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的地盤
第五十七章 快刀斬亂麻
審清案情后，秦牧快刀斬亂麻，計三多等人強取民財，中飽私囊，杖一百，發配周田鹽礦作苦工。呂謙等人栽贓嫁禍，陰謀阻撓吏治，判籍沒家產，舉家發配周田挖鹽礦。
事情鬧大久，拖久了，整個會昌的「土改」就難以進行下去，秦牧自己也會焦頭爛額，到時再有王拱出面支持，他們可謂是有恃無恐。
聽了計三多這番話，秦牧疑心又起，此刻的計三多嚇得全身癱瘓，不象是還敢捏造事實的樣子，如果他的話屬實，那麼這件事只怕還另有隱情。
「他說……」
第一個帶上來的是呂謙的兒子呂同芳，秦牧詳細地詢問了他們拿田契去找計三多的過程，其間呂同芳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一句質疑的話都沒有。
之前誰會想到文質彬彬的秦牧查起案來，根本不按朝廷的規矩來，手段如此之狠辣，一經查實，根本不需要你畫押認罪，根本不怕將來朝廷追究，大好的頭顱說砍就砍了。
呂謙連忙喚來幾個人，一問之下都是他家族的成員，秦牧立即分開審訊。
「這……」呂益遲疑了一下，偷偷瞥了秦牧一眼，發現秦牧雙止正冷冷地盯著他，嚇得他大汗淋漓，連忙低下頭去，可這一低頭，剛才又對上季大光那猙獰的頭顱，那種驚悸感讓他全身直打顫。
這不光嚇得計三多尿了褲子，就連呂謙等人，也是渾身直哆嗦。
季大光身為軍人，在他一再嚴令之下，還敢做
「誰先開口說話？」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不管是不是別人設下的套，你們主動向別人索取賄賂這卻是不爭的事實，光這一點，殺了你也不冤。」
而呂謙卻說他是五日前就把田契拿來登記了，並有人證，是計三多為了索取更多銀兩，據不予登記入冊，生生拖過了登記期限。
這真中帶假，最難分辨。一般而言，計三多等人索賄的事情一經查實，被定義為「壞人」后，那他們再想否認見過千畝田契，就很難讓人採信了。
「是草民的大哥先說話。」
秦牧堅信，呂益等人若是做假證，即便事前反覆竄供過，也不可面面具到，必定有破綻可尋，他才問呂益幾個問題，就感覺到他的回答破綻百出。
「是是是，草民一定如實回答，一定如實回答。」
不光是呂益癱了，呂謙以及一同來告狀的那幾多個鄉紳都一齊癱了，他們準備得不可謂不充分，人證物證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若是按以往的知縣坐在衙門裡審案，不知要扯皮到什麼時候。
只是大人，這一百兩銀子真的跟那千畝良田沒關係，事實根本不象呂謙說的那樣，他在大人的七日期限內確實沒能拿出地契，直到昨晚，他才拿來地契；
「先拖下去，帶呂謙。」
「還不趕緊從實招來。」秦牧沉喝一聲。
「先邁的右腳。」
整個案件很快查明，計三多等人主動索賄在前，呂謙等人將計就計，故意將一千畝田契藏起來沒有提交造冊登記，任由計三多等人將千畝良田分給災民，然後讓人作偽證。
這等鐵血手段，讓眾人有種錯覺，秦牧治民如治軍。
當初把時間定得這麼緊，是因為秦牧拖不起，田地必須迅速分下去，讓百姓儘快翻耕搶種，多拖一天，將來就可能多餓死很多人。
「答不出來了吧，大胆刁民，竟敢當著本官的面撒謊，你侄兒明明說是計三多先說話，計三多喝問你們一次進來這麼多人想幹嘛，讓無關人等立即退出。」
「他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進門時你先邁的是左腳還是右腳？」
呂謙兩腳發軟，已經沒法走路，是被兩個衙役半攙半拖過來的，兩個衙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偏偏就將他扔在了季大光那猙獰的人頭邊，嚇得呂謙驚叫一聲便昏了過去。
縣尊大人，是計三多他們向草民強索銀錢，草民剛逃難返鄉，沒法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就拒不將草民的千畝良田記入田籍，全都給分了啊，縣尊大人，
第一個問題，能確切答出來很正常，但第二個問題呂益答得太確定，這立即引起了秦牧的懷疑。
只要呂謙等人再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計三多索賄不成故意作梗，勝算就多達九成。然而季大光一顆人頭擺在那裡，把呂益先嚇癱了，才使得此案得以迅速告破。
「縣尊大人，小人願招，小人願招，求大人饒命啊……」計三多聲淚俱下，象條軟體爬蟲癱在地上。
而秦牧更沒擔心將來朝廷追究的意思，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們精心準備的那些伎倆，在這血淋淋的人頭之前，一似輕冰見日消。
「你們拿地契去找計三多時，是雨天還是晴天？」
地方上的鄉紳更不用說了，呂謙一家生不如死，其他十一個鄉紳也因同謀罪被罰去了九成的家產，誰還敢再去招惹秦牧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惡魔？
「晴天。」
然而，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他們去衙門告狀的同時，驛館里的王拱連屎尿都只能拉褲襠里了，自身尚且難保，哪裡還能為他們撐腰。
季大光的血跡未乾，那猙獰的人頭雙目還怒睜著，這一切給呂益造成了無比沉重的心裏壓力。
現在計三多說呂謙是昨晚才拿來被分掉的一千畝地契，如果計三多說的是真的，那麼這確實已經逾期，千畝良田被分掉呂謙只能自認倒霉。
「啊……是是是，請縣尊大人恕罪，方才我一時沒想起來，請縣尊
接下來輪到提審呂謙的弟弟呂益，秦牧一改剛才只聽不問的前作風，當先沉喝道：「呂益，現在本官來問你，每句話你必須立即如實回答，記住，是立即。一但讓本官發現你和你侄兒的說法有出入，必將嚴懲不貸。」
秦牧聽出來了，現在問題的關鍵落在了田契出現的時間上，當初秦牧貼出的布告中明確規定，凡家中有田產者，須在布告發布七日內持地契來登記造冊，逾期不來登記的，將當作無主之地分給災民。
秦牧嚴厲處理此案，對其它各處的小吏和兵丁起到了極大的震懾作用。
留給秦牧的時間不多，他必須迅速分田分地，搶耕搶種，安定地方，然後才能把軍隊收攏起來強訓，提高作戰能力。
若是歷史沒有改變，八月張獻忠就會席捲湖廣，進兵江西。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說真招了，小人真的都招了啊。」
張獻忠的叛軍是名聲最為狼藉的一支叛軍，他們就象漫天的蝗蟲，所過之處，寸草不留，一掃而光，破壞力之強無與倫比。
留給秦牧的時間不過三個月，若不能練出一支象樣的軍隊擋住張獻忠，阻止這群蝗蟲入境的話，贛州將會變成一片白地，秦牧也不用再玩了，沒了崛起的基石，等著做滿清奴才吧。
「呂謙，你說你有人證，人證何在？」秦牧冷喝一聲。
一桶冷水潑下去，呂謙悠悠醒來，未等秦牧開問，他就連滾帶爬的
「縣尊大人，小人一時鬼迷心竅，和季大光一起向呂謙索要了兩百兩賄銀，答應將一百畝無主的良田記到呂謙名下，呂謙只給了一百兩，此事便施著未辦，小人原想等他補足兩百兩再辦不遲的，小人有罪，小人該死；
這那裡是知縣在審案啊，這分明是閻王爺在判人生死。
小人昨晚還對他說，已經逾期三日，再拿來地契也沒有用，便將他逐了出去，不想他反咬小人一口，大人，小的現在明白了，這前前後後的事情，根本就是呂謙給小人設下的一個套啊。」
試想，幾天前一群人去找計三多，正常情況下，誰能記得自己進門時先邁左腳還是右腳？
至於後來秦牧聲稱呂同芳說計三多先說的話，那根本就是秦牧臨時捏造的，呂益被他一詐，竟然連聲附和起來，這更進一步說明他們是在做假證。
接下來，秦牧繼續發問，驚慌失措的呂益回答起來更是漏洞百出，前後矛盾，不到一盞茶功夫，難以自圓其說的呂益就癱倒在了地上。
槍打出頭鳥，誰讓你們冒出來找事呢？
「說！是不是這樣？」
秦牧斬什長季大光，用的是最嚴厲的軍法，秦牧對軍人的要求，是絕對服從命令，如果連這一點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你如何指望他去保家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