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十二光柱

林瀟、劉楠生、姬寅和百里錚濤等人，都怔住了，捫心自問，他們這樣子，還算是真正的人類嗎？

「想不到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像的複雜……」半晌，劉楠生才輕吁出了一口氣，微微苦笑著，轉頭看向了林瀟，道：「林瀟，你雖然擁有幻具獸，但看你外表，卻沒有一點異化的地方，那麼，你算是人類，還是異化人？」

「當然，我們每年，也會往六大域輸送一部份的普通人類女子，以求能改善基因，另外，也有一部份的普通人類，最終也會得到幻具獸，成為異化人，甚至成為六大域中的領導階段的人物都有，什麼樣的情況，都存在著，不過……我們普通人類和異化人結合後生出來的下一代，想要凈化這種血統的效果，卻是越來越差了，因為這些孢子雨的影響，就算是我們普通人類，也很難再保持靈魂的完全純粹了，可以說就算是我們體內，都已經帶有一部份的黑暗獸的基因。」

所以到現在，人類雖然靈魂純粹度差了很多，但卻也沒有完全淪為怪物？

「是的，海王城下面，有十大要塞，統治著的地方極為廣闊，現在整個世界中，一共也只有一百座城池，海王城就是其中之一，火炎要塞淪陷，我們現在也別無去處，只能前往海王城，同時也要將冰人的事上報。」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異化人類和我們普通人類……從某些方面而言，我們都是人類，可是從另一個角度說，我們也許……已經不一樣了……」老者微微苦笑：「幾百年，很多事都發生改變了，總之，我們對於各位，雖然沒有敵意，但是，卻也不願過多親近，自由之都的高層也一樣。」

「傳說進入百城，就可以看到黑暗獸的大本營，黑暗光柱，是不是真的？」徐立武忽地尋問，道：「我雖然知道海王城的方向，不過太過遙遠，卻沒有親眼見過。」

劉楠生身為火炎要塞三塞主，曾經乘坐幽靈列車去過「海王城」，聽得徐立武尋問，微微搖頭道：「只是傳說，其實在海王城，依舊看不到那道黑暗光柱，我想，怕只有進入六大域，才能看到吧。」

林瀟淡然道：「重要的是自己的心，你覺得你是什麼？你是為了什麼而戰鬥？」說到這裏，他伸出雙手，眼光落到了自己的雙手上，聲音緩慢卻有力：「所以，不論我的外表變成了什麼，是人還是怪物都好，我身為人類的心都不會改變，我是為了人類而戰鬥，消滅黑暗獸，不論付出任何代價，在所不惜，人類，一定會重新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我們都是以人類的身份在戰鬥著，所以，我們根本無需迷惑，不論是你，還是他，又或我，我們大家，都是真真正正的人類。」

不知不覺中，他們自己也接受了異化人這個稱謂了。

「很多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說各種情況都存在吧，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那就是人類還能夠堅持下去，異化人的確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六大域和百城，形成了一道最堅固的防線，封鎖住了那道聳立在亞洲的黑暗光柱，阻擋住了絕大多數的強大黑暗獸，這才讓我們其它人得以倖存下來。」

「所以說，不論最終戰果如何，是黑暗獸毀滅了人類佔領了地球，還是異化人類毀滅了黑暗獸，重新在此個世界建立起秩序，其實對於我們普通人類而言，都是一樣的……我們人類，都要真正的退出歷史的舞台，將要取代我們而統治這個世界的，要麼是黑暗獸，要麼是你們……異化人。」

「說的好。」百里錚濤哈哈一笑，坐在林瀟對面的徐立武，也微微點頭，輕吁出了一口氣，道：「不錯，不論是普通人類，還是異化人類，最重要的是趕走這些黑暗獸，各位逃出了火炎要塞和空間之膜，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距離這裏最近的城池是什麼？我們都是異化人，最終還是要回歸異化人的城池才是，要將自己得到的力量發揮最大的效果才對，總不能待在這後方，總天和一些雜牌的黑暗獸廝殺吧。」劉楠生微笑著。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眾人都沒有睡意，一堆堆的火堆將四周映得通亮，眾人席地而坐，林瀟等人聽著這老者講述著這個世界的情況，可以說是越聽越震驚。

姬寅饒有興趣的道：「這些都不重要？那重要的是什麼？」

從某些方面而言，雙方都是人類，但真說起來，也許雙方，根本就已經不是同類，異化人，已經不能完全算是人類了，對於這一點，就算是異化人類自己，也不得不承認。

林瀟慢慢道：「不論是普通人類，還是異化人，外表和身體上面的改變，都不重要。」

徐立武嘆道：「不錯，這一帶的黑暗獸，雖然對於我們而言算是有很大威脅，但對各位來說，的確只是一群不堪一擊的雜牌軍，距離這裏最近的城池，那當然是『海王城』了，你們的火炎要塞，應該也是在『海王城』的統治之下吧。」

說到這裏，眾人有些明白為什麼徐立武一開始見到眾人的態度了，對於異化人類和普通人類，也許雙方在看到對方時，心態都是很古怪的，雖不是敵人，卻似乎很難成為朋友或親近。

聽這老者說到這裏，眾人大概都有些明白了，劉楠生緩緩道：「前輩，所以最終，這兩種觀點分成了兩個派系，就是現在的六大域和你們所說的自由之都是嗎？什麼新手訓練場、小鎮、重鎮還有要塞，都是一個個的人為製造出來的圈養之地，用來提供給我們成長進化的，最終強大到可以進入百城和六大域，成為和黑暗獸戰鬥的戰士，是嗎？而你們自由之都就生活在了這些被圈養之地之外的地方，依舊堅持著你們的理念，研究各種新型武器，想要保持人類血統的純正性對不對？」

「自由之都的宗旨很簡單，那就是研究各種可以用來對付黑暗獸的新式武器，提供一些後勤補給，另外，我們還有一條需要遵守的守則，那就是絕對不要融合黑暗獸的繭，成為異化人，不過，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發展，自由之都，已經幾乎是一盤散沙，像我們這樣的小踞點，各地都有，已經很難形成一個有規模的組織。」

其它的要塞或重鎮之類都是有空間之膜保護著的，眾人就算去了，也無法進入，只有抵達六大域或百城才行，這些地方，已經是面對黑暗光柱的大本營，也沒有空間之膜的阻隔。

眾人都不是傻子，聽這老者說到這裏，瞬間就領悟了很多東西，如果沒有這些普通人類存在，全都是異化人和異化人結合，幾代下來，只怕人類就已經完全淪為了怪物，而他們普通人類存在的另一個意義，就是用來和異化人結合，生出可以保留一部份純正血統的人類？

這些並不是黑暗孢子雨，而是帶著各種顏色，如同漫天的大雨，很快就將天地都籠罩了。

異化人，到底是像人類多一點，還是像黑暗獸多一點？又或者是介於這兩者之間的一種全新的物種？

姬寅繼道：「你說要不是有你們的存在，我們人類早就淪為了黑暗獸，那麼，是不是在人類的結合之中……你們會提供一半的人類純正血統的原因？」

「所以在針對是否使用幻具獸的上面，有兩種不同的觀點，一種就是為了消滅黑暗獸，就算最終淪為怪物也在所不惜，因為依照當時的形勢，如果不利用幻具獸的力量，光依靠我們普通人類的力量，的確是無法支撐到現在，還有一派的觀點，則是拒絕使用幻具獸，而是全力發展可以用來對付黑暗獸的武器，同時通過其它的手段來強化人類的身體素質，比如各種體術或氣功之類的，再結合武器，用來對抗黑暗獸，這樣子就可以保證我們人類的純正性，而不會最終完全淪為怪物。」

矮小老者說到這裏，緩緩站了起來，仰起頭來，對著漫天飄落下來的孢子雨，緩緩轉身，朝著一邊的半幢大樓踞點走去，步法很緩慢。

「想要從這裏抵達海王城，路程非短，不過好在以你們的實力，穿越這裏抵達海王城，應該不算太困難，而且有黑暗獸，食物方面也不用愁。」徐立武召人取出一張極大的紙繪地圖，在眾人面前展開，道：「這張地圖記載還算詳細，我們現在所在的就在這裏，這裏往北約有百里，有一處地下城，算是個兵工廠，我們的武器彈藥，都是從這裏購買的。」

「當然，相比起你們擁有幻具獸的人，又要好上很多。」

不論誰勝利了，都代表著人類的真正失敗，這個世界，早就已經不是真正人類的舞台了。

「你們也算是說對了一部份，當然，具體起來，分成了很多情況……」剛說到這裏，天空之中，忽地下起了飄飄揚揚的孢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