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坐斷東南戰未休
第三百二十章 布局江南
安撫過劉猛之後，秦牧與司馬安等人人開始斟酌起江南的局勢來。
午後時分，天空飄起了小雨，這幾天秦軍白天攻勢並不算太猛烈，山上許多韃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小睡。
有人難以承受心頭的壓抑，想放聲大喊，身子剛動，身後督戰的韃子立即揮刀，噗！人頭飛起，血液噴出如泉。
在遠處拿著望遠鏡望著黃石磯的蒙軻，也沒料到最後才現出這樣一幕，冷酷的嘴角不禁微微翹起，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來。
秦牧想了想，覺得目前也只有如此了，他叫來燕高飛吩咐道：「傳令江南各地的夜不收人員，立即行動起來，宣傳我大秦各項惠政，如分給無主田地，減免稅賦搖役等等，再則，我軍取得的連番大勝，殲敵多少，俘虜多少，都要加倍宣傳。」
匆匆爬起來的韃子往山下一看，頓時直吸涼氣。
咚！咚！咚！山下鼓聲催人，前頭的綠營兵被後面的秦軍簇擁著，退無可退，只得繼續向山上沖，值得慶幸的是，紅衣大炮重裝彈藥需要時間，趁著這間隙，大批的綠營兵已經沖入火炮的射擊死角，漫山遍野的攻上來。
如果用水師護送，甚至可以橫行整個長江下遊了。
「司馬學士
咚！又是一聲鼓響，所有綠營兵感覺這就象是催命鼓。
但自己拼死拼活，卻讓朱以海輕鬆地把好處都佔去，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現在控制了長江水道，若是不出意外，拿下江南應該是可以預期的了。
喻大猷加了一句：「不錯，只要蘇謹與袁宗第擋住了朱以海的腳步，東南就成了咱們囊中之物，惠登相六萬大軍甚至可以暫不攻江南各城，先與我兩面夾擊金陵，等奪取金陵后江南自可傳檄而定。」
一江之隔而已，秦牧的命令很快就傳到江東。
秦牧知道他會有這樣的顧慮，特意把他叫來加以安撫：「安慶城高牆厚，非黃石磯可比，而且孔有德、尚善還有兩三萬人馬，仍堪一戰，你萬不可求功心切，以免反被敵所乘。」
「他娘的，漢狗果然靠不住，該殺，通通該殺……」圖賴怒氣衝天，不停咆哮咒罵著，全然忘了身邊還有幾千綠營兵在聽著。
讓惠登相與金聲桓六萬大軍與水師直放江陰，與蘇謹合力擊敗江陰之敵。趁清軍兵力回援金陵之機，袁宗第、蘇謹兩萬騎兵先繞過江南各城，奔
「是，秦王。」
只是圖賴派遣的督戰隊就站在身後，被韃子的淫威所壓，還真沒有幾個人敢反抗。
此時山下一騎馳來，衝著山上大喊道：「山上綠營的兄弟聽著，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立即下山投降，還可既往不咎，要是奮起取韃子人頭下山，還有重賞，三鼓之後，我大軍將發動總攻，所有頑抗的，不管是不是漢人，到時一概以韃子而論，絕不輕饒。」
更重要的是，讓安慶真正斷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同時打通了長江水道，後面數以百計、負責後勤補給的船隻可以放心的揚帆直下采石磯了。
「誰敢抗命，殺無赦！」圖賴厲聲咆哮著，五官顯得無比猙獰，但若是有心細聽，不難聽出他的聲音有點色厲內荏。
只見南北兩面，兩片黑色的浪潮迅速向黃石磯漫來，黑旗如雲，金戈如林，可想而知，這回秦軍是全軍出動了。
「反正也是死，和韃子拼了……」又有一人大喊到一半，韃子又是手起刀落，把人頭砍得滾落山下。
秦牧鬆
三鼓已過，許多綠營兵心靈忍受了很久的煎熬，最後的鼓聲傳來，不少人有種虛脫的感覺，現實已容不得他們多想。
「和韃子拼了，不做韃子奴才！」山上終於又人大喊起來，而且是吸取了教訓，先回頭砍翻身後督戰的韃子才喊的。
江陰的袁宗第和蘇謹若是需要補給，完全可以用船運過去了。
得到蒙軻成功攻下黃石磯，俘獲圖賴以下上千滿蒙旗兵，並繳獲整整二十門紅衣大炮，秦牧也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
咚！山下傳來一聲鼓響，這鼓聲彷彿特別重，直催人心，讓人頭皮陣陣發麻。
圖賴細看之下，恨得咬牙切齒，因為這回打頭陣的，竟是那些逃下山去的綠營兵。
「去吧，黃連山知道該怎麼做的。」
何亮說道：「秦王提出的蛙跳戰術，在臣看來甚妙，這回咱們不妨跳得更遠些，蒙軻攻下了黃石磯，池州被韃子焚毀了，銅陵守軍也不多，蒙軻可儘快推進到太平府，到時采石磯就交給蒙軻；
如此一來
「喏！」
這些傢伙前幾天還是他的手下，現在卻成了秦軍的急先鋒，而且人數足有兩萬。
「頂住，給我殺！」圖賴手持火把，親自點燃一門火炮的引信。
這樣當然不行，自己在這邊與韃子拚命，卻讓朱以海撿了個大便宜，將江南盡納懷中；
但現在江南形勢很複雜，需要提前詳加考慮教才行。
「起來，快起來，快起來！」圖賴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以蒙軻對秦牧的了解，若不是感覺事態緊急，他是不會給手下將領下這樣的限時令的。
山下暴發出浪潮般的喊殺聲，隆隆的戰鼓密如雨點，驚心動魄，黑壓壓的秦軍如怒海奔濤，鋪天蓋地地殺上來，彷彿一個浪頭就能把低矮的黃石礬淹沒。
……
山上的幾千綠營兵面面相覷，大家心裏都清楚，在外無援軍的情況下，黃石磯被秦軍攻下只是時間問題。
司馬安淡淡地加了一句：「還有，秦王是真龍降世，紫微下凡，受民如子，更要多加傳揚，明白了嗎？」
「去吧，加快地道挖掘進度才是正里。」
李源沉吟道：「博洛早前攻破紹興府，魯王朱以海與張煌言等
秦牧給的時間是三天，根據蒙軻觀察，黃石磯上的清軍箭矢基本已經耗盡，士氣極為低迷，於是他決定不再等三天，當天就下了總攻命令。
轟！炮口火光噴射，彈珠如幕，呼嘯而去，隨後二十門火炮接連轟響，形成一大片恐怖的彈幕，吶喊著衝上來的綠營降兵被掃倒一大片，慘叫如潮，攻勢為之一滯。
司馬安憂心忡忡地說道：「江南各地百姓多不甘受韃虜統治，在我軍強大壓力下，洪承疇必定會不斷抽調江南兵力以保金陵，到時魯王若卷王重來，江南各城只怕會紛起響應。」
到了這分上，已經是生與死的決擇了，有幾個人不想活下去呢？
咚！
「殺！殺韃子！」山上越來越多的綠營兵轉頭與督戰的韃子戰在一起，一時大亂。
仰攻而上的綠營降兵大喊好兄弟，因為有了山上的綠營兵反抗，他們幾乎不用擔心再擔心死在衝鋒的路上了。
到了那時，自己再去攻取江南時，就不是從清軍手中攻取，而是從朱以海手中攻取了，外斗變成了內鬥，先就落了個臭名。