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雄霸一方
第四百七十章 戲弄楊松
他臉皮可著實夠厚，腦袋轉得也快，靈機一動，已是訕笑道：「將軍，楊松最近無事可做。身體實在有些綿軟，不知將軍可有那苦力活，楊松願效犬馬之勞。」
「好詩！好詩！」郭嘉剛登上城牆尋王旭，卻陡然聽到這樣一首即興之作，不由出言讚美。
思來想去竟然怪罪到了之前漢中武身上，暗想肯定是他們心中不滿自己，曾去王旭那兒說過些什麼，這才導致不被王旭所喜。
「兵戈利兮濺血光！這是好一般激戰啊，完全形容出我荊州大軍浴血奮戰，兵戈揮舞，血光片片的慘烈廝殺！」
「誒！楊功曹言重了，閣下乃是大才，可堪大任。」王旭的臉皮也不比他差，硬著頭皮客套。
這楊松自問幫了荊州軍不小的忙，眼見兩個弟弟楊昂、楊柏都被啟用，只有他絲毫沒有點兆頭，當然心急。
郭嘉拱手一禮，恭敬回道：「有五人在漢中任職，包括其二弟張衛，字公則。三弟張愧，自公仁。四弟張徵。字季仁，唯獨其妹張玉蘭一心修道。沒有參与其中。」
「這……」這話問得楊松一愣，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總不能直接說想求個官當吧。來還指望王旭自己先想起來！
那個張玉蘭，王旭有些印象，記得上輩子去龍虎山遊覽，仙都睡美這一景觀傳聞便是張玉蘭的化身。
「此外，其十五、六歲的長子張富、次子張廣也在軍中為將。三子張盛一心修道，沒有參与。四子張溢則年歲太小，也沒有參与，還有一襁褓中的幼女名張琪瑛。」
「大風起兮鼓聲揚，兵戈利兮濺血光！沙塵漫兮爭前望，立功名兮千古殤！」
楊任為校尉，與楊昂一起留任荊州主力軍中，同樣舉家遷往襄陽。楊松二弟楊柏，也就是楊昂的哥哥，則與昌奇帶著直系家人調往南陽，歸於聘帳下。
「嗯……」王旭輕輕點頭。
「有事！有事！」楊松急了，這明天一早王旭便要回襄陽，他可再沒機會。
這楊松長得倒是儀錶堂堂，眉清目秀，頜下一縷短須，頗有智者賣
這麼繞來繞去好一會兒，王旭始終沒說封賞的事，他可急了，可又不好催問，只能與之客套。
「哦？尋我？」王旭故作迷惑，奇道：「不知楊功曹有何事？」
「噢？」王旭故作驚訝地看了看他，隨即皺起眉頭，假作關心道：「既然體弱多病，那便不急，待養好身體再說，莫要太過勞累！因你之前有功，將軍賜你一千兩白銀，回家養好身子，再來為將軍效力，如今天下大亂，事務繁多，將來機會多得是。」
楊鳳身對這種人也是深惡痛絕，當即瞭然地笑道：「主公英明！」
楊松聞言，心中大喜，暗道：你總算想起來了。
「好！屬下回去便為主公抄錄！」郭嘉微微一笑，這才將話題轉回正事上來。「主公。屬下此來有事詢問，這南鄭已克，張魯被生擒，該如何處置是好？」
楊松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這才抬起頭來陪笑道：「實不相瞞，正是尋將軍而來！」
王旭隨即任命裨將軍魏延為漢中太守，領兵三萬，並提拔陽平關一役大展身手的霍篤為中郎將，與中郎將鮑隆為魏延副將，協助魏延鎮守漢中。
「而這沙塵漫兮爭前望，可不正是我荊州軍士嗎？個個期望奮勇爭先，大軍過處塵土漫天。」
王旭哪能不明白他心裏那點小九九，可比起裝傻充愣，他還怕過誰來，既然你藏著掖著，那就都裝不知道唄！
況且，王旭最初承諾有功者厚賞，在他看來，他打開城門，引荊州軍進城絕對是大功一件，賞賜怎麼也不會少才對。可眼看著王旭都要班師回襄陽了，他卻是什麼都沒得到。
臨行前一天，王旭帶著楊鳳來到了襄陽東城下，陪著楊鳳向荊州陣亡的老兄弟們懺悔上香，楊鳳當場淚流滿面。
「諾！」郭嘉沒有多說，應命而去。
隨著話音，楊松越聽越驚，心都差點從胸腔跳出來，險些一口鮮血狂噴。
這楊松之前在漢中時一直任掌管
郭嘉霎時搖頭，笑道：「主公為何妄自菲薄，此詩乃是佳句！大風起兮鼓聲揚，讓屬下頓覺之前夏風呼嘯，我荊州戰鼓齊天的景象。」
躊躇良久，他才淡然道：「這樣吧，凡是參与漢中軍政的，都殺了，張魯的一切財產充公！張玉蘭等人則給些盤纏，任其去留，若是願意留下，則如普通百姓對待，該分地分地，任其自食其力。」
「他與其弟楊昂等人不同，心性質便不一樣，況且張魯知其一生求財求權，便重用於他，賜予高官厚祿，即便他平日盤剝百姓，斂財貪污，張魯也寬恕於他，給了他一切他渴望擁有的，但他卻仍然在最關鍵時為自己而背叛張魯。」
王旭皺眉思慮片刻，毅然反問：「參与進這場戰爭的，有幾人？」
說著，已是怒氣匆匆得不再管楊松，對身後隨性的楊鳳等人命道：「走，回府！」
「殺了！」王旭沒有任何遲疑。
「那其兄弟子侄如何處置？」郭嘉又問道。
此刻哪怕是隨行的楊鳳都快憋不住了，他們深深了解王旭的性子，這番舉動，根就是在戲弄于楊松嘛。
王旭看起一路幾度欲言又止，知其有此一問，不由笑道：「楊鳳啊，你不知此人秉性，他雖有些才華，但貪財忘義，自私自利，不識禮法，不明大義，怎可重用？」
「南鄭已經苟延殘喘時，汝方才打開城門，助荊州大軍奪南鄭。對於此功，將軍既賦予你重任，又賜予你錢財，你還不滿足，汝還要作甚？若再如此言語，將軍必治你不敬之罪！」
楊松那張臉此刻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王旭見其走近，已是裝瘋賣傻地打招呼：「噢！是楊功曹啊，如此急行，不知何往？」
這根就是一個閑職，要地位沒地位，要權利沒權利，要油水沒油水，出了事兒還得擔責，當真是實實在在的苦力活。
閻圃、楊柏、楊任、昌奇等人先後歸降，閻圃才能很不錯，王旭令其舉
王旭這次倒是沒有反駁，只是重重一嘆，盯著城外暗紅到發黑的土坡默然不語，那全是鮮血侵染形成的。
其身後的侍從見楊松呆立當場，久久沒有動彈，不由上前一步，忐忑詢問：「主公，現在怎麼辦？」
滿肚子氣沒處撒的楊松聞言，頓時大怒，彷如找到出氣筒，吼道：「你說怎麼辦？能怎麼辦？給我全部回府！」
王旭有意逗他，便陪著其東拉西扯，還將他捧得高高的，讓其心癢難耐，又不知會得到何等高位。
王旭當然不知楊松此刻的想法，回行的路上，從未見過他如此待人的楊鳳忍不住好奇，出言詢問：「主公，您為何對楊松如此？」
「至於這第四句嘛，最是讓屬下有感！立功名兮千古殤！我等丈夫浴血沙場，奮勇爭先可不就為那功名二字？可真正留下來的。又有幾許人也？遍地殘肢斷臂。殘破的城牆和血腥戰爭。帶來的便是那短暫絢麗，為國而亡的悲壯，此詩正好道盡我等心聲。」
自此，加上前後準備，歷時近達半年之久的漢中攻防宣告結束，王旭通令全軍收拾行裝，決定班師回襄陽。
終於迫使他發怒了，早就等這機會的王旭當即臉色一沉，厲聲道：「將軍何曾食言？」
過了好久，才淡淡地開口說：「那就叫《憶南鄭將士歌》吧！紀念這場南鄭攻防戰中陣亡的將士們！」
馬場負責人？還是協助？還是管理運輸調度？
「誒！」王旭頓時擺手，他那點墨水他自己可清楚。「奉孝可別將這說出去，不過是隨性之作，難登大雅之堂，若是惹來後人恥笑反而不美。」
更可怕的是，王旭給予了他任命，也給予了他封賞，如今就算他怎麼宣揚也站不住理。
數日間，漢中全境平定，安穩下來。
只是入目的屍體和殘破的城池，卻讓他心有所感，輕輕吟唱出這四句詩歌。
「將軍如何未有行賞？」王旭借勢大怒，喝道：「楊松，將軍敬你有功，特將馬場重任交託於你，你以
接下來幾天，王旭對南鄭進行了一次大清理，但凡不願歸降者一律殺，人頭遍地。
楊松也不傻，前後一思索，已是明白王旭的意思，鐵了心不重用他。雖然不明為什麼，但卻心中惱怒至極，越想越不平衡，陡然脫口斥責：「王將軍，屬下打開城門，有功于將軍，將軍為何食言？」
楊鬆氣急，辯道：「將軍曾當眾出言，有功者當行封賞，可如今這是何意？」
他隱約明白了，王旭根就是爭對他，從始至終就沒想重用其人，可他著實不明白，為何王旭會如此，按說他的功勞比好多人大多了。
當下猛然一拍額頭。笑道：「哎呀，還真忘了給楊功曹安排事務。你瞧我這記性，這些天實在太忙了！」
「嗯？」王旭從意境中回過神來，回頭一看，見是郭嘉，不由笑道：「奉孝也進城了！」
直到見楊松已經有些沉不住氣，面露急切的時候，王旭這才故作沉凝一番，滿臉鄭重地道：「楊功曹才冠當世，該予以重任，這樣吧！我荊州有一重職如今正空缺，不知閣下可願屈就！」
只是其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反而一派從容大度的模樣：「將軍勤懇為民，乃天下群臣之表率，楊松深深敬佩！楊松能有幸為將軍分憂，略盡綿薄之力，實在三生有幸。」
王旭早就看到他了，看其急切的模樣，心中已是有些明了，嘴角微微拉出那招牌式的弧線。
王旭心中暗笑。見其久久不說話。介面道：「喔！若是楊功曹無事，那將軍就先回府了！」
這哪怕就是馬場統領也好啊，就算沒地位不是正職，可終究有權利，也有大量油水可撈。退一步說，負責馬場的財政，馬匹管理，馬匹馴養什麼的都比這運輸好，運輸就是上頭點了多少，他去領多少，這之中少了一匹都是罪，怎麼撈？
「將軍且慢！」聽王旭要走，楊松一急，顧不得其它了，疾聲道：「將軍，這馬場管事一職確實是重中之重，可屬下這等
王旭站在高高的城頭上，左手按劍而立，戰袍迎風飛舞，霸氣凜然，作為一個征服者俯視著南鄭這座城池。
他話雖這麼說，可實際上是在點醒王旭，說白了就是求封賞，什麼苦力活都只是說辭而已。
原漢中武凡被重用者，盡皆分開，舉家搬離漢中！
傍晚時分，一行人正欲回府，可剛踏進城門，那一直沒有處理的楊松卻是匆匆尋來。
最終，就連他兩個親弟弟也被加入懷疑之列，這倒是王旭始料未及的，過於自私的人終究多疑。
「那就好！」王旭心裏已經笑開了花，臉上卻是嚴肅無比：「那你隔日便去襄陽馬場上任吧，我荊州馬場乃是根基所在，是我騎兵所向披靡的基礎。隨著零陵、長沙、襄陽三大馬場的擴建，如今憑柯步度一人統管已是有些吃力，你便去協助他管理馬場，負責管理運輸調度這方面的事務，還望楊功曹挑起這重擔，為我分憂！」
被王旭一罵，楊松瞬間反應過來是在跟誰說話，如今他孤家寡人一個，什麼權利實力都沒有，怎麼和王旭作對？就連兩個兄弟都被調離，舉家牽走，唯獨他在這漢中孤立無援。
楊松瞬間大喜，一顆心總算落地，疾聲謝道：「可以，可以！將軍乃是當世明主，能為將軍效力，已是屬下榮幸，何來屈就之說。」
王旭假裝沒看見，微笑著道：「閣下可還有事，若無事將軍便回府了！」
「我自問無法像張魯一樣容忍他的惡行，若是有一天我荊州危急，他肯定會做出同樣的事，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敢重用。若他願意，便讓其去管馬場運輸調度，倒也是一份差事，有柯步度管著我也放心。可他不願，就只能讓他乖乖安享餘生，這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是他自己太貪心！」
郭嘉儒雅一笑，卻是急問道：「主公，剛才的詩歌可有名字？此詩歌應情應景，寓意深刻，實乃佳作！當與攻破南鄭之事同記錄在案，為後人贊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