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持政》女神的慈善

第十一小節 Black 8

女神的慈善

第十一小節 Black 8

「但我已經死了。」米高迷惑地說道。
費力痛苦地轉過頭。
事實上,莉莉所遇的第一個障礙,並不是巴巴拉,而是米高·布萊克——他在生前就是個善良單純,敏感脆弱的人類,有點自卑,不善言辭。他在歌聲中呼喚和平,反對種族歧視,呼籲人們保護地球,保護動物,卻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白,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躲避傷害,更不知道如何反擊——即便是現在,對於湯姆的不原諒所導致的後果讓他心有餘悸,他雖然為人們對他的誤解持續至今而深感痛苦,但他不願意再次將自己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下,就算他已經死了——也不願意讓一些人因為已經死去的他而受到傷害,哪怕他們曾經肆無忌憚地傷害過他。
不管怎麼說,撒丁王儲以及薩利里家族的保衛人員當然不會蠢的讓一個這樣的傢伙靠近這裏——只能說人小心眼起來也是很可怕的,雖然他們也許只是想要讓這隻粉紅兔子受點小小的驚嚇——維爾德格看到有非常眼熟的衣角從那個巷子的盡頭閃過。
就像西風無情地吹走枯葉那樣簡簡單單就讓那個可憐的暴露狂瞬間消失的女郎優雅地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一口吞下了剩下的蛋糕之後,她攤開了雙手。
對於這件「有趣」的事情,勞拉當然對此保持了足夠的謹慎與興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願意為您工作的話,尊敬的殿下,您是否可以保證我的安全,還有自由——我可沒有外交豁免權,雖然我一直嚮往成為普羅米修斯(為人類盜取火種而被宙斯懲罰的神)供人類仰視與崇敬,但我可不喜歡每天被禿鷲啄出新生的內臟。」她意有所指地說道。
勞拉在那兒遇到了一個暴露狂——他喘著氣,猛地從黑暗中跳出來,向勞拉拉開了自己大衣,向她展示自己的「槍」——相隔不過一秒,漂亮的緊身衣記者也拿出了槍,很大的真正的槍……槍口正對著那個醜陋的器官——在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開保險的時候,那個暴露狂拿出了比出現時更加驚人的速度——他哭著逃跑了。
也許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所有的保衛人員都需要行「重新」訓練——撒丁最可怕的暴徒嘆著氣。
對此亞利克斯並不在意——是的,暫時還不需要在意,異位面的施法者非常的有耐心,在些時候。
「啊,真正的槍與一個白痴身體上的『槍』可不是一回事啊。」勞拉爽朗地說道,將小銀叉子叉進了美味的蛋糕里。
「這隻是技術問題。」巫妖輕描淡寫地回答——在兩個月的時間里,讓一個亡靈在人類面前展現出它的形狀與聲音是一件並不怎麼困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
火柴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燃料。
草坪墓地的一側有一個小小的教堂,很多新人選擇在這裏舉行婚禮,兼之前來掃墓的人們,這裏直到凌晨兩點左右,才逐漸不見了人影。
亞利克斯與維爾德格……都不能算是人類——不過在鬼魂們的眼睛中,他們依然是兩個標準的生者,才有了點綠意的低矮細草在他們的腳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冰冷的月光無法穿透他們的身體,濃重的黑影緊緊地跟隨著他們的步伐。
***
「那麼,諸位,什麼時候可以把火柴交給我呢?」
快到了費力勛爵不得不將自己的那份晚餐讓給了這個飢腸轆轆的兔子女郎——有時候,你想成為一個真正有教養的紳士是很需要付出些代價的。
「亞歷山大殿下。」
米高·布萊克生前在舞台上的表演充滿了成年男性才有的那種力量與慾望,非常的雄性與性感,但只要離開舞台,他就是個典型的「彼得潘」症患者,不願意長大,不願意麵對外界,害羞,不善言辭,對於自己相信的人就會毫不保留地付出真誠與熱愛,有點自卑,好安靜傾向於自我封閉。
「又一個戴帽子的傢伙。」勞拉輕聲說道,然後她向費力抬高下巴:「請把我的那份蛋糕給我。」
勞拉來得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
如果巴巴拉就在旁邊,她的眼角與額角都會無法遏制地抽搐起來吧——幾乎完全沒有改變的台詞,也該死的一樣有效果,簡直就是在飛蛾的面前擺上一個五百瓦的燈泡——通電的。
不得不說,這件事情的危險性不算很小,但比起可能得到的收益,前者又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了。
他留下的不是個完美的句號而是一個令人惋惜不已的省略號……
這是一個敏銳的巫妖可以輕鬆捕捉到的弱點——米高最大的遺憾大概就是在他經受了長達一年的數重痛苦(皮膚問題,孌童案,破產傳聞等)折磨之後,準備返舞台的時候因為心力衰竭而死去的——他那麼急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他不想讓自己的支持者們失望,他還有100餘首完成但從未發表的歌曲準備在這次高達十八場次的巡迴演唱會中演唱,他還有200首沒有完成的歌曲,其中有獻給自己孩子的《安琪兒》以及為了慈善醫院所寫的組曲……
這樣也能更好地解釋米高的「出現」——由異位面的施法者負責了所有工作的所謂「立體投影科技工作小組」也該拿點新成果出來了,人類總愛拿這些「高科技」來解釋所有現有理論無法合理解釋的事情,夢魘是精神緊張引的睡眠障礙,血族與狼人是罕見遺傳性疾病,靈魂引起的波動被稱之為磁場現象……嗯,當然的,演唱會的地點必須距離神聖公國遠一點——再遠一點。
幸好他還是個近似於患強迫症的完美主義者——他是個不允許自己出現任何一點差錯的人,在少年時因為臉上有粉刺而不願意走出房間,在排練的時候不斷地要求「再來一次」,羞於向媒體大眾展示自己的頸部、面部白斑,那些足以證明他確實患有「白癜風」的東西……
「你需要找你的律師嗎?」亞歷斯善解「人」意地補充道——他想起了巴巴拉。
亞利克斯依然還是習慣性的全黑套裝,只不過外套換成了福爾摩斯先生所喜歡的那種斗篷風衣,這款風衣的特點就是擁有大衣的長度,然後在上半身又加入了短斗篷的複式設計,使肩部線條看起來更柔和,也讓這個不死者的外表顯得比身體的實際年齡更小一點,維爾德格和他裝束相似,只是黑色改成了濃重的紫色,在深沉的黑夜之中看起來也和黑色相差無幾。
維爾德格嘶嘶地輕笑:「不過維斯特小姐似乎並不怎麼需要保護呢。」這個混賬之極的傢伙向窗戶點點頭,在勞拉進來的時候,他就站在那裡——從那個窗戶可以看到所有進入者必須徒步行進的一個巷子——因為慈善醫院和其他醫院一樣,對於車輛的停放有著極其嚴格的要求。
「我想知道一下,」亞利克斯說:「我有一個世界巡迴演唱會的計劃,預計投資在一億五萬左右,你有沒有興趣?」
「僅限於與此事有關。」費力同樣謹慎地回答道,他並不信任這個年輕女性。雖然據說她有著很好的職業素養與不遜色於一個雙位博士的學識,但她那件深欖綠色前後V字大開口的緊身衣實在是無法獲得一個撒丁傳統貴族的信任。
「米高·布萊克。」
亞利克斯的聲音從來就是保持著法師的特色,柔和低沉,但發音清晰,米高·布萊克聲音偏向于中性化,非常緩慢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