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清軍南下
第二百七十章 大別山會戰
「命令劉猛和田見秀、劉芳亮，一但韃子圍攻我軍于舉水東岸，立即合兵十萬前來夾擊。」
秦牧站在一個土包上，一見此情形，立即拔劍衝著三軍士卒大吼道：「將士們，你們怕了嗎？」
沖入百步的韃子長槍兵見著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有的下意識地猛勒戰馬，有的嚎叫著轉向，想逃離這片死神籠罩的區域。
在催人的角號聲中，戰馬開始邁開小步逐漸加速，鏗鏘之聲漸聲，一股凜冽的殺氣撲面而來。
然後集合秦軍所能抽調的全部兵力，加上原大順軍余部，共計超過20萬大軍，與阿濟格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戰役。
秦軍的血勇再次被激發出來，憑陵殺氣直衝雲天，驅散了敵人帶來的那種壓迫感。
「不願意！」
緊接著，另有兩千韃子策馬越陣而出。
現在已經是四月下旬，舉水河將迎來了汛期，這就是一道很好屏障，李九和寧遠他們趕到后，就有機會把阿濟格封鎖在舉水河以東，大別山與長江隘口以西的地區；
這條小河對步兵來說，形成不了明顯的阻礙，但卻能有效阻礙騎兵的速度，而且大軍過河之前，秦牧已命小股人馬先行過去，在這條小河中打下一些尖利的木樁。
事情已經很明顯，秦牧不但是要背水一戰，而且要用自己這個三軍主帥為誘餌，將阿濟格所有的兵力引來；
然後所有人放開韁繩，以雙腳
「不怕，不怕……」士兵們大聲回應著，但他們的聲音顯然不夠洪亮。
火槍兵人手一支鳥銃，多數是從明軍繳獲的。明軍的鳥銃與同時期其他火槍相比，有身管長、口徑小、重量輕，便於使用等特點。射程可達200步左右，七十步內可洞穿重甲。除此之外每個韃子火槍兵同樣配有馬刀與弓箭。
而秦牧將在這個小小的區域內投入二十萬以上的兵力。
戰車上，兩門紅夷大炮，十門千斤佛郎機炮，上百門百虎齊奔箭，森然的炮口黑洞洞地對著狂沖而來的韃子長槍兵，散發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霍勝、蘇謹等人聽了，剎時熱血沸騰，心神俱振。
而這場戰役的關鍵在於，秦牧的大旗能不能始終屹立於舉水東岸，兩萬對五萬，步兵對騎兵，在這一馬平川的原野上，這是一場九死一生的豪賭。
秦牧凜然大吼道：「你們要是怕了，就扔掉武器，象奴隸一樣跪下來，向韃子磕頭求饒，說不定韃子會饒了你們一命；但是，他們也可能毫不介意地砍下你們的頭顱，然後用刀指著你們的骨頭說：『看，這就是奴隸。』大聲告訴我，你們願意做奴隸嗎？願意任人宰割嗎？」
他這兩千騎兵中長槍騎兵和火槍騎兵各有一千，長
「命令韓秀全軍北上，渡河作戰。」
其中劉芳亮、田見秀所部有近兩萬騎兵，加上秦牧的一萬。用騎兵追擊，用步兵圍堵，全殲阿濟格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秦牧心裏也清楚，要全殲阿濟格這一路人馬很難很難，因為對方全是騎兵，機動性很強。
「不願意！」
清軍在三裡外停了下來，瀰漫的煙塵下，一面面旌旗在搖動，嗚嗚的角號聲一陣緊似一陣，接著先有數千韃子渡過小河東岸，意圖兩面夾擊秦軍。
秦軍的戰馬開始嘶鳴起來，顯得躁動不安；士卒們卻是鴉雀無聲，凝視著直壓過來的黃雲屏住了呼息。
第二天寅時，秦牧率兩萬人馬自一處叫徐治塆的地方渡過舉水東岸。
韃子一槍射完之後，立即換上長弓，一排排的箭雨隨之騰空而起，森冷的箭頭帶著死亡的幽光拋射進秦軍盾牆之後，所帶來的傷亡讓正面的盾牆更是搖搖欲墜。
隨著成片的槍聲響起，一枚枚子彈呼嘯出膛，暴射在秦軍的盾牆上，乒乒乓乓響個不停，從縫隙穿過的子彈擊穿士兵的甲胄，帶出一蓬蓬的血花，死者倒地，盾牆為之一亂。
秦牧的命令流水般下達，一個個傳令兵縱馬狂奔而去，羽檄爭馳無少停。
而這場戰役的目標，是要徹底消滅阿濟
隨著地平線上的黑線越來越近，地面的顫慄感也越來越強烈，喧囂的煙塵捲起數十丈高，悶雷般的聲音震得人心頭陣陣發麻。
「不願意！」
這個地區並不大，南北兩百里左右，東西寬只有一百多里；
率領兩千清軍騎兵從正面沖陣的是清將佟岱，佟岱身為梅勒章京，相當於大明軍中副總兵一職。
呯！呯呯呯！
整個軍陣渾然一體，凝重如山，每一步踏出，皆有摧山倒海之勢。
正是考慮到這些，秦牧才決定豪賭一把。
大地在顫抖，心已被重鼓震麻，秦軍同聲怒吼著，巨大的鐵盾轟然著地，一層層疊起，迅速在北面壘起一面堅實的盾牆；
此時他們才知道，秦牧決意東渡舉水，絕對不是只憑著一股血勇，他沒有下令立即渡河，而是要等到明日寅時，就是為了給這些部署爭取時間吧。
呼嘯而來的韃子鐵騎在佟岱的指令下，前面的火槍兵衝到秦軍盾牆七八十步外才霍然一分，飛快地劃出兩道死亡的弧線。
正當佟岱有些奇怪，秦軍為什麼不反擊的時候，秦牧在小土包上搖發令旗，正面的盾牌兵轟然起盾，飛退而回，露出後面一排用鐵鏈連著的戰車。
別看多鐸招降了幾十萬綠營兵，如果阿濟格這邊全軍覆滅，可以肯定，多鐸那幾十萬綠營兵至少有一
狂亂的馬蹄，飛賤的沙泥，肅殺的天空，漫漫的煙塵，一陣又一陣席捲而來。
這是一場機會有風險並存的戰役，但只要有一線希望，秦牧也願意為此付出百倍的努力；
隨著秦牧的吼聲，赤著上身的軍士狠狠地擂響軍中巨鼓，隆隆之聲直撼九霄，令人熱血上涌，頭皮幾乎要炸開。
而秦軍這邊，旌旗獵獵，手持巨盾的士卒於前，全軍排著整齊的方陣，昴首踏步向前，無數金戈遙指長空，其徐如林。
因為滿蒙八旗兵力合計才10萬左右，加上漢八旗才12到13萬。
也馳而來的敵人成了一幅無聲的圖畫，彷彿一戳就能把畫紙戳穿。
在雷鳴般的戰鼓聲中，在凝重的步伐聲中，三軍士卒目光如火，齊聲嘶吼著，這種用沙啞的粗嗓怒吼出來聲音，沒有實質的內容，卻如萬虎齊嘯，百獸震惶，石破天驚，顯得無限的悲壯而激昂，徹底壓住了敵人奔騰的鐵蹄聲；
望著幽靈般出現在地平線上的那道黑線，秦牧冷冷一笑，來吧，要嘛你一口吞掉老子，要嘛老子嘣掉你滿口牙。
阿濟格這路大軍有滿蒙八旗兵3萬5千左右，如果能全殲的話，對滿清來說，與半身癱瘓無異。
幡旗如鳥翼，千里暗黃塵。嗚嗚的角號聲傳來，一股凝重肅殺之氣在平野上瀰漫著，給人以沉重的壓迫感，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轟！轟轟轟！
盾牆的縫
如此一來，騎兵要想對秦軍發起猛烈的衝擊，就只能從東北方向的「U」字形缺口一個方向發起衝鋒。
看來阿濟格胃口很大啊！
「那就握緊你們的刀槍，奮力砍向敵人吧！砍下敵人的頭顱，再踏上幾腳，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他們，誰才是這片大地的主人，擊鼓！」
但是，來不及了。
「命令李九、寧遠，全速增援我軍。」
秦牧在渡河前做足了各種準備，但阿濟格卻沒有半渡而擊，而是等秦牧隨最後一批士兵渡過東岸后才出現。
炮口衝出的火光如死神血盤大口，無數指頭大的鐵珠噴薄而出，形成一片片彈幕，一架架百虎齊奔箭爭相噴射，如颶風捲起的沙塵暴，席捲而來，肝膽俱裂的韃子如麥干似的被一片片掃倒，戰馬悲嘶，傷者慘嚎，血流飄擼，有如人間地獄……
選擇此處渡河，秦牧煞費苦心，此處東面還有一條兩丈寬的小河匯入舉水，與舉水形成了一個「U」字形的夾角。
「命令蒙軻，池州東線全部採取守勢，抽調所余兵力自九江北渡，搶佔大別山南麓與長江之間的豁口，防止阿濟格由此豁口東逃。」
韃子的后隊長槍兵在此時疑聚如山，無數的長槍搖搖前指，就象一片森林飛旋而來。狂奔的戰馬，咆哮的怒吼，勢可摧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