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經略湖廣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光看架子不行
就是高坐上首的楊庭麟，也不禁有些黯然，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一直視為掌上明珠，為了心中的大義，他等於是犧牲了女兒的幸福，心中豈能沒點愧疚。
校場上一時棍影翻飛，煙塵漫漫，吶喊聲震耳欲聾。曠野里就象是幾支軍隊在激烈廝殺，韓剛、李辰等人無不是身先士卒，拚命地斬將奪旗。不但表現得相當英勇，而且指揮得法。
這時楊芷亦喜亦羞地答道：「娘，您不必擔心，女兒真沒受什麼委屈，夫君他待女兒真的很好，他……如今他每餐都堅持親自喂女兒……」楊芷說到這，臉上燙得象火燒似的。
「娘，女兒沒事，女兒不想吃這些，爹爹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復，參湯留著給爹爹補身子吧。」
大家剛剛負重跑了十里，都很疲憊，但這次演練的就是行軍過程中的遭遇戰，在真實的戰場上敵人是不會等你休息好了再發起進攻的，所以要求每個士兵不管再累，也必須立即投入戰鬥。
楊芷也沒再說什麼，今天她只是探探自己父親的口風，這些事急不來。
楊芷本來是想通過此舉緩和一下父親和夫婿之間的矛盾，再者，弟弟楊清平去嶽麓書院就讀的話，事實上就等於進入了秦牧的體系，即使現
「芷兒，你有什麼委屈就跟娘親說，不必遮著掩著。」在陳氏看來，婚宴當天出了那樣的事，秦牧心中難免存有芥蒂，沒有休掉自己女兒已經是不錯了的，怎麼可能還待她多好。
「你現在已嫁作他人婦，豈能象出閣前那樣任性胡來？這是由你想喝就喝，不想喝便不喝的嗎？」
秦牧對向連城點點頭說道：「還不錯，若是對付張獻忠那樣的叛軍，拉出去便能取勝了。」
「好了，好了，老爺您就少說兩句吧，芷兒這一路翻山涉水，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這又帶有身子，還是先讓她回房歇著吧，莫莫，你快去讓廚下燉碗參湯，送到小姐房裡去。」
「是，大人。」
但張獻忠是趕走了，可湖廣和江西也儼然成了秦牧囊中之物，偏偏秦牧還是他女婿，而自己則成了女婿的囚徒，這其中的恩恩怨怨真箇是剪不斷，理還亂。尤其此刻看到女兒回來，這情緒都就更複雜了。
「芷兒……」一聲動情的呼喚，陳氏望著拜倒的女兒，眼眶已
一聽這話，向連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道壞了，連忙單膝跪地，大聲請罪道：「屬下練兵無方，請大人責罰。」
秦牧看完作坊，又去視察軍隊，出征前他讓向連城以原來的教導營為骨幹，招募新兵嚴加訓練，張獻忠肆虐湖廣時，大量難民湧入贛州，向連城從中招募了三萬青壯，如今已經訓練了半年。
陳氏見楊芷一臉嬌羞，不象作假，詫異的同時，一顆心也終於落到了實處。楊芷聽父親連喊兩句成何體統，更加局促不安，倒時旁邊的莫莫和若若這對姐妹花忍不住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你是嫌老夫教子無方嗎？」楊廷麟不等女兒說完，立即打斷她。
「爹……」
楊芷神色一黯委身跪下扣首道：「爹爹恕罪，女兒不是這個意思，女兒是擔心爹爹身體……」
當初秦牧將他留在贛州招募士兵加以訓練，這是秦牧對他的信任，把他看成心腹嫡系，才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父親的一口回絕，讓楊芷心中很難過，深知要緩和夫婿和父親之間的矛盾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秦牧擊敗張獻忠，收復湖廣這樣的大事他還是聽說了的，這使得他心情
現在秦牧要檢驗他們訓練的成效了，能不能得到秦牧的認可，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當初他們還是秦牧教出來的，在秦牧面前，向連城可不敢玩虛的。他讓所有士卒負重六十斤，先跑十里，然後三萬人馬立即分為六股，兩兩捉對激戰。
「你如今身子重，快起來，快起來。」陳氏連忙去把女兒扶起，上下打量著，最後終是忍不住問出最關心的問題來，「芷兒，他待你如何？有沒有給你臉色……」
點將台上的秦牧看了暗暗點頭，總體而言，目前大明的軍隊普通缺少訓練，而象張獻忠那些軍隊更加不用說，大多是剛拉起來的難民，打仗時都是憑藉人多，要嘛用浩大的聲勢嚇得官軍望風而逃，要嘛用人海戰術將對手淹沒。很少有象秦牧這樣，讓軍隊完全脫產專心訓練的。
……
經過半年調養，他的傷已經基本康復了，只是樣子看上去比原來蒼老了一些，這半年來，他被軟禁在後衙之中，未能踏出后衙半步，與外界幾乎斷絕了聯繫。
「胡鬧！」
另一方面，隨秦牧出征的將領在一次次大戰
「女兒不孝，讓爹娘擔心了。」
三萬人的吼聲如萬虎齊嘯，氣摧山嶽，石破天驚。秦牧為這股氣勢所感，揚聲大喊道：「大聲告訴我，你們的軍人誓詞是什麼？」
「老爺，芷兒剛剛回來，你就給他臉色看，你這是何必呢？」陳氏心疼女兒，連忙上前把楊芷勸扶起來，「芷兒快起來，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快起來。」
三萬士卒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立即齊聲大吼起來：「堅決服從秦大人指揮，忠實地履行軍人義務，嚴守紀律、常備不懈、關心同袍、團結協作。熱愛百姓、熱愛民族、不怕犧牲、寧死不屈。不出賣同伴、不向敵人告密，牢記自己的職責、榮譽、以及忠誠。」
楊廷麟斬釘截鐵地說道：「此事不必多言。」
現在秦牧手下連同水師在內，已整整擁有十五萬人馬，而這三萬大軍是除會昌的老兵外訓練時間最久的一支人馬。
這半年來，他和原來的教導營可沒有敢懈怠一天，就象當初秦牧訓練他們一樣，把三萬士兵往死里練。生怕辜負了秦牧的信任。
秦牧飛馬入營，但見軍容肅整，隊列整齊，士卒的年齡
秦牧一登上點將台，立即有將領引聲大喊，三萬士卒轟然立正，昂首挺胸齊擊胸甲，敬以軍禮的同時齊聲大吼起來：「拜見秦大人！」
楊芷俏臉兒頓時就紅了，羞澀地低下頭去小聲答道：「娘，夫君他待女兒很好。」
「起來吧，你訓練得確實不差，就算我親自來，也不過如此，我之所以說他們只能對付張獻忠那樣的叛軍，不是因為你訓練得不好，而是一支軍隊訓練得再好，沒有見過血都不能稱得上強軍，繼續吧，不可懈怠，過了年，我再找機會讓你們出去見見血。」
嗯，還不錯，至少表面上不錯，但光看架子可不行，得來點實際的。秦牧對向連城吩咐一聲，向連城哪敢怠慢，立即讓三萬士兵操練起來。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楊廷麟突然氣沖沖地喊道，也不知他是不是說楊芷讓自家夫君喂不成體統。
「爹，您別生氣，女兒喝就是了。」楊芷猶豫了一下，拉過弟弟楊清平的手，小心地試探道，「爹爹，您身體還需要休養，大弟的學業又耽擱不得，女兒想讓大弟跟在女兒身邊，由女兒來照顧大弟，秦郎他重建了嶽麓書院，書院里名師雲集，讓大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