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智能生活
第二百九十四章 斟茶，道歉！
柳菲兒苦笑：「能讓周東明屈服，靠的是他的力量，如果沒有他，周大公子恐怕都不會把我們放眼裡吧。」
女明星又說：「周公子，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聊一聊吧，你知道，我們今天還在拍戲。哦，我想起來了，他們說你是來找柳菲兒的？正好，我現在與她相處得不錯，大家一起玩也行。」
「菲菲，你看今天……」最後還是導演見多識廣，首先反應過來，「你今天的戲怎麼處理？」
女明星眉毛一挑：「呵，菲菲，你行呀，剛才我還說要幫你介紹一兩個公子哥呢，沒想到你自己倒是把上了。周家在香港也是一個豪門，這位周公子算是我們圈子裡的人，在香港有家娛樂公司。他比較捨得花錢捧那些藝人，就說我們現在拍的這部戲吧，他那家公司也有投資一些，雖然不是最大的投資商，卻也有話事權了。菲菲，你和他……」
周東明瞥了一眼拉他的手，伸手用力掰開，心下訕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環視四周，眾人都把目光轉到身上，想要看他到底要做什麼，這種注視讓他額頭都冒汗了，羞得沒邊，真想一頭鑽進地縫去。
也得他有這個膽子才行呀。
「我？」楊天成氣急敗壞，冷笑一聲，「你們這個組合，我幾乎是有求必應，我自問做到了極致！」
杯子？
柳菲兒有些無語，剛才那些人還不都是你羅全吆喝過來的么！除了那個香港女明星，導演他們本來不大願意插足幾人之事，不過羅全非得說怕周東明來找麻煩，讓大家一起來，他就有些顧忌了。也不用大家做什麼，站在這裏就行了，這樣保護柳菲兒，也是為劇組提供方便嘛，畢竟柳菲兒受到了什麼傷害，影響最大的還是這部戲的進度。
說完趕蒼蠅似的把眾人趕了出去，回頭又與柳菲兒交代幾句，他也跟著出去了。
周東明雙手捧杯，往上兩步，踱到柳菲兒身前，突然把杯子往前一遞，直生生遞到了柳菲兒面前！
「謝謝導演。」柳菲兒感激一笑。
羅全搶在柳菲兒面前說道：「楊總，你別和我們提錢，你不配和我們提錢。如果真是為了錢，這兩年給我們開價的人還少嗎？如果我真是為了錢讓菲菲離開公司，我早就可以讓她走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外面有大把肯為她付違約金之人！要說對公司的感情，楊總，你認為我為公司幹了十年，我會沒感情嗎？知道為什麼我也勸菲菲離開公司嗎？」
羅全無奈苦笑：「不用怕他，他這是害怕逃跑的反應。他這個人我了解，比誰都怕事，特別怕失去他的產業。他要撕破臉，我也沒辦法。菲菲，你不要心存幻想了，這事已經無可挽回。你……可以安心到別家公司了。」
這一刻，他們看向柳菲兒的眼神都變了許多，由之前的欣賞轉而成為敬畏，打心底生起一絲害怕。
柳菲兒只好輕嘆一聲，還沒說話，剛才與她閑聊的香港女明星一臉好奇走了過來，問道：「菲菲，你剛才提到一個人的名字，叫周東明？是那個香港周家的公子？你什麼時候認識的？」
路上想起今天之事實在過於離奇，想回頭找柳菲兒問個究竟，哪想到在門邊聽到羅全攛掇柳菲兒跳槽。
這個時候的楊天成怒氣沖沖，大步奔進來，雙眼瞪如虎目，狠狠盯在羅全身上，恨不得吃了他的樣子。他實在是氣透了，周東明低頭不顧而去，任他怎麼追上去都沒用，去意已定。這讓他頗是失望，因為他意識到雙方合作的基礎已經不復存在了。
剛才之事給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除了羅全和柳菲兒，誰也不知道周東明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看柳菲兒的日程表知道她今天早上在這裡有戲份，匆匆就趕了過來。他也知道楊天成跟著過來的意思：大概是監視他的，免得他再次與柳菲兒鬧翻。
這就是楊天成不能忍受之處了，與周東明的合作打了水漂，如果連柳菲兒這個搖錢樹也沒拿在手上，這樣一來他可以說是雞飛蛋打！
周東明瞥了一眼女明星，心兒有些火熱了，想起在香港時幾人一起「玩」的場景。
對於這種不懂收斂的人，羅全一向不大看得上眼，不錯，柳菲兒現在名氣和資歷是不如對方，可做人方面可就比她強多了。至少柳菲兒懂得高調不是張揚，做事高調，做人低調，頗得大家好感。
當然，其中有一人似懂非懂，那就是羅全。此刻他一手抱胸，一手摸著下巴，仔細思索，神情有些瞭然，目光在周東明和柳菲兒身上來回巡視。
不過羅全卻有九成九的把握保證周東明不是找麻煩，而是來賠禮的。這是他對陸弘的盲目信任，當然，還有對周東明這兩天言行的觀察，發現他姿態低，神情差，可見並不是高調張揚來找茬的戲份。
羅全一陣沉吟，嘆道：「這個是要考慮，不過我覺得他不會反對，否則也不會要求周東明把戲做足了，畢竟你日後還
楊天成渾身一震：「菲菲，你……你真的要離開公司嗎？」
柳菲兒咬咬嘴唇，想了良久，輕嘆一聲：「好吧，我這就聯繫陸弘談合作細節。另外，羅哥，你放心，你為了我和楊老闆鬧翻，我不會讓你有損失的。我順便也向陸弘談你的待遇。」
楊天成此時呼吸急促，恨不得生生撕了羅全。沒想到呀，他真的沒想到，因為羅全是公司舊人，為公司工作了好幾年，這才把他看好的柳菲兒交到對方手中，讓他帶著，現在對方卻想不吭聲就帶走自己的搖錢樹——
他這個動作讓眾人都緊張起來，周大公子要掏什麼，刀子？還是槍支？
「喝水……」楊天從反應過了，叫起來，「杯子，喝水的杯，這裡有嗎？」
「啪」的一聲，瓶子摔在地上發出的聲響驚醒了眾人，對周東明的舉動更是不解，實在想不通他的用意。
柳菲兒又吃了一驚：「我和公司的合約還有一個多月。」
周東明在掏褲兜的動作持續了很久，手縮在裏面，死也不出來，害得眾人把目光都移向他的褲兜方向，只發現褲兜鼓鼓的，不知道是什麼。
進來的不止柳菲兒一人，她身邊還跟了幾個人，周東明見狀臉都綠了，以為柳菲兒是故意的，她故意讓那麼多人進來看他出醜另外！而且這裡是一個簡陋的工作室，門兒大開，三三兩兩的過往之人隨時可以看到裏面的場景。
柳菲兒狠狠瞪著楊天成，深吸一口氣，低沉說道：「楊老闆，你不用多說了，也不要怪別人。我……現在正式告訴你，我們的合約一到，我不會再續簽。不會了，永遠不會！請你做好相關準備。」
突然，一聲暴喝從門外響起：「羅全，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哪點對你不起了，你竟然這樣挖我牆角！」
就這樣，眾人給他忽悠過來了。
一起玩？
羅全淡淡一笑：「想要知道他來這裏什麼意思，不如大家出去看一看吧。」
柳菲兒默然，自從那天與周東明發生不快之後，羅全抓住唐天洋這條線，終於打探到珠江層面唐姓秘書的領導是一省之書記。之後還通過官網去核實，確實了唐天洋的身份。這個身份一出，著實嚇住了兩人，畢竟層面實在是太高了！
說完周東明又把杯子往前遞了幾分，低垂著腦袋。
楊天成大喝一聲：「錢錢錢，想要錢早點說嘛，何必等到現在！菲菲，你說一句話，你是一心要離開公司嗎？」
柳菲兒還是有些猶豫。
「我……」柳菲兒一時說不出話來。
楊天成沒有辦法，只有硬著頭皮快步跨上來，扳住了周東明的肩膀，輕聲笑道：「周公子，菲菲就在這裏了，你有什麼事好好和她說，好好說呀。」
……
羅全冷冷一笑：「楊總，你這是心虛了么？你說我胡說八道？那好，我問你，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羊城市宣傳部有人要你讓菲菲去為他們的什麼副市長公子慶祝生日，我探聽后和你說了，那幾個都是紈絝，不是好人，吃喝玩樂騙女人，什麼都干，我讓你替菲菲推了這個邀請。你呢，不單不推，還下令讓我一定要讓菲菲應邀出席，你的意思我很明白，無非就是通過這件事向菲菲證明你的重要性和力量。是不？」
她有些慌了。
「楊總，忘了告訴你，邀請菲菲加盟的新東家你惹不起！」羅全拍掉楊天成的手，冷靜說道，「看在我們多年合作的份上，我這是提醒你，千萬別干出什麼後悔之事來。」
擰開蓋子，周東明一手拿瓶，一手拿杯，緩緩倒了七八分滿，一把扔了瓶子。
柳菲兒搖搖頭，表示沒有了。
「這種情況下向她道歉？」周東明猶豫了，不過心念才起，立刻想起爺爺和父親那張冷酷的臉以及狠辣的眼神，他打了個寒戰，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到了片場，與導演打過招呼，讓他們把拍攝壓后一點。因為這部戲飛揚娛樂公司也是投資人，老闆發話，大家倒不敢有多少意見，甚至還讓他們到旁邊的工作室坐著。
羅全停了下來，瞄向化妝間的幾人，向柳菲兒示意這兒說話不大方便。
周東明在片場急得有些冒汗，與其說是等待的焦急，還不如說是有些羞赧。
羅全默默點頭，對不確定的未來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柳菲兒猶豫了一下：「羅哥，你查到那個陸弘的底細了么？」
周東明心兒一緊，抬頭望了過去。
羅全輕輕一笑：「菲菲，我敢說，就算我們不宣揚，剛才那些人一定會說來說去的，反正他們最後都知道，還不如讓我們巧妙泄露出去，儘快讓圈裡的一些人都知道。這樣你也方便你今後的工作呀。」
周東明有些要抓狂了，看看進來的都是些什麼人！除了柳菲兒，還有她的經紀人，另外，剛才出去的導演製作人也都跟了進來，雜七雜八腳步聲凌亂
雖然眼前的楊天成已經幾次問他來找柳菲兒的用意，周東明卻不大好意思說出來，只是推說商量一些事。
深吸一口氣，周東明笑得很難看，對著楊天成說道：「楊總……這裡有杯子么？」
「羅全，你什麼時候偷聽了我的話，你……」楊天成顯得無比震驚，脫口就是質問。
「哦，那就拜託了。」周東明知道她這是承諾了，心兒鬆了大半，有點脫力的感覺，回過精神，發現周圍旁人奇怪的目光，終於醒悟自己的處境。
周東明剛張開嘴要說話，柳菲兒的身後突然躥出一個人，往他奔了過來，一邊走著一邊喊道：「哎呀，真的是周公子呀，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呢！周公子，什麼時候來羊城的，也不通知一下人家，也好讓我去接你呀！」
看到楊天成愕然，周東明又強笑解釋：「喝水用的杯子。」
柳菲兒見狀大吃一驚，攔在楊天成面前，急忙說道：「楊老闆，這事與羅哥無關，是我找他商量的。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是有人想拉我去他的公司，我自己一個人兜著這事，很久都沒和羅哥說，並不是他主動幫人挖角，他也沒拿什麼好處。」
羅全回頭對有些驚訝的柳菲兒說道：「菲菲，這事本來我不大願意和你說，因為我那時候還對公司心存幻想，希望你能留下來發展。其實我看得出來，那個時候的楊總已經決定通過這些歪門邪道向你施壓，讓你覺得離開了公司就無法暢行，儘早簽約。」
「柳小姐，請給個面子！」發現柳菲兒沒有接杯子的動作，周東明氣得渾身顫抖，杯子里的飲料也濺出一些來。
「什麼，楊老闆，你……」柳菲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條件，大為生氣，也頗是后怕，想到周東明那猥瑣的樣子，心都有點發顫了，暗自慶幸，還好沒和公司續約，否則後果不堪想象！
「夠了，楊總！」羅全突然往柳菲兒身前一站，氣勢凜然盯著楊天成，直唬得他退後一步才繼續開口，「楊總，你口口聲聲說對菲菲好，你口口聲聲說要把她留下來，你說你做了多少多少。你可以瞞的了別人，瞞得了我嗎？」
「我……」柳菲而輕嘆一聲，「周公子放心吧，等一下我就會和那位朋友說一聲。」
再說了，香港富家公子玩弄女明星也是常有之事，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與一些有勢力之人耗上。
「菲菲，你要什麼條件都可以商量的，並不用真離開公司。你說，你要什麼條件，我可以給你！」楊天成急忙說道，「難道說公司對你不好？你在公司是一姐，什麼資源都給你先用，你要什麼我也應什麼，難道這樣還不行嗎？菲菲，我知道你對公司是有感情的，畢竟是公司挖掘你培養你。三年了，你敢說沒感情？」
他老子再三吩咐，這次一定要把姿態放到最低，面對柳菲兒一定要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羅全！」楊天成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一把揪住羅全的衣領，就要揍他。
「處理……」柳菲兒看到導演有些閃爍的目光，不由苦笑一聲，沉吟一會，「導演，如果可以，我今天的戲能不能明天再拍？我今天……有些調整不過來，另外，也有事要去處理一下。」
周東明更羞了，臉色紅如猴子屁股，他訕訕一笑：「柳小姐如果沒有別的要求，那我就先回去了。」
只見周大公子手上拿著的赫然是一瓶飲料——康師傅綠茶！
「羅哥，你看這事……」
柳菲兒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小手趕緊掩住嘴巴，美眸微睜。
周東明可以肯定，如果他這次沒取得柳菲兒的原諒，不說別人，他老子那一關就過不了。過不了關，估計他也別想再回香港了！
「我……」柳菲兒猶豫了。
柳菲兒眉毛一擰，苦笑說道：「真的么？」
楊天成追了出去，房裡只剩下的人都是劇組之人了，不過大家一時無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周公子知道我在這裏拍戲，特意來看看？」女明星睜著明亮的眸子眼巴巴看著周東明。
至於其他導演呀製作人呀，也是一驚一乍，他們這些人在圈子裡混跡了那麼多年，更知道資本的力量有多大。對於這種投資影視作品的老闆，有一種莫名的畏懼。現在，名聲在外的周大公子要向一個女藝人道歉，他們就是用屁眼都想得出來事情很不簡單！
周東明的動作很慢，不緊不慢地去擰蓋子，看他吃力的樣子，顯然是還沒開封過的瓶子。眾人再仔細一看，差點要笑出來。
那個香港女明星也吃驚得眼珠都要突出來，內地的人也許不知道周東明的風格作風，她卻清楚得很。在香港，周東明是紈絝中的紈絝，鼎鼎大名，因為他的家世，以及他瘋狗似的行事作風，很多人都不敢惹他。
「行，沒問題。」導演立刻拍板，「我們可以先拍別人的戲。你有
周東明頓時嘴角抽搐，碰上了熟人，這下臉丟得更大了。此女他認識——或者說大家有過一腿比較合適，反正兩人都不是善男信女，一個有財，一個求名，上了床也不希奇。後來此女傍上了另一個公子，周東明身邊從來不卻女人，倒也不強求，反正大家只是互相利用，談不上什麼感情。
「是。」羅全冷冷說道。
話說柳菲兒進來的時候也有些忐忑，在距離周東明五六步遠的時候就停下來了，並不敢靠近，甚至還往羅全那邊靠一靠，提防周東明發飆。
「沒事，不用客氣。」導演感覺有些過了，大手一揮，「好了，大家出去工作，別堵這裏了，出去出去。」
看到柳菲兒默認的樣子，楊天成吸了一口冷氣，人也冷靜多了，整理一下衣服，轉而對柳菲兒說道：「菲菲，希望我們能冷靜下來多加考慮，你合約的事，我們過些日子再說吧。再見。」說完也不等柳菲兒回應，大步走了出去。
「你……」楊天成氣得滿臉通紅，指著羅全，一臉猙獰。
「我和他沒什麼關係。」柳菲菲趕緊解釋，「說來還有些衝突呢。」
「給我！」周東明一把奪過去，攥在手中，盯著杯子看了好一會，深吸一口氣，伸手往自己褲兜掏去。
「菲菲，你不能……」楊天成又慌又急。
此言一出，驚住了不少人！
老子教訓兒子，周東明再紈絝也不敢反抗，只好一邊催著幾人儘快聯繫上柳菲兒，一邊靜靜等待。
柳菲兒為難答道：「也不是很久，之前見過一面，前幾天才聊上幾句。」
在娛樂圈內，他也是一大力量，他不去惹別人別人就要燒高香了，哪有人還敢惹他。現在，她看到了什麼——周大公子竟然「誠懇」地向一個女藝人道歉！
「羅哥，他來做什麼？」柳菲兒停下腳步，反而拉住了羅全。
「現在還不知道誰問誰的罪呢！」羅全聞言瞥了女明星一眼。
他這樣說就等於承認了羅全沒有說錯。
楊天成因為上次之事對周東明有些反感了，畢竟對方深深得罪了他的搖錢樹，連帶著他也受到一些牽連。不過周東明太過強勢，他也不好得罪，只好幫著聯繫柳菲兒。
羅全一愣，哈哈笑道：「我承認，條件是很高，高到我們都動心了。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不要忘了，我以前也一個勁勸菲菲留在公司，畢竟對這家公司有不少感情。可是……楊總，你總是怪別人，那麼，你有沒有向自己問過原因？」
「你……」柳菲兒訝異看著周東明，不知道該說什麼。
羅全神色一凝，搖搖頭，嘆道：「還是沒他的具體信息，不過，能讓省委書記的秘書出面幫忙，怎麼也不會是簡單人。可惜，我們上面的人脈不強，根本查不到他的底細！不過……菲菲，從他能讓那個秘書幫忙來看，我們只要抓緊與他的關係，就不用憂了。」
一個小有名氣的內地女藝人而已！
瓶子？
沉吟考慮，柳菲兒有了決斷：「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和陸弘談談這事。」
香港女明星有一種眩暈的感覺，以為天地都顛倒了。
周東明聞言臉都跨了，內里有些辛酸，心道誰寬待誰還不知道呢——
「好事呀！」羅全突然一拍手掌，有些興奮，眼睛冒著光芒，「菲菲，從今往後，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了，圈子裡的人一般都不敢再惹你！」
一想到老爸周健明就在酒店等他的「好消息」，周東明又氣又恨。他們昨天早上就到達羊城了，找上楊天成和羅全聯繫柳菲兒，誰知道回復說柳菲兒關了機，也不在家，聯繫不上。
搞砸了家族生意去了繼承人地位不說，還要厚著臉皮來道歉，這比打臉還要讓他難受！這一刻，周東明甚至要用力咬嘴唇的疼痛來使自己保持清醒。
柳菲兒知道羅全用心良苦，不反駁了，想起一事，說道：「羅哥，我們這樣做之前，是不是要通知一下那個人？」
「楊總！」
「你……胡說八道！」楊天成手指顫抖指著羅全，發現羅全背後的柳菲兒凝眉沉思，不由更急了，「菲菲，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這個人一定是拿了別人的好處，在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菲菲，你不要被他騙了。」
「那……」周東明手中一空，總算鬆了一口氣，微微抬頭，緊盯著柳菲兒的眸子，哀求似的看著。
「再見。」周東明說完立刻調頭，跑也似的衝出房間，遠遠走了，就算楊天成怎麼喊他也不回頭。
一邊猶豫，心裏也積蓄更多的怨恨。周東明幾乎把所有能恨的人都恨上了，柳菲兒，陸弘，羅全，甚至邊上的楊天成，要不是與這些幫人打上交道，他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周東明發現羅全眼中有些期待之色，不由臉色微紅，咬咬牙，硬著頭皮走向柳菲兒。
「有，有，這裏！」導演聽得
「順便繼續談談合作之事。」羅全建議說道，「儘快落實合約之事。」
柳菲兒驚呼一聲，張眼看去，從門外進來的正是去而復返的楊天成！
周東明愣了一下，低頭一看，奔到他跟前拉住他手臂的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正是他們香港的一個女明星。
「楊總，我還有一件事沒說出來呢！」羅全打斷了楊天成的話，「就是你和那個周公子商量的兩家公司合作之事。嘿，你想讓人家周公子出錢幫你發展公司，這天下哪有怎麼好的事，要向佔便宜，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準備付出的代價就是菲菲——我清楚得很，你和他商量說一旦兩方合作成功，就讓周公子的娛樂公司共享菲菲的利益，也就是說，菲菲的經紀約有一半也是簽在周氏公司。簽了約之後，什麼行程、合作之類的事他們都有份參与，這算什麼？你明明知道這個周大公子是個色胚，對菲菲有企圖，你還開出這樣的條件。你敢說，你這不是犧牲菲菲成全你的利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楊天成冷笑不已。
一想到一會兒要在那麼多人面前向柳菲兒道歉，周東明心臟疼得很，太丟臉了，實在是太丟臉了！他周公子一世英名今天就要喪於此處！他有種拔腿就逃的衝動，奈何現實逼得他不得不低頭。
柳菲兒有些吃驚：「羅哥，你要把剛才的事宣揚出去？這不好吧，感覺有些對不住周東明呀，他畢竟做到位了，如果我們還這樣利用他，總感覺不好。」
這對周東明來說是一大打擊，讓他又是喪氣又是憤怒，可他最後的理智告訴他，如果他不把這事解決了，他就是做富貴公子的機會都沒有。想到日後沒錢潦倒的凄慘下場，周東明又沒有抵抗的勇氣，乖乖地到了這裏來。
楊天成冷哼一聲：「別人開的條件更高了唄！」
「菲菲來了！」楊天成突然叫了起來。
那個時候，再轟動的效應也就他們兩人知道而已，並沒有今天的效果。
他老爸明確告訴他，因為這事，他爺爺已經對他完全絕望了，肯定會在家人面前剝奪他繼承人的權利。也就是說，他周大公子往後不大有希望接手周家百億資產了，只能做一個富貴公子。
「你是說……陸弘？」羅全驚了一下。
「衝突？」女明星驚呼一聲，有些不大置信，「菲菲，你怎麼敢……他在香港有些能力，在這個圈裡也有人脈，菲菲，之前你不給他面子？他這次過來不會是要興師問罪吧？」
就連那個香港女明星，平時把柳菲兒當後輩要教訓的她也有些后怕了，不敢直視柳菲兒的眼睛。
特別是聽到對方是與楊天成一起到來，柳菲兒不能不往壞的方面去想。實在是對方之前表現出來的態度太惡劣了，讓柳菲兒不能不對他報以最大的戒心。
「你……」楊天成又氣又怒，突然想起一事，「就是那人讓周公子來向菲菲道歉的？」
楊天成嘴巴都張大了，什麼，他沒有聽錯吧，堂堂周家大公子向人道歉？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現象，搖搖頭想清醒一下，可是醒了之後再怎麼看還是周東明遞茶的動作僵在半空。
眾人的心兒都是一緊，不由自主地往後小退一步。
他剛才特意把那個香港女明星叫過來，就是想在眾人面前提高柳菲兒的地位。當然，這有一點點冒險，畢竟如果周東明的來意是找柳菲兒的麻煩，當眾羞辱她，那麼，柳菲兒的地位更是一降再降，甚至大家都不敢起用她。
「夠了！」柳菲兒突然大喝一聲，驚住了楊天成。
「周公子，等一下見了菲菲，還請多寬待一二，你知道，她年輕人有時候比較衝動，你別跟她一番見識呀。」楊天成還是忍不住替柳菲兒打個埋伏，生怕周東明是因為上次之事來找茬。
這就是羅全想要的效果了。
「杯子？」楊天成愣了又愣，搞不清楚周東明的用意。要杯子做什麼，砸人？也不至於呀，要砸人的話隨便什麼都可以，不一定非要用杯子。
羅全不大喜歡眼前的女明星，仗著自己人脈強就不大把人看在眼裡，雖然還說不上跋扈囂張，不過強勢一些是必然的了，連導演她都敢頂嘴，過盡了一姐的風範。
不過，怎麼說兩人也有一段露水情緣，如果是往常，周東明不在乎與她玩一下。現在嘛——
羅全嗤笑一聲：「我承認，以前你這個老闆做得很盡職，甚至比很多娛樂老闆都要好，因為你肯盡心維護菲菲的利益，特別是她面對一些不願意接觸的人，你總能竭盡所能去維護她。可是自從幾個月前菲菲沒有第一時間在你給出的新合約上簽字，你就變了，你想通過一些手段向菲菲施壓，逼她就範。」
周東明綠了臉，強笑說道：「哦，是你呀，是你……」
難道他要潑硫
這樣的要求讓周東明感覺很恥辱，他周大公子這輩子還沒被人這樣欺負過呢！可惜，形勢比人強，現在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他就是不服軟也不行。
昨天是情人節，聯繫不上，兩人今天一早才趕了過來。
羅全不以為意笑了：「後來呢，因為到了深夜，我也不好意思上門去打擾你了，只好今天早上再帶他們過來。菲菲，你放心吧，他姿態放得很低，人好像也變得和氣多了，很好說話。依我看……」
瞥了一臉擔心的楊天成，周東明嘴一撇，鬧翻？
「你再不出去他就要闖進來了。」羅全無奈說道。
「周公子？」柳菲兒先是不解，既而大叫一聲，「周東明！」
柳菲兒不再猶豫，快速接過杯子，輕呷一口，輕聲說道：「謝謝，周公子，這茶很好喝。」
柳菲兒有些難過，向羅全說道：「羅哥，楊老闆好像生了不小的氣，我們有必要弄得這樣惡劣么？」
羅全成功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就因為周東明這個動作，柳菲兒在業內再也無人敢小覷了。他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陸弘的目的。不過要達到這一點實在需要太多巧合，如果當時周東明在酒店就道了歉，就沒有今天之事。
咬著嘴唇，周東明深深低下頭，也不知道是不敢看柳菲兒還是不希望其他人看到他的臉色，呼了一口長氣，他扯著有些干啞的嗓子瓮聲說道：「柳小姐，前天是我莽撞了，我沒顧忌你的感受，讓你失了臉面，還得罪你的朋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今天以此水代茶，特意向你賠罪，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
好吧，這裏都是製作影視之人，劇本看多了，連帶著想象力也豐富了許多，都愛胡思亂想了。
心念一轉，周東明收拾好情緒，看向柳菲兒。
羅全緊抿嘴唇，微微點頭。
楊天成急道：「菲菲，你別……」
羅全繼續說道：「如果你真想留她，那麼在她成名的第一年，你就可以主動修改合約了，用得著等到現在嗎！這三年來，像菲菲一樣有名氣的藝人，她的合約是最苛刻也是最低賤的，她辛辛苦苦在全國跑來跑去，又是出唱片，又是拍電視，還要拍廣告，甚至參与各種活動，這些收益沒有兩億也有一億吧。可是，她拿的是多少？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一千多萬而已！別的明星又是豪宅又是名車，她呢，一千多萬還要自己負擔各種化妝品的費用，哪裡還敢買別墅！她也就在羊城有一套寬敞一點的公寓罷了。你倒好，說是對她好，送別墅給她住，可你不要忘了，那別墅戶主是你的名字！」
正因為不明白才更神秘，大家只知道此事與柳菲兒有關，聯想到周東明的身份，慢慢的幾人都不大敢直視柳菲兒，直覺這個看上去有點柔弱的女生氣勢十足。
周東明得到這樣的回復，當場就要發作，以為柳菲兒是故意拿捏羞辱他，罵娘不止，還氣得就要打道回香港。可惜，他才有這個心思，他老子就看了出來，氣得罵了他一頓，最後甚至還要給他耳光！
掏呀掏，周東明用力一拔，從裏面拔出一個瓶子來！
工作間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柳菲兒跟羅全有些無辜地對看。
他一開始有些料到周東明的來意，卻沒想到他斟茶道歉的方式這般另類。
柳菲兒見狀退了一小步，向一邊的楊天成看了一眼。
羅全回過頭來，嘴角有了一絲笑意：「其實他昨天就開始找你了，不過楊總聯繫不上你，讓我來聯繫。我呢，打你電話一直提示關機，一直都晚上都沒人接。」
「哦。」柳菲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一時手腳無措，求救似的看向羅全。
羅全輕輕一笑：「他沒確切說，只說找你有事，還向我說了一些好話。菲菲，估計這事真是這樣了，我現在很期待呢。他們已經在外面了，就等你出去。你看……」
周東明笑不出來了。
柳菲兒凝眉猶豫：「這不大好吧？」
羅全聳聳肩：「菲菲，你覺得現在留在這公司還有意義么？從感情來講，是公司培養了你沒錯，可楊總最近的行為也傷了你的感情，人家陸先生又誠意邀請，你沒理由拒絕。從理智上說，陸先生開的公司比我們現在的公司要有實力得多，另外，你剛才也看到了，他門道也夠硬，你過去之後，對你更有利。」
楊天成氣得肺都要炸了，一臉惡狠，往羅全走去，想揍他幾拳。
這裡是片場，工作人員還是很多，讓他有些待不住。
與羅全意料的差不多，周東明還真是來向柳菲兒道歉的——不來不行呀，羊城那家酒店到現在都還關著門，再不來就真出事了。再說了，他老子親自押他到羊城，他敢不來嗎？
柳菲兒嚇了一跳，有點反應不過來。
「哦，我到外面去玩，回來也忘了開機。」柳菲兒反應過來，大是懊惱。
「羅先生這話的意思是……」女明星很不解地看著羅全。
柳菲兒也是聰明人，有些恍然，驚呼一聲：「羅哥，他不會是來……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