢復冷靜，想到現實的問題，王旭卻又疑惑起來，心中暗道：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可是為什麼她不認我呢？就算不想讓人知道，但剛才也有很多機會，完全可以悄悄傳遞信息的。而
「噢？打聽人？」翠兒被王旭這話說得一愣，回頭看了看車內的貂蟬，才開口接道：「不知將軍是要打聽何人？如果知道，定當告知。只是奴婢等長年處於宮中，所以對宮外之事不是很了解，恐怕要讓將軍失望了。」
「不是，是另外一個，她在宮內當宮女，叫做貂蟬！」王旭搖了搖頭嘆道。
「什麼？」王旭先是驚呼了一聲，但隨即卻是難以相信。可看著眼前這女官的樣子又不似作假，一時也是分不清楚情況，呆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王旭這時候突然覺得心中堵得慌，而且升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戾氣。雖然小貂蟬與自己相處的日子很短，可是在王旭心中卻已經當成了家人來看待，而且倍加憐惜。
世事還真是無常，無巧不成書。王旭轉頭的那一刻，馬車上的貂蟬也因為受翠兒哭泣的感染，想到自己悲慘的命運，不由自主地將車窗掀開了一絲縫隙……
「在你們眼中，我難道就是那麼愚魯的人嗎？怎會詢問兩位宮外之事？要打聽之人正是宮中之人，而且應該與你們有聯繫。」王旭微笑著看著翠兒道。
「我妹妹死了？」王旭緊咬著牙根道。
說完，貂蟬也實在無法忍耐心中的情緒，擔心露出破綻，所以立刻便轉頭對著趕車的僕役道：「起行回宮吧！我等不宜在正宮門外停留太久！」
典韋與王旭朝夕相處了兩年多，對他更是了解，當即也無心再去詢
「什麼？」典韋頓時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特別是他的眼睛本來就大，這麼一睜，更是嚇人。
想到這裏，王旭不由又陷入了矛盾之中，思索了半晌，才忍不住甩了甩頭。暗道：算了，不管怎麼樣，等會兒一定要找機會問問。
腦袋裡矛盾地掙扎了良久，王旭終於還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人不是貂蟬，當即直直地注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她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是我的至親之人。」
剎那間，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住了！時間彷彿就在這一刻靜止，侍衛開路的吆喝聲，四周百姓的議論聲，馬車行進的咕嚕聲，馬兒前進的馬蹄聲，全都從兩人耳中消失，在一剎那的時間內，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
已經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煩的王旭，見到這女官露出頭來，心中也是湧起了一絲激動。正要說話，對方卻已經輕啟朱唇，搶先說道：「將軍？不知這位叫貂蟬的女孩，是將軍何人？竟然值得將軍如此惦記？」
這輩子，王旭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或許是常年征戰，所以多少也在心中積累了一些戾氣。此刻遇到突破口，頓時全部爆了出來。不知不覺間，一滴淚水緩緩從眼角滑落，這是王旭這輩子，第三次流淚……
「嗯？」被打斷的王旭這才反應已經到了，當即點了點頭：「好！」
被他這麼一攔，那趕車的奴僕倒是立刻就讓車子停了下來，不敢做聲，可等了半天，裏面確實沒有任何聲響。
「什麼？」王旭瞬間驚駭地睜大了眼睛，急
看到那南屯司馬遠去，王旭也沒心情去欣賞攻城的壯觀，當即轉身攔到了仍然繼續行進的馬車隊前面。「請稍等，在下有話想問。」
想到這些，貂蟬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很美！很美！因為那蘊含著一種沉默，而無私的愛！
倒是典韋和平城門的衛士們，全部被王旭那吼聲嚇了一跳，就連稍遠一些的普通百姓也是紛紛側目。
「怕什麼！我去。」翠兒見貂蟬這副模樣，不等她反應，已是突然將車窗的帘布拉了開來。「王將軍，不知有何事？」
王旭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實在無法相信貂蟬已經死掉的說法，猛地搖頭道：「你說謊，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會死！」
而車內的貂蟬在王旭聲音出口的那一刻，也同樣嬌軀一顫，眼裡瞬間湧出了些許淚花，有種立刻就想衝出去相認的衝動。
貂蟬此刻的心早已是「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聽到翠兒的話，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點怕……」
不過片刻之後，卻是疑惑地搖了搖頭：「主公的妹妹不是在山陽嗎？主公怎麼知道的？」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翠兒看貂蟬半天都沒有聲息，不由壓低了聲音問道。
緩緩擦乾了臉上的淚水，也沒有理會翠兒興奮地通紅的笑臉。當貂蟬緩緩拉開車窗帘布的那一刻，已是換成了平靜地不能再平靜的面容。
「將軍，此乃南宮平城門！在下是負責守衛此門的南屯司馬，此刻正好當值，就不能再送將軍。將軍可以在此稍等，等會兒會有人出來迎接將軍進宮！」那領頭的侍衛突然轉過身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