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釋空大師

「三位大師，你們認識我嗎？」

釋慧一開口，就是三大終極問題。

「恩……大師，我有件事情您能幫助下我嗎？」

「好。」

眾小沙彌趕緊停止了手中動作，雙手合十施禮。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釋莫。釋空。釋慧。」

「還聖僧……」

「釋莫，你帶我們去找那個青年。」

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否則又能怎樣？

「噓！」

雙手合十，微微欠身。

「恩？」

小和尚釋莫苦惱說道，他有著西院所有沙彌的疑問。

「並不認識。」

這兒就是新僧弟子的居住地，他們在此處最長的也不過兩年，對於管理方面也不是非常嚴格。兩個老僧從遠處緩緩飄了過來。

「大師，雖然之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來了，但這應該在我身體的承受範圍之內，我不知道要做什麼，只能在這兒先獃著，希望身體能更好受一些。」

「你既被釋莫找到，那則與我佛有緣，不如留在西天寺如何？」

釋莫示意他禁聲，然後推開窗戶，確定兩人走遠才轉過頭來，「你總算正常了，快給我看看你戒指中有什麼？有沒有一些好玩的東西？」

「釋慧方丈，釋空大師。」

南岸的最後一戰跟南風武皇展開，幻體五龍印印式重傷南風，他也被輪迴之力注入識海，將所有的記憶斷裂，后在江獸的幫助下，兩個月時間渡過天江，被扔在岸邊又被釋莫發現。

釋莫趕緊解釋，生怕自己因慈悲之心撿回來的人為西天寺帶來麻煩。

「啊？！」

……

屋外釋慧和釋空已經走遠，沿途交談。

周逸連忙點頭，手心貼在書頁，不知為何竟非常安心。

其實這是在瀚海海域中得來的，屬於藍星地皇的彌戒，他被靜兒打斷了手臂，彌戒也被三大領主贈送與他，只是那段時間手臂剛斷，實在沒心情翻。

「大師，我意已決。」

「施主三思，出家之後便要遵從西天寺戒律，俗世迷眼，怕施主難以適應。」

「我來到此處也有三天了，每天到夜裡非常不穩定，體內的力量亂竄，好生痛苦……」

收回書本，想也不想的回答。

釋慧聞此，也不嫌棄他的骯髒，手心貼在額頭。流金色流光在手掌閃耀，周逸脈路也是亮了起來。與常人不同的是，他的脈路不是整體的一條線。

釋慧毫不猶豫的抬手拿出一本書，交到周逸手中，其餘兩人也沒有半分表情，「好好修鍊這本經書，一年之後你的經脈應該可以愈合。」

釋慧之語讓釋莫和釋空都低下頭嘴巴微動，經脈斷裂的痛苦，又怎麼能好受？

「五蘊皆空，四大皆空，六念清靜，五大戒律，斷絕紅塵，慈悲為懷。」

「……」

可誰料跟一具屍體的青年猛然抓住了方丈手腕，雙目突然間變得血紅，一股獸類氣息爆發而出，強大的元氣陣陣散發爆破，房屋裡木質傢具出現大量裂縫！

對話顯得有些古怪，但回答也是斷絕了周逸念想。

……

「啊什麼啊？快給我看看，在這兒都快憋瘋了，要不是要快餓死我才不會來這兒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不用砍柴挑水，當上聖僧……」

釋慧還想說些什麼，但周逸已經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隨後抬起眼睛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幾人，一個是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和尚，一個約有四十歲，一個則是老僧。

「是。」

釋慧方丈手掌貼在青年頭頂，流金光芒閃現，這股凶獸之意立刻就被質樸渾厚的氣息給壓制住，青年雙目立刻重新變得無神迷茫，癱軟一般坐在地上。

「好吧……」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已決定，老衲也不便多說。釋莫，你就講清規戒律講與釋天聽，明日裡帶他剃度，往後就在西院獃著吧。」

「是。」

「那我該怎麼辦？」

「釋空，往後要好好管理西院，如你所說，此子確實跟我佛有緣。剛探知他脈路時，能感覺到他之前道路非常艱難，人生坎坷崎嶇，命理分支旺盛，厄難叢生，或許正是如此，他才執意要遁入空門吧。」

正午時分，僧人做完早課回房休息，整個西天寺無比安靜，除了聖僧殿西院。

「小僧釋莫，這是釋空大師和釋慧方丈。」

「這是大無量經，身為出家人，實在不忍看你受此痛苦。」

「唯有大苦難方能造就大智慧，我佛也是歷經磨難，方能窺得天道，釋天或許就有這份機緣。」

周逸表情有些抽搐，臉色也慘白起來。

周逸識海恍恍惚惚，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好像一個新生的嬰兒，沒有記憶沒有一切。

空蕩蕩的識海中出現了三個名字，也是醒來后認識的第一批人。

釋莫帶著兩人來到房間，推門而出，淡淡的光線照了進去。

「既然你是源自天江，那以後便叫你釋天，安心留在此處，你的一切都會知曉。」

老僧人的目光忽然間變得無比驚訝，幾息之後成了震驚，再然後鬆開手臂，表情非常難受。

釋慧看到青年慘樣非常不忍，彎下腰就要將他扶起。

「施主……」

周逸，也是西天寺的釋天苦澀一笑，打開彌戒，亂七八糟的東西掉落一地，裏面大多是年份久遠的天材地寶，光看色澤就非常不凡，各類藥品之中，還有一張非常古老的羊皮紙。

「施主，你願意，遁入空門嗎？」

周逸愈發迷茫，好似他被世界遺棄，又好像是他遺棄了世界，總之一個人也想不起，一件事也沒經歷過。

拿起羊皮紙，頓時神清氣爽，好似站在高空之中感受最為純凈的風，紙上蒼勁的寫著八個字，『萬刃斷體，破后而立』。

「阿彌陀佛。」

「你們……又是誰？」

「那……我要怎麼做？」

「但說無妨。」

一直未曾言語的釋空忽然開口，目光虔誠。

「你是何人，來自何方，去往何處？」

「釋莫，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估計都被江獸給吃了。」

「大師放心，我雖想不起來任何事情，但釋空大師說出這句話時我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想必失憶之前就想遁入空門了吧？」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你經脈盡斷，脈路之中還有幾股力量衝擊……你是怎麼忍受著這種痛苦？」

細看時，青年面容非常普通，跟這聖僧殿的大部分僧人一模一樣，但左臂斷掉，使身體殘缺不全。

看著這些尤為疑惑，實在想不起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

「多謝大師。」

房屋裡有些異與西天寺的特殊怪味，一個無比邋遢的青年躺在地上，他衣衫襤褸頭髮髒亂，一個腳上的鞋不知被遺在哪裡，皮膚上沾了一層泥土，看著非常骯髒，鬍子滿臉面容憔悴，雙目無神而又複雜，不斷轉化著各種情緒。

這個人是周逸。來自天江南岸的周逸，鼎鼎大名的天涯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