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的地盤
第一百零九章 接著下套
「吉人自有天相？大人您少拿這些鬼話來搪塞，大人豈不聞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大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又怎麼能指望老天爺垂青。」司馬安已經可以用憤怒來形容了，口水更是狂憤不止，「卑下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今後但凡大軍開戰，大人必須遠離戰陣，只須居中指揮即可，衝鋒陷陣自有蒙將軍、劉將軍他們去做。」
寅時該到晚餐時間了，張其在的大營只燒了些帳蓬，寨牆都還在，秦牧直接就把這座大營給佔了，雖然血腥味還沒有完全散去，但大營里到處是打了勝仗后的歡聲笑語，隨著向晚的炊煙升起，火頭軍那邊飄來陣陣的肉香，氣氛更加熱烈了。
秦牧駐馬在一個小山坡上，他不是在觀察戰場，沒那個閑工夫，因為司馬安正一個勁地往他臉上噴口水。
「大人，難道您不打算要萬載？」
張其在被秦牧生擒，中軍大營、南面、北面兩個小營寨，以及莫青牛增援南面的一千援軍全部潰散，夜色中不計其數的潰兵四處亂竄，叫喊聲、馬蹄聲，殺戮聲十數里可聞；
秦牧及麾下一群將領卻沒有時間享受這大勝后的暢逸，除了蘇謹忙於整編那三千俘虜之外，所有重要的將軍都被秦牧招集到了中軍大帳。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跪地投降的叛軍，嚇破了膽的叛軍再也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兩三個贛州兵就能把上百叛軍
秦牧這次共出動兩千一百五十人馬，傷亡一百二十一人。對這個傷亡數字，秦牧雖然心痛，卻也還能接受。
這次共殲敵一千二百多人，俘獲包括主將張其在內的叛軍三千三百多人，另，包括蘇謹他們昨天繳獲的，共前後奪得戰馬兩百二十六匹，馱馬八百多匹，武器糧草一大批。
秦牧無所謂地答道：「藥材帶不進去，就進了城再找，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能讓咱們的人混進去，問題就好辦了。」
士卒對英勇的主將往往更容易產生認同感，更何況幾個月前秦牧還是一個文弱的文官，是和他們一起摸抓滾打苦練出來的，這次生擒敵軍主將，讓士卒對秦牧的個人崇拜更是達到了別人望塵莫及的地步，而這恰恰是秦牧不惜冒險以求達到的效果。
司馬安聽了微微頷首沒在這個問題上說什麼，秦牧一向善於聽取屬下的意見，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主見，相反，他最後作出決定后，別人很難再改變，這一點司馬安是非常清楚的。
「古之帥才，多不以個人勇武為恃，秦之白起，漢之韓信，唐之李靖，本朝中山王徐達，皆不以個人勇武注稱。」
秦牧淡淡地對蒙軻說道：「三千俘虜我不能給你。」
打了大勝仗，且有大量繳獲，秦牧自然要慰勞一下將士，下令烹牛屠羊，大犒三軍。
「大人，三千俘虜若是使用得當，利用他們拿下萬載應該不是問題，卑下也贊成蒙將軍的意見。」
為了配合這次行動，秦牧還解除了禁酒令，黃昏的大營中，士卒們笑語頻傳，喧囂不已，除了負責警戒的人馬，大營中氣氛十分熱烈，杯碗交錯，秦牧還親自出來向士卒敬酒，惹來一片歡呼之聲。
大坐的眾將紛紛望向秦牧，蒙軻的方案已經夠貪了，但袁州只是去試試，總算可以接受，誰也沒想到，秦牧更狠，彷彿萬載和袁州都是隨便就可以捏在手心裏一樣。
「大人，卑下說這麼多，您都聽進去了嗎？」
由於一路追擊，戰場拉開足有二十多里，光是打掃戰場，就費時大半日，倒寅時才打掃清楚。
蘇謹、朱一錦、李式等人也齊聲附和，一同對秦牧發起圍攻，秦牧雙拳難敵四手，只得連聲說道：「好了，本官保證，下次一定慎重，一定慎重，不必要的險決不再去冒，這總行了吧，朱一錦，你快去看看，這次俘虜了多少叛軍，還有趕緊清點繳獲的軍資，快去。」
劉猛說道：「大人，袁州牆高城厚，如今還有一萬叛軍把守，張獻忠大軍離袁州只有幾日路程了，這無疑會給袁州城中的叛軍很大的信心，咱們這兩千人馬若是強攻，先不說能不能攻得下，就算攻得下，只怕也會傷亡慘重。反正咱們這威名也打出來了，與其拚命再
秦牧坐在一張長几后，正用一塊白絹仔細地抹著他那把巨闕劍，彷彿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把你們都叫來，想必你們也猜到原因了，說吧，下一步該怎麼走，按計劃繼續攻打萬載，還是回師袁州再博次大的，大家有什麼想法都擺出來吧。」
「大人是三軍主帥，在叛軍已潰敗的情況下，竟然以身涉險，這不是英勇，是愚蠢，大人可知，萬一您有個閃失，會有什麼後果？」
「不，萬載我要，袁州我也要。」
「大人的意思是……」
「蒙軻，你的意見呢？」秦牧問道。
「司馬先生，我這不是沒事嘛，你不用擔心，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
秦牧被噎得夠嗆，老子養著你們，供你們吃、供你們穿，竟被你們看成了私鹽販子，真是豈有此理。
剩下東、西兩面計三千叛軍被這種大潰敗形成的恐慌感染，根本不用秦牧他們費事，很快也跟著潰逃起來，這種大潰敗一但形成，神仙也難以再扭轉局勢。
士卒們可不會象司馬安那樣想那麼多，聽說秦牧悍不畏死，用戰馬撞戰馬，硬是讓張其在一招成擒之後，紛紛大聲喝彩起來；
「分兵。」蒙軻果然是強人，光是分兵兩個字，就是在坐的其人想也
「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嗎？」他依然低頭擦著寶劍，一遍又一遍，直把劍身菱紋里的血跡全抹乾凈。
畢竟打仗總是要死人的，只是多少的問題而已，想要一個不傷，除非象老美那樣，用「戰斧」隔著幾百里進行飽和轟炸。
尤其是昨夜跟隨秦牧衝殺的那二三十騎兵，成了珍稀動物，被士卒們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聽他們講述秦牧昨夜生擒叛軍主帥張其在的過程。
「司馬先生的意思呢？」秦牧接問道。
司馬安咳嗽了幾聲說道：「大人的想法或許不錯，但潰兵進城時，極有可能會被搜查，卑下看來咱們的人很難把藥材帶進城。」
「蒙軻，我最多能給你五百俘虜，怎麼用就看你的了，反正萬載你一定要給我拿下，其他的俘虜我今晚要讓他們逃回袁州去，劉猛，你親自去選五十個機靈點的士卒，讓他們混入叛軍中去，進了袁州城后，再去弄泄葯，明天晚上，最遲到後天晚上，我要袁州城裡所有的叛軍都拉稀……」
天亮了，秦牧的兩千人馬仍追殺不休；
很多俘虜覺得機會來了，開始私下了交頭接耳，小聲串聯著
昨夜秦牧發動夜襲之前，叛軍已經被蘇謹騷擾了大半夜，本就疲憊不堪，再被秦牧兩千人馬死咬不放，許多人實在跑不動了，乾脆就趴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不停求饒。
三千多俘虜被關在西面的小營寨中，遠遠就能聽到中軍大營里傳來的喧鬧聲，同時他們還發現，看押他們的官兵也偷偷喝起了小酒，看守逐漸鬆懈了起來。
霍勝搶先說道：「大人，這還有什麼好討論的，自然是回師袁州，叛軍主帥張其在都成了咱們的階下囚，七千叛軍或被殲，或被俘，此刻袁州城裡的叛軍，必定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搞不好咱們大軍一開到袁州城下，城中的叛軍就會嚇得開門投降了。張其在兩萬叛軍自長沙一路東來，所過之處燒殺搶掠，袁州城是他們如今的老窩，裏面不知囤積了多少他們搶來的好東西，嘿嘿，大人，咱們趁呂大器來之前拿下袁州城，估計能頂得上你做一兩年鹽販子了。」
噗！司馬安一口水噴了出來，因為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萬人同時拉稀的壯觀場面，這個……袁州城裡的茅廁夠用嗎？
「大人，為帥者，平時只須恩威並施，賞罰分明，上陣則偏重於謀略，及審時度勢，隨機應變的能力，個人勇武只是其次。」
等待開飯的士卒們或是勾肩搭背，或是三伍成群，聚在一起暢快地聊著昨夜殺敵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