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蒼天或無眼
第010章
真上並不驚訝，強行壓縮能量，達到一定程度后，就能將能量轉化為有形物質形態，催化為肉態或是金屬形態，都不是難事。然而，如此對於能量的耗損程度，絕非一般，以眼前能量體的力量程度而言，維持這樣的形態，絕對不會太久。
真上的臉色突然變的慘白，鬆開了扼著殘韌咽喉的手，殘韌頹然摔落在地上。「依紫宵！原來是你，難怪他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內力，難怪他的武功能進步的如此之快。但是，我不是真武劍，我是真上。」
「我不會屈服的，好不容易堅持到現在。我會繼續努力下去，總有一天，我會創造出一套，最適合自己使用的北落紫宵劍決……我不會讓任何人，能威脅到我的存在。」真上收起淚水，喃喃自語著道。
遠在紫宵山山頂聚集的人群，突然見到深淵中放射出耀眼的深紫亮光，璀璨之極。而後，所有人身心被寒意充斥。同時深淵中，殺意衝天而起。紫宵山群里許多水潭，瞬間冰結。
深紫能量體卻不說話，表層的色澤濃郁的能量，突然變化，手足裸露的部分，竟然已呈肉色。若不是臉龐，仍舊沒有五官，簡直和一個活生生的人，再沒有任何區別。
「你想以這種姿態跟我戰鬥？喪失了穩固的載體，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你的意識會被輕易抹殺。」
崖洞邊緣，突然響起一個輕淡的聲音，語氣空洞，無喜無悲。真上愕然
卻不是為了身體上的劇痛，也不是因為敗在深紫能量體之手。從一開始，真上就知道，若不拖延時間到深紫能量無法維持物質形態，絕不可能勝。深紫能量體的形態，跟北落紫宵劍決，是最完美的搭配。
笑了，眼神恢復清明，笑的極開心。
真上的語氣，滿是不能置信，彷彿，全然接受不了這戰果。
深紫能量體一閃而逝，真上挺劍相迎。
「為什麼要？真武劍的託付，已對你說的很明白。」
深紫色能量體沉默著，片刻后道：「真武劍的部分意識擁有者就是你？」
「何為惡？何為善？你為何如此拚命的要剝奪我的意識。你可知道，為了完全掌握和融合那部分強大意識，我從出生不久那刻開始，沒有過過一天輕鬆快樂的日子。直到六年前，我終於完全融會了，可是，我卻不得不開始擔任紫宵劍派的真上，我仍舊無法輕鬆。我付出了這麼多，你為什麼要讓我這些成為白費？」
「你是誰？」真上開口問著，卻已恢復平靜，除卻一開始的驚愕，真上本就平靜。「我是殘韌。」深紫色的能量體開口說著，真上轉頭，注視了手中仍舊扼著的殘韌一眼，而後回頭
「真武劍託付我，要找你。如果你是個不可教化的惡徒，讓我廢去你的武功，將那部分本不屬於你的意識剝離。」深紫色能量體說罷，憑空失去蹤跡，原本昏迷的殘韌同時清醒過來，眼神空洞，掉落在地上的淚痕，不知何時，已被握在手中。
「那他是誰？」
殘韌的右胸，再中一劍，真上肩頭流著鮮血，傷口卻比殘韌，淺上太多。真上眼神空洞，語氣輕淡的道：「你打不過我的。」殘韌的眼神，同時暗淡，身體軟軟倒落地上。
「你是殘韌？」
旖旎放心的很。
「你不必試圖拖延時間。我給你選擇，自傷而後離開這裏，或是讓我重傷你。」深紫能量體語氣無波的輕聲說著，真上滿臉驚疑之色的道：「你難道不打算剝離我那部分強大意識？」
身體的以條曲線，都能最完美的搭配出手，最完美的把握和控制環境阻力的造成的影響，角度的進攻，速度的發揮……
「他就是我。」
真上更加想大笑，卻又突然笑不出來了，似乎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什麼。真上注視著能量體，沉聲道：「你們的身形根本就不一樣，差別太大，臉部的輪廓也不同。」
白蓮連忙道：「這點小傷，我還支持得了！千萬別作此想，我絕不會讓你留下遺憾。一定來得及阻止殘韌那魔頭死在真上手上，你放心吧！」
透胸而過，去非致命。真上
白蓮帶著旖旎，渾然不顧內傷的加劇，施展著輕功，以最快的速度朝紫宵山方向賓士著。旖旎語氣滿是關切的詢問著道：「白蓮，你的傷要緊么？這麼跑，會否讓你吃不消？若是不成，千萬不要勉強，大不了……大不了我應誓自殺謝罪，也不能害苦了你。」
放心？我當然放心，趕不及，不放心也沒用。趕得及，以你嚴重的傷勢和對我不存在防備的鬆懈，要殺了你，實在容易。我怎會不放心呢？旖旎心下暗想著，倘若真的來得及，到時候若不當著白蓮的面殺死殘韌，白蓮必定會看穿自己，但旖旎絕不願意殺死殘韌。
但真上，偏偏不能練。倘若練了，即使武功在高，也沒有用。倘若練了武功卻偏偏殺不了人，殺不死人，無法殺人，那在這個江湖中，練的武功又有什麼用又有什麼意義？
殘韌死過一次了，旖旎體會過失去精神寄託的滋味，絕不願意再受那種罪。所以，倘若到了那一刻，再不能利用白蓮，只有殺了白蓮一途，旖旎當然希望白蓮盡量跑的更快，一來趕得及的機會更大，二來，能讓白蓮的傷勢儘可能的加重。
「是，我是殘韌。」
真上的劍，劃過深紫能量的咽喉，劍刃幾乎緊帖深紫能量咽喉的肉色肌膚，淚痕同時，穿
深紫能量體一言不發，執劍閃身攻上，原本神態錯愕失落的真上，眼神突然變作空洞，僅憑一條芊長的腿蹬地飛撲，朝深紫能量體疾撲迎上，真上身形朝一側傾倒，手中長劍同時以刁鑽角度刺出，正中殘韌左胸，卻在刺至心髒的瞬間，被閃避開了要害。
所以真上一直試圖拖延時間，用言語，然而，卻沒能成功。
真上沒有死，深紫能量體沒有騙真上，儘管重傷了真上，卻沒有取真上性命。真上被那帶著刻意震力的最後一擊，踢的徑直撞陷入岩壁。真上的臉龐，留下兩行淚水。
「既然如此，我實在不懂。你為什麼要如此不惜對自身造成可怕影響，強行催動功力以這種形態面對我呢？」真上語氣滿是疑惑的說著，彷彿不解了這個疑惑，便會吃不香，睡不安一般。深紫能量體輕聲開口道：「你仍舊在拖延時間，我要出手了。」真上眼神同時一變，從清明變做空洞。
真上說著，眼神恢復清明。語氣帶著些凄苦，帶著些不忿。
深紫能量體憑空再現，靜立著，外表的色澤，變的極濃郁，幾近漆黑。
「你不能廢我的武功。」
深紫色能量體沉默片刻，開口道：「是不同。因為，我現在的身體，是跟北落紫宵決般配最完美的身體。」真上的神色，突然變的凝重，驚疑不
「你為什麼老說一些你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試圖拖延時間，我已說了，沒有理由剝離你的意識。」深紫能量體的說話聲仍舊在深淵內徘徊回蕩，幾乎同時，殘韌睜開了雙眼。
下一瞬間，真上痛哼著后飛，單膝跪地，另一條腿骨頭，已被深紫能量體身形下沉的同時以劍柄擊碎。「為什麼？你脫離了穩定的載體，怎會變的更加厲害？不可能的……」
真上流淚，只為自己。真上覺得很苦，明明最適合自身的武功，唾手可得，想練就能學到，卻偏偏學不得。倘若不是練的忘我，倘若用的是武當派無上太極劍總決，以深紫能量體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是真上的對手。
真上愕然之下回頭望去，因為聲音的來源處，是在身後。而後，真上吃了一驚，以為見著了鬼。真上身後，站著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人形，全呈深紫色，有著人的輪廓，惟獨那臉，沒有五官，深紫一片。
真上不那麼害怕了，並不是鬼，也不是人，而是一團能量，有意識的能量體。許多典籍記載中提及過，天地之間，有些靈體，具備意識，卻沒有肉身，是謂妖靈。
真上神色凝重，執劍虛指清醒過來的殘韌，不待殘韌動作，已然率先出手，身形一閃而逝，殘韌身形同時消逝無蹤，空中，兩道紫芒亮起，一閃即逝。真上和殘韌分別握著劍，隔著三步距離，面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