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突襲下雋

夜，無聲地籠罩著大地，除了偶爾傳來的蟲鳴，便只剩下戰士們沉重的腳步。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沉沉的黑夜終於被白日擊退，蟲鳴之聲逐漸消逝，鳥兒倒是嘰嘰喳喳地冒了出來，站在枝頭上鳴叫不休，爭奇鬥豔。

又過了差不多兩刻鐘，天已經是蒙蒙亮了，管亥再一次忍不住走了過來，略帶焦急地道：「主公，還不動嗎？」

不知不覺，已是一個多時辰過去，月亮已經看不到了，星星也沒了，只是天還沒亮，霧蒙蒙地一片黑色。在四處巡視的管亥和典韋，也是現了此刻的天色，皆是大步向著這邊走來，身上的鎧甲甲片碰得「嘭嘭」直響。

天已經亮了……

「就你估計，城頭有多少人？」王旭鄭重地問道。

見狀，王旭也不遲疑，立刻轉頭對著典韋道：「典韋，你帶著數位臂力較強的近衛兵，給我往死里敲八通連鼓，務必要夠響」

隨著它緩緩半空，而又逐漸落下，眾人也知道，距離天亮已經越來越近。就當王旭有些疑惑怎麼還沒有趕到的時候，前方卻是陡然傳來若有若無的鼓聲，細細凝聽一番后，頓時精神一震。回頭看了看典韋，壓低了聲音道：「典韋，你親自去前面傳遞消息，讓士卒加快度，不要大聲呼喊，讓士卒從前排往後排傳。」

而且，趙雲持續故作聲勢卻不作為，會讓敵軍產生精神上地麻痹。本就疲憊的他們等到明早也沒人攻打，定然是昏昏欲睡。到時，出其不意的三路齊攻，再加上下雋小縣的城牆又低矮，防禦工事也簡陋，根本無需花費多大力氣便能拿下。當然，前提是宋謙那邊疑兵之計成功。

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卒，不需要過多喝斥，也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一個個皆是沉默地快步行走，偶爾有點點私語，也迅在各自長官的沉聲喝斥下消失無蹤。王旭胯下的白霜也有些憋屈，因為他的馬蹄上包了一層厚厚的布，雖然他不會說話，但想來也不會太舒服。

「你率一千士卒動突襲，你親自在城下壓陣指揮。」

「諾」趙雲昨晚雖然最先離去，但形勢展到現在，也是明白王旭的意圖了。所以根本不多問，應了一聲，便呼喝著，讓青龍其實緩緩退去。

這一次，王旭倒是沉凝了片刻，但隨即還是搖了搖頭。「不再等」

「在」

「主公，要動攻擊嗎？」管亥剛來到王旭身前，已是忍不住搶著開口道。

「諾」典韋也在軍中待了很久，當然知道這些，應了一聲，便催馬趕往隊伍最前方。

不過，若是失敗，恐怕對方援軍已經距離下雋不遠，宋謙也會不顧一切地派人稟報。而時至現在都沒有任何聲息，則表示成功，因為只有成功后，才會擔心傳信兵被截住，泄露軍機，所以像這種秘密的計劃，只要成功了，慣例就是不回報。

不一會兒，士卒的度已是陡然加快，彼此前後傳遞命令，默然中加快了行進的步伐。這也讓王旭極為滿意，今晚的行軍已經足以看出士卒的素質，能達到這種程度，也不枉眾將花了那麼多的心血。

年輕的魏延也是放鬆了警惕，下令大批士兵到城頭下去休息。可這突然冒出的步兵衝鋒，可把他們給嚇了一跳，聽到士卒呼喊，剛剛準備小酣片刻的魏延，更是瞬間打了個冷顫，提著大刀便衝上了城樓。

「諾」

王旭靜默地跟著大軍行走，因為是晚上，所以不可能用日晷。而急行軍途中，也沒帶漏刻這種多餘的東西，所以無法辨別目前的準確時間。只能看看月亮在天空的傾斜度，借而了解大概離天亮還有多久。

此時，趙雲仍還帶著五千青龍騎士在城外叫罵正歡。聽到稟報，王旭率軍趕來，趙雲當即回馬迎來。拱手便道：「將軍，趙雲幸不辱命，地方城頭徹夜都有大量士卒據守，但因為不知其中究竟有多少兵力，所以不知其是否輪換執勤。」

見狀，王旭嘴角緩緩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遙遙看向遠方若隱若現的下雋城牆。朗聲喝道：「行進」

「執勤士卒拿起弓箭，站于城垛……準備射擊登城士卒補漏，準備迎戰。快誰慢了，斬」

早已等得心急不已的管亥和典韋聽到聲音，更是沒有絲毫猶豫，猛然大吼道：「全軍集結」

其實，王旭選擇的宿營地距離下雋不過五里路，對於久經訓練的士卒來說，列隊行走，也不許要多久。不消片刻，已是趕到下雋城下。

要知道，就連趙雲和張遼白天所帶去的那五千騎兵，在來回這麼趕路后，都是人困馬乏，現在還被郭嘉帶著留守羅縣城外大營。可想而知，遠來的魏延士卒是多麼疲憊，僅僅睡半天覺，是不可能恢復的，再加上趙雲去鬧騰個一夜，明早必然筋肉酸痛，氣力不濟。

「不」王旭沉著地搖了搖頭，示意道：「再等等再讓士卒多睡會兒。」

鋒利霸氣的幹將寶劍「哧」地一聲出鞘，緊閉的嘴唇陡然張開，出一聲震天的暴喝，驚得鳥獸四散，人心震顫。「全軍聽令列陣集合……」

這一次，再不用任何隱藏，管亥和典韋帶著將校們不停地呼喝，鼓勵著士兵的鬥志。王旭則是騎乘在白霜北上，走在大軍最前面，手中火龍槍高高舉起，示意自己這個諸將就在前面，讓士兵安心。那通體火紅的長槍已經成為了荊南的一種象徵，上至文臣武將，下至販夫走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桿長槍的主人就是王旭，荊南最大的將軍，那個14歲便征戰天下的少年英豪……

此次，王旭讓趙雲率五千青龍騎士佯作聲勢，便是為了疲憊魏延的士卒，同時也蒙蔽地方的視聽。魏延的士卒，搶在趙雲和張遼之前，先一步拿下了下雋，長途奔襲，已經是極為疲憊。所以肯定會在下午選擇休息，晚上則是輪流執勤。但趙雲在今夜去鬧騰，便會讓對方一夜都無法睡好，因為魏延的人不多，他怕出意外。這樣一來，對方的士卒則更加疲憊。

管亥應諾之後，雙眼已是帶著一絲興奮和狠辣，遙遙看了前方城頭一眼，再不多話，嘶吼著組織士兵起了攻擊。

遙遙眺望了一眼，王旭深吸了口氣，也不猶豫，當即沉聲下令道：「趙雲，你率領青龍騎士退後壓陣，可以輪流就地休息。」

隨著前方的鼓聲越來越響，甚至士卒的高呼吶喊聲，也清晰地傳入耳中之時，王旭終於止住了士卒的步伐，下令原地進食，並抓緊時間休息。不過他可沒敢停下來，漫步在士卒周圍，巡視著各部的情況，也警惕著可能生的意外。

「不好了不好了敵軍真的進攻啦」在下雋城頭之上，無數士兵突然出了驚慌的吼叫。因為天亮之後，現敵方全是騎兵，而且根本沒有帶著任何攻城器械，那些士兵才知道昨晚是虛驚了一場。

「最少三千，若是沒有三千人，不可能在綿延的城牆上排得那麼密集」趙雲當即肯定地道。他在城下足足觀察了一晚上，若是連這點都現不了，他也就不是趙雲了。

典韋濃濃的眉毛一挑，拳頭握得啪啪一聲響，轉身招呼著身後幾名近衛軍已是急奔往戰鼓。

三聲震吼瞬間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驚醒的士卒紛紛叫醒身邊之人，將校們最先行動，嘴中不停喝斥，指揮者部下起來。不一會兒，本來睡倒遍地，橫七豎八的士卒便迅進行排列，各自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準備。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各部便已是準備完畢，精神抖擻地握緊了手中武器。

「咚咚咚」剎那間，激昂的戰鼓聲響徹雲霄，典韋或許來了性子，敲鼓的同時，最終也出陣陣嘶吼，吶喊著為前方衝鋒的將士助威。

「諾」

聞言，王旭也是有些高興，以為內魏延的人馬絕不可能太多，正面城牆上有三千人，那說明已是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對方其它三面城牆上雖然未必有這邊這麼多，但想來至少也有五百人，所以算起來，他同時在城頭上執勤的人，因該在四千五百人以上。也就是說，計謀成功了。

眼見敵軍士卒氣勢雖強，迅靠近，但人數卻不多，不由大喝道：「大家安心，敵兵很少，準備迎戰」

見狀，王旭這才回頭對著管亥道：「管亥」

而管亥此刻更快，因為是攻城，所以沒有使用他那大刀，只是揮手拔出手中腰刀，帶著一千士卒，扛著輕便的鉤梯，兇猛地撲向了城頭。

這一剎那，一直冷臉站立在原地，絲毫不曾移動過的王旭終於動了。

聞言，管亥與典韋對望一眼，也沒有多說，重新散到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