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趙雨的心事

「那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這麼嚴重？」王旭也是皺起了眉頭。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蔡琰也是有些憂慮地皺起了眉頭，嘆道：「哎趙雨姐姐又什麼都不說，看著真是心疼」

王旭想了想，頓時嘆氣道：「哎我是想去，可這將軍府現在不能離人啊，不時就有新的一些調動需要我審批才能執行，諜影那邊也可能送來關鍵情報，現在大戰在即，可不敢鬆懈啊去趙雨家，一來一往，加上耽擱，起碼也要半日，耽誤很多事情。」

「還能問出什麼，她就無精打采地打了個招呼，我和蟬兒都問了幾句，但她也是支支吾吾的，然後就一個人悶悶的走神，我們也只好先告辭趕回來。」說著，徐淑嘆了口氣，瞥了王旭一眼道：「我覺得這次她情況不太對，從沒見這丫頭這麼安靜過，更沒有這種呆的情況，她可是看著一隻螞蟻也能玩上半天的人。」

聽到這兒，王旭不由疑惑搖了搖頭：「這可真是怪了，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情吧，怎麼說低沉下去就低沉下去？而且以趙雨那活潑的性子，不是特別在乎的事情，不可能影響到她的。」

「心情不好？是不是趙風和趙雲兩個哥哥又得罪她了。」

「夫君的字，琰兒可不好評價」

「你裝死那次……」

蔡琰莞爾一笑：「夫君過獎了夫君乃是非常人，與文人心緒大不相同，而琰兒只是一個弱女子，所以能看出一，卻看不出二。」

「老婆，就你觀察，是因為什麼？」

「可能吧，但具體也不清楚只是從她那模樣看來，肯定是有心事。」

王旭也樂得輕鬆，將這些事情完全交託給他們，反正參加進去也不見得更好，不如放手讓其實行。每天也就看看最新的備戰情況，練練字，看看書，與嬌妻美妾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倒也逍遙自在。

與郭嘉一番談論之後，終於徹底打消了立刻迎天子南下的念頭，推遲到不久的將來。而在此基礎上，王旭提出的逼劉表去南陽孤守的策略，也得到了郭嘉高度贊同，並表示會儘快與田豐、沮授等人商議，重新做出具體的戰略計劃。

越想越是佩服，忍不住開口贊道：「琰兒，你真厲害，完全被你看準了。」

這天，王旭剛剛寫完一版長長的詩文，正獨自欣賞，蔡琰卻是緩步走進了書房，溫柔地笑道：「夫君，在練字嗎？」

「噢？問出什麼了嗎？」王旭問道。

聽到這話，王月臉上的笑意迅消失了，很快便沉默下去，低著頭悶不作聲。

「算了，我早點過去看看，也好早點回來」

「噢？那她究竟怎麼回事？最近為什麼都不走動了？」王旭奇道。

「停停停打住」見王月張口又是那件事，王旭頓時無奈地道：「大姐，你能不能別老提那個，都哪年的事了？」

「不是啊，如果只論美觀的話，一點都不難看。」蔡琰微笑著道。

「好啦，琰兒別再謙虛了，你的文采和眼光，實在讓我很是佩服」笑著將蔡琰攬到懷中坐下，王旭倒也不想再多談這個，轉而問道：「對了，你今天去趙府，見到趙雨沒？」

「其實，夫君寫的字，真正最好也最合情合景的時候，是在寫信，以及草擬政令的時候。那時候的字，與心境相合，所以非常獨特。而平日里夫君寫字，大多時候似乎都表裡不一，往往在心境低落和疲憊的時候寫一些豪邁的詩篇，而在壯志凌雲的時候，又去寫一些柔情蜜意的東西。這樣的文字，非有絕高的造詣和眼光，不然無法從這種怪異中看出妙處所在，因此，琰兒無法評價」

聽到蔡琰的聲音，王旭回頭一笑：「嗯是啊。琰兒來得正好，你精通此道，剛好幫我看看。」

「不知道，你自己去看唄」

「不是顧慮這個，夫君誤會了。」蔡琰搖了搖頭。「只因為琰兒只是一個弱女子，而夫君的字不像是文人的字，所以不好評價。」

「我又沒說你惹她，只是你哄女孩子比較在行，你去比較好。」

蔡琰抿嘴一笑，輕輕走了過來，依偎到王旭身旁：「夫君的字，一看就知道有十多年的功底，自然不差。琰兒說無法判別，是因為字里的寓意。」

「寓意？我又不是書法大家，我的字有什麼寓意？」王旭頓時迷惑地道。

隨著蔡琰的解釋，王旭可真是驚訝了，從來沒想過這裏面還有這麼多道理。蔡琰說得沒錯，他閑來無事，心中又很憋悶，才提筆練字，可剛寫的時候，腦袋裡卻是閃現出拿下荊州的模樣。平日里也都差不多如蔡琰所說，一般心情差的時候，就想抄一些非常鼓舞的詩文來勉勵自己。而心情特別好的時候，又會喜歡那種略帶悲傷的東西。

「呵呵，當然是因為想大姐你咯有些日子不見，所以過來看看你啊，怎麼了？不行嗎？」王旭隨意地笑道。

「見到了啊。」

「鋒芒，刺眼的鋒芒。」蔡琰毫不遲疑地道。

「噢」蔡琰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好，我投降，你贏了，行吧」王旭苦笑著攤了攤手，接道：「我老實交代，我是來看趙雨的聽說她最近很反常，所以過來看看。」

「哎」看著王旭飛快地衝出去，徐淑頓時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吧」王月頓時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不害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在典韋和一眾侍衛的陪同下，王旭乘坐將軍府的馬車急急趕往了趙府。

「這個……」

剛剛進去，王月便奇怪地問道：「最近你這麼忙，怎麼有空過來？」

說著，徐淑已是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徑自坐到王旭右側，笑道：「其實，剛剛我與蟬兒從作坊回來的路上，也去看過她，那時琰兒可能剛走。」

如果是蔡琰這麼呆，那根本就不用太過擔心，只要不是特別反常，一般都沒什麼事兒。因為很可能是感悟什麼，或者是感傷什麼，甚至可能是為了追尋一點靈感，亦或是為一篇詩文而陶醉。可趙雨那就不同，那種極端的差異，絕對值得人警惕。

「你著什麼急嘛蟬兒都帶著小玉他們親自去做飯了，吃過再去不遲」

「我什麼時候害你了？」

轉頭一看，王旭頓時驚訝地道：「我？我去又什麼用？難道又是我惹他了？我可什麼都沒幹」

說著，不等徐淑反應過來，已是直接單手抱著蔡琰站起來，輕輕放下她后，轉身便往外走。頭也不會地道：「將軍印就在書案竹簡下面壓著，老婆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話一出，王旭皺起的眉頭已是瞬間展開，大聲笑道：「哈哈老婆，可就等你這句話了，早想出去透透氣」

王月還是沒有出聲。

看到她這模樣，王旭那還不知道有問題，皺眉道：「大姐，你知道原因，對嗎？」

「你去吧我幫你頂上半天，反正也沒事兒」徐淑聳了聳肩道。

徐淑遲疑了一下，認真地想了想，才微笑著搖頭道：「琰兒，你錯了，夫君感情上確實有點遲鈍，但那是因為他性格所致。而在日常生活中，則並不是真的遲鈍，只是刻意不去想，因為他不願意這個家也成為一個需要用腦子的地方。」

「噢？」聽到這裏，王旭頓時來了興趣，笑道：「那你從我的字里看到了什麼？」

說著，深情地看了看王旭，便觀察起他剛剛寫好的那捲詩文來，半晌后，才轉過頭來道：「夫君抄寫的這篇詩文，是一描寫男女情意的詩，出自《詩經》，本當有綿綿情意。可實際上，此書從落筆開始就極為剛勁，可見那時並非念及感情之事。而且，越到後來，下筆也越重，筆鋒更加犀利，顯然腦中的思維已經越來越清晰，這在字上已經體現出來。所以說，此文如果只看美觀，那其實還不錯，可若是細看，就會感受到一種怪異，一種不合情景的怪異。」

「這……」蔡琰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緩緩回道：「其實，我與趙雨姐姐也沒能說上幾句。她似乎心情非常不好，說了幾句話后，就一直默不吭聲，我安慰了好半晌，見其沒什麼反應，也只好先離開，讓其一個人靜一靜」

兩人正說到這當口，徐淑卻是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其實啊，我看這事兒還是得你去」

見狀，王旭陡然頓住了腳步，淡淡地喚道：「大姐」

此時趙風在將軍府辦公，趙雲則在軍隊里，所以王旭趕到時，得到僕人通知，出來接他的只有大姐王月。

「噢？為什麼呢？」王旭疑惑地看了蔡琰一眼，隨即便笑道：「你別顧慮那麼多，是什麼就是什麼，有什麼不好評價的」

「不管是哪年，但你把我嚇得半死，這是不爭的事實」

倒是一旁的蔡琰在掩嘴笑了片刻之後，忍不住望著徐淑道：「姐姐，你說夫君他上陣打仗，治國統兵都可以，怎麼就是在平常生活和感情上那麼遲鈍呢？」

「啊。」王旭頓時尷尬地道：「就是說很難看了」

「話不是這麼說。」蔡琰溫柔地笑了笑。「其實只要勤于練字的人，有了一定功底，寫出的字自然都是有寓意的。就好像作畫一般，可以看出一個人的風格，乃至性格。甚至在人生的不同時期，寫出的字並非完全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