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門高千尺
第65章 文武雙壁（下）
樊流海曾身任李家重要官職，這等人物，幾次參与核心會議，跑到王弘毅去，只怕李家許多事情，皆已不是秘密了。
張攸之笑了，這還青年將軍還真是迫不及待，但是也感激求賢若渴之心，當下應著：「是，將軍英武，我願附庸一二。」
或許，只要撐過這段時間，這繼承人之事，他該重新考慮一番了，這念頭，只一轉，便暫時被壓下去，現在情況緊迫，容不得他多想其他事情。
又是這小兒惹的大禍！
三月還有餘寒，頭上卻已是見汗，座下那馬吁吁待喘，顯是極為疲倦。
「肖管事，你這是去哪裡了，怎麼這般狼狽？」見他面帶疲色，有家丁問著。
和昨天一路尋找不一樣，現在可以直達回去，到了靠近中午時分，返回到了文陽府。
而遠在江南的兩名幼子，卻時不時會寫信回來，令其漸生好感。
李宅門口此時立著幾人，有守衛士卒，有兩三名閑職家丁，正閑聊得正熱鬧。
王弘毅昨天賓士半天，夜裡又沒有睡好，又上午賓士半天回來，此時非常疲倦，聽了這話，本能想拒絕，不過才想開口，猛的想起此人是誰，頓時又站了起來，說著：「原來是此人投靠於我，難怪我鼎運穩固。」
李存義這時，不由怒從心中，卻不想這些父子之間的嫌隙，都是上次自己強令殺了周竹后產生，不過，此時對曾經愛子，他已是越來越不滿。
就算沒有說，李家也旦夕不
但是就在這時，一人稟告的說著：「將軍，外面有一人，名叫張攸之，持信求見。」
看的出，肖管事平時人緣倒是不錯。
自從周竹慘死、樊流海離開，李承業在李家勢力，已是大不如前，雖有些人手可供驅使，卻頗有些力不從心。
有人取過他手中韁繩，代他去洗喂馬匹。其餘人則與其打起招呼來。
不過如果真的知道，現在就應該有兵上門，為什麼沒有動靜？
王弘毅進去，未語先笑：「這位就是張先生吧，遠道而來，本鎮竟然未能遠迎，實是過失啊！」
望著對方離開方向，李承業沉思片刻，方轉過身，向著自己院落走去。
李存義暗想著，想起樊流海的為人，似乎也不是賣主的人，難道還沒有說明？
王弘毅心裏不禁暗想：「前世見過此人不多，果然風度不一樣。」
事情如此順利，讓王弘毅喜出望外，連忙上前扶起，又笑的說著：「今日你來的正巧，我昨夜連奔百里，收了一個大將，你們可以親近。」
一旦被王弘毅知道，只怕李家立刻有傾覆之禍，轉眼之間，危機感濃密的籠罩著全身。
當下就立刻說著：「我親自出迎，他現在在哪裡？」
被他們議論之人，卻無暇理會別人看法，正快步向李存義書房走去，路上恰好遇到李承業。
侍從只得帶著他
「謝主公賞賜！」聽聞不僅可領賞錢，還可歸家探親，肖管事很是歡喜的磕頭謝恩，然後出去。
傍晚時分，一個中年男子，商人裝飾，在文陽府通往太素縣路上縱馬而行，記憶中，這般奔行，屈指可數。
說著看了上去，頓時眼睛一亮，只見此子一身寬袖長袍，腳下穿著半舊的木屐，清秀的面孔，有著黑寶石一樣的瞳仁，顧盼生輝，舉手投足，就有著一種瀟洒出塵的風姿，令人一見忘俗。
「哦？」聞此，老賽望著肖管事離開方向，臉上頓時閃出若有所思神態。
他來回走動幾步，猛回頭盯住肖管事：「你可看清了，那人……真是樊流海？」
張攸之聽了，行跪禮：「臣謹受命，拜見主公。」
「肖管事，這事情，你可調查清楚了？」李存義書房內，一向沉穩的中年家主，此時臉色已經鐵青。
神情之陰冷，令人膽寒，被警告之人，頓時一驚，鞠躬說著：「是，小的記住了。」
他牽馬至前，冷冷看一眼，只說著：「爾等倒是悠閑。」
王弘毅一笑，先出門去，這時，一股風吹入，空氣中夾有水意，濕漉漉，正是春風的味道，兩個人都是精神一振。
儒林郎就是正九品，一進來就有這職，已經非常看重了。
張攸之跟著，目
李存義一皺眉，怒著：「他如今已不是太素縣營正了。」
「好好，張先生本是大才，可惜的是，法度自有規矩，這樣吧，先生屈就擔任儒林郎一職，就近左右，如何？」
「主公，小的看的很清楚，那人的確是樊營正。」肖管事肯定的回答的說著。
「主公先請！」既然定了君臣名分，自然有禮節，張攸之退讓二步，請著。
並且加強對太素縣的偵察。
肖管事面不改色說著：「公子，我的確探得消息，正欲回稟老爺，公子若無其他事情，肖管事先行告辭了。」
見他很是鬱悶，頓時有知情人好心，扯扯他衣袖，小聲提醒的說著。
平時待人尚算溫和之人，此時卻換了副面孔，肖管事上下打量這人幾眼，冷聲說著：「有些事情，不該你等知曉的，就莫要去問。記住，知道越少，方能活的越久。」
雖然樊流海沒有說，不過對王弘毅所說的勾結外賊的事沒有否認，王弘毅就知道事情很緊急了，因此天還蒙蒙亮，就出發。
「老賽，你是新進府沒幾年，不知道此人底細，他可不是你以為的普通管事，此人是老爺心腹，笑面虎一個，以後沒事離他遠點，莫要惹出禍端來才好。」
王弘毅分出一些馬匹，讓樊流海帶著五個兄弟，先跟著一起回去，其它就慢慢走到府里去了。
「可是有什麼消息傳回來？」李
「在偏殿內呢！」
這些事情，使得李承業身上平添幾分陰沉。
溫和態度，配上翩翩風度，的確令人折服，可對於肖管事來說，卻是毫無用處。
這時，外面有著小雨，伺候在外的隨從，就分別撐起油傘，王弘毅也換上木屐，自前面而出，在雨蒙蒙的天光中，王弘毅行走雨下，沿著走廊而去。
李存義擺擺手，說著：「不關你事……真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投靠了王家，原本以為，他只是離開太素縣，卻不想竟是叛離。」
「肖管事，你先下去吧，這次往返奔波，倒是辛苦你了。去賬上領上幾兩銀子，順便回家看看你老娘去吧。」面對眼前心腹，李存義很是平靜，沒有露出痕迹。
「只忠於我父親嗎？只是便是往常，此人亦會給我幾分薄面，這次到底是為何，與我如此疏離？」對這些，李承業向來敏感，自是幾句話便感覺出來。
終是來至太素縣縣城時，一匹上等馬匹，已是累的近似虛脫，他卻顧不得這些，急急忙忙間，來至李宅門前。
見肖管事快步向裏面走去，走的已遠了，此人方與同伴說：「切，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經常出去，還不是府里的普通管事，囂張個什麼？」
「是的，公子。」肖管事一拱手，回答的說著。
「帶我去！」王弘毅說著。
張攸之也連忙站起，拱手說著：「學生不敢，您就是定遠將軍吧？」
對於這等油煙不進
又轉頭吩咐左右記錄說著：「秘書郎虞昭勞苦功高，提拔從七品宣德郎，虞良博文學博識，提拔成儒林郎。」
說著凝神也看來，只見眼前的這個青年，比自己還年輕一些，不過兩道漆黑的眉下，眸子一閃，使人不敢正視，自然有威儀，心裏怦然一跳，這人就是定遠將軍了。
春風滿面吹，得意凱歌還。
王弘毅就笑的說著：「我已經吩咐下去，準備官服印信，已經住宅，等我們宴后，想必都完成了，先生請。」
一回去，王弘毅就發出命令，要求府內整治宴會，並且立刻令長定府和呂川縣戒備，防範杜恭真可能的進攻。
「啊，原來是肖管事回來了！」門口之人自是認識他的，見他如此一說，皆是不好意思笑了笑。
說著，朝李承業又行一禮，快步向李存義書房行去。
這時，就有著人通報：「將軍，宴整治好了。」
「小的口誤，請主公恕罪。」見李存義心情不悅，肖管事忙認錯。
「肖管事？」李承業看著眼前之人，眸里瞬間閃過一抹複雜神色，喚住對方。「你這是剛從外面歸來？」
當下兩人見禮，分別坐下，王弘毅就先說著：「本鎮上月寫信，就是期盼先生前來，今他見了，真是歡喜莫名，先生是來屈就的嗎？」
這話聽了，張攸之似有所悟，知道原本舊人都沒有直接提拔到儒林郎，這次提拔自己，怕影響了關係，特此連同提拔，心中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