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南方兩天柱
第173章 絕境（上）
當下王弘毅一口回絕：「孤之將士在拚死搏殺，孤絕不許後退，向眾軍傳令，不到黃昏時分，孤絕不後退！」
王弘毅見此，扶欄而看，心中一突，感覺到這蛇而來，不是善事，一見到，就覺得眉心一緊，鼎器有些搖擺。
這是第二次了，王弘毅怒吼一聲，頂上大鼎運轉，瀰漫著青光。
一聲命令，戰船百艘，載兵二萬，揚帆激流而上。
古人最重預兆，不由人心惶惶。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有人高喊：「主公，你看？」
「怎麼回事？」張范直怒吼著問著。
雨打在了船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剎那間，一個霹靂，震耳欲聾。
就在此時，突見南方龍氣處，射出一道紅光，赤如鮮血，光華灼灼，如虎吼，似龍吟，貫穿天空降下，正打過來。
剛才報來的消息，讓他目瞪口呆，隨之仰天大笑：「是蜀主的戰艦，天降天雨，又有擱淺，這是天要誅你！我丁傑今天就奉天命，砍下你的首級，建此不世大功！」
王弘毅不由變色，這種情況，實在難以描述，他知道自己氣運本來就略不足，這時絕對不能退，一旦退了，立刻就是大禍。
說著就命令：「全艦向著蜀軍大艦進攻！」
「主公，雷雨將到，與我不利，還是請撤下吧！」張攸之見此，臉色大變，說著。
「殺啊，殺出個封妻蔭子！」
其勢之猛烈，讓他皺緊了眉頭。
垂正十六年七月七日
七月五日開始，吳船上就有著簡單的木盾，艦內兵卒躲在後面，火銃就難以和第一天一樣，無法抵抗了，並且吳艦以鎖鏈相連，卻可隨意抓放，想一把火燒掉那是作夢。
見到蜀船上，受此射擊，雖有重甲和紙甲，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見此情況，吳艦上的將士，頓時戰志沸騰。
王弘毅掃視了左右，士氣高昂是好事，不過還是肅容說著：「吳楚聯軍船大船多，人數在我之上，其中有不少縱橫江面多年的水將，我軍必誓死而戰，才可獲勝。」
王弘毅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不安，懷著不安的心情望去，只見遠色江天一色，大風吹得旗幟獵獵作響，王弘毅突然仰天大笑，良久停息后才說：「出戰吧！」
丁傑一次射完，見周圍蜀艦拚命殺過來，當下不敢遲疑，身著重甲，怒吼一聲：「殺，跟我殺上去，只要殺了王賊，天下太平，王上也不吝嗇賞賜！」
瞬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天地變色！
這時，天上雷霆一聲，雨劈啪而下，只是片刻，天地之間，白白花的全是水，簡直成了雨的世界，遠看船樓都是模模糊糊。
「大戰本是艱難，就看將士用命了。」王弘毅說著，令：「令大軍前行，今日再戰！」
張范直躬身
此時，正值張攸之、張范直、石謙等人簇擁。
吳軍的水師船大兵精，論實力勝蜀軍不止一籌。
現在是七月，有雷陣雨，雖然實際上火藥都在船裏面，這點雷陣雨不至於淋濕，但在雷雨中，目前火器卻無法施展。
「不好，船隔淺了。」片刻后，下面有人報告的說著。
兩軍各有所持，拚死作戰。
雙方激戰中，呂肅海的船也起火了，呂肅海立在船艏上，雖流矢飛石亂竄，不為所動，只管呵斥士兵滅火，又令下面水手繼續划槳前進，再令火銃連發，只殺得雲水翻騰，血染湖面。
王弘毅其實根本不是願意親冒箭蝗，但是這時卻沉凝不語，抬眼觀看天空。
王弘毅在高樓上，端坐觀看，這時，幾乎跌了下來。
從上午直打到下午，爆炸聲、喊殺聲、慘呼聲盈于天地間，整條大江，隨眼望去，到處都是飄浮未沉的殘船死屍，數里江水為之盡紅。
「轟！」一陣眩暈感，王弘毅的鼎被這紅光一擊，搖擺不定。
七支分艦隊，除了一支保護旗艦，別的都立刻出擊。
伴著報告的是弩箭破空的尖銳聲，只聽「噗噗」之聲，雖然雨中弩弓會受潮不可使用，但是使用一次二次還是可以，這時哪顧得許多？
這時，順風而行，吳越聯軍處於下風，只見六支艦隊出擊，靈活而動，特別是呂肅海，又親率艦隊十七艘勇猛攻擊，
「來犯敵將是丁傑！」
「轟」的一聲，丁傑大叫：「射！」
頓時，戰鼓轟隆，聲震江面。
這時，正是上午，兩岸諸山隱隱可見，只見天上烏雲瀰漫，江上水面洶湧，江水奔流甚急，遠處大樹生在崖畔。
瞬間，王弘毅已經陷入了絕境，整個形勢又逆轉過來。
大批親兵侍立在下層及甲板上，雖人數眾多，除了指揮的號令，卻是鴉雀無聲，一股凜然凝聚之意充滿。
「諾！」
「此時無法用上火器，只有持刀拼殺，都督已令交戰。」
王弘毅旗艦的艏樓上，用千里鏡窺望著遠處的吳楚大營。
吳楚之水師，船高三丈，一色丹漆，上中下三層，房室俱備，檣帆林立，戰艦蔽江，的確十分盛大。
但是這心思不可說，卻突的笑著示左右說著：「正要大戰，有蛇自南浮江而來，孤親視之，斯非神龍之化若是歟？果是天不舍我，加我神龍大運，此戰若勝，必加有廟焉。」
張攸之立刻應著：「這是天賜吉兆于主公，請示于全軍。」
隨著大戰激烈，只見天際間，突現出三股雲氣，一股是赤氣，中有著青色蛟龍，還有一股同樣是赤氣，裏面蛟龍已經有著淡紫氣，還有一個是白紅之氣，裏面隱隱有一條蛇，只見東南二股雲氣，聯合起來，直進攻赤氣青蛟龍，兩方對峙，形神備俱，相互
此時丁傑，眼睛瞪著大大。
更可怕的是，隨著這電光和紅光，天迅速變成烏雲，王弘毅察覺到這情況后，臉色頓時大變。
「主公，大戰慘烈，還請主公回城，這裏指揮由臣等就可。」幾次吳船沖近了王弘毅的旗艦，飛箭蝗石落到船上，見此情況，張攸之和張范直都不由變色，當下勸王弘毅不必親冒奇險，可退到遠處觀戰。
隨著戰鬥，有著火銃和手火雷，蜀軍竟然隱隱還有著上風。
張攸之聽了，終於鬆了口氣，令下面立刻傳達命令，而主艦，徐徐後退。
丁傑的艦隊，直撲上去，而這時，蜀軍也拚命攔截，但是也許是天助，只見丁傑的旗艦，闖過了重重阻截，撞上了王弘毅的旗艦。
「怎麼回事，又有敵艦出現？」張范直怒的說著，卻忙而不亂，命令艦隊徐徐而退，但是就在這時，巨船猛的一震。
「主公，要有順風，可選勇士駛小船，船上裝滿火藥柴薪，迫近敵艦，順風放火，不過由於吳軍鐵鎖有爪，可抓可下，只怕不能串連。」
頓時，閉著的船艙大開，大批蜀軍涌了出來，這些都是蜀國公親兵，現在船上還身著重甲，預備著大戰。
王弘毅一怔，看著遠處而看，只見江面濤濤，卻見有著一條巨蛇在江面上沉浮不定。
本來自己的艦隊只有十五艘戰艦，而王弘毅身上有二十一艘，而且蜀艦有著火器，只怕反而落了下風，可這時，卻完全不一
這話一出口，只見東南方突有一道強烈電光，形如金蛇，從天上疾射而下，劃破天際，隨之一聲驚雷，天地搖撼！
就算在這時，船樓和甲板上不斷流水般傳來的報告。
大批吳軍頓時受到鼓舞，他們紅著眼，沿著兩船船弦，直撲上去，就與蜀軍已經展開了血戰。
但蜀軍屢戰屢勝，骨子中凝聚著百戰之氣，又有著「士官制」，伍長火長都進學修武，見此情況，不但沒有動搖，反生出決意，又有著火銃和手火雷，決意要背水一戰。
又轉身對張范直說：「這次大戰，我親督水軍，具體調遣由你發出！」
王弘毅猶豫片刻，終於下達命令：「此時接近黃昏，又下雷雨，令今日休戰。」
只要殺了王弘毅，別說浪費些弩弓，就浪費上千上萬，吳王也不會責怪。
由此可見，王弘毅的氣運越來越凝聚了。
王弘毅點頭應是，於是片刻后，立刻傳播給了全軍，這時，又偏偏逆風止，順風生，於是全軍歡呼。
這時是下午三點了，吳楚聯軍畢竟數目眾多，就算和蜀軍對抗，還有餘力派遣艦隊尋找王弘毅旗艦。
庄廣和石謙是秘文閣的人，蜀國公出行，他們輪流侍奉，今天就輪到了石謙。
突然之間，江東面的方向，現出十數點船影，赫然是吳軍的戰船。
看了一陣，王弘毅放下望遠鏡，與眾人說：「敵船首尾相連，船堅身大，氣勢雖盛，但進退緩慢，可用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