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群雄並起
第三百零四章 致命的完美
好半晌后，一向比較低調的劉備，卻是微笑著站了出來。「備願帶帳下軍士隨二位前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人家自己願意，袁紹這個盟主也不好再說什麼，當即笑著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三位已有定計，那就如此辦吧。明日清晨，我等便兵虎牢關，也望三位準備好征伐徐榮的事宜。」
沉凝良久之後，袁紹也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忍不住轉頭問道：「那不知諸公以為，當派遣哪幾路人馬前往拒敵較好」
這話總算說到了點子上，眾諸侯也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出聲附和。兩次大敗，都是吃了徐榮的虧，顯然也是讓諸侯對這個將領重視起來。
見狀，王旭也不想啰嗦，當即便直奔主題：「孟德，那不知你有什麼看法？」
「嗯？」聞言，眾人的目光頓時投了過來。袁紹更是驚喜地道：「子陽可是已有破敵之計？」
能與兩個聞名數千年的奸雄與梟雄秉燭夜談，也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有點歷史的滄桑，也有點淡淡的興奮，當然，最多的還是世事弄人的感慨……
王旭其實也很高興，劉備加入進來是比較好的選擇，相對其它諸侯而言，他既不會搗蛋，破敵之心也比較堅決，而且本身脾氣也很好，喜怒不形於色，不會正面與人衝突，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小三部兵馬的隔閡。如果是袁術等人要插進一腿來，那才不是一般的頭疼。
揮手掀開營帳的帘布，便已朗聲問道：「子陽安排得如何？」
第二日清晨，卯時三刻各路諸侯攜恨兵，再次兵
這就意味著，在他沒想到破敵之策前，勢必會龜縮在營內。而藉助這樣的有利時機，將營帳儘可能地結近一些，則能使得徐榮雖然兵多，卻擺不開，畢竟四萬多人不是小數目，場地上給他壓住，數量優勢便會大大減小。
聽到前面的話，眾人頓時有些失望，不過隨著王旭繼續說下去，卻是逐漸勾起了興趣。仔細一想，其實王旭說得沒錯，徐榮勝，乃是因為眾人驕傲大意，暫且不說。可第二勝，卻完全是因為諸侯聯軍內部無法上下一心，真正做到統一調度，從而被鑽了空子。雖然王旭說得委婉，但眾人也都心知肚明。真正算起來，如果是單對單，在場諸侯多半都有信心與其一戰。
公孫瓚那日作為前部，險些被落石砸死，損失也是諸侯中比較大的。所以，袁紹話音剛落，他便已是憤憤地介面道：「對必須用董賊之頭，才能祭奠陣亡將士在天之靈。當直接兵進虎牢關，與董賊一決雌雄」
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王旭便再次起行。與曹操、劉備二人一起，穩步向南壓進，正午之前便趕到了徐榮大軍營前。曹操派遣夏侯惇率部前去叫戰，不見回應。便趁機安營下寨，而且兩營只隔四里，甚至都能遙遙看到對方的轅門。
說著，看了眾人一眼，還忍不住接道：「而且，依我之見，加上子陽與我，再有一路人馬，便當足矣。諸公可放心安坐，靜待我等報捷。到時再揮軍
這話一出，堂下的公孫瓚與劉備等頓時便躍躍欲試。可王旭哪能讓他們搶了先，趁著離得近，當即便已急聲道：「盟主，此去人不宜多，最多四路人馬，不然只會重蹈覆轍，我可以算一人。」
其實，之所以壓得如此近，是曹操的意思。
當晚，王旭安排好各項事宜，也和曹操、劉備真正坐下來，進行了長時間的交流。
「諾」眾人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迅散回本部準備去了。
可聽到這話，袁紹卻是有些猶豫，遲疑著看了看王旭和曹操，有些擔憂地道：「徐榮現在尚有四萬多兵士，但孟德經過這些日子的耗損，兵力已不足萬人，加上子陽手下精騎，也才萬餘人。如果只加一路人馬，是否少了些？」
隨著眾諸侯紛紛落座，身為盟主的袁紹目光一掃，便已是率先開口道：「諸公，半月前虢亭一戰，我等中敵奸計，損兵折將。如今重整旗鼓，當齊心協力，取董賊狗頭以雪心頭之恨」
此時，本來有心請戰的眾諸侯彼此對望了一眼，也是紛紛沉默下去，顯然對於這問題有些顧忌，不敢再輕易接話。
聽到提起徐榮，這段時間憋了一肚子火的袁術也是坐不住了，當即開口接道：「玄德此言有理，那徐榮狡詐異常，如若不先除掉，實在難以安心與董賊決戰。」
這話一出，諸侯頓時啞巴了，皆是紛紛低下頭去，不敢搭話。
按他的說法，徐榮如果提前列陣，直接進行決戰，那後方幾十裡外的諸侯聯軍，勢必會第一
袁紹皺眉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認同道：「徐榮三番四次阻我大軍，詭計多端，確實要先拔掉。不然，我等恐怕寢食難安只是，目前他屯駐在虎牢關以南，汜水以東，有董卓大軍的策應，其本人又異常狡猾，不知諸位可有妙策破敵？」
「已經好了，剛去營前觀察了一陣，這不就拉著玄德來找你商議破敵之策了嗎？」曹操也不客氣，笑了笑，就徑自在王旭帳中坐了下來。
只不過，這次進軍極為緩慢，走走停停，先鋒兵馬幾乎是把所有地方都掃了個遍，確定沒有埋伏之後，大軍才敢通行。總共不過六七十里路，大軍卻是近乎入夜才緩緩抵達，堪稱龜。而且，因為擔心董賊派人劫營，更是讓陶謙和韓馥兩部兵馬徹夜駐守，並連夜敢做簡易的防禦工事。
「嗯確實如此。」聞言，王旭不由點了點頭。
見狀，王旭笑了笑，也不以為意，自信地接過話道：「無妨，兵力不決定一切，我等尋機而動，並無大礙。」
「他這人顧慮太多，雖有機變，但仍過於穩重了。」曹操道。
王旭也不以為意，轉而望向仍然站在一旁的劉備，笑道：「玄德也別客氣，坐吧」
待營寨立好之後，曹操又第一時間召回了夏侯惇，不做任何舉動。而其本人則與劉備一起，迅速來到了王旭的營帳。
曹操望了望兩人，也沒有遲疑，開口接道：「實不相瞞，
「多謝」說著，劉備微笑著拱了拱手，才拉過一張簡易的木凳坐了下來。
「不可」聞言，劉備卻是趕緊站了出來，勸阻道：「伯圭兄，虎牢關乃天下雄關，極難攻克。況且南有徐榮屯軍汜水以東，以為策應，實在不宜冒進。」
「噢？不知有何不足之處？」劉備頓時好奇地問道。
面對眾人灼灼的目光，王旭也不急，從容地笑了笑，才搖頭道：「破敵之計暫時還沒有，不過這徐榮也並非那麼可怕，之所以連敗於他手，不過是被其尋到各路兵馬協調不當，而導致的破綻。我等大軍只需兵進虎牢關，壓制住董賊主力，隨後分出兵馬拒敵，便可尋機破他。」
王旭一直靜靜坐在左邊位上，眼見眾人都束手無策，不再言語，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其實，徐榮不必太過擔憂。」
說著，曹操已是從容地鋝了鋝自己的鬍鬚，微微笑道：「雖然我等兵力不足，即便知道其弱點，也不敢強行攻打。但卻可以由此而知道其性格，既然他如此追求盡善盡美，性格勢必謹慎至極，考慮太多，何不利用他這種心態，借而破敵呢……」
「孟德何處此言？」聽到這話，王旭也是來了興趣。
「這……」隨著袁紹的話音，大廳卻是陡然沉靜下來，顯然都對徐榮這個難啃的骨頭
談起正事，曹操的面色也是嚴肅起來，小眼睛眯了半晌，才緩緩說道：「這徐榮是個將才，我剛才曾細細觀察過，其營帳結得頗有章法，所處地勢也比較有利，但還是有其不足之處。」
聽到這番話，王旭不由詫異地看了曹操一眼。自己是因為看中徐榮這個將才，有活捉收服的想法，這才少有的主動請纓。沒想到曹操竟然也會主動請戰，這可真是少見。而且話還說得好聽，把眾人捧得高高的，以不世功業做餌，讓諸侯都心甘情願地不再請戰。可實際上，他的想法應該與自己一樣才對，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盟友」，擔心被拖累而死。反正徐榮兵馬不多，三路諸侯過去，只要指揮得當，完全不成問題，曹操可是個信心十足的人。
「哈哈哈，子陽此言甚是。」曹操道。說完，還將目光轉向了廳內眾諸侯，撫須笑道：「不知在座諸公，可有願同往者乎？」
「可這徐榮不同，他是採用了彌補的辦法，在薄弱處加強防禦工事，似乎意欲做到盡善盡美。可殊不知天地尚殘缺，豈有真的完美乎？這樣一來，反而破壞了整個大營的協調，各防禦點之間難以融洽，整個大營的布局反而變弱。」
「嗯都已經好了，你們呢？」聽到曹操到來的王旭拍了拍手，也是微笑著轉過了身來。
不過，董卓那邊倒也真的完全不見動靜。或許是因為天色太晚，再加上諸侯如此嚴陣以待，所以沒有前來叫陣，也無人敢來劫營。
話音剛落，一直未曾言的曹操，竟然也是搶著道：「操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