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蛟戰于蜀野
第126章 歸順（下）
「進去吧，程公子。」見程懷志停下不走，後面的士卒只得輕輕推了一把。
「諾。」
血脈傳承下去，程家便不會斷根。
來至大廳，侍衛停下腳步，對著裏面恭敬說著：「蜀侯，人已帶到。」
面前的花名冊和大印，只翻看幾頁，令侍衛收起來。
「蜀侯客氣了。」
「蜀侯是東益州之主，平定西益州是一兩年內就可實現，或者所需時日更短，益州一統，蜀侯就有了逐鹿天下之本，到時爭一爭無上之位也無不可。我等與蜀侯為敵，只是自取滅亡。」程有功見程懷志面色灰敗，在一旁說著。
不到一柱香時間，十幾個丫鬟侍女依次入廳，開始設宴，王弘毅就說著：「程卿，請汝兒過來，一同入席，你看如何？」
這時，眾將紛紛前來，見此情況，紛紛相互見禮，又恭喜著王弘毅，一時間，氣氛熱鬧了起來。
侍衛視而不見，淡淡的說著：「程公子，蜀侯有請，請隨我一起去吧。」
王弘毅也不含糊，同樣任命為五品知府，令他們安撫人心，度過這段時間。
「程有功親自來了？」
「只是現在程某已有覺悟，在此亂世，與其讓治下百姓受戰亂之苦，再遭兵禍，不如交給明主去治理。若能因此讓越山郡百姓受益，想必就是程某祖先地下有知，也會體諒程某此番決定。」
王弘毅自是不會閉門不見：「請他到大廳來。」
「哼，去就去。」程懷志本是
「程公此番前來，莫非是來接程公子？其實程公實不必親自前來。程公子一切安好，正在側廳歇息。」幾人入座后，王弘毅先是命人上些茶點，語氣平和的說著。
見程懷志沉默，似是將這番話聽進去，程有功輕輕嘆一口氣。
井山部受命改編成旗，薩曲為第一任旗主，配合著平蠻將軍丁虎臣行事。
「蜀侯有令，讓我帶程公子到前面主營帳，你等隨我一同送他過去。」這個侍衛吩咐的說著。
酒席過後，被人安置在一處院落，與父親一起歇息時，程懷志從父親口中，得知內情。
「蜀侯受運承命，程某安敢相抗？奉上越山郡的節度使大印，以及郡內官員兵卒花名冊，還請蜀侯過目。」
王弘毅自是不可能讓他們親自送到自己面前，自有侍衛走過去，接過這幾樣東西。
雖臉色也有些難看，程家嫡子的名頭，卻讓他硬撐著，走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一統東西益州，龍劍再也無法抵抗，天下十三古州，就有一州之地，要完全落在一人手中。
四月底，整個西益州，都落到了王弘毅的掌握之中，東西兩益，自此一統，這消息傳遞出去，頓時轟傳天下。
王弘毅見程懷志這樣情緒外露，卻也不介意，這小子在他眼中無能的很，再說年輕嘛，很容易理解，笑對著程有功
自消息傳來，越成太守的幾房妻妾哭勸自家夫君投降，越成太守知道她們是各自娘家派來做說客，更知以自己如今實力，與東益軍對上，只是尋死，而他寧死不降，與自家有著親族聯繫的越成郡幾大家族，都難逃劫難，所以大族出身的幾房妻妾，苦求他歸降，在這內憂外患之下，實是難熬。
見兒子這樣的態度，程有功真想上去給自己兒子一巴掌，又喝著：「還不行禮？」
讓王弘毅略有些驚訝的是，隨信使回來還有程有功一行人。
一夜無話，次日天方亮，東益軍便啟程，趕赴越山郡。
很快傳來王弘毅的聲音：「請程公子入帳。」
越成郡城內的護衛軍，同樣嚴陣以待，太守府邸卻哭聲一片。
聽到這話，程有功立刻跪在地上，行君臣大禮：「臣願為太守，為主公安撫一方。」
因有程家父子協助，越山郡的接收事宜進行的甚為順利，六千軍隊都接受著改編。
侍衛在前面引路，幾名士卒在後面押解。
程有功說著，給隨他前來的官吏使個眼色。
王弘毅心裏很滿意，能主動獻印投降，這已經是非常不錯的站隊。
稱呼都變了。
王弘毅一一派人整頓軍隊，進行改編，並且基本上都任命原來官吏治政，以維護穩定，不過同時，發出命令，任命丁虎臣為平蠻將軍，改編降軍二都，總
不過……轉過頭，看向帳內愛子，只要程家老幼尚在，一時丟了基業又有什麼關係？
這幾人忙從隨身包裹中，取出裝有大印的錦盒以及幾疊紙冊。
「善！」王弘毅大喜，安撫一番，吩咐擺宴。
「諾。」這侍衛恭敬應聲，轉身走出大廳。
王弘毅低頭看了看桌案上的東西，並未直接去動，看向程有功：「不敢，孤何德可能，受用如此呢？」
王弘毅正式封程有功越山郡太守，正五品，對程家產業，予與保護。
程懷志進來后，就猛的看一人，頓時驚著：「父親！」
說到這裏，王弘毅不再矯情，哈哈一笑：「程卿能如此深明大義，實是讓孤欽佩，免了一場兵禍，我軍進入越山郡，絕不會對郡內百姓進行侵擾，更不會對程家私宅私產有所染指。」
一聽到這「主公」二個字，程懷志就雷霆擊中一樣，立刻呆了。
趕過來獻印投降，就定下了君臣名分，這時兒子如果頂撞，就算現在不追究，遲早程家就有大禍。
程有功朝上座的王弘毅一拱手，苦笑說著：「蜀侯，早在您率領大軍攻下永昌郡時，程某已起了獻城的念頭。只不過，越山郡畢竟是程某父輩留下來的基業，做出這等決定，實是不太容易，故方拖延至今。」
幾樣物件，被輕輕擺放于王弘毅面前的桌案之上。
「你去請程公子到這邊來，說是我的命令。」
這次兵不血刃便取下越山郡消息一傳出，立刻引來西益州一片嘩然。
次日下午，就有著消息傳回。
「大人，程公子一切安好。」
程懷志其實不傻，只不過是初見父親，情緒失控，此時已明白自己處境，接下來，只悶頭喝酒食飯。
出得大廳，這名侍衛一路向北，走過幾個房間，在一處房間前停下，這房門前有幾個士兵看守，見到來人是蜀侯身前的侍衛，躬身行禮：「見過大人。」
最終，越成郡不得不順應天意，派人前來投降。
程懷志雖然年輕，畢竟不是白痴，被父親一喝，終於明白了，委屈的跪下行禮。
不一會，幾個官吏，陪著一人，從外面步入。
「程公子在裏面一切安好吧？」侍衛問著。
聽聞愛子無事，程有功心下一松，說：「不瞞蜀侯，程某此番前來，接犬子回去只是小事，本意卻是前來拜見蜀侯。」
程有功行禮說著：「臣尊主公安排便是。」
王弘毅想了想，又說著：「卿既投靠於我，我制卻是文武分開，你想任都指揮使，還是越山郡太守？」
想到明日一早，要與東益軍一同回去，將越山郡獻出去，程有功的心情自是複雜。
仔細打量著，發覺兒子只是衣服上有些狼狽，卻沒有受刑的跡象，頓時心中一松，卻開口斥責說著：「孽子，看你乾的
掀開門，裏面青年猛抬起頭，坐在椅上，怒視著他們。
而同一時間，慶河、廣寧的太守，都遇到這樣那樣難題，不過他們的兵力更小，遇到的困難更多，卻沒有多少猶豫，立刻派人獻郡。
「蜀侯受運承命，還能為了越山郡百姓，接受此印吧！」
「來人，上茶。」
等侍衛出去，張玉溫卻笑的說著：「主公，這是天賜良機，想必不日就會收到好消息了。」
「實是想不到，程有功竟然獻印投降！他既開了此先河，吾等不照此行事，豈不是自尋死路？」建山郡太守府內，自得到此消息，氣氛緊張，后宅書房，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時不時傳出來，顯是恨極。
「吾兒，你要知曉，唯有這樣，方能保住程家基業。英雄不一定非以成敗來論，識實務者是英雄。」
不得不說，程有功這番話，說的很是誠懇。
雖說丟了越山郡一郡管轄之權，程家免去了滅族之禍，並且還以官身繼續生涯，到底是禍是福，實是不好評說。
「諾。」幾名士卒同時應著。
降了，就是臣子，王弘毅實在不好說臣子的壞話，說到這裏就停了。
「越山郡節度使程有功，見過蜀侯。」為首之人一進營帳，恭敬的行一大禮，這就是一個態度，對此王弘毅對其來意已經確定了。
王弘毅也點了點頭，說著：「的確是這樣，原本越山郡就要降了，這次更是推了一把了，不過程有功有這樣的兒子，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