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雄霸一方
第四百九十章 李郭之亂
「就是那麼怪。」凌婉清肯定點頭。「那日我三人一起用膳，結果單懷突然對梁蕊說：我們成婚吧！然後不知怎的，梁蕊就紅著臉答應了。」
王旭聽凌婉清的語氣，不由問道：「你懷疑是假死？」
「因為長安幾乎無人管理，大事都在眾目睽睽下發生，所以我們潛伏的諜影很容易探查，但唯獨朱儁病死這事兒怪異，我們只知死訊，那裝著其屍體的棺木很快不知所蹤，據說連郭汜本人都沒有看到過屍體，但他倒是不太在乎這事兒，總之很是蹊蹺！」
「此外，雍州被圍之時，天下無人前往救援張超，唯有原廣陵郡功曹掾，臧洪意欲救之。早前，諸侯討董失敗后，張超並未返回廣陵。而是率領部曲停留在其兄張邈的陳留郡。」
「小皇帝又派公卿調解李、郭的矛盾，郭汜就把太尉楊彪及司空張喜、尚書王隆、光祿勛劉淵、衛尉士孫瑞、太僕韓融、大司農朱儁、將作大匠梁邵、屯騎校尉姜宣等諸多大臣，全都扣留營中，作為人質。朱儁十分氣憤。發病而死。」
「呃……」王旭語塞，好笑地搖搖頭，也不欲再玩鬧，端起石桌上茶杯抿了一口。「算了，鬧不過你，坐下吧，先說事兒！」
凌婉清遲疑了下，看了看王旭臉色，她知道臧旻與王旭有舊。「主公，這……這臧旻早在曹操兵圍雍丘之前，便因病離世！」
凌婉清心裏是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這一幕從來只在她夢中出現，可真的到來，卻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就那麼仿似青澀的少女，臉色羞紅，怔怔發獃。
臧旻初為徐州從事，后辟司徒府，再為吳郡太守，后南平揚州，北逐匈奴，一生清貧，深受百姓和文臣武將尊重和愛戴，所以得到王旭如此盛讚。
這凌婉清隨著年歲漸長，身軀愈見豐滿動人，眼角眉梢的誘惑之力也更甚往昔。「打住，打住！你要再拋媚眼，我就不動嘴，動手了！」
凌婉清莞爾一笑，柔聲回應：「主公坐懷不亂，奴家蒲柳之姿，又怎能使得將軍錯愛？」
「還有這好事兒？就這麼一句話，就把堂堂諜影部眾的冷麵大統領搞定？」王旭顯得有些不敢相信，隨即狐
「嗯！」凌婉清肯定地點頭。「今日來，他們也是希望我先帶他們說一聲，明日才親自來邀請主公！」
此刻他轉過了頭去，沒能看到凌婉清那哀怨的目光，一閃即逝。「主公，此前積壓的非重大情報已經匯攏，特整理其中要點來例行稟報！」
「婉清，問你呢！你願意嗎？」王旭溫柔問道。
「諾！」凌婉清哪裡有半點見笑之意，反而一臉崇敬的看著他。「主公，除去之前所說之事，另有司隸傳來消息！」
「主公！」凌婉清看著大步走來的王旭，風情萬種一笑，起身行禮。
「哈哈哈哈……」聽完一切的王旭大笑不止。「這一群跳樑小丑，還真是夠可愛！」
「小皇帝派人調解矛盾，但李傕、郭汜都不服從。郭汜陰謀劫持皇帝到他軍營，但被叛徒出賣，李傕搶先派侄子李暹劫持了皇帝，群臣徒步跟在皇帝車后出宮。李傕軍隊隨即搶掠宮女和御用器物，放火將宮殿、官府和百姓的房屋全部燒光。」
「有可能！」凌婉清點頭。「因為他與皇甫嵩將軍幾乎是一前一後，突然神秘病死，還死不見屍，可之前有關他們的情報都顯示很健康。」
「逝世了？」王旭的手一頓。
「朱將軍也死了？」王旭皺眉插話，這段歷史他一直都很迷糊。以前沒太注意，但怎麼也沒想到一代名將，曾平定交州叛亂和黃巾的朱儁，竟然是死得這麼憋屈。
「主公若是有命，那奴家怎敢不從？」凌婉清一副欲拒還迎之態。
「我很認真的！他們都能成，我們有什麼不可以？」王旭滿臉鄭重地道。
「誰知道呢？」凌婉清也是滿臉疑惑：「連我都不清楚，兩人平日也沒見多說什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上的。」
回到書房，給袁紹寫完信，他便獨自陷入沉思。如今李傕、郭汜之亂已至此等地步，司隸地區形同不設防，那麼將面臨著一個很重要的選擇，是否出兵司隸？是否走上「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條路？
「哈哈哈……我經常錯愛！」王旭大笑，徑自走到石桌
「這樣啊！」王旭想了想，卻是突然若有所思地看著凌婉清：「那凌大統領，我們也成婚吧！」
「後來，李傕又再次宴請郭汜，郭汜飲酒過量而大醉，卻反而疑心酒里有毒，喝下糞汁來使自己嘔吐。於是兩人因誤會決裂。各自部署隊伍，相互攻擊。」
說著，冷哼一聲，不屑道：「以為將小皇帝和文武百官握在手中，就能號令群雄？沒有足夠實力，盡皆扯淡，除了那些軍力僅得三五千、萬把人，佔地只有一縣或小半郡的小魚小蝦，當今各大諸侯誰會聽命？」
特別是那顆為國為民的熾熱之心，那個如海洋般遼闊的胸懷，一直都讓王旭深感佩服！可如今，這位被後世評為漢末出色軍事家與政治家的傑出將領，就這麼隨風而散，永埋黃土……
「嗯！」王旭還是比較認同凌婉清的分析，但兩人無論死活，也不是目前最操心的了。「接著說！」
王旭這才深呼口氣，回過頭來笑笑。「讓你見笑了，接著說吧！」
「嗯！」徐淑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長安李傕本來與郭汜相處安好，甚至還經常宴請郭汜，並留住其家。遣侍女相伴。可郭汜的妻子怕郭汜會喜歡上李家的侍女。就想阻止郭汜前往。恰好那天李傕送去食物。郭汜妻子把豆豉說成毒藥，挑出來給郭汜看，說：一群雞中容不下兩隻公雞，我實在不明白將軍為什麼這樣信任李傕。」
「嗯？」凌婉清先是一愣，隨即滿臉通紅，撇過頭羞澀道：「主公，別逗我！」
王旭本意是裝模作樣開玩笑，沒想到陡然看到凌婉清這樣青澀的一面，瞬間臉色一松，大樂：「想不到你還有這樣一面，真夠可愛的，和你開玩笑呢，不用擔心！」
「兩人相爭，死傷無數，導致勢力大減，逐漸無力控制，隨後董承及原白波帥楊奉、韓暹、李樂、胡才等人，先後出手助皇帝東歸弘農，司隸地區大動亂。」
王旭頓感一陣電流涌過，渾身都打了個顫。
凌婉清早將一切記在腦子裡，微微沉凝。已是流利開口：「南匈奴單于於扶羅去世。他弟弟呼廚泉繼位。率部駐在平陽，依附袁
兩人平日玩笑慣了，凌婉清聞言也不見氣，反而千嬌百媚地翻了個白眼。「主公英明神武，若能得主公錯愛，奴家可是求之不得！」
「而這期間，李傕部下的羌人與胡人，不斷到皇帝住地大門窺探，意欲搶奪宮女。小皇帝不安，派侍中劉艾勸說宣義將軍賈詡，求其籌劃一個對策。於是，賈詡大開酒宴，款待羌人和胡人的首領，許諾賞賜他們爵位和財物，誠信招攬，這些羌人和胡人才全部離去。這些人被賈詡招攬，導致李傕勢力更弱，此後再次與郭汜講和，相互交換了女兒作人質。」
「司徒急召為掾吏，后治吳郡倉滿米！」
「那就這麼說成就成？怎麼可能？」王旭翻著白眼。
「南平土寇得民意，北逐匈奴天嘆惜！」
「不一定！」凌婉清突然打斷。
「嗯！已入土近三月，據說死後遺產只有三畝地，並以三寸家鄉黃土為陪葬。」
「哎！」王旭輕輕一嘆，昔日與臧旻共剿黃巾的一幕幕已浮於眼前，那個德高望重的長者，平定叛亂、驅逐外寇、功勛赫赫的老將軍就這麼走了，讓他有些難以釋懷。當年彼此相交，其淳淳告誡、諸多指點猶在耳畔，笑容也還是那麼溫和。
凌婉清本來正思緒萬千，一團亂麻，陡然聽到這話，再看王旭那臉色，已然明白。只覺得瞬間從天堂跌落到地獄，哪裡承受得了，突然控制不住地出聲喝罵：「主公，你是個混蛋！」
「臧洪因原是張超部下，又為好友，此次聽聞曹操圍之，便欲相救。但袁紹一門心思放在全取幽、並、青三州，與曹操正建立友好關係，當即拒絕，並嚴令禁止其出兵。張超家族隨之被滅，臧洪怨恨袁紹，宣布其治下東郡地區脫離袁紹勢力，目前袁紹已親自率兵討伐。」
目送凌婉清跑出主院，想不通的王旭連連搖頭，將這些東西拋開……
「臧洪無處容身，又仰慕已故幽州牧劉虞。欲前往幽州劉虞處，途經河北卻遇到袁紹，恰巧那時青州刺史焦和病危，袁紹便保舉臧洪為青州刺史，以為外援，與公孫瓚所置青州刺史田楷對立。」
「一席綸巾一青衣，初治徐州顯才奇！」
王旭
「清風兩袖慰平生，三寸黃土三畝地！」
「袁紹勢力在青州實力不足，與田楷久戰兩年無果，袁紹便又轉任其子袁譚為青州刺史，臧洪這個附屬，則被其強勢調往東郡，為東郡太守。但東郡大部分在黃河以南，被曹操所控制，其只能管轄東郡在黃河以北的少數土地，屯駐東武陽。」
「鎮東將軍張濟聞訊，從陝縣疾奔長安，打算調解李傕與郭汜的爭端，並意欲迎接皇帝前往弘農。恰好小皇帝也有意，便派遣使者到李傕、郭汜營中傳達聖旨，後幾經周折，李傕與郭汜答應講和，打算互相交換愛子，作為人質。但李傕的妻子很疼愛兒子，百般阻撓，導致和約沒有談成。」
王旭一直安靜聽著，右手放在石桌上，食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面，突然插言道：「等等！那臧洪的父親，臧旻呢？我記得臧公很早前便從中山太守離任，調為太原太守。太原少經戰亂、民風彪悍、實力雄厚，當會幫臧洪才對，袁紹一點不忌憚？」
王旭頓時莫名其妙。「這女人今天怎麼回事？不就開個玩笑嘛？怎麼這麼激動？這還是第一次罵我吧，嘿！真是奇了，她一向很能鬧的啊？膽子也真夠大，敢罵我了？算了，懶得和女人計較，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想了想，又笑著接道：「婉清，待你回去，便將這些情報整理得再具體一些，越具體越好，然後送到郭嘉和沮授那邊，讓他們也看看吧！」
「寧輯將軍段煨、現任河內太守張揚，甚至屯軍河東的南匈奴右賢王去卑等外寇，在見小皇帝脫離控制后，也紛紛想迎其東歸洛陽，欲爭護駕之功，以威震朝野、號令四方。而原西涼軍在小皇帝離開長安后，再無法挾天子而號令整個司隸及周邊豪強。」
這一刻，凌婉清只覺得心跳突然加快，呼吸急促，傲人的酥胸起伏不停，魅惑的雙眼睜得很大，仔細查看著王旭臉色。可此刻的王旭，怎麼看都不像是說笑，堆滿了誠意，雙目明亮。
「念！」說到正事，王旭可從不含糊，淡淡點頭。
王旭大感吃不消，那笑容誘惑力十足，成
「成婚？他們兩個？」王旭驚訝。
「講！」王旭恢復了沉靜。
隨即理也不理當場傻掉的王旭，捂著嘴跑開了！
「李傕、郭汜後悔，揮兵出擊，但遭到頑強狙擊，目前小皇帝已走過弘農，行至曹陽小城，但幾方勢力明爭暗鬥，爭權奪利，處於混亂廝殺中。」
此刻，徐淑剛巧走過水池長廊，進得涼亭，她也聽到不少之前凌婉清的話，知曉臧旻之死，悠悠地嘆了口氣！
「噢？怎麼說？」王旭眉毛一挑，眼中閃過精光。
凌婉清接道：「此後，李傕挾持皇帝，郭汜劫持百官公卿，兩人爭鬥數月至今，死傷數以萬計，百姓逃散，千里無人煙。期間，李傕部將張苞與楊奉先後造反，張苞投奔了郭汜，原白波帥楊奉意欲謀殺李傕，但計劃泄露，便率領部下叛逃，李傕的勢力開始衰落。」
「嘿，單懷不錯嘛！一點跡象都沒有，這就要成婚了？他與梁蕊是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沒見他們之間有什麼私下往來啊？」王旭驚奇中帶著喜悅道。
凌婉清心慌意亂，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彷彿心底一根緊繃的弦突然斷了，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就那麼獃獃地看著王旭。
「諾！」凌婉清笑著應命，臉上的嚴肅隨之褪去，漸漸變成平常模樣，看了看王旭，卻突然說道：「主公，還有一事要告知，就是單懷和梁蕊要成婚了！」
「句句實言！」凌婉清毫不猶豫。
「曹操兵圍雍丘兩月余，攻克張超部，斬盡原陳留太守張邈、廣陵太守張超兩兄弟的家人宗族，兗、豫二州大部平定。唯有豫州汝南郡，因黃巾餘孽再次聚眾成患，曹操僅佔據北半郡，南半郡被數股黃巾餘孽所控制。但曹操連年大戰，軍士疲敝、錢糧不足，似乎也無心剿匪，目前只是整頓吏治、頒布政令、積蓄力量。」
長長一聲嘆息之後，王旭頭也不回地對徐淑道：「老婆，去書房給我準備筆墨，我阻止不了袁紹殺臧洪，但可以寫信讓其為臧家留一後人，並將其厚葬。孫堅早年也是靠臧公舉薦提拔，想來也會書信一封，袁紹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