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智能生活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人命關天
陸弘二話不說，來到許晚晴的辦公桌前，拉出她電腦的鍵盤劈啪就敲了起來，一邊說道：「我查一查航班情況，看哪趟飛機最快。」
「就剛剛的事，至於打算……」許晚晴攤手苦笑，「許倩一個勁地哭，我忙著安慰她，還沒想好什麼辦法呢。其實也就是沒辦法才叫你來的。」
李阿姨這才不糾纏這點了，有些沉默。
站直了身體，長吸一口氣，陸弘強自鎮定，問許晚晴：「許學姐，這是多長時間的事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許晚晴又說：「我也亂了手腳，沒有辦法，只好打電話讓你過來處理。」
「同事？」
透過門上的玻璃，陸弘依稀看到了病房內的情況。裏面有兩張病床，靠門邊的這個空著，裏面那個躺了一個人，蓋著單薄的白色被子，一動也不動。
許倩抬頭看了陸弘一眼，嗚咽個不停，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猛地抹眼眶裡流出來的淚水。那可憐的模樣陸弘看了也覺得鼻頭髮算，差點也跟著流下淚來。
這應該就是許倩的母親了。
陸弘一邊看一邊對時間：「現在已經是兩點了，這裏倒是有趟下午兩點半的，不過趕不及了，這裏去機場要不少時間。」
「我……」許倩眼眶儘是淚水，嗚咽著說不出話，最後咽了一口氣才說，「我想看看我媽。」
許倩哭得更大聲了，眼淚嘩嘩地流個不停，幾乎連嗓子都哭得沙啞了。
這份信任讓陸弘心頭的責任感更沉重了，臉色愈發凝重，走到許倩身邊，彎下腰去，輕聲安慰：「許倩，你別傷心了，再哭下去你也倒下了怎麼辦……」
「所以……」陸弘眼睛睜大了，指著自己，「你打算讓我陪她回去？」
許晚晴點點頭：「她媽得了重病。」
這個結果嚇壞了學校的老師。
陸弘看向許倩，果然，在掛著淚水的臉龐只剩下一片蒼白之色了，看上去很無助和柔弱，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活潑快樂，看得他也頗是心疼呀。
「怎麼了？」許倩大是緊張。
陸弘趕緊阻止她：「哎喲，你這是做什麼，都要鞠躬了？你這是想讓我無地自容嗎？我們什麼關係，朋友一場，能幫的一定幫。許倩，你收拾一下，我們立刻就去你家。」
「那個時候……秦老師還是要求我們不要告訴許倩，說她女兒現在正是期末考試的時候，不能讓她分心。我們本來打算過幾天等小倩考完試再通知她回來，不過中午的時候醫生說她病情很嚴重，不要拖下去
另外，陸弘所關注的就是這裏稀土很多，鎢礦儲量世界有名，因此，贛市憑此得到了大力發展。
許晚晴很無奈，對陸弘說道：「這丫頭剛才接到電話，是她家鄉的人打來的，說她媽忽然暈倒送進醫院，被診斷為惡性腦腫瘤，現在住院了，讓她快點回去。她呢……慌了手腳，臉都嚇白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直哭個停。」
許倩點點頭，二話不說，推開門走了進去。
環境不好，地方比較小，加上是醫院，一進到裏面就感到無邊的壓抑。
慌張，心亂，無助，都是可以理解的表現。
「這個醫院能做這樣的手術？」陸弘有些奇怪。
「你的意思是……」陸弘頓了頓。
李阿姨回味過來：「我打電話給你們的時候已經下午了，你們怎麼那麼快就到了？」
「你和小倩是……」李阿姨又不明白了。
陸弘大是心驚，往常活潑的許倩見著他都是一驚一乍，現在……哭得很傷心，真的很傷心，和撕心裂肺差不多。
這丫頭縮在一角的沙發上，不停地抹眼淚。許晚晴則坐在她旁邊，摟著她的肩安慰，時不時也跟著嗚咽幾下。
李阿姨有些驚訝：「從羊城過來？」
這個最直觀的體現就在醫院裡頭，這所謂的市一醫院，裝備也實在是落後了一點，連那棟住院大樓，外面的瓷磚都老舊得要難以入眼了，像是九十年代的產物。
「李阿姨……」許倩語音嗚咽，眼淚又來了，「我媽她……怎麼樣了？」
陸弘點頭：「是的。」
終於，她在一個病房門前停了下來。
「不考了！」許倩斷然說道，「考試哪有我媽重要，至多我下個學期回來申請補考就行了……」倏地，她嘴巴張著停住了，愣愣看向陸弘，「陸弘，好像你……要畢業了吧，這幾天不是應該要進行畢業典禮嗎。你陪我去的話……」
「你不肯嗎？」許晚晴有些惱了。
陸弘苦笑，暗自撇嘴，瞥了瞥許晚晴，丫的，你不說願不願意，而是問肯不肯，他能說不嗎？
陸弘又是苦笑，發現旁邊的許倩一眼期盼地看著她，淚眼汪汪，好不可憐。
許晚晴呢，選擇的餘地可就更少了，朋友不多，值得信任除了陸弘更是一個朋友。雖然像她說的那樣可以讓公司的
很幸運地，飛機準時起飛了。
「胡鬧！」陸弘大喝一聲，惱了，「人命關天，他們怎麼能這樣！自己沒能力就早說嘛，我們找能治的地方去！」
「那就它了，我打電話去幫你們訂票。」許晚晴也很乾脆地說。
許晚晴苦笑一下：「那邊說是腦腫瘤，已經轉為惡性了，還是後期的，所以……」
陸弘暗地裡鄙視了一番自己，不敢想下去了。總之，至親得了絕症，只要稍微有點良心的人，都會傷心得一塌糊塗，何況許倩這個沒怎麼經歷世事的女孩。
「還坐什麼車！」陸弘斷然喝道，「贛市的情況我不大清楚，那裡有飛機場嗎？有的話就坐飛機吧。」
他不是許倩，哪裡能了解對方的心情。可是，換個角度，如果是他父母得了……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陸弘答道：「朋友！我和她同一個大學，是她朋友。她聽說家裡出事後，狀態不大穩定，所以由我陪她回來。」
許晚晴看著陸弘，又看看許倩，嘆息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阿姨！」許倩迫不及待地喊了一聲。
「我說兩位，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陸弘不悅了，「許倩，你也是我朋友，朋友有難，幫忙那是義不容辭之事。區區一個畢業典禮，又不是什麼大事，不參加就不參加了，我讓人代我領畢業證就行。」
許倩和許晚晴兩女也湊了上來，這時候頁面跳了出來，有好幾趟飛機。
幾乎……幾乎啊，得了這病大多數人都可以安排後事了。就算你運氣好完成手術，也沒幾年可活！
許倩坐在床頭，獃獃看著床上的病人，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不過陸弘看到她的在肩膀聳動，那是抽泣的反應。
陸弘臉色變了，心頭有些沉重，難道說許倩被人……欺負了？
「病……」陸弘倏地又心驚了，到底是什麼病讓許倩這麼傷心，難道是……他把狐疑的目光定在許晚晴身上，不再移走了。
許倩又開始抽泣了，大是著急。
「小倩工作了？」
「不用收拾了！」許倩抹乾了眼淚，一臉堅定，「我們這就回去，回去再說！」
陸弘皺了皺眉頭，嘆息一聲，轉頭去和李阿姨閑聊，大致了解了基本情況。
陸弘大是疑問，難道說事情和許倩有關？
嘆了一口氣，陸弘無奈一笑：「我有說我不肯嗎？」
陸弘同情地看
所以，陸弘才是最佳選擇。陸弘了解兩女的難處，也不推辭了。
許晚晴為難說道：「許倩這丫頭一個勁在哭，當然，也哭著喊著要回家去看她媽媽……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問題是她現在這個狀態，我怎麼放心她自己回去。」
「我們坐飛機。」陸弘老實回答。
惡性腦腫瘤！
說到這裏，李阿姨唏噓不已「其實秦老師昨天晚上就醒過來了，不過那時候診斷結果還沒出來，她因為自己沒多大的事，要我們不要通知小倩，免得她擔心。今天……診斷結果出來了，因為許家是單親家庭，醫院把病情告訴了秦老師。」
「他們說都這樣子了，盡人事聽天命吧。」李阿姨嘆息一聲。
「陸弘，你來了。」許晚晴見到陸弘衝進來，驚喜地站了起來，神情頗是振奮，好像見著了主心骨一樣。
她真的很為難，想了想，咬牙說道：「我現在冷靜下來了，可以處理事情，陸弘，我自己回去吧，你不用陪我了。晚晴姐，你訂一張機票就行了。」
嚯地，許倩站了起來，猛地向陸弘表示感謝：「陸弘，麻煩你了，謝謝……」
一到了機場，許倩並不打算回家，而是直接到她母親所在的醫院，打了幾個電話后，她確定了醫院所在，立刻打了的士，與陸弘馬不停蹄地趕往贛市第一醫院。
陸弘心頭更為沉重，額頭的冷汗都來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問：「許學姐，到底怎麼回事，許倩她怎麼了？」
許倩眉頭一凝：「我就是坐車來的，好像要七八個小時。」
西江省陸弘並沒有來過，贛市更沒有機會來過，不過，他聽說過這裏的大名。這裏人口很多，算是西江省的人口大市，據他所知，這裡有不少客家人，很多地方都說客家話。
許晚晴情緒已經很激動，難以自制，電話里根本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陸弘著急得很，二話不說，衝下樓開了車風風火火趕到她的律師事務所，直接就進了她的辦公室。
許晚晴又說：「本來我想親自陪她回去，不過明天是周一，我有個案件要親自上庭，這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司法程序，絕對走不開，所以……想來想去，只你有最適合，能陪著許倩回去辦事。陸弘，朋友一場，你別說你不肯呀！」
……
惡性腦腫瘤！
陸弘對了對時間，道：「現在是兩點半，等兩個半小時坐飛機，到那裡也就總共四個多小時，還是比現在就開車去要快，好
「她家？」陸弘愣了一下。
又哭了？
陸弘有些搞不懂情況，指著許倩：「你們這是……」
「李阿姨你好，叫我陸弘吧。」陸弘趕緊上前，介紹了一下自己。
她有些懷疑了。
「贛市！」許倩立刻回答，「西江省贛市，我媽是市區一家中學的老師，我們家就住那學校里，不用轉多少車，很方便的。」
「有的有的。」許倩連連點頭。
許晚晴也道：「是啊，許倩，你別和他客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以他現在的身家，還在乎區區一個文憑？別說專科了，我看他就連哈佛博士文憑都看不上眼咯！」
「嗚嗚……」許倩抬頭看了一眼陸弘，既而號啕大哭，並沒有起身。
「到底怎麼了，許學姐……」陸弘頓住了，看著裏面的情況，有些發愣。
「飛機！」李阿姨吃了一驚，猶豫了一下，「陸同學，你和小倩的關係是……」
李阿姨連連點頭：「你進去吧，如果她沒醒你就別打擾她。」
陸弘苦笑一聲，道：「李阿姨，我和她就是朋友關係，真的。你可別誤會，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不過嘛，我和許倩既是同學又可以算是同事吧。」
這次許母病倒的大致經過是這樣：昨天下午，正在上課的許母突然暈倒了，學生慌作了一團，報告其他老師，之後由其他老師把她送到了醫院。醫院方面則進行診治，今天將近中午這才得出診斷結果。
好在陸弘也沒心情欣賞這些。許倩已經打聽到母親所住的病房，與陸弘直撲住院部去。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阿姨激動不已，指著房門，「你媽在裏面，睡著了。小倩，你別太過擔心，你媽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
「能治的地方？」
陸弘和許倩到達贛市機場的時候，還沒到傍晚七點。這時候夏至已過，晝長夜短，天還大亮著。
陸弘笑了笑：「沒什麼，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專科生而已，所謂的畢業典禮，我看無非就是照個相，吃喝一頓。不像你們本科那麼多規矩呀。」
中年女士倏地抬起頭來，看見許倩，驚喜跳起來：「小倩，你回來了！」
……
上了四樓，許倩看了看房間編號，確定方向，腳步更快了，幾乎是跑了過去。
門外李阿姨發現旁邊呆站著的陸弘，不由打量了他一眼，沉吟一下，問道：「這些先生，你是……」
陸弘愕然，既而鬆了
陸弘看了許晚晴一眼，有些心喜，關鍵時刻這女人還是依賴自己，可見對自己的信任。
「到底怎麼回事？」陸弘又急又躁，臉色也大好看了。
其實也沒什麼可值得宣揚的，無非也是一個現代化的半工業城市罷了。與羊城相比，要大大不如。
房前的長椅上坐了一個中年女士，低著頭，抱手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同在一家公司。」
「呃……」陸弘額頭開始冒黑線了，「許倩，你家是哪的？我還不知道呢！」
「那……謝謝了。」許倩也矯情了。
辦公室除了許晚晴，還有一個女人，陸弘看清楚了，她是許倩。
「不急。」陸弘擺了擺手，看向許倩，「開車的話到你那遠嗎，要多久？」
「哎喲！」陸弘突然一拍大腿，恍然想起一事。
「那怎麼好意思……」許倩睜著美目，閃過激動與為難的神色。
陸弘說道：「許倩，現在是六月底，學校已經開始考試了，你那專業應該也還沒考完吧。你現在回去不知道要幾天，那考試的事……」
陸弘一路對下去，停在了其中一行信息上：「就是它了，下午五點飛，不用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到達了。」
「不行！」許晚晴斷然拒絕，「我不放心你的狀態，實在不行我再找個人陪你回去就行了，我們公司人不少的。」
陸弘不以為意擺了擺手，他也明白，兩女叫他過來，那是對他的信任。以她們身邊朋友的關係，其實也就他最適合去辦這事而已。許倩就不說了，作為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所認識的朋友很有限，大多是學生。現在是六月底，各大高校都在進行緊張的考試，她那些同學不可能放棄考試陪她回去。
這李阿姨與許倩母親是同事，都在一家學校做老師，兩人相交都快二十年，彼此了解大家的情況。說起來許倩還是她看著長大的，因此，她和許家母女的關係很不錯。
「她在律師事務所實習。」
「好。」許晚晴沒有二話。
陸弘停了下來，有些不懂安慰人，苦笑不已。
陸弘心裏吃了一驚，一聽這名詞你就知道這病有多麼嚴重了。
陸弘笑道：「還是許學姐了解我。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個成功人士了嘛，要文憑做什麼，能拿來吃？所以，許倩，你就別多說了，我陪你回去。」
「她……」許晚晴頓了頓，又長哀嘆一聲，「她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