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持政》外傳——女神的彷徨

第五小節

外傳——女神的彷徨

第五小節

他的眼睛從筆尖上移到書桌的小抽屜上,那裡藏著一個被便簽包裹著的小水晶瓶子,裏面的純白藥水按照便簽的說明稀釋浸浴可以緩解陽光對於皮膚的傷害——聽起來有點像是女性常用的防晒霜,不過效果確實好的驚人——令他可以出現在一些重要的任務中……只希望不是圍剿那個雙黑的「年輕人」,無論如何,他們曾經並肩作戰。
大概是被宰了。
她哭了。
關於安妮的事情,亞利克斯第一時間通知了煦德,由煦德轉告堂·何塞,堂·何塞將這個消息轉給了朗巴爾夫人,朗巴爾夫人轉回的消息讓人生氣。
「怎麼……我被特麗莎姐姐叫了出去,突然眼前發黑,醒過來就在這裏了。」
月光石自然也被扣留了,它原本就是公教的東西。為此莉莉哭著向亞利克斯道歉,亞利克斯沒說什麼,只是讓她回房間休息。
「莉莉真好運氣。」羅莎麗亞氣呼呼地說:「你從來都沒有這樣無條件地縱容過我。」
但那個女孩還是沉默著,跟著亞利克斯往外走,對於聖殿騎士的幫助她婉言謝絕,除了偶爾可以聽到她為了壓抑痛楚地張嘴急促地呼吸之外,跟在亞利克斯後面的好像是具活屍;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亞利克斯默許了這個有著阿涅利姓氏的女孩跟著他一直回到暫住的房間。
我主最為卑微而熱誠的僕人,伊諾·修昂米即日(完)」
羅莎麗亞與莉莉有致一同地搖頭。
伊諾?羅莎麗亞艱難地眨著眼睛,卻只看到一個黑色頭髮的年輕男子乾脆利落地把那個力大無窮的男人一拳打倒,然後一腳踢起——羅莎麗亞只能看到人型野獸的身體飛了起來,然後撞到什麼就不知道了,不過根據地面的強烈震動來看,他大概摔斷了不少骨頭。特麗沙尖叫著跑過去,一邊痛哭著一邊喊著可憐的寶貝什麼的。
巫妖撇了撇嘴,人類的感情確實千奇百怪,無所不有,特麗莎這個從來不曾離開女子學院的孤女居然是因為一封寄錯的信件而與這個又蠢又鈍,一天到晚模仿別人做黑彌撒的低劣人種認識,並且通過一個星期一封信件快速地墮入了愛河,特麗莎自詡為這個「可憐寶貝兒」的拯救天使,而這個男人自然是把特麗莎視為黑彌撒祭品的免費供應中心了。事實上,不死者認為特麗莎這個女性人類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在他踏進學院時,遇到的流沙、沼澤、迷霧、森林、迷宮……都是這個女性人類藉著翡冷翠貴族女子學院經世相傳的一隻月光石的力量所營造的,很有點想象力——這是原來的女子修道院長為了在戰亂中保護那些純潔的修女而特意向當年的教宗求來的,沒想到在這裏成為了助紂為虐的工具。亞利克斯在特麗莎的後頸上一擊弄昏了她,拉下了那顆月光石項墜,讓那對黑魔法戀人在冰冷的地面上相依相偎。
「這和喜歡討厭無關,那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不能這麼干!還有……」她拍著柵欄責問道:「剛才你為什麼要提醒那個男人?還有……你真的和女人……」
「我的意思是……麵包和水是誰送來?還有……那個,誰來收取?」安妮耐著性子問道。
為什麼會這樣說,安妮自己也不甚清楚,但男人戛然而止的動作讓安妮知道自己賭對了,她連忙接著說下去:「我不是處女,真得不是,你的主人一定會為此生氣的,不,他一定會暴怒!會懲罰你!」
羅莎麗亞看著被莉莉緊緊攬著脖子的亞利克斯,原來他確實是個王子,只可惜前來拯救的不是她這個公主。
她的監護人曾經無數次的說過:「羅莎麗亞,不可以詛咒,那是女巫所做的事情。」可是現在的羅莎麗亞什麼也顧不得!她詛咒這個男人,詛咒特麗莎,詛咒安妮,詛咒莉莉,詛咒其他的學生,詛咒院長,詛咒老師……還有伊諾·修昂米,自己的監護人,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一直就等著你來救我,我一直那麼相信你,我一直那麼聽你的話,為什麼!我詛咒你!伊諾·修昂米,你這個醜陋的騙子,騙子,一定會在千萬人的詛咒中被撕成無數片,死無葬身之地!
安妮·瑪格麗特·阿涅利,是個挺堅強的女孩兒。對於人體知之甚詳的巫妖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傷勢,肋骨骨折對於非法組織成員或不死者來說完全不是個大問題,但對於一個女性——尤其是一個在此之前,「受傷」的概念只存在於被繡花針刺破手指的女性來說,那種痛苦和痛苦帶來的軟弱會被放大到一個無可忍耐的地步,她應當哭喊,尖叫,哀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反正其他的聖殿騎士也到了,鑒於他們的騎士精神,應該不會放著一個受傷的被害者不管。
翻找了一會,那個男人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他開始大聲的吟誦:「阿里達、美達、美咯、美達、……」羅莎麗亞一開始還以為他在胡言亂語,當她聽到「戰亂瘟疫的皇帝」時,臉刷地白了,這是流傳甚廣的咒語,據說可以找來惡魔為自己服務——需要準備小動物的血作為祭品,而她……顯然就是那隻小動物。羅莎麗亞衷心地希望這個男人使用西蘭公國的儀式,據說那要二十四小時不吃不睡得念誦,也許他會在自己獲救之前就死去,可惜事與願違,男人念誦了一遍咒語,就拔出了身上的刀子,在羅莎麗亞的足踝,手腕上各劃一道,羅莎麗亞可以感到血流了出來,但不是很痛,大概是骨折已經令她麻木了。
他回到窗檯前的小書桌上繼續他的工作,之前的事情似乎就是掠過房間的一陣微風,什麼痕迹也沒留下,尤其是在那雙純凈的黑色眼睛中,安妮什麼也看不到。
……
莉莉首先奔到亞利克斯的身邊,她似乎很想擁抱亞利克斯,但終究還是沒有伸出手。
「你是怎麼被帶到這裏來的?」
那個女孩應該就是羅莎麗亞,身上有著伊諾的印記呢,現在沒了障蔽,那個倒霉的聖殿騎士保姆很快就會衝過來吧。雖然小姑娘在流血,不過按照巫妖目測,最起碼還要半個小時之後才會有生命危險,伊諾的速度應該沒那麼慢。
女孩的監牢被第二次打開,相對於嚇的跳起來的莉莉,安妮顯得非常沉穩,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看著那個黑髮黑眼的男子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
伊諾在面具后皺起眉頭。
籠門打開了,男人走了進來。
安妮在周圍的氣氛不再這麼冰冷,緊繃的時候,試探著索要了一個MP3隨身聽,於是人們可以看到坐在沙發上面的女孩兒一天到晚頂著一副封閉式的大耳機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聽音樂。
他們是她唯二的親人。
這個女孩黑髮,褐眼,圓臉,與安托毫無相似之處。
當一個打扮得有如中世紀劊子手的男人打開房門走進來的時候,她由衷地討厭起自己半吊子的第六感。
「錯了。」
亞利克斯雙手搭在間隔著莉莉與安妮的鐵柵欄上,輕輕一拉,兩個足以通行的空隙就出現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是羅莎麗亞啊,我們的同學!」莉莉高聲叫道。
房間里薩利埃里的醫護人員已經準備妥當,他們從亞利克斯的手裡接過莉莉,卻發現自己除了給她貼塊OK綳之外什麼事情也沒得做,直到亞利克斯讓出身後的安妮。
男人走到並排的牢籠前,略微思考了一下,徑直走向關著安妮的籠子,安妮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把躺在病床上,因為四肢還不能如常行動,所以只好尖叫著抗議的小姑娘留在房間里,自己一個人走進了書房。
……略。
之後安妮就沒說什麼,她一直微笑著,就算是莉莉要求亞利克斯抱著走的時候也不曾有過絲毫改變,雖然事實上,更需要抱著走的是起碼斷了兩根肋骨,渾身疼痛的她。
「沒錯。」安妮微笑著說道:「可是女人之間也可以有親密關係的啊。」
他會先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還是撕開雪白的襯衫為自己止血?
「亞利克斯不是那種瘋子!」
***
安妮按按自己的太陽穴,莉莉看起來挺機靈的,怎麼……特麗莎與幾個女孩身材相仿,肯定不可能背著她們翻過高大的圍牆走出去,如果外人,就算有特麗莎的帶領,也得通過院長嬤嬤的親口允許才能入內,車輛,那就更不可能了,這裏連自行車都騎不了;那麼很有可能幾個人還在學院內,可是自第一個女孩失蹤,院長嬤嬤已經帶著所有的嬤嬤按照羊皮紙上的原建築圖把學院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把學院里的河斷流了——那麼是某個不曾被發掘的地窖?這個房間除了床,並排的牢籠,便壺之外什麼都沒有,牆壁和天花都是白色的,地面是暗灰色的水泥地,只有一個入口,沒有窗戶,但一點也不陰冷,而且燈光明亮,空氣新鮮……雖然看不到和聽不到空氣調節裝置。
下一秒鐘,她就被扔在了堅硬冰冷的地面上,男人的巴掌惡狠狠地打了下來:「愚蠢的特麗莎!」他咆哮道:「娼妓,你們都是娼妓!可惡!可惡!……」他抬起赤著的腳用力踩著安妮的腿和肚子。
而且被自己的禮物逼入絕境,對於一個應該冷酷無情的夜行者來說,那也未免太過可笑了一點。
「放開她!放開她!……」渾蛋!莉莉拿床單丟那個男人,大叫大喊,但是一點用都沒有,甚至沒能引起注意。安妮這才注意到一個便壺歪在腳邊,看來莉莉的無用功從自己被男人拉扯的時候就開始做了。
***
羽毛筆尖的墨水很快乾涸了,伊諾不得不再蘸了一點墨水,這次他沒有猶豫,沒有思考,羽毛筆堅韌的筆尖迅速地在光滑的信紙上留下了一行行整齊如印刷的優美字體。
你讓我頭疼,莉莉,安妮深呼吸一次:「那麼,你們在這裏很多天了,怎麼吃飯,還有上廁所?」
「我明白了,她沒有大礙,明天就轉送慈善醫院。」亞利克斯簡單地答道。
簡直好像某種珍貴動物的觀察室,「你們有沒有見到之前的人?」
「尊貴的主人正在等待您,美麗純潔的小姐。」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優雅,面罩裏面的眼睛直直的,他的身材很高,居高臨下地看著故作冷靜坐在床上的安妮,還沒等安妮想出合適的措辭,他帶著手套的手就一把抓上了少女的臂膀,他的力氣大極了,幾乎是把安妮整個兒提在半空,安妮又疼又急,眼看著就要被他帶出去,她不顧一切地叫喊起來。
不過看到羅莎麗亞的時候她就覺得安慰多了,被一身黑衣,帶著面具的伊諾抱在懷裡,全身染血,四肢軟垂,看起來凄慘無比的羅莎麗亞居然還有力氣盯著他們。
以我主的旨意!
莉莉看著房門,急得拚命搖晃鐵柵欄。
「因著我主的聖恩得為護持至高無上聖十字架的誠信者,致函于聖公教會最崇高的司牧***,謹此致候。聖潔的父。
現可確定,亞歷山大·薩利埃里此人已經墮落至無可挽回的黑暗之中。其善近戰,力大,行動敏捷。但據觀察與推測,尚有體溫,心跳,血液流動,斷裂毛髮不曾消失……,以為不死者身份可暫時排除……
那天早上,莉莉被聖殿武士送了回來——她居然異想天開地拿著那枚月光石去探監,如果不是聖殿武士為了避免萬一派人在監獄留守,那兩個十惡不赦的傢伙就能藉著月光石的力量逃走了——安妮保持著半昏睡的狀態坐在沙發上,對於這個女孩兒的愚蠢她已經無話可說,前一天的晚上她就故作神秘地告訴自己決定去救特麗莎,因為據說她要被火燒死,「這不完全是她的錯,她只是不應該愛上那個魔鬼。」莉莉這樣說。而安妮很想告訴她,那被埋在教堂的地下,挖出眼睛,剝掉皮膚,分割成一塊塊的同學們是絕對不會這麼認為的。
第六節 尾聲
抓著安妮的手指緊的就像老虎鉗子,安妮覺得自己就要昏過去了。「你說謊。」男人慢吞吞地說道:「特麗莎說過,學院里的學生都是處女,學院裏面沒有男人。」
***
羅莎麗亞被丟在地面上,她呻吟著,轉過頭去的時候發現身邊的地面上畫了很多繁複的線條,一個瘦高的女人提來一個桶,把裏面的東西澆在小姑娘的身上,羅莎麗亞聞到了魚蝦腐爛的臭味,她開始哭泣,女人放下桶,從身上摸出一條手帕,蹲下來塞進羅莎麗亞的嘴巴里,羅莎麗亞看到了她的臉,是特麗莎,她瞪著她,而特麗莎卻專心致志地瞧著那個忙著翻閱一本小冊子的男人。她試圖和他說些什麼,但總是被他不耐煩地揮手制止。
……莉莉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羅莎麗亞,發現她也是一臉茫然,想了很久才猶豫著說道:「每天會有麵包和水,上廁所……」她的臉紅了紅:「用……」她指了指角落裡的一隻便壺。
……略。
「嗯?啊,請問吧。」莉莉大方地回答。
伊諾藏在面具後面的臉扭曲了一下,算作苦笑。帶著手套的手在羅莎麗亞的小腦袋上重重地搓揉了一下:「那並不是好事兒,羅莎麗亞。」
「我以為你討厭她。」安妮似笑非笑,捂著肚子站起來,仔細地看了看籠門,嘖,關上了。
***
安妮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差點就把這句話說出口了。而且……安妮總覺得,今天也許……還會有一個。
亞利克斯在魔法陣中央站了一會,對這個無可救藥的圖形搖了搖頭,走開了,沒有了月光石干擾,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莉莉的所在。
男人把羅莎麗亞帶出房間,穿過一小段走廊,來到一個教堂里,再次痛醒的羅莎麗亞驚訝地發現這個就是她們平時做禱告的地方,她有點視力模糊,隱隱約約地只看到周圍點了很多蠟燭。
「我不是處女!」
最後痛得帶著一臉的鼻涕眼淚昏死過去的羅莎麗亞還是被那個男人帶了出去。
當晚安妮被送到了慈善醫院,第二天她給父親的辦公室打了電話,父親的秘書回復她說:「首相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國際會議。關於她的事情,大概在半個月內可以得到迴音,少安毋躁。」她給自己的外祖父打了電話——那個據說很寵愛她的老人去外面打獵了,沒人能聯繫得到他。
亞利克斯背轉身去看著窗外。
安妮在麻醉劑的作用下很快陷入了昏迷。
安妮厭煩地扭曲了嘴角。
「徒勞。」安妮咕噥道。
「好吧,我承認有罪。」她說:「但如果您剛才能夠自告奮勇的話,無論是我,還是那個男人,或者是羅莎麗亞都能夠省很多事兒。當然,我也不介意你下次再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勇氣。」
羅莎麗亞在說:「魔鬼,魔鬼……」
她嘴唇微微翕動,只有伊諾與巫妖的非人聽力才能聽見她在說些什麼。
***
這些穿白衣服的暴徒每一個都嘗過肋骨骨折的滋味,起初他們認定了小女孩兒一定會忍耐不住痛苦要求打封閉或者止痛藥,為此他們已經準備好可卡因和海洛因。可惜的是自清醒之後,半坐在沙發上的安妮除了「謝謝」和「幸好只是單純性骨折」「是否可以給我一點水」之外什麼都沒說,除此之外就是悄悄地吃掉了昨晚的兵荒馬亂中掉在沙發下面的一個蘋果,但謝絕了薩利埃里的醫護人員叫來的比薩。
羅莎麗亞抽泣著,充滿希望地看著那個年輕的男子走近自己,她已經可以看清他的面孔了,他比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個男子都要俊美,白色的高領襯衫纖塵不染,黑色的腰封,長褲,燭光搖曳著在他的黑髮形成一圈金光,好像天使為他戴上了王冠。
直到第三天安妮才能移動,雖然她姓阿涅利,但這個少女對於痛苦的忍耐力還是博得了醫護人員的一定尊敬。
「莉莉,如果可以的話,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安妮盡量溫柔地打斷了莉莉的傻笑。
坐在書桌前,伊諾鋪開一張印製著特殊暗花的信紙,拿起一支全新的羽毛筆蘸了蘸墨水,灰塵在淺淡的陽光中飛舞,墨水在雪白的筆尖上留下閃著光的深藍痕迹,這是用天青石粉末製成的墨水,昂貴而稀少,教廷與王室專用。
很好,世界安靜了。
這件事情拖延了半天。
亞利克斯站在陣圖的外圍,一隻手托著下巴,稍稍歪著頭嚴肅地思考著,眼前的魔法陣即便是費倫的大地精或者此位面的小學生都畫不出來——太拙劣了,這個傳播極其廣泛的魔法陣巫妖在一年多前就研究過,確認它只能召喚出一些被負能量扭曲的古怪黑暗寵物之後就再也沒了興趣,何況眼前的這個魔法陣至少有著十七處謬誤,召喚的咒語也至少錯了四十五個發音,更別提其它的低級錯誤了……「沒用的東西!」男人發現了亞利克斯之後,第一件事情竟然是給了特麗莎一個耳光,把她打翻在地,然後握著刀子向亞利克斯衝來。
糟糕,這樣也許會被打死也說不定……安妮掙扎著哀求,又提醒他主人還在等著,男人這才放過了她,粗暴地打開了羅莎麗亞的籠門,小姑娘看到他剛才那種瘋狂的樣子,當然不願意乖乖地和他走,可她結結巴巴就是說不出自己也不是處女的話來,只好死死的拉著柵欄,男人的脾氣更大了,他把羅莎麗亞的手臂和腿按在鐵柵欄上直接憑著自己的蠻力拗斷,小姑娘銳利的尖叫幾乎震破了他們的耳膜。
「謝謝。」安妮在醫護人員剪開她身上的衣服時真心實意地說道,走出牢籠的時候,她就知道在聖殿騎士的要求下,翡冷翠貴族女子學院已經被全面封閉,學生都被家長接走了,而午夜時分被劫掠的她身上只有一件保守的睡衣,她還以為要露宿街頭了,正在考慮到哪兒去撿幾個硬幣給父親打電話呢。
安妮鑽出籠子,歡喜地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而後她向亞利克斯露出微笑:「非常感謝,亞歷山大·薩利埃里先生。」她主動伸出了右手:「我是安妮·瑪格麗特·阿涅利。」
巫妖認為她不會是在這個時候要求自己吻她的手,所以輕輕握了握。
莉莉嚇得不輕,據說羅莎麗亞堅持要將她這個惡魔的同謀也燒死,如果不是伊諾堅持的話,教廷的廣場上又能多立一根火把了。
「那你是在譴責我嘍,正義女神。」安妮躺回自己的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你的未婚夫是亞歷山大·薩利埃里吧,」她不用看也知道小姑娘張口結舌的樣子,「我聽說他最近也開始管理家族的生意了,也已經親手殺了幾個人,以後只怕還會殺更多的人——至少比外面的那個傢伙多,你到時候……打算怎麼干?」她轉了轉眼珠:「出賣他?阻止他?還是和薩利埃里的女人一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要麼就是和你無關的人就算被分屍了也沒關係?那你可得小心,家族內兄弟為了繼承權而廝殺的事情也沒少發生。」
「阿涅利首相認為他的女兒可以在我們這裏受到很好的照顧。」煦德說:「我認為他是不願意暴露阿涅利家族在翡冷翠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