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蛟戰于蜀野
第141章 陰錯陽差（下）
雖然昨天才下過雨，但是早有準備的落葉枯枝堆積上灑了油，一聲號令，轉眼之間火焰燒起，正因為濕漉漉，濃煙瀰漫，順著風熏了過去。
別說在古代，就算在地球上，這種精兵也是歷史上一等一了。
「殺！」
「調整箭陣，圍殺之。」樊流海眼見著敵軍屍體交錯的堆積起來，而自己方面人數的優勢就在這方面體現出來。
「上銅鏡！」眼見幾支敵軍合流，突然之間，前排一行人站起，高舉銅鏡，對著陽光一照，大片熾亮的光射了上去，剎那間閃花了衝出來敵軍的眼睛。
這下子，樊流海也沒有多少好辦法，只是冷靜的一塊塊吃掉，眼見著慘烈撕殺在不斷繼續著，一刻時間后，殺聲漸漸平息。
在這樣的攻擊下，傅子成也沒有束手待斃，眼見敵人的人數遠在自己之上，就算集中也難以衝破，怒吼著：「分散，各自突圍。」
郭文通十幾年，也只培養出一千五百破陣營，現在至少有六成折損在這裏了，以後就算保留些種子，沒有五年也再也不可能恢復編製。
衝出的三四十人幾乎人人中箭，連絲毫抵抗也沒有，轟然撲在地上，鮮血飛濺。
天色昏暗難辯，昨天有著雨，林中並無蛛絲馬跡可追查，但是作為一個大將，戰爭本能的感覺，就應該有所防備，此時不知為何，傅子成騎在馬上，突然之間有著遐想，不由浮現出微笑。
頓了一頓，又令：「留下
只是這時才傳令，只聽著遠處冰冷的號令：「射！」
破陣營是郭文通經過重重淘汰，反覆從精兵選拔出來，湊足了一千五百，都是騎兵，追隨郭文通出生入死，兇悍勇猛，屢建戰功。
一聲號令，林中四下伏兵暴起，口蒙濕巾，發起突擊，見人就圍殺。
聽了這話，周圍頓時一片抽氣聲。
「俘虜馬匹七百四十一匹，剩餘都是不可治療的死馬傷馬。」
「噗噗！」聲中，十數人頓時變成了刺蝟，傅子成身中十數箭，嘶吼一聲，繼續持刀奔前數步，終於「轟」的一聲，跌在地上，氣絕身亡。
樊流海剛才還冷靜的心，不禁打個冷顫，卻沒有絲毫阻止。
千余騎兵深入林中，行到一半，只見林中寂靜，竟然沒有半隻鳥類，突然之間，一股寒意猛的襲上，使傅子成猛的一驚，抬眼一看，就知道不好，自己怎麼如此大意，立刻命著：「不好，戒備！」
就在這時，處理這事的軍務官已經上來，他是一個年輕的軍官，看這屍體，神色有些黯淡，說著：「是，將軍，我這就去處理鐵牌和骨灰。」
昨天下了雨，現在雨過天晴，陽光燦爛，而野林中卻深幽難測，濕氣瀰漫，大片樹木錯落交織。
「射！」
「殺！」傅子成持刀而去，身上已經血流如注，仰天咆
「火！」
片刻后，掩進谷內若隱若現的身影出現了，傅子成並非粗支大葉的武將，郭文通南征北戰，傅子成跟隨著多年征戰。
又吩咐的說著：「敵軍屍體全部集體埋葬。」
「等敵軍進入陣內，隨我號令攻擊！」樊流海面沉似水，發布著最後命令，這時，頂上黃色雲氣翻滾著，頂上淡青色本命氣更是激烈搖擺著。
這一聲怒吼，聲震林中，被襲殺的騎兵是精銳，立刻醒悟，果斷放棄馬匹，翻身下馬，抽出刀來，拚命抵抗著。
傅子成自是了得，面對這種埋伏，生生勒住戰馬，見大多數馬匹驚懼不前，怒吼著：「下馬再戰！」
只是這五分鐘左右，上千人中，又有三百人死於非命。
「報，此戰我軍當場戰死一百五十七人，傷二百七十五人，戰死一個隊正，敵軍戰死總計九百八十六人，幾乎無一逃脫。」
就這看不清，只聽一聲號令，「咻咻」的密集破空聲中，密密箭雨，帶著光點劃過空中，雨一樣落下來。
面對陷陣營，都有此大勝，哪能不大漲士氣？
「天助主公，天佑我軍！」樊流海仰天大笑。
「刺！」只聽一聲號令，長槍直刺，任憑以一敵百的勇士，也不由慘叫連連，身中數槍而轟然倒地。
「血戰到底！」所有聽聞此聲的剩餘秦兵大吼一聲，拼殺著。
先前烏
樊流海目光冷峻盯著前面，那裡隱約傳出了馬蹄聲。
僅僅這一會工夫，空地上已經整整齊齊躺著一百五十七具屍身，掃看著這些，樊流海深吸了一口氣，命令：「卸下軍械和鐵牌，火葬，骨灰歸檔存放，以後送回鄉里！」
殘煙裊裊，周圍士兵都懷有敬畏，檢視這戰果，一時躊躇滿志，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戰果了。
讓破陣營名震秦川是在一年前一次戰役中，這千人騎兵，在傅子成帶領下，正面強破二萬大軍，殺節度使高常清帶著數百騎狼狽而逃，並且一舉奠定了郭文通在關中霸主地位，王氣勃發不可阻擋。
一時間林中喊殺聲四起。
樊流海微微變色，敵軍強的太離譜了，先是箭雨射殺，又是濃煙熏殺，再是樹木橫倒分割，到了現在，已經死了三百，可就算被殺的措手不及，就算死了三成，短暫的慌亂之後，立刻從混亂中組織起來。
來回來去的腳步踩碎了草木，又踏在了鮮血之中，時不時有著一種聲音，這種讓人厭惡的聲音聽著，是長刀對著人體補刀的悶響。
雖然是百戰精兵，受此襲擊，在林間再好的騎術也施展不開，只能亂成一片。
樊流海真正指揮軍隊做戰也沒有幾次，眼見著殺聲漸平，不由心情爽快，吩咐的說著：「清點敵我，我方負傷者立刻
因此大將傅子成，名震關中，算是關中享有大名的大將，就算郭文通手下大將雲集，也算是倚為臂助的心腹大將。
樊流海笑后，吩咐的說著：「傳我命令，立刻向主公報捷！」
「竟是此獠！」樊流海也倒抽一口涼氣，瞳孔頓然縮了縮，這時自然有人獻上大將首級，這頭顱自然是猙獰，顯的極是不甘。
傅子成不是個無能之輩，一覺中伏，立刻命著：「親衛何在，立刻接戰，所有人向我靠攏！」
王弘毅設計醫官的作用，頓時發揮出來，有著整整一隊五十人，由六個醫官帶領，由四十五個簡單包紮處理的「學徒」處理，頓時一切都有條不紊，盡量減少非戰鬥傷亡。
林間空地，也是想衝出的必經之路，長槍兵列陣，林一樣的長槍整齊豎立，眼見著有著敵軍冒過箭雨沖了上來。
大量的屍體不管不顧，棄之荒野，極易發生瘟疫，將屍體聚在一起，點一把火，無疑是最省事的方法。
嚴格的說來，樊流海的士兵和這種精兵，差上二級，但是在這時指揮，樊流海恐怖的指揮藝術顯示出來，戰鬥節奏上銜接的嫻熟無間，一一將敵軍分割，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收割。
整棵大樹連枝帶葉「轟」落在騎兵身上，砸死的倒是少數，最關鍵的是未經處理的濃密枝杈倒在路上，根本沒有辦法賓士，馬匹嘶叫著，不能動彈，並且立刻被分割，早有準備的蜀兵怒
「射！」
密林深處，身穿甲衣大批士兵都在埋伏著，此時初秋，餘熱還在，隨著遠處滾滾塵煙而的冰冷壓迫感，使這些士兵屏息凝神，手心隱約握出了汗水。
「咻咻」的密集破空聲中，密密箭雨，帶著光點劃過空中，雨一樣落下來，一落下來，頓時激起大片的血花。
「諾！」周圍的軍官立刻應著，士氣高昂之極！
就在這時，一軍法官猛的上前，喊著：「將軍，是破陣營，這是破陣營主將傅子成！」
「這次主公起兵，攻下了梁川郡，關中已有三分之一，主公如此，自己這些部將的前程身家也是遠大，只要再獲得幾分戰功……」
這樣強大的軍隊，這樣的大將，竟然給自己在一次埋伏中全部殺了，樊流海怔了片刻，突然之間哈哈大笑。
滅了這支軍隊，殺了這將，足夠抵上消滅一萬軍隊，這無疑的徹頭徹尾的大功，不僅樊流海自己名震秦蜀，就是王弘毅也得了無數好處。
戰鬥時間才二刻時間，已經斷送了上千的敵軍，樊流海卻沒有絲毫不適，掃看過去，就聽見若隱若現，此起彼伏的呻吟。
卻是想組織起來，只是才賓士了數步，只聽「轟」的一聲，原本砍了大半的樹木，用力一推，十數顆大樹，猛的倒了下去。
樊流海嘆了口氣：「一百五十七人，記下他們姓名，他們應該得的不會少一分，主公會安排妥當……你去辦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