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堅定的選擇

此後王旭救走了她，這種信號和她之前的所有感情混合在一起，便開始發揮作用，促使她去思考對和錯，去想王旭曾說的話。

「恩！該走了，再不走的話，你爹和你那些哥哥，肯定會對我們三個表達出過度友好的問候，你懂我的意思嗎？」

王旭雖然沒有阻止馬雲騄獨自慶祝，可他的心情著實不太好，反身就帶著周智和向天去了後院。

在馬雲騄噴涌的淚水和無聲的哀戚之中，他堅決地踏上了歸途，這既是想斬斷那縷本不該有的情絲，也是在走向必須的道路……

一聲脆響，仿似勺子落到地上的聲音。

「不錯！走，現在就走！」

「再者說，如今韓遂只握著隴西和漢陽兩郡之地，而馬騰呢？敦煌、酒泉、張掖、武威、金城、安定、北地七郡。全部都是為他所有，儘管敦煌等偏遠地區作用不大，可終究也是力量。失去我們楚國的支持，韓遂這場慘敗也在情理之中，或者說是馬家多年的積累，造就了今日的一朝功成。」

「鈴鐺，不！我還是叫你雲騄吧！其實你很年輕，還會經歷很多，現在覺得好的，未必就是真的好！」

直到九月初三，才有鄉民從過路兵士口中打聽到消息，得知戰爭已經平息，馬家大獲全勝。

「行了，說那些有什麼用？」向天出聲打斷：「總之。現在就是馬騰贏了，還盡得韓遂十多萬精銳西涼軍，實力大漲，待其全面穩固西涼，內部改革完畢，就必定是楚國心腹之患。接下來怎麼做才是你該想的，老扯過去做什麼？」

隨後，王旭的選擇卻刺痛了她的心，讓她感覺遭受了背叛，感受到了痛苦和傷害，這種感受無限放大了她所有的記憶和情緒，這就是所謂的愛恨交加！

剎那間，凡是有人煙的地方都沸騰起來，所有人都知道，西涼統一了。

「走？這麼急嗎？那下一站我們去哪兒？」馬雲騄不解地問。

如果就此分別，那麼或許會成為美好的回憶，慢慢淡化，可造化弄人，兩人再度相見。

「你不懂，韓遂手裡的西涼軍很強大，他如果好好把握，未必不能翻盤的！」周智辯駁道：「比如這次，如果能守住河關，那麼失去媼圍的馬騰絕對撐不過半個月，韓遂可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他自己蠢！」

「即便那樣又能如何？我們的家人都在楚國，難道永遠不回去？再說你不是恨我嗎？」

正因為戰事發展詭異，前線到處都是出動的兵馬，哨騎和細作多到令人髮指，王旭也被迫延遲了回歸的時日。

王旭越是那麼說，馬雲騄心裏就越難受，吞吐片刻，那爽直的性子發作，猛地抬起頭來，眼含熱淚：「可我就是捨不得！」

「唉！」周智嘆口氣，憂慮道：「南陽之敗引發天下這麼大變動，當真始料未及，如果楚國沒遇到這個難關。魏延和黃忠兩人沒帶兵退走，他馬騰能這麼成功？」

「我……我……」

片刻后，馬雲騄從廚房裡風一般竄了出來，瞪大了美麗深邃的眼睛：「你們這麼快就回荊州？」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該恨你的！」馬雲騄的眼睛紅了，眼眶迅速濕潤。

馬雲騄也不知道為什麼，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知道心中就是捨不得，雖然這個男人曾一度讓她想恨，可最終卻怎麼也恨不起來，當得知對方會回到遙遠的荊州，很可能永無相見之日時，她仿似失去了什麼般，很痛苦。

「胡說什麼！」馬雲騄慌張出口，想掩飾自己的窘迫：「我只是……我只是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放我走！」

「可我……我……」

看著馬雲騄如今吞吞吐吐的模樣，王旭還是有感覺的，早已是過來人的他，至少明白眼前女孩兒這狀態是怎麼了。

當一個女人能從一個男人那裡得到安全、信服、敬佩、甜蜜、傷痛等感覺，又能依賴和信任的時候，她就在不知不覺中整個淪陷。

王旭是什麼人，征戰大半生摸爬滾打出來的，總有無數的優點和缺點，擁有獨特的才能，馬雲騄去探索和了解，漸漸在心裏產生了敬佩，這種敬佩和得到的溫暖合在一起，就讓她感受到了安全和甜蜜。

「怎麼，你捨不得某人！」周智促狹地笑笑，其實這麼些日子來，他和向天兩個老人精哪還看不出小女兒的那點心思。

然後，生活又回到了從前，她感覺到王旭還是那個王旭，對她的態度也沒有變化時，心就徹底敞開了，甚至將過去的感覺再度放大，從而越加淪陷，也逐漸清楚了自己是種什麼感覺。

「嘿，你這妮子，這還跟著我們上癮了不是？你可別忘了，你可是被我們綁來的！」周智笑著調侃道：「我們要回家了，回荊州，你也要跟著去？」

隨著兩人遠去，馬雲騄顯得更加不安，不斷揉搓著自己的小手，甚至都不敢抬起頭來看向王旭。

馬雲騄聽到這個消息時，興奮得手舞足蹈，還炫耀似的在王旭面前跳起熱情奔放的舞蹈，仿似在說：你困住我，我們還是贏了。

王旭肯定了向天的說法，轉身就往回邁步。

「呵！那可真是多謝了！」王旭笑笑，話音一轉，又接著說：「不過心意領下，飯就不吃了，我們該走了！」

聽到這裏。王旭也忍不住出聲了：「周智，這話也不盡然，韓遂的問題。是多年來越打越弱，從早年比馬騰強，打到如今的苦苦支撐，這讓麾下的文武失去了信任。單說這西涼之地，馬家那邊確實是人才輩出，若說韓遂麾下的人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特別是近年來韓遂最大的依靠，也就是我們楚國。如今已自顧不暇，這絕對是極重要的原因。」

「韓遂真是個廢物，河關那麼重要的地方，怎麼守將還能被人策反，這是怎麼馭下的？」周智罵罵咧咧，猶自生著悶氣。

當王旭從韓遂死士手中救下她的時候，她那瞬間產生的是種依賴！

其實，這也當真是緣分，因為最初的誤會，馬雲騄深深記住了這個神秘的男人。

那時她便已經陷了一半進入漩渦。

「砰！」

慢慢地，她又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帶給她的溫暖和照顧，開始不自覺地嘗試了解這個人，探索這個人，這時候她就已經踏上不歸路。

「王武……你……你真的要回荊州了！」

當她最終發現對方的立場上並沒有錯的時候，那種仇恨感就迅速弱化。

「真的很爛！」向天少有地點頭認同。

看著眼前少女那悲傷的模樣，王旭也是心有不忍，可卻沒有辦法，他現在哪有時間和機會去理會感情上的事？何況此女身份那麼特殊，別說本就沒心思，即便有心思也只能打斷，須知到現在為止，馬雲騄可是連他的真面目都沒見過！

「不會的！」馬雲騄急切打斷：「我有辦法讓他們不傷害你們！」

「你也明白，我是楚國人，你是西涼人，結果未必是好的！」

最終，對於馬雲騄洶湧釋放的情感，王旭也只能選擇沉默，只將隨身的玉佩送給她，本意是讓其留個青春的紀念。

說著。微微頓了下，又看著兩人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趕緊離開西涼為妙，趁著這會兒兩方交接的亂局，趕緊走人才是，還有那個丫頭，如果不趕快處理，馬騰抽出空來，有我們好受的。」

西涼戰事的發展太快，快得讓人幾乎無法反應過來。

可同時，王旭在立場上的選擇和原則性，也讓她潛意識裡產生一種信服，她得到了一個信號，對方有對方的立場，不是個言聽計從的人，不是任由擺布的人，是個強大的人，這種信號與人是否真的強大無關，只是種精神上的感覺，是本能。

頂著人皮面具的愛情，真的能有好結果？

「好爛的借口！」周智當場拍住自己額頭，滿臉無語。

他不在是青春年少，背負著難以想象的重擔，不可能跟著馬雲騄一起瘋。

進到屋內，卻看見馬雲騄正興高采烈地在廚房裡做著飯，聽到腳步聲，還衝著外面說道：「喂，平日都是你們做菜給我吃，今天我心情好，也給你們做頓飯！」

「行了，你們聊，我和向天收拾好包袱在外邊等你們。」周智擺擺手，拉著向天就走。

這話一出，馬雲騄的淚珠更是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滴落，情緒激動：「你這種壞人，我怎麼忘得掉？」

「不能全怪韓遂，只能說明馬義口才不錯，最重要的是當前西涼形勢所趨，畢竟韓遂滅亡是早晚的事，難免部下心思浮動，這是常理，連我這不懂軍事的人也清楚。」向天接過話說道。

王旭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搪塞道：「你才多大？頂多二十歲，青春年少，何必呢？其實有時候，人生若只如初見，也是非常美好的一件事，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過了，也就忘了！」

當然，這一切並非王旭有意為之，只是順意使然而已，只能歸咎到緣分之中，作為兩人緣分的一部分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