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誰人該殺

其實這完全是借口，貂蟬倒確實會等，但徐淑可不會，知道在這郡府，王旭隨便走到哪兒都不愁吃喝，當然不會傻得餓著肚子等。之所以急著回去，不過是想儘快讓單懷去調查蔡琰的婚事罷了。

這話剛出口，單懷嘴角已是不自然地流露出一絲笑意，只不過瞬間便微微低頭，給掩飾了過去，始終沒讓王旭現分毫。反而故作疑惑地道：「噢？就連主公也不說嗎？這倒真是奇怪了。」

聽到徐淑這話，王旭頓時一愣，腦子都被繞迷糊了，不知道徐淑究竟想幹嘛。

「什麼敢不敢，這荊南莫非還有第二個主人不成？我還真就不信了，這提親之人竟然有這麼大本事，竟然能讓我身邊的親信都維護於他。」說著，王旭已是拳頭握得啪啪直響，怒道：「單懷，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殺了提親之人，今天的事情我不計較。」

「確實有些奇怪，不知為何搞得這麼神秘。但不管怎麼樣，總之此次，你務必要給查出是誰。還有……」說到這裏，王旭確實陡然止住了話音，有些猶豫該不該說後面的話。但思來想去，也覺得不可能是最親信的一批人，這才又開口接道：「還有，你務必要給我破壞這樁婚事，這是命令。」

「嗯」趙雨倒也不是那種玩起勁了就不知道歸家的人，當即便點了點頭。「旭哥哥，那你也去我們家吃晚飯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聽到這聲音，王旭心頭的怒火倒是瞬間熄滅了一大半，深吸口氣，轉過頭來道：「老婆，你怎麼來了」

直到天色漸晚，王旭這才辭別蔡邕，帶著一肚子悶氣的趙雨離開了蔡府。

見到這一幕，王旭總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遲疑著插過了話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聞言，單懷真是有些無奈了，只覺得自己左右不是人，猶豫了好半晌，才咬牙道：「主公，其它任何命令，只要主公一句話，屬下縱是萬死，也決不推辭。可這件事情屬下真的很為難，還望主公諒解」

「當然啦，不就是有人給蔡琰提親，你心中嫉恨，然後就想把提親之人給幹掉嗎？」徐淑促狹地笑道。

「命令？」聽到這兩個字，單懷陡然一愣，隨即卻是有些急了：「主公，不必吧這種事情應該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噢」

見到他少有的傻樣，徐淑和身旁的凌婉清再次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好半晌后，徐淑才沒好氣地道：「其實要殺那人很容易，你只需把劍拔出來，然後在脖子上一抹，既簡單又乾脆。雖然棺木還沒準備好，但沒關係，大家會給你想辦法的」

見他這麼鄭重，王旭不由搖搖頭，笑道：「不用如此，也不是公事，是私事。而且最好由你親自去調查，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思慮半晌，還是暫且放到了心裏，不管怎麼樣，這婚事是管定了。既然明著來不行，那就暗著來，讓諜影去查，總會有個結果。反正連蔡琰自己都不知道誰來提親，想必也不怎麼樂意，只是服從父母之命而已，管起來也算是問心無愧。

聽到這話，單懷的臉唰地就綠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急道：「主公，屬下不敢」

徐淑更是沒好氣地白了王旭一眼，笑罵道：「你呀這麼逼人家單懷幹嘛人家為你出生入死，容易嗎？」

聽到這話，單懷終於苦笑著抬起了頭來，哀聲道：「主母就別再讓屬下為難了。」

「我沒逼，只是下個命令而已。」王旭苦笑著道。其實他也知道單懷的忠心，只是對於單懷袒護那個提親之人，所以趕感到很生氣而已。

這些人何等聰明，看到這個眼神，不用吩咐，已是明白過來，一聲不吭便迅退下。

「噗嗤」一聲，徐淑和凌婉清皆是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聞言，王旭笑著搖搖頭，卻是沒再多說，轉而道：「雨兒，時間也不早了，我順道先送你回家吧免得你哥哥嫂嫂擔心。」

聞言，徐淑卻是掩嘴一笑，道：「好啦不說這個，其實我知道那個人是誰，為了不讓單懷為難，還是你自己去殺吧」

「這……」王旭頓時吞吞吐吐地道：「其實我最初也沒真想殺人，提親並沒什麼大不了，我只是想阻止這門親事而已。畢竟蔡琰都還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嫁過去肯定不幸福。」

看到他這模樣，王旭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單懷可是個非常有決斷的人，而且身為情報統領，經驗非常豐富，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吞吞吐吐的時候。

哪知徐淑聽到這話，卻是陡然搖搖頭，笑道：「你這哪兒行呢？當然要殺才好。單懷不敢，就我來吧要不你親自動手也行」

「沒……沒有」單懷眼神猶疑地道。

將趙雨送回家后，王旭都沒下馬車，直接就趕回了將軍府。也不從正門進去，直接轉到將軍府東門，先去諜影總署。

看著趙雨那可愛的模樣，王旭不由搖頭笑道：「算了。你徐淑姐姐和貂蟬都還在家裡等我，改天吧」

「你知道是什麼事兒？」王旭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咦？」聽到單懷這話，王旭心中陡然一突，有些奇怪起來。這單懷怎麼回事，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出反對意見。仔細地看了單懷半晌，才略帶狐疑地道：「單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噢？你知道是誰去提的親？」王旭頓時奇道。

「主公盡可吩咐。」聽到有事，單懷不敢怠慢，當即拱手應道。

想到這些，王旭也乾脆地不再多說這件事情，與蔡邕天南地北地扯著閑聊。當然，順道也請教了一些事情，這蔡邕精通天文、地理、歷史，后兩者王旭不怎麼稀罕，可前兩者確實有的學，特別是對氣候的辨別，非常有用。他可還記得當初火燒長社的時候，自己一知半解，結果差點誤了事兒。還好那場雨當時久久都沒能下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在腦袋裡電光火石般將眾人一一排除后，王旭卻現，荊南是絕對不可能有人敢正面與自己叫板的。高層的人，都是自己一手提拔的親信，忠誠心都很高，那些中低級官員則更不可能，沒那個膽子。如果說是某些名望較高的士人家族，那還有稍微有點可能，畢竟私底下對自己不滿的人也不少。但幾率也同樣很小，除非他們已經準備好舉家遷移，不然今後就別想在荊南有什麼好果子吃。

見狀，王旭這才拉著單懷來到庭院的隱蔽角落裡，輕聲道：「單懷，有件事情要拜託你去辦？」

聽到是這話，單懷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逝，就連王旭都還沒能覺的時候，已是迅恢復了一貫的冷峻。「這個，屬下也有所耳聞。」

此刻的王旭身在局中，根本無法去細想前因後果，聽到這話，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惱怒之感。再次盤算一番，肯定提親之人不會是身邊親信后，這才雙目一凜，沉聲喝道：「我不管你為難還是不為難，必須破壞這樁婚事。而且，誰去提的親，就想辦法給我殺咯，最多十天，我一定要見到人頭。還有，不要隨便找顆人頭來矇騙我」

王旭尷尬地撓了撓頭，皺眉想了想，才緩緩搖頭道：「其實也不一定真要嫁給我，不管嫁給誰，至少蔡琰自己心甘情願就好。畢竟多年的感情，我更希望她好，如果真是她的選擇，我不會阻止。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嫁給別人，我心裏實在不舒服」

「那就這麼算了？」趙雨奇怪地道。

「免禮」王旭揮了揮手，也不啰嗦，眼睛立刻掃了掃周遭的諜影部眾。

剛剛登上馬車，趙雨便再也忍不住了，抱怨道：「旭哥哥，你幹嘛啊我們不是來問誰到蔡府提親嗎？怎麼說著說著，就扯到颳風下雨上面去了？我幫你問，你還拉著我。」

沉默了良久，才淡淡地說道：「單懷，我待你如何？」

「那為何你要瞞我呢？」

聞言，王旭不由苦笑道：「我已經去問了，可人家沒說是誰，只說此人文武雙全，而且就在我荊南任職。」

「呵呵婉清剛剛跑來給我說，你從東門進來，然後拉著單懷說什麼事情，我就過來了。」徐淑面色古怪地笑了笑，卻沒有再多解釋，轉而看著跪伏于地的單懷道：「單懷，別跪了，起來吧不就讓你殺個人嗎？有什麼好為難的？」

這次，單懷倒是沒有任何遲疑，當即拱手回道：「可讓屬下以死為報。」

就在單懷跪伏于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音卻是陡然想起，略帶笑意地道：「單懷，你就聽命行事吧殺了那個提親的人。」

「呵呵你這丫頭，不拉著你行嗎？之前我問過幾次，蔡公都不說，明顯是不願意透露姓名。如果一再追問，只會引起別人的反感，懂嗎？」王旭笑道。

單懷是絕對信得過的，王旭也沒有遲疑，淡淡地接道：「單懷，不知道你聽說沒有，最近有人到蔡府提親，而且蔡邕好像也同意了。」

徐淑與王旭已經兩世情緣，相濡以沫地走了這麼久，當然知道王旭的性子，也知道他剛才肯定是一時之氣。聽到這話，只是笑了笑，也沒有多說，轉而道：「那你現在還殺不殺那人？」

諜影本身就是情報組織，其總署的消息當然更是靈通，王旭還沒進門，單懷便已經接到通報，徑自迎了出來。「參見主公」

徐淑頓時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笑罵道：「那是不是嫁給你就幸福？」

但蔡邕又已經說出此人是在荊南任職，這可就真讓王旭疑惑了。想繼續開口追問，又有些不知如何問起，畢竟蔡邕幾番都沒有說出名字，只是旁敲側擊得一語帶過，顯然是不願意說。

「噢？」聞言，單懷也是有些疑惑起來。「不知是何事？」

「算了，都鬧成這模樣了，還殺什麼」王旭頓時無奈地攤攤手，苦笑著道：「把人找出來吧，先讓蔡琰見見，如果她願意嫁，就嫁不願意嫁，就阻止」

被王旭這麼詢問，單懷倒是頓了一下，但隨即還是搖搖頭道：「不知」說著，看了王旭一眼，卻是忍不住問道：「主公，此事您為何不直接去蔡府詢問？以您與蔡公的關係，他應該不會隱瞞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