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雄霸一方
第四百九十四章 南陽奇人
「諾！」
行至巨石下，王旭抬頭看著高立於上的隱士，拱一禮，客氣道：「閣下談吐驚人，歌中豪邁，當是世間能人，不知鄙人可否有幸結識？」
「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廈將崩兮，一木難扶。山谷有賢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賢兮，卻不知吾。」
王旭見其無言，回頭與諸將相視一笑，大方得遙遙回問：「那不知賢臣又何在？」
看著一身粗布麻衣的徐庶，越看越是喜歡，言辭懇切地道：「元直，能得到你的輔助，是我此次出兵最大的收穫。你是當世的賢臣，願意輔佐我，這是我的榮幸，也當得起那一拜！」
「呵呵！」王旭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卻並未回答。
但這首詩歌大氣磅礴，盡顯胸中豪氣自信，敢如此吟唱之人，絕非凡夫俗子，當是奇人異士。
「何為賢臣？」王旭追問。
但王旭並沒有揭露人家過往的打算，什麼也沒，只是深深躬下身子行禮，鄭重道：「先生乃是世間大才，如今荊州正缺先生這樣的人，不知可願助鄙人一臂之力，匡扶天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鄙人雖無德無能，但也有匡扶天下之心，定鼎亂世之志，懇請先生看在鄙人一片誠心，出山相助！」
「將軍言重了！」徐庶回過神來，立刻伸相扶。「將軍文治武功冠絕當世，恩威仁德交口相傳，徐庶能得將軍看重已是萬幸，如何受得如此大禮，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王旭絲毫沒有遲疑。立馬回道：「我以忠勇義士為劍。百姓仁德為心，謀臣良將為腦，文治武功為軀，理當是明主！」
「受得，受得！」王旭樂壞了，沒想到這趟出兵，順路還撿了個一流的謀士。
這讓徐庶很是感動，目光柔和：「將軍言重了，實不相瞞，其實庶久聞將軍大名，傾慕已久！」
那人抬起頭來，雖穿著樸實卻頗有一股智者神韻，臉上從容自若。「鄙人姓徐，名庶，
隨行的將軍們本來還對徐庶不以為然，對其才能保持懷疑態度，但只聽完這番話，便彼此默默相望，認同這人並非虛誇之輩，至少也有些才能。
那人之前與王旭對歌，得到意想不到的回復，已是激動興奮，此刻見其如此禮敬，當即跳下巨石，深深回了一禮。「將軍笑了，將軍仁德恩威遍於天下，能與將軍相識，乃是鄙人之幸。之前本為結識將軍，這才放聲高歌，還請將軍恕鄙人唐突之罪！」
曹操眯著小眼睛，精光四射，握一卷竹簡，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文若，荊州子陽接連來信，再三言其出兵乃是為了剿匪，你覺得是否實言？」
「哈哈哈……」王旭大樂。豪邁大笑。「如此自是賢臣。」
隨著典韋快步離，王旭親自上前拉住徐庶的，緩緩走向原地歇息的大軍。「元直，你便與我同行，我還有很多事想向你請教！」
正午時分，排成一條長龍的兵士，剛剛抵達夕陽聚南邊兩里處，王旭卻陡然聽到遠處山丘上有人高歌。
完，已是翻身下馬，左按劍直奔山崗，身後諸將擔心其安危，也跟著下馬隨行。
曹操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長袖一揮，大笑不止：「哈哈哈……想不到文若也有難料之事！子陽乃我今生好友，唯一知己，哪來怨恨？此非私怨相報，而是英雄相爭、天下志向之爭也！不論成敗，其皆是良友！」
看到大路上綿延的六千鐵騎，仍是凜然不懼，朗聲大笑：「哈哈哈……何人竟如此高歌相合，但不知明主何在！」
王旭想了想徐庶之前的請求，猜到其是希望通過此役建功，從而在將軍府得到立足之地。他也有意扶持徐庶，當即笑道：「好！那便遂了元直心意，汝暫為參軍，隨軍出征！」
此時的王旭，哪知道已被曹操如此
「本欲設法先為小吏，但突然聽聞將軍出兵潁川，意欲剿滅黃巾，這便出此下策，到這荒郊野外的路邊高歌，引得將軍注意，還望將軍見諒，不計此等擅越之舉！」
「哈哈哈哈……」曹操聽完，撫須長笑，一派從容氣度，回頭看了看荀彧。笑言：「文若，你所言極對，但太過小看王子陽也！當今天下英雄，子陽乃其中之冠，若我出兵阻撓，他也不會大動干戈！其深謀遠略，隱忍之力非凡，汝大可放心，無論如何，只要益州未定。他便不會進軍中原與我死戰。」
「此事太過不易，恐怕反而折損兵力！」荀彧當即搖頭。
眾將也隨之出言相贊。
王旭猜測此人乃是一隱士。當即豪氣干雲笑喝：「明主在此！」
這番突然的高歌，氣度駭人，頓時驚住身旁諸將，徐晃心情顯然不錯，朗聲笑道：「主公這是與那做歌之人相對啊！妙極，妙極！」
「這詩歌好熟！」王旭喋喋自語，總感覺這曲詩歌在哪兒聽過，可一時半會兒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文聘深為理解，果斷將宴請轉到城外軍營，還大方地拿出家財，好酒好肉款待所有士兵。他本是無心之舉，卻沒想到這番舉動，讓他突然有了仗義之名，很快傳遍荊州。
正當這時，那邊山崗上陡然冒出一人，腰挎寶劍，頭束布巾，身著粗布青衫，腰間系著一條黑色細繩，腳穿烏黑布履，高立於山崗巨石上。
他這一番驚色，反倒讓徐庶有些不明所以，狐疑道：「將軍知道鄙人？」
「誒！先生何罪之有？」王旭伸相扶，微笑詢問：「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姓名？」
隨行的諸位將軍與兵士們都露出笑意。勒馬停駐原地，靜靜觀看。
身旁
也是這一刻，王旭終於想起，之前那首詩歌為何會那麼熟悉，那根本就是後世書上寫的。
這可是名人，歷史上受到諸葛亮等人看重，堪稱大才，他的故事在後世廣為流傳，讚許無數，就連諸葛亮本身也是他舉薦給劉備的。
夜晚，文聘欲私人設宴為王旭接風，但遭到婉拒。行軍過程中，王旭從不搞特殊，軍士尚在城外紮營，那麼他若無特殊事情，也會歸於營中。
徐庶從容一笑，打趣道：「若無此點見識，又如何敢攔將軍大駕。將軍胸中韜略堪比百萬甲兵，絕不會無故出兵。縱觀荊州當下動向，不難看出欲奪益州，尋得根基之地，怎會無故出兵潁川、汝南，妄自操勞？聯繫近日謠傳，將軍府向士族豪門借了大量錢財，當然可推知乃是為了爭奪財物。」
「錢糧？」荀彧何等人也，微一斟酌，頓時明了其中奧秘，怡然笑道：「主公所料應當無錯，聽聞密報荊州庫存金錢空虛，此番剿匪，必然是看中黃巾搜刮的錢財！那主公之意可是……」
荀彧皺眉，還從未見過曹操這樣純粹爭對一個人，雖然他也深知王旭不凡，但天下不凡者甚多，實在不解曹操為何如此，不由出言相詢：「主公可是與子陽有怨？」
「在！」
「徐庶！」王旭當場大驚之色，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他。
「誒！隨興而起罷了，粗俗不堪，難登大雅之堂！」王旭謙虛擺，目光卻投向了之前歌曲傳來的山崗。
「你怎知我剿黃巾是為奪錢糧？」王旭驚愕。
「只需守好潁川與汝南兩郡邊地，密切注意荊州主力兵馬動向便可，兩雄若是相爭，豈非使得漁翁得利？
荀彧深深折服，看著曹操大步離的背影，突然有些感慨。「倘若是在太平年間，主公與子陽當為擎天二柱，共造千古盛世！可惜，可嘆啊！」
「典韋！」
次日，大軍再次起行，準備沿西鄂、雉縣一路北進，出魯陽縣，進入潁川地界。
徐庶對於王旭的器重大為感動，急忙擺：「主公言重了！」
那隱士一愣，似乎沒想到王旭如此了得，不但以詩歌回詩歌，更有這般凌厲的談吐氣勢，一時不知該如何繼續下。
微微一笑，已是忍不住出聲回應：「乾坤逆覆兮，火難出；大軍欲征兮，無賢相扶。世有明主兮，枉自嘆哭；賢臣求主兮，卻不知吾。」
曹操大笑：「些許折損有何擔憂，只要有微末之機，便當儘力剷除！雖然此次我也無把握留住他，但凡有一絲機會，也不能輕易放過。」
兩人並肩先行，諸將在後彼此對望，臉上都露出一抹笑意……
王旭聽后，也是有些感慨，但立刻搖頭道：「身逢亂世，非常人當行非常事，若從小吏做起，豈非大材小用，屈默了那一身才華？如今天下大亂，正是用人之際，元直此舉無錯！」
「將軍為何自稱明主？」那隱士笑著質問。
「此言差矣！」曹操不以為然地搖頭，笑道：「雖無戰略意義，也不可大軍出動，但我之意，乃是尋機留住他，不論生擒亦或者絞殺，都可除心中大患！」
「嗯！」曹操當場贊同點頭，還若有所思地補充道：「依我之意，其目的必然是錢糧！」
「你速速從備用馬匹中挑選最好的一匹，供元直代步！」王旭喜悅地回頭吩咐。
那人反應很快，見這邊近乎以他原話回問，當即大笑：「賢臣在此！」
「多謝主公！」徐庶激動地拱一禮。
「
「主公真要出兵阻攔？」驚呼一聲，荀彧急忙勸阻：「此事不可，王子陽此番出兵，僅率精騎六千，其意明顯是不欲與我為敵，如今兗、豫二州初定，我等也不宜與其交兵，取徐州才是重中之重。」
「哎！」徐庶一聲嘆息，搖頭道：「庶雖出身富家人，但早年因犯禍事出逃，遊歷天下苦修武略，前不久才歸於潁川，因見黃巾禍患又起，而荊州安穩，便帶著家人遷到南陽。雖傾慕將軍，可對這荊州卻不熟，一直無人引薦。」
這番話得很快，徐庶一愣神的功夫，已是全數吐露。
這次那隱士算明白了，當即套用王旭的話，朗聲相應：「吾以忠義為心，以百姓為思，以武略政德為腦。以堅韌不拔為軀，可是賢臣？」
文聘還親率太守府官員及軍中將領，出城三十里相迎，百姓也自發得夾道迎接。
「不錯。」沒等荀彧完，曹操已是異常肯定點頭，若有所思地道：「吾不欲使其安然剿滅黃巾！」
荀彧對王旭有所了解，想到曹操此言也有些道理。便沒再話，轉而道：「那主公阻撓之意為何？若我大軍出動，其必退，我等還需費力剿滅黃巾賊寇！若不動，將是無意義的戰爭！」
「徐元直果真慧眼如炬！」王旭毫不吝惜自己的讚賞。
徐庶很高興，但沒再多這個，反而開口請命：「將軍此潁川剿滅黃巾，謀奪錢糧，可否帶上鄙人，略盡綿薄之力？」
他當然知道，還知道他年少好俠，精於劍術，為人打抱不平，結果犯罪下獄，後來在各方好友的幫助下走脫。隨後改名徐庶，又醒悟到憑藉一人之力、一把利劍，無力扭轉天下不平之事，這才棄武從文，遊歷天下遍尋名師，學得滿腹文韜武略。
中原兗州，濟陰郡郡府，定陶！
「可若是阻撓，反使得王旭惱怒，必將掀起一場大戰，于雙方都不利，還望主公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