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揚天下》第五卷 南明煙雲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要的不多

第五卷 南明煙雲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要的不多

對於自己來說,現階段要堅持討賊,下一個階段是要全力抗清,堅持住了這兩點,就能始終掌握著大義的旗幟,就能吸附更多的有志之士。
「本官說完了。」秦牧似乎不明白盧九德的意思。
從傳統的立嫡制算來,他父親桂王朱常瀛是朱由崧的親叔叔,有優先繼承權。問題是他父親遠在廣西梧州,而且卧病在床,根本不存在可操作性,總不能越過他父親擁立他吧。
「小王爺,下官只能答應你,上書南京提議擁立桂王殿下,至於成不成,這就不由下官說的算了,如今賊眾正在準備反撲,本官得趕往武昌調兵遣將應戰,荊襄兵凶戰危,小王爺千金之體實不宜久留,您還是先回衡州去吧。」
秦牧暗暗一笑接著說道:「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擁立誰登基本不應是本官置喙之事,襄陽是荊湘要衝,如今被賊軍竊據,本官是憂心如焚啊,對了,盧公公可聽說過許英傑其人?」
「萬公公不必急躁,到了武昌,本官自會傳信韓公公,這要比萬公公往回趕快得多。」
看著這些美景,很難讓人相信這天下正遭逢著大變。
南京城裡那些東林黨人大肆貶低朱由崧,現在看來,朱由崧可比他們聰明多了,至少人家福王殿下知道槍杆子里出政權的道理。
韓贊周一向和魏國公、誠意伯這些權貴走得近,他的傾向不問可知。
朱由榔滿情希望而來,秦牧連財物和美人都不收,無異於當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呵呵,福王殿下果非常人也,不瞞盧公公,本官也想為福王殿下順利繼位略盡綿薄之力,只是如今襄陽兵凶戰危,本官一但抽身,只怕賊軍大舉而下,則湖廣危矣,江南半壁危矣,對了,盧公公……」
秦牧不動聲色地答道:「不瞞盧公公,桂王次子也曾來找過本官……」秦牧說到這頓了頓,盧九德心頭不由得一緊。
「侯爺,東林黨人枉稱君子,為一己之私置大明江山社稷于不顧,當初神宗有意立福恭王為儲君,他們就堅持要立嫡,鬧出若大的風波,君臣僵持十幾年,朝政荒廢,舉國不寧……如今呢,他們怎麼不堅持立嫡了?
俺只要保住了錢糧,再搶到相應人才,足矣!
盧九德堅持誤會,這讓秦牧很無奈。
秦牧心裏冷笑不已,什麼高官厚祿,朱由崧還是先保住自己小命再說吧。
見秦牧在思量,萬元不敢打擾,只得耐心等著。船隻順漢水南下,速度很快,兩岸青山秀麗。
歷史已經證明,指望東林黨或是劉澤清、高傑這些兵匪,只是死路一條,秦牧懶得去管這些人怎麼胡攪。
打發走朱由榔,船行出二十里,又有一名叫萬元的太監追了來,是南京鎮守太監韓贊周派來的,秦牧估模著他也應該派人來了,對此並不意外。
要想各方都沒話可說,那只有遵循幾千年來一直奉行的立嫡制度。
其它的,你們愛怎麼搶就怎麼搶吧。
盧九德絕不吝嗇馬屁,滔滔而來,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秦牧別倒向東林或桂王那邊,為了……嗯,怎麼著最後總得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吧。
「盧公公千萬不要誤會,本官並不是要跟福王殿下提什麼條件,只是本官還欠許英傑一個人情,欠別人的人情不還,這心裏總不好受,忍不住隨口一提而已。」秦牧連忙澄清,生怕盧九德誤會。
「韓公公是什麼意思?」
哪是不是我覺得誰賢了,就可以擁立誰呢?這樣豈不亂套了?
秦牧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許英傑,盧九德心如電轉,很快想明白其中的關竅,連忙保證道:「侯爺放心,這一點咱家可以替福王殿下應承,福王殿下若能繼位,一定給許英傑行些方便。」
「侯爺文韜武略他人望塵莫及,更難得的是心憂社稷,忠公為國,堪為天下之楷模,有侯爺在,大破李賊,收復京師指日可待,侯爺還有什麼難處,但說無妨,相信福王殿下定會給予侯爺全力支持的。」
正常情況下,誰來繼承大位,太監是沒有多大發言權的。現在情況特殊,到底擁立誰,主要是看誰手上掌握的實權大,誰的話就更有分量。
這一點福王清楚得很,現在還是等順利繼承大位后,再論其他吧。
東林黨因為擔心福王會報復,所以硬是把自己的利益凌駕於國家利益之上,不管國家現實的需要,大肆貶低朱由崧,把朱由松說得跟個傻瓜似的。
盧九德以為秦牧會要什麼高官厚祿,聽完秦牧的話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看來,這能算什麼條件,不就是些低賤的工匠嗎?
見秦牧下了逐客令,朱由榔萬分失望,卻又無可奈何,好在秦牧並沒有將話說絕,算是還給他一保留著一線希望吧。
這些人見風使舵,說一套做一套,十足的偽君子。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在這關乎社稷存亡的緊要關頭,侯爺毅然起兵討賊,此等情操令天下人欽佩萬分;
「也好,不瞞侯爺,這一路趕過來,咱家這骨頭都快散架了。」
秦牧淡淡地開口問道:「萬公公,現在南京的情形如何?」
要是真為大明著想的話,其實現在皇帝的人選賢不賢不是最重要的,因為他只是一個精神領袖,一個象徵,現在緊要的是選出一個在法理上讓各方都沒話可說的皇帝來,這樣才能儘快整合散亂的力量。
更主要是秦牧另有打算,並不想與這些龍子鳳孫綁得過緊。
「淮陰侯,如今天下危急,只有立嫡,才能名正言順統合各方,共渡國難,淮陰侯是國之棟樑,中流砥柱,當此之時,只有您才能扶社稷于既倒啊。」朱由榔年紀與秦牧差不多,長得頗為英俊,只是此時一對眉毛幾乎擰到了一處,看上去有些影響觀瞻。
盧九德有點轉不過彎來,去年匯通銀行若大的動靜,盧九德豈會沒聽過許英傑的名字,許英傑大船大船的往江西運錢糧,這瞞得了誰呀。
朱由榔滿懷希望而來,秦牧卻連他的財物和美人都不收。
萬太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秦牧的神色,謹慎地說道:「南京現在分歧很大,東林一派認為潞王比較賢明,主將立潞王;以南京守備魏國公徐弘基、提督操江誠意伯劉孔昭一派主將立嫡,屬意福王。韓公公派咱家來,是想徵求一下侯爺的意見。」
這一路上可真熱鬧的,船到仙桃縣時,又輪到盧九德迎了上來,他是最讓秦牧意外的一個,之前秦牧根本沒聽說過這號人。
「這……韓公公說要看侯爺的意思。」
聽到徐弘基和劉孔昭兩個人的名字,秦牧不由得想起徐永順來,這些權貴一早就派徐永順來探路,但從他們未聯繫自己就提出擁立人選這一點來看,這些權貴並沒有死心依附的意思,讓徐永順來,只不過是預留一條路而已。
「小王爺言之有理,只是這擁立新君之事,自有南京諸公主持其事,本官只是贛南巡撫,沒資格置喙啊。」
秦牧憂色滿臉地說道:「本官如今與賊軍鏖戰不休,急需些一批能工巧匠隨軍修補損壞的軍械,以免影響將士作戰,另外,這江防也得及早準備,提前造些戰船以防萬一,只是如今這工匠也不好找啊,本官為這事可謂是夜不安寢啊。」
「侯爺請說。」盧九德斷定秦牧一定還有別的要求。
只是侯爺,如今儘快擁立新君才是當務之急啊。侯爺,福王殿下絕不象東林說的那麼不堪,還望侯爺看在大明江山社稷的分上,站出來擁立福王登基,這從龍之功,福王殿下將來豈會少得了侯爺您的呢?」
「侯爺就要這些?」盧九德終於忍不住直接問道。
「目前這是本官最急需的。」
要說賢名,潞王確實比福王強一些,但天下這麼多藩王,比潞王「賢」的不是沒有,何況這個「賢」本身就帶有主觀標準在內,你覺得這個藩王賢,我覺得那個才賢,不行嗎?
「淮陰侯,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說這種話,淮陰侯放心,若是我父王能繼位,必不忘淮陰侯擁立大功。」
萬元吞吞吐吐,秦牧便猜到韓贊周一定有自己的傾向,只不過他與那些貴權不同,他更需要依附一個實權人物,所以才先徵求自己的意見。
現在何妨先應下秦牧這些條件呢,反正對於福王來說,登上不皇位下場會很慘,因為他本就是順位繼承人,若是讓別人繼位,一定會視他為最大的威脅。
韓贊周作為南京守備掌司禮監務太監,本來權力很大,只不過他的權力也是依附在崇禎身上,崇禎沒了,他的大權一下子也就成了空殼,這時就必須另找依附了。
盧九德時間緊迫,一見著正主,只奉承了幾句秦牧興師討賊的壯舉,然後就直接道明來意,秦牧聽說他是為朱由崧來拉票的,更加意外。
想到東林黨這些人的做派,秦牧暗暗冷笑。
「侯爺說的是,福王殿下也是如此,欠別人的人情是一定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