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乘客

高勝如忍不住插嘴問：「你朋友還好吧？」

此刻羅傑見關思源不說話，催促道：「你說的我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其他細節，你不知道嗎？」

「催眠。」羅傑非常簡潔地回答后，謹慎地看著高速公路四周的環境。現在公路兩旁仍在雄城城區，但已能看見遠處山頭的山丘。灰濛濛的天空，幾片涌動的白雲，蔥綠的山頭，被黃泥覆蓋的平地，在建的方形獨立房屋，已經建成的幾層小洋房，從上到下，從遠到近，雄城郊區的城鎮和其他小鎮沒有區別。幾輛裝載著建築廢料的大卡車被小轎車超越，羅傑不悅地喃喃說著話：「有多了份垃圾，全送到泛舟不好么，我們給你們的價格還不夠？真是一群不懂事的傢伙。」

關思源聽了若有所思：「啊，建造這麼一間學校的人很厲害唉。」

關思源蔑笑道：「喂喂，羅傑，你打算把這些廢物埋在泛舟下面嗎？」

高勝如和歐陽旺正互相交談，聽見前排兩人在說話，也插進來，羅傑到了這種時候也技窮，回答道：「對不起了，我能知道的我所不知道的，你們全部都知道了，那就別再問我。對了，關思源，關於高速公路的事你現在說明情況，尤其是一些現場細節，因為新聞報道總是說有霧，可是泛舟氣象台只觀測到些許的空氣擾動，沒有特殊異象。」

擾嚷了許久，快餐店裡終於安靜下來。豪丹全走了，寧百清吃飽后舔著嘴說道：「我已經和阿提隆泰陛下道別，亞穗那裡你就幫忙說一聲，我要回達培歇。出來那麼長的時間，徐艾琳小姐一定會非常生氣。」寧百清說罷，翹著尾巴溜到陽光里。

羅傑心想：「如果不是上了高速公路，大概可以先去醫院一趟」。

「有問題嗎？」羅傑露出恐怖的臉色嚇唬關思源，逼得對方只好答應。四人一同離開餐廳，到附近停車場取車，然後轉道上了高速公路。這四人當中只有羅傑有駕駛執照，當然也就是他來駕駛黑色小轎車；小轎車當然是來自泛舟學校，寧亞穗小姐的私人物品，羅傑為了安全理由也不會讓別人來駕駛。其餘的人，關思源坐前，高勝如和歐陽旺（現在只能這麼稱呼圖叔革）坐後座。

高勝如看著窗外的風景飛快後退，想著豪丹全竟然如此爽快留下歐陽旺，越來越感到不對勁，於是問道：「羅傑，阿玲小姐對豪丹全做了什麼？」

「哦，關於這些事情我還是在回到雄城后才收集的：前往雄城機場的高速公路最近兩個月發生了多次嚴重車禍，好像是符小姐來了以後情況更嚴重。」關思源邊想邊說，「最近一次在兩天前，因為碰上濃霧而出事；老實說這種時節很少會出現如此頻繁的霧，而且天氣報告也說空氣乾燥，絕對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羅傑狠狠地瞥了高勝如一眼，盯得對方把想說的話都吞進肚子底。「符小姐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沒留心聽講的學生。我們現在要處理扣帽山的事情，還是讓關思源繼續說下去。」

關思源道：「等等，我知道工業區只出售原材料，沒有垃圾。」

「我從機場回來的時候沒遇到意外，但我有朋友曾經在這裏出事，是上星期的事。他遇到車禍，斷了手，現在還在醫院里。我兩天前去探望他，那時候他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說什麼『天空上都是飄浮的蓮花』。」關思源竭力回想過去。

作為局外人的關思源覺得像是插入別人的家事，沒有說話的份兒，默不作聲地看著大家走動，發獃似地坐著，直到羅傑道：「好了，人都齊了，我們要出發了。」關思源才回神，問道：「現在出發？」

羅傑無奈地替自己的無知辨解：「我怎麼知道當中的運作，泛舟不是我們造出來的建築，我們只是生活在它上面而已，完全不懂使用。」關思源差異地看著羅傑，了解到對方是說真話，也不好再問下去，一手倚著緊閉的窗，假裝小憩。羅傑又道：「這也正常，泛舟有泛舟的規矩，必須把所有廢物分類處理，規矩是嚴苛了點，但是泛舟從來沒有向外輸送過任何廢物，與之相連的瑞陽工業區只會賣原材料。相對的是，其他城市也會對垃圾進行分類，不過送到堆填區的廢物每年遞增，就是使用了環保循環，到底也未能減低廢物的輸出量。泛舟確實有自行處理廢物的能力，基本上即使不從外面引入各種材料也能長期運作。」

羅傑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話被竊聽了，慘笑著道：「我要是把廢物埋在泛舟下面，不要說大小姐罵我，那些關注海洋生態的人都會怪校長伊休普頓。不明白嗎？雄城向來都有收集雄城生活垃圾的政策，可是你見過海岸越來越小嗎？沒有吧，我們把生活垃圾轉變成不同的材料，然後輸送給旁邊的瑞陽工業區，由工業區把廢物賣出去。」

「還好。」

「其他地方也有嗎？」高勝如問。

羅傑斜斜地看了關思源一眼，稍稍把車子往慢線轉，放慢速度開車，緩緩說道：「這些我都知道，報紙上有報道，網上的更詳細。這樣的事情不只在雄城這裏發生，其他地方也有。不過其他地方的事情我們都已解決，剩下的就是雄城機場附近的事了。」

歐陽旺拍拍關思源的肩膀，笑道：「請繼續。」這是關思源第一次真正聽清楚歐陽旺的話，覺得他的話有誠意，又有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笑了笑，卻因為思考亂了，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