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江山美人》第七卷 進位為王

第六百四十二章 以己度人

第七卷 進位為王

第六百四十二章 以己度人

「主公來了!」
王晨哽咽著搖頭:「叔父莫要自責,當年是父親自己不肯走的,言身為大漢臣子。當為陛下駐守朝堂,當等待叔父攜陛下尋到援軍歸來,亦或者下令遷都!當時,誰也未曾想到,李傕、郭汜會膽大如斯,冒天下之大不韙大肆斬殺群臣,即便不因叔父之事,以父親那等忠直的性子,也必受牽連。」
「是主公!」
「馬車內……」王晨轉頭望去,滿臉疑惑。
其本來沒管身後之事,只顧大聲勸說,此刻聞言,不由策馬返回數步,滿臉愁容地拱手行禮:「哎!王將軍,愚弟性子倔強,實難勸說,真不知如何是好!」
王允滿目慈憐,看著王晨良久,才悠然詢問:「那王凌投效曹軍,當初你為何不阻止!」
「統兵與親人交戰,乃是失義!」
「那是其不知王允還活著,並會到這潼關來,如今稟報已經來不及了,為將者若不當機立斷,必受其禍!」卞喜狠聲道。
「那你說怎麼辦?」孔秀也是急壞了。「信已經報過去,可曹真將軍最快也還有一天才能趕到。」
「不可,鍾校尉快馬回信,不是言及不可妄動嗎?若射殺王允,王凌必然怒急!」孔秀連連搖頭。
關上的曹軍將士早就發現關下異常,但因為人多,並沒能看清,也不知來了些什麼人,此刻眾人排開,那王凌才陡然怔住,愣愣地看向王允。
王晨因為年齡較長,所以王旭以兄稱之。
「好!去關下。」王旭點頭允諾,親自帶著眾將策馬行至關外。
王凌話還沒說完,王允已是疾聲打斷,怒聲斥責:「汝為奸臣把守關隘,已是不忠,如今所為更是不孝,你這逆子如此作為,不忠不孝,可還不思悔改,汝父與我,可曾這般教你?」
兩人這番對話,倒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典型的以己度人。
「眾將隨我相護!」
「還是謹慎些好!」卞喜叮囑說。
「聽到了,得到士卒稟報,我第一時間就趕來,那人是王司徒!」孔秀無奈地嘆道。
「伯明,想不到你我還有再見之日!」王允目光悠遠,臉上帶著些許滄桑。頗為感慨。「哎!當年是我考慮不周,讓你父母及弟妹一家人盡數受李傕、郭汜所害。」
王晨淚眼婆娑,接著說道:「叔父,其實那鍾繇亦曾盛邀於我。我之所以不肯出仕,全因那鍾繇當初在長安,明哲保身,反而屈從於李傕、郭汜這等叛賊,深得二人信任。」
「再者,你效力曹操,而我與王晨卻在荊州,以曹孟德多疑之性,若知此事,焉能再真正信任於你?」
馬車的帘子隨之掀開,風塵僕僕的王允從內走了出來。
「不然當初曹操迎陛下東去時,鍾繇也無能從中協助周旋,騙過二人。我雖理解其這般隱忍不發、伺機而動的作為。可因父親之事,心中實難介懷,因而不願去其帳下!」
卞喜也沒有拖沓,悄悄吩咐城牆上的親信部曲,緩緩向著中央城樓圍攏,他自己則挑選出一隊最好的弓弩手,在城垣旁邊悄然等待。
「想不到那老匹夫沒死,還藏身在荊州!」卞喜雙眼閃過厲色,隨即說道:「孔將軍,這老匹夫和王晨,都與王凌是至親,王凌向來孝順重情,只是礙於忠誠名節,這才不肯投降,可聽兩人這般說下去,王凌心裏恐怕守不住。」
沿途快馬賓士,抵達潼關之時,正好碰到王晨又一次在關下勸說。
「且慢!」卞喜沖忙拉住他,搖頭道:「若那般興師動眾,王凌哪有不得到稟報的道理,而且時間拖延太長,若讓其有了準備,就不易圍殺了,依我看,僅城頭上你我二人的親信部曲就夠,先悄悄潛過去,將王凌和他自己的那百多親衛圍起來,諒他王凌也翻不了天!」
「王凌逆子,還不打開關門!」王允吐氣開聲,朗聲大喝。
卞喜絲毫沒有猶豫,狠狠揮手做了個宰的比劃:「命弓箭手射殺王允,再將王凌控制起來,不然潼關必陷。況且那王旭似乎也在關下,雖然其武藝不凡,又有強將護衛,但若能僥倖將其也射殺,那可是天大的功勞。」
「罷了!」王允深吸口氣,洒脫的擺擺手,很快將話題轉回來:「現在不是說此事的時候,待將來回荊州再敘,老夫先去見王凌!」
王旭一直沒打擾叔侄二人,此刻才匆匆帶著眾人策馬行至王允左右,為其護駕。
王允已經是過來人,如何不理解他們的心思,想勸解些什麼,可又不好說出來,最終悠然一嘆,苦澀地說:「你兄弟二人中,你身上有你父親的率直重情,王凌卻有汝父的忠正不屈!」
可惜人是很難看清自己的,孔秀被說動了,疾聲問道:「那怎麼辦?」
「如此也好,那我現在過去安排!」孔秀轉身便走。
「這……」孔秀汗顏地低下頭,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叔父……我……」王凌不知該說什麼。他聽到那番話,雖然心中煎熬,可顯然還是不願開城投降。
王允雖然好些年不再身居高位,可氣度仍在,很快大步行到眾人之前,遙望潼關城樓,雖然老邁,可往那裡一站,卻讓人覺得真如高山一般,氣場十足。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侄兒……」
二人相繼驚呼,立刻拍馬迎來,並將這兩日勸說的情況大致回報一翻。
「哎!」王允嘆口氣,拍拍王晨的肩膀。默然不語,其實這些他哪會不知,只是終究覺得自己有責任。
「叔父……」王凌此刻飽受煎熬,淚水從眼眶裡流出,很是痛苦,片刻后他也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來。「叔父!當今天下,諸侯混戰,帝室衰微,英豪各為其主。曹公待我不薄,安能背棄,況為將者。又焉能失去節氣,若今日開城投降,豈非受天下人恥笑,留下千古罵名?」
「孔將軍,等會兒可千萬當心,我曾聽人說王凌武藝不錯,我們曾與其切磋,其恐怕未盡全力!」卞喜提醒說。
「糊塗!」王允怒聲斥責:「忠,當分忠於誰,當分所為何事!如今帝室衰微,曹操挾天子而令諸侯,掌控朝堂,視陛下為無物,已是奸臣,汝本大漢忠臣之後,何故為奸臣把守關隘,與親人對峙,這般作為,汝將以何顏面對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嗯!」王旭笑笑,示意自己明白,隨即將目光轉向王晨,呼喚說:「伯明兄長,快看誰來了!」
「你以為呢?」王允大聲回話:「當年之事,將來在與你細說,你快快開關投降!」
「叔父?」王凌難以置信,眼睛都瞪圓了,深怕看錯。
此時,張遼、典韋二人正率領數十逍遙津死士,護衛在王晨身側,突然聽到後方車馬聲,不由回頭望來。
孔秀思慮片刻,終究還是點頭:「好!那我們立刻就去關內,召集你我二人的本部部曲上城牆。」
王允嘴上那是三寸不爛之舌。又何等精明,深明王凌此刻複雜的心理,亦知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全是借口,見其說出實話,當即直打七寸,怒責說:「天下諸侯,效力何人不好,你偏效力那挾制陛下的奸臣,不論天下大勢如何,可汝終為漢臣之後。世食漢祿,他人可效,唯你不可,此乃失德!」
卞喜皺眉說:「不行,等不了一天,你想想,即便是你我二人,如果處在王凌此刻的境地,可能守住忠心?」
「嗯!也只能看叔父能否說服愚弟了。」王晨立刻點點頭,擦乾了眼角的淚光。
王旭不以為意地擺手:「伯明兄長莫急,且先看看馬車內是何人?」
「卞將軍放心,若他王凌敢反抗,我必斬他!」孔秀說著,頭也不會地大步離去。
「孔將軍。你可曾聽到他們之前的對話?」卞喜焦急地說。
馬車很快停下,裏面傳來一個疲憊而又有些沙啞的聲音:「伯明,是我!」
王晨適時接話喊道:「二弟,叔父年事已高,親自來此勸說,你何忍其站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還不開關相迎!」
一日後正午,王允的車架抵達華陰城外,王旭聞訊,親自率眾迎接,簡短將當下情況說明,便匆匆帶著其奔赴前線,只留徐盛領近衛鐵騎留守華陰
王允在後方營內細聽片刻,已是急不可耐,匆忙說:「子陽,快帶老夫去關下,王晨如此說法肯定勸不住!」
「那你想,王凌又能比你我二人好到哪裡去?」卞喜再次開口道。
不多時,他眼角觀到城樓那邊已經做好部署,遙遙與孔秀使了個眼色,果斷回頭大喝:「射!」
「叔父,這……」王凌真是為難壞了,心裏百般掙扎,可最終還是回聲說:「叔父,您自幼教導於我,當忠於職守,侄兒如今鎮守武關,焉能做那違逆之事?」
「與殺父仇人同朝為臣。更是有不孝之嫌,若汝父家人死於戰場,乃兵戈之爭,那還罷了,怪不得誰,可那些西涼人是以叛逆之身,殘忍謀害你手無寸鐵的家族滿門。你有何面目見天下人?」
孔秀滿不在乎地擺手:「不必擔心,他武藝不凡,我亦靠勇武為將,切磋時我也不曾使出全力,有何懼之?前些時日大軍撤往弘農,我二人奉命帶一萬兵馬留守此地,輔助於他,不過因他本是潼關守將,對這潼關很熟悉罷了,不然焉能讓他做主將。」
「王凌與我性子不同。其更思變通,當初我與其商議時,他說出仕乃為朝廷,待以本事得居高位之後,才能為父親當初的忠義之舉樹碑列傳。才能讓太原王家得到應有的榮譽,所以我也同意了。」王晨回說。
「叔父,您老人家還健在人世?」王凌大聲喝問。
此前他並不知道王允要來,所以不可能猜到。
就在他們兩人遙遙喊話的時候,潼關的另一段城牆上,卞喜和孔秀卻是匆匆聚到了一起。
王晨細望片刻,瞬間淚水四溢,激動地喚道:「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