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進位為王
第六百四十七章 兩份約定
王旭說著，看了看面色逐漸激動的鄧芝，才又接道：「伯苗。我的近衛鐵騎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帶的，我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你自己看看吧！」王旭順手將沮授的信遞給了他。
聞言，鄧芝臉上也露出迷惑之色，但還是回道：「回稟將軍，屬下臨行前，沮治中曾再三叮囑，讓屬下務必親口先對將軍彙報，然後再將信呈上，屬下也只是奉命行事。」
「其實我沒把握，江東若是才俊盡出，真的沒什麼把握！」周智嘆息著說。
那將士聞言，頓時誤會他懷疑其身份，臉上毫無怯色，朗聲回說：「屬下鄧芝，字伯苗，荊州新野人，父母早年為避戰亂，舉家遷往益州，前些時日因將軍府發布榜文，廣納賢才，屬下便斗膽一試，僥倖通過考核，受沮治中提拔，因而得進將軍府，現為治中曹屬下小吏。」
當下不由狐疑地問：「你叫什麼？現任何職？」
「我也不知！」王旭搖搖頭，但很快又微露笑意：「不過，也或許他不但有，還能額外帶給我一些驚喜！算了，現在不說這些，你立刻去前部尋找周智，讓他立刻來見我！」
可隨即猛然反應過來，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年輕將士，沒想這人不但談吐不凡，言簡意賅地說清戰況，還能一言中的，直接分析出當前戰事的關鍵點。
「回將軍！沮治中曾交代屬下轉達，南昌乃是在一日內突然失守。足足八萬江東大軍從天而降，早前並未得到過任何消息，直到事發之後，江東內部消息傳開，諜影部眾才調查到原委！」那兵士老實回說。
鄧芝被他那古怪眼神看得有些忐忑，低頭不語。
「回稟將軍！沮治中讓屬下轉稟，言當初將軍正陷入司隸戰局
「啊？老大，這個……這個生意似乎不怎麼對等？」
周智與他默契極深，相視一眼，便不再多問，轉身就走：「好！我立刻南下。」
「正是！」那兵士點點頭，快速接道：「沮治中說，根據諜影單統領的調查，當初江東那八萬兵士並未真正撤走。只是施展瞞天過海之計。其大軍實則隱藏在隱僻山谷之內，卻由周瑜帶著少部兵馬，虛張旗鼓，假意回程。」
王旭大急：「你小子敢！抵不住就給我退，要活著回來！」
王旭笑望著他，並未多解釋，思慮片刻，便淡淡說道：「鄧芝，既然公與大力推舉，我見你剛才談吐見識也頗為不凡，這樣吧！你不用回去復命了。我額外派人回襄陽。」
「什麼？」周智的笑容瞬間斂去，雙眼精光一閃，他雖愛鬧，可分得清輕重。
鄧芝狐疑地接過去，快速瀏覽之後，滿臉皆是驚訝：「這是……」
聞言，那面目清秀的將士望了望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可最終還是挺起胸膛說道：「將軍，當前局勢以屬下看來，趁勝奪取武都方為重中之重，這天賜良機若是錯過，將來再取便難了。」
「等等！」王旭突然叫住。「你給我記住，敗了你抵命，勝了債務一筆勾銷！」
「鄧芝！」良久之後，王旭輕聲喚道。
王旭翻個白眼，沒好氣地問：「你的前部最遠到哪裡了？」
「帶著你目前手中所有的五萬人，全部給我返回！」王旭淡淡道。
雖然只有短短几句，但王旭卻聽明白了，當初在
可那樣的話，軍中將領心思浮動，連他自己也會顧慮重重，別說創造如今這般戰果，恐怕考慮更多的，是如何安然撤退，甚至反給鍾繇擊破自己的機會。
「若我死了，我家老父母和黃舞蝶那個傻媳婦，老大你可得管！」周智並沒理會他，徑自笑著說完，已是調轉馬頭緩緩離去。
「五萬，你目前能調動的西方軍團所有五萬人，全部南下，匯合徐晃、嚴顏、韓猛的南方軍團，務必拖延，儘可能拖延，直至我率兵南來！」王旭堅決地說。
鄧芝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有真本事的人，當然明白王旭的話。更明白將近衛鐵騎分給他，意味著怎樣的眷顧，若連讓兵士心服的能力都沒有，那便不是王旭不給機會，而是他自己能力不足。
待兩人走遠，隨侍身後的顏良這才開口說：「主公。這鄧芝年紀輕輕，真的有那般本事嗎？」
聽聞損失不是特別大，王旭也放下心來，腦袋急速尋轉。迅速抓到一個關鍵，疾聲詢問：「那江東大軍何時整裝出征的？為何能剛開始就能奪取豫章郡府南昌？沮治中可曾對你說過，他們何時得到的江東出兵消息？」
此時的周智紅光滿面，意氣風發，見到王旭鐵青著臉，不由笑道：「老大，看你神色，似乎像是有人借錢不願還你一般，怎麼了？讓我去幫著收賬？」
想到徐晃憑藉南方軍團那六萬人，抵擋江東大軍必然不易，當下不由急問：「那軍中眾將可有折損？」
「沮治中命屬下轉達，南方軍團麾下將校有些損失，但主要領軍將領
「好！我拭目以待！」王旭笑笑，隨著側頭吩咐徐盛：「文向，帶他過去，分兩千近衛鐵騎給他！」
「你就是欠錢最多的一個！」王旭頭上瞬間冒起黑線，想好的說辭都給打亂了。
「哎呀！對了，老大，你看我們幾日能到陳倉？」周智臉色急變，他隨意開口玩笑，卻忘了他是最大的負債人，當即顧左右而言他。
周智不知道情況，王旭可是很清楚，沒心情與這出了名的流氓將軍鬧，直接說：「徐晃敗了！」
說著，他翻身下馬，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躬身呈遞到王旭身前：「將軍，屬下在來到中軍見到您之前，最先尋到張郃將軍部，按規矩已將奉命傳令的令箭就近上繳，這才能趕過來，其可證明屬下身份。此外屬下手中，乃是沮治中帶給將軍的信，沮治中說裏面什麼都已經寫明。」
「有嗎？我覺得挺對等！」
「我心裏有底！」王旭淡然地說。
周智沉默了，佇立良久才悠然嘆道：「老大，你那麼相信我能勝？」
「此後，江東又以賑災為名。調撥錢糧物資到西邊，實則偷偷將糧食物資等運到，所以那八萬江東軍能趁著王將軍率兵北伐，荊州空虛之時，從天而降，一日便襲取南昌。」
周智怔了片刻，隨即眨眨眼，見王旭不像是開玩笑，當場就鬼哭神嚎：「天啊！佛祖啊！主公啊！老大啊！不帶這麼玩兒的，我可什麼都沒做錯，欠錢用不著這樣吧！老大，公私要分明啊！」
大半個時辰后，顏良帶著周智匆匆返回。
「儘力拖住就好，多一天是一天，但不論如何，你們活著回來就算你勝！你明白我的意思！」王旭說道。
周智閉上了眼睛：「老大，我帶走多少人
王旭沒有接話，撕掉封泥，拿出裏面的絹帛細細查看，片刻后就忍不住笑了，目光怪異地看著鄧芝。
「江東已經打到柴桑，徐晃他們剛敗一場，士氣跌落，兵力又弱於對方，恐怕難以抵擋太久！具體情況，你回到荊州的途中，自有人向你彙報。」王旭沉重地說。
徐盛應命。微笑著對鄧芝點點頭，便大步先走。
「現在我就調任你為帳前將，將近衛鐵騎調出兩千人給你，由你暫時統御，隨我一同西征。我的近衛鐵騎是精銳中的精銳。個個桀驁不馴，要帶動他們可不容易，算算時日，預計還有四到五日，我軍就可抵達陳倉，在抵達前線之前，若你還不能讓他們心服，恕我只能對你另作安排。」
「八萬，八萬……」王旭喋喋自語，半晌后陡然瞪大眼睛：「那八萬江東軍可是當初孫堅送親時的八萬？」
因為在這封信裏面，關於戰事只簡單提了句，絕大部分都是在向他推薦鄧芝，言此人可堪大用。
「我相信！」王旭點頭。
「諾！」
周智高興地說：「已經走過槐里縣城！」
鄧芝跪地對著王旭磕了個頭，什麼也沒說，隨之滿臉堅定地跟著離去。
「返回？」周智一愣，隨即哭喪著臉道：「老大，不就欠你點錢嗎？怎麼這樣興師動眾啊！又不是不還，下次領取俸祿，我立刻就還行不！這最前部都走過槐里縣城了，突然讓我折回去為後軍，這得多耽擱時間！」
「那這邊西征的兵力可……」周智有些遲疑。
他心知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沒有片刻遲疑。疾聲承諾：「三日之內，屬下必定讓將士心服口服，決不負主公所望！」
王旭聽完。心中明白到前因後果，頗有些無奈。「哎！江東周郎，
「哎！」他長嘆一聲，認可了徐晃與沮授等人的做法。
王旭沉著臉道：「不是讓你作后軍，而是返回荊州！」
可惜周智已經策馬狂奔，絕塵而去。
「周瑜回程途中，以南方平定山越戰事緊迫為名。不斷分兵南下支援，其實盡皆掩人耳目，原本那支軍隊就沒有人，但也正因如此，他僅率幾百人返回建業時，連諜影部眾也被瞞過。」
隨著那兵士的稟報，王旭的臉色頃刻間劇變，一陣青一陣白，好久之後才平復下來，深吸口氣，沉聲喝問：「孫堅兩月前出兵，為何現在才報來知曉？」
雖然再看不到其臉上的表情，但其堅定的聲音卻隨之傳來：「江東欲取荊南，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荊南是最早那批弟兄們一條條命拼出來的，我最早帶起來的弟兄，感情最深，卻全部死在那片土地，我不能讓他們踐踏！」
「屬下在！」鄧芝拱手上前。
那兵士一五一十地接道：「徐晃、嚴顏、韓猛三位將軍雖然中計，但幸得察覺很快，徐、嚴二位將軍親自率部阻擊敵軍，韓將軍組織軍士撤退，所以損失並不算太大。只是如今已相爭兩月，本就兵力不如人，現又遭此一敗，士氣有些低迷，若無援軍，恐怕難以繼續抵擋江東大軍進擊。」
「嗯！我也是這般考慮的！」思考中的王旭，不自然地點頭認同。
「南方江東雖出奇兵，可徐晃、嚴顏、韓猛三位將軍，奮力擋住其整整兩月，已讓其失去最佳進軍時機，王將軍如今既然擊退鍾繇，拿下司隸四郡，大勢已成，只需分兵前往南方支援，竭力拖住江東便好，待平定武都后，再與江東一戰不遲！」
「噢？」王旭心知其誤會，卻不急著點破，反而笑笑說：「那你何不早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