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扣積分

「他是在說，死者當時左背受到襲擊，一般情況下是向左轉身，那麼雙手同時抓到他的話，應該是死著左手對他的右手，右手對他的左手。現在他右手臂傷得這麼厲害，一般而言，死者是個左撇子。對不對？」這次說話的是蔣宏，他一邊看沈歡的臉，一邊分析他手臂上的傷勢。

明亮的燈光下，蔣宏與謝鋒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蔣宏暗聲嘆氣，他這個隊員什麼都好，就是太驕傲了。他說得上聰明能幹，不過因為是警校高才生，進警隊的時候更是以考上公務員的身份入隊，這樣一來就自視甚高，對局裡的一些熬上來的老警不大尊敬，好像除了他，誰都難入法眼。

他恨不得把小八揪出來暴打一頓！消遣你家大爺不成？嬸嬸可忍，叔叔忍不了！

小八說道：「不要忘了，我除了是輔助學習的系統外，還是超級眼鏡。你戴著我，什麼望遠、放大、掃描，都不在話下！昨晚你受到重擊，本系統在幫你修復，不過出於生物感應，應該會把周圍的景況都掃描存檔，也就是存有周圍情況的錄像。」

「誰說的？」小八古井不波的聲音變得有點不服氣，像小孩子一樣不滿，「我可是生物智能系統，我無所不能……」

蔣宏轉頭注視著他，認真地說：「小謝，你記住，我們是人民警察！你把剛才的情況詳細告訴吳副，你看他敢把人家怎麼樣？疑點歸利於嫌犯，就人家剛才提出的三大疑點，只要他請的律師不是白痴，上了法庭，我們治不了他的罪！我們還是老實辦案吧，你繼續留下來看著他。」

「深入打擊？」蔣宏冷笑一聲，「想把這事做絕，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人家陸弘身上？這就是他追求的所謂破案速度？」

真的？

「不過可以超許可權使用一次。」小八的聲音又響起。

蔣宏沉思一會，轉而對謝鋒說：「小謝，記下來，這也是一條線索。」

「對！」陸弘回答得很乾脆，「所以我極度懷疑是兇手殺了死者，為了嫁禍於我，又故意抓住死者的雙手在我的手臂上留下打鬥的痕迹。但是他是左撇子，因此不經意地用力，造成我的右臂傷害更大！」

謝鋒年輕的臉上皺了皺眉頭，說：「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他說的很清楚，但是就因為太清楚了，更讓人不敢相信！」

他恨恨地嘀咕：「到底是誰要害老子，給我抓住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真的？」陸弘立刻振作起來，精神好了大半，「你有法子？」

陸宏點點頭，這樣都還不能放了自己，難道真要等他們把兇手抓到嗎？

「我擦。」陸弘大是悲憤，「我在這裏跟坐牢一樣，查什麼查？你不是未來科技嗎，你一點法子都沒有嗎？」

「不知道，這需要你儘力去查。」小八的聲音機械地響起。

「這……」謝鋒不大好意思。

陸宏摸摸自己腦後的傷，「唏」地吸了一口氣，痛得臉容一扯，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蔣宏深邃的雙眼，說：「第三點就是這個傷了。一般而言，能把人敲暈，除了實心的鋼管、鐵管，那麼就是磚頭了。現在治安嚴格了許多，很少人明目張胆地帶一些管制器械上街亂逛。所以我懷疑是有人在我後面拍了板磚，致使我昏迷過去。之後再把我搬到兇案現場！至於磚頭這一類東西，很多人用完就會隨手扔了，所以如果蔣隊長去檢驗玻璃碎片的話，順便看看附近有沒有帶血跡的磚頭之類的東西。如果證明上面血跡是我的話……」

「是，蔣隊！」謝鋒見隊長說得無比認真，只好應是。

「什麼，權……許可權不夠？」陸弘氣急敗壞了，「既然不夠，你還提它做什麼？」

「你呢？」蔣宏回頭反問。

峰迴路轉，陸弘急了：「怎麼弄，快說！」

病房內陸宏也很不爽。

「這是應用階的技術，你現在只是開發階，按系統規定，超階使用一次，要扣掉10個積分？請問需要超階使用嗎？」

「蔣隊真的去？」謝鋒大是猶豫，「蔣隊忘了，這事吳副局交代要儘早破案，他說揪住一個就深入打擊……」

陸弘淚流滿面：「你說了等於沒說，一點用都沒有！」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蔣宏。

蔣宏點點頭，站了起來，說：「明白。我這就去你所說的地方看一看。不過陸同學，你所說的這些疑點，並不足以幫你洗刷罪名。因為匕首上有你的指紋，如果死者指甲的血肉是你的話，你更是說也說不清楚了！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需要把真正的兇手抓到！如果你還想起什麼，請及時通知我。」

謝鋒不為所動，問：「蔣隊，這隻是這小子的一面之詞，你信他？」

蔣宏沉吟說道：「合情合理的分析。清晰到就像你就在現場看到一樣。陸同學，你說，這奇怪不？」

「對不起，你許可權不夠，放不了。」小八又恢復了機械的狀態。

蔣宏卻說：「也許人家真是天生福爾摩斯呢？」

聽得對方懷疑自己在使苦肉計，陸宏瞪他一眼：「你不允許我是福爾摩斯啊！」

低下頭，陸宏不理會蔣宏招呼謝鋒出了病房。

謝鋒嗤道：「蔣隊，這你也信？他不過一個學生，能有多厲害？」

直到不見了隊長的身影，謝鋒才一臉不爽地轉過頭來，看了病房一眼，轉而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來監視著裏面的動靜。

陸宏一愣，自己也奇怪，難道這就是小八把他變聰明之後的結果？

蔣宏點頭說道：「兇手突然竄出去傷了死者，傷處卻在左邊，而且我看了傷口，是從左向右進去，一般來說，這樣的傷法是左撇子乾的。而你與死者都是習慣用右手的，對不對？」

蔣宏轉過頭來，盯真陸宏又問：「陸宏，你說有三個疑問，第三點是什麼？」

跟在蔣宏身後，謝鋒忍不住問道：「蔣隊，你信這傢伙的話么？」

說完不理謝鋒的反應，走了一陣，在走廊的盡頭下了樓梯。

蔣宏冷靜地說：「不管信不信，這也是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暫時把兇手的範圍定在左撇子身上，對我們來說，更有利於破案！」

「錄像？」陸弘眼鏡賊亮，只要把錄像調出來一看，誰是兇手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醫院的走廊，夜深而寂靜。

那要等到什麼猴年馬月！

「隊長就是隊長！」陸弘笑嘻嘻地說，「我與死者有過一些矛盾，他當時抓住了我，習慣性用的是右手，力氣非常大！也就是說……」

在床上滾了一滾，他悲哀不已：「天啊，竟然說要抓住真兇才能證明我的清白……小八小八，你說，誰是真兇？」

……

這一點，蔣宏說了很多次卻沒有效果，也就任由他這樣下去了。

自己已經是大學的最後一年了，可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耽誤了自己的學業呀！拖得久了，學校或者公安局都會通知父母，他可不想自己的父母為他擔憂。

「你當時不清醒，如果你是清醒時候戴著我，會有法子的。」小八回答。

「小八，快放錄像！」陸弘像是命令一樣。

蔣宏整理了一下衣服，說：「不管怎麼樣，人家提供了線索，我只能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